第1章 ☆、再會

泰坦星。

托尼坐在腥黃的土地上，就在剛剛，彼得在他眼前化為塵土。他雙手交叉支在額頭上，眼眶幹澀，他沒能救下他，彼得，那還是個孩子，今年只有十五歲——他曾經在心中發誓會好好保護他，至少，他的最壞打算，至少讓這個孩子平安回到地球。結果，他們都死了，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他的噩夢成真了！為什麽？！他質問自己，為什麽你會讓這一切發生？！你不是那些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的人，你預料到這件事已經六年了！你為什麽沒有做更多？！

“你怎麽樣？”站在一旁的星雲問。她看着這個能讓滅霸另眼相看的男人，試探道，“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托尼回頭看她，“我們……”他清了清嗓子，“我們回地球。”滅霸得到了全部的寶石，他要……他要回去看看——看看複仇者們還有幾個人活了下來，然後，“我們要複仇。”為那些死去的人們！

星雲眼神一動，“好！”殺死滅霸是她人生中唯一的目的，她不在乎和她合作的是誰，“地球在哪兒？”

托尼張張嘴，“……就是星爵的老家。”

星雲恍然大悟，“你說藍星？”

“對，”托尼踉踉跄跄的站起來，“藍星。”他們來的時候用的是滅霸的飛船，在降落的時候就已經毀了，但這不是問題，“你的飛船應該能裝下兩個人吧？”

“可以。”星雲扶住站立不穩的男人，在需要的時候她不介意拉盟友一把，尤其在這幾乎是她報仇的最後的希望的時候。不過，“你的傷沒問題了嗎？”這竟然是個柔弱的藍星人？“你也像星爵一樣有外星血統？”

“不，”托尼在星雲的攙扶下，向飛船走去，“我是本地人，這是第一次到外星。”

瓦坎達。

史蒂夫呆坐在幻視的屍體旁邊，僅剩的四個複仇者——索爾、班納、娜塔莎和羅德圍繞在他身邊，火箭浣熊坐在周邊的樹樁上。靜默的空氣籠罩了他們，所有人都低頭哀悼，沒有一個人開口。直到女将軍走了過來，莊嚴肅穆卻滿臉淚痕，她說：“國王陛下，犧牲了。”

史蒂夫站起來，聲音嘶啞，“……我很抱歉！”

“不是你們的錯！”女将軍悲哀地說，“這是所有人共同的末日。”

“……對不起！”史蒂夫腦海裏一片空白，說不出任何一句勸慰的話，只能再一次道歉。他環視衆人，保證道：“我們會為他們複仇！”

“我們會的。”索爾首先附和道，他低頭看了看空蕩蕩的雙手，堅定地說，“我一定會殺死滅霸！”為他的族人、他的朋友、他的兄弟，複仇！

“沒錯。”第二個說話的是班納，“雖然浩克不在了，但我還有腦子！”他大聲道，“托尼留下了星期五，如果……”他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托尼，聲音顫抖，“如果……他……我能用他的盔甲……”

“托尼不會有事的。”羅德篤定地說，“他會活下來的。我上次在沙漠裏找了他三個月，他會活下來的。”

“隊長……”娜塔莎看着史蒂夫，“我們都聽你的。”

“我們……”史蒂夫環視四周，神色剛毅，“我們先回家。”

“國王陛下不在了，我會暫時替他照看好瓦坎達。” 女将軍對他們點點頭，“如果需要，我會傾瓦坎達之力幫助你們。”

複仇者基地。

史蒂夫站在實驗室裏，問：“還是沒有托尼的消息嗎？”

班納摘下眼鏡，沉默地搖了搖頭。

“他就是這樣。”羅德大聲說，“當初我一直在沙漠裏搜尋，我以為我找不到了，然後他就自己出現了。”他點點頭肯定自己，“他就是這樣。”

娜塔莎看着羅德自欺欺人的樣子，“羅德……”

“羅傑斯隊長，”星期五的聲音突然響起，“有一艘外星飛船正向複仇者基地駛來。”

索爾猛地擡起頭，“滅霸？！”

“飛船可以确定為外星科技。”星期五的聲音隐隐能聽出帶着的一點激動，“但我從上面搜尋到了BOSS的生命訊號！”

“哈！”羅德首先反應過來，他對着空氣狠狠揮拳，“我就知道……”說到最後，聲音已帶哽咽。

“星期五，”史蒂夫激動地問，“那架飛船……”他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要說什麽。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托尼回來了！他回來了！

星期五貼心地回答：“已确定降落地點。”

衆人紛紛跑向飛船降落的地方，望眼欲穿地看着被揚起的煙塵擋住的身影。

從飛船上下來的托尼看着眼前的幾個複仇者，只覺得恍如隔世。他看着站在最前方的史蒂夫，恍惚地喊道：“……隊長。”

“……托尼！”史蒂夫跑到他身前，又急急停住，他看着托尼臉上、身上沾染的血跡，“你……你怎麽樣？”

“我沒事。”托尼回答，他越過史蒂夫看向她身後的幾個人，“你們……你們都還好嗎？”

“……只有我們。”史蒂夫內疚地說，“其他人都……”

“你比我強。”托尼苦笑一聲，“只有我一個人回來了……”

“托尼！”史蒂夫接住突然倒下托尼，手足無措地喊道，“博士！”

班納連忙上前，“先扶到醫療室去。”他看着托尼身上已經完全消失的盔甲，心驚膽戰地說，“我們得知道托尼究竟受了多少傷！”

“他被滅霸捅了一刀。”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星雲說。

“你是？”娜塔莎探究地看着她。

“她是星雲。”一直沉默的火箭浣熊回答，“滅霸的養女。”

星雲完全不在意娜塔莎的目光，“滅霸把我改造成這個樣子，還殺了我姐姐。”她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只要他們願意跟滅霸作對，那就是她的盟友。

索爾看了她一眼，“你姐姐是卡魔拉？”

星雲撇過頭，“是。”

醫療室裏，衆人都圍在托尼的病床前。

“博士。”羅德焦急地問，“托尼怎麽樣？”

班納看着手上的檢查報告，松了一口氣，“沒什麽大事，他的傷都處理得很好，現在是精神一下放松下來，就昏倒了。”

話音一落，衆人都跟着松了口氣。

“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史蒂夫說，他深深的看了托尼一眼，站起身，“我去看看那個托尼帶回來的人。”他的心終于安定下來，能夠鎮定的安排事情了。

“史蒂夫，”班納敲了敲門，打斷了史蒂夫和娜塔莎跟星雲的談話，“托尼醒了。”

史蒂夫和娜塔莎匆匆忙忙地跑到醫療室的時候，就看到托尼在床上掙紮着，跟羅德争辯什麽。

“隊長！”羅德看着他們兩個就像看到了救星，“你們說說他！肚子上破了個大洞，讓他躺幾天有什麽不對？！”

“我沒事！”托尼立刻反駁道，“我都能從泰坦星回來，在地球上還能有什麽事？！”

“托尼，”史蒂夫看着托尼的神色，“你想去哪兒？”

托尼沉默了一下，回答：“我要去紐約聖所。”

“那是哪兒？”

“紐約聖所？”

羅德和班納同時開口道。兩人對視一眼，班納率先道：“托尼，你是想……”他以為托尼是要去告訴王法師關于奇異博士的死訊，“我可以去。”

“不。”托尼搖搖頭，“我有事問他，很重要的事。”

羅德沒好氣地問：“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有什麽事比身體更重要？”

托尼看着羅德不容抗拒的表情，知道要是不回答是出不去門了，“……時間寶石的事。”

“時間寶石？”史蒂夫和娜塔莎對視一眼，坐到托尼的床邊，探問道，“能詳細說說嗎？”

“我不知道！”托尼直視着史蒂夫的眼睛，“正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去問。”

“好！”史蒂夫痛快地回答。

“隊長！”

史蒂夫對羅德擺擺手，看着托尼說，“但我們要一起去。”

托尼擡頭環視着衆人——史蒂夫、羅德、娜塔莎、班納，所有人都不容拒絕地看着他，他們暫時都沒辦法接受再離開一個人，就算這個人只是……出去看看。托尼完全能領會這種含義，更何況他也沒想把這件事瞞住衆人，如果他的猜想沒出錯的話，那麽這一趟将會帶來很大的收獲。他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紐約聖所。

王法師接待了到來的衆人。

托尼看着他，“我很抱歉！”

王法師搖搖頭，“我們發誓要以生命守護時間寶石。斯蒂芬做到了。只可惜……”只可惜最後還是沒能保住時間寶石。

“不。”托尼說，“斯蒂芬是為了救我，才會把時間寶石交給滅霸的。”

這件事大家還是第一次知道，他們驚訝地看着托尼。

托尼對衆人的眼神視而不見，繼續說：“這就是我今天過來的原因。為什麽？”他緊緊地盯着王法師，眼神犀利，“為什麽他不惜用時間寶石換我的命？”

王法師鎮定地反問：“他沒有給你答案嗎？”

托尼一字一頓地說：“他說，我們現在進入終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