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改變

霍華德心情複雜的推開Tony房間的門時， Tony正抱着雙膝團坐在床上。聽到霍華德的腳步聲後，他擡起頭，一雙蜜糖色的大眼睛濕漉漉的瞪向他，“你來做什麽？”他挖苦地問，“替美國隊長抱不平？！”

“什麽？”霍華德一愣，“你怎麽會這麽想？”別說他現在和隊長還不怎麽熟，就是成了朋友，他難道還不向着自己兒子！

Tony一言不發地低下頭，以前他老爸可不是這樣！自己說美國隊長一句壞話，兩個人都要吵架！如果霍華德在天有靈，能知道Tony的心理活動一定會很無奈，傻孩子！這怎麽比！史蒂夫現在還活着呢！說一個死去的戰争英雄壞話——那個英雄還是老爸的朋友，怎麽可能不挨罵？！

“Tony，”霍華德看着垂下頭的Tony，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告訴我，我是個好爸爸嗎？”

Tony沉默了一會兒，“……我是個天才、億萬富翁、花花公子，還會拯救世界。”他擡起頭看着霍華德，輕笑道，“我會的都是你教給我的。”

“Tony，”霍華德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可能沒有你想的那樣好。”

Tony困惑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是說，”霍華德斟酌着問，“你就沒有想過也許我找史蒂夫并不是只是友誼，而是……”為了利用他，或者是研究他的血清之類的？他真不覺得自己是會無私付出不求回報的人。

Tony震驚地問：“……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霍華德把自己的想法又說了一遍，最後加上一句，“短短兩年，我不認為我和史蒂夫的感情會突飛猛進。”

Tony從床上下來，走到他身邊，蜜糖色的大眼睛裏滿是嚴肅，“你曾說過，你這輩子都在搞破壞，重生計劃……是你唯一給這個世界帶來的福祉。”他嘆了一口氣，真誠地說，“我能理解，老爸，以前不能，但現在我能理解了。我這一生創造了無數武器，剝奪了無數人的生命。只有鋼鐵俠，他生來就是為了保護。”鋼鐵俠于他，就如同美國隊長于霍華德，“我不能放棄他，小辣椒因為這個跟我分手很多次，但我不能放棄他，我做不到。”

“那你呢？”霍華德看着Tony的神色試探着問，“我就沒有說過你……嗯……你……”

Tony眼神柔軟，“你告訴過我，我是你最偉大的發明。”雖然這句話他在霍華德死後二十年才聽到，但也已經夠了。

霍華德不知為什麽，卻覺得松了一口氣，他繼續剛才的話題道：“那你明白嗎？隊長對我，和對巴恩斯……”

“巴恩斯對他很重要。”Tony坦率地說，“我知道，可那又怎麽樣？！”巴恩斯對Rogers重要，父母對他自己難道就不重要嗎？羅傑斯說，他一無所有的時候還有巴恩斯，但他父母死後，他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了！

霍華德能理解Tony的怒火，但Steve說的也并無道理，巴恩斯是被九頭蛇洗腦了才做出這種事來的。一個戰争英雄落到這種地步，實在是讓人唏噓！“Tony，隊長和巴恩斯……”

“總之，你還是來給他們求情的，對吧？”Tony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會原諒他們的。”所以在西伯利亞就算巴恩斯殺了他父母，他也沒提霍華德，“但你憑什麽替我媽媽原諒他？！”他冷笑着說，“你知道嗎？你的眼光一向不好。”他敲了敲胸前的反應堆，“你的兩個老朋友，一個給了我這顆心，另一個把它打的粉碎。”

Tony如同十七歲之前每一次和霍華德吵架那樣，摔門而出。

霍華德呆呆地站在房間中央愣了一會兒，垂頭喪氣地走出門。Steve三人和不知何時回來的佩姬，一起看向他。

霍華德眼神犀利地看着Steve，語氣差勁的重複了一遍Tony的最後一句話，質問道：“Steve，這是什麽意思？！”

Steve臉色蒼白，他當然知道Tony在阿富汗發生的事，關于奧比斯坦的後續，神盾檔案裏也有。原來在Tony心中，他們兩個人已經是一樣的了……Steve把阿富汗和西伯利亞的事都毫不隐瞞地說了出來，他不知道該怎麽取得Tony的原諒，他需要幫助。

聽完Steve的話後，佩姬不可置信地看着Steve，“你當時到底在想什麽呀？！”

Steve頹廢地說：“我只想着不能讓Tony真的殺了巴基。”

“交出來！”霍華德怒氣沖沖的指着史蒂夫的盾牌，口不擇言地說，“回頭我就把它給融了！你休想再用這個打我兒子！”

史蒂夫和巴基這兩個什麽都沒做卻要一同承擔責任的難兄難弟哭喪着臉坐在一旁。

史蒂夫小聲抱怨道：“你當初為什麽不先告訴他呢？”史蒂夫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麽這麽幹，結果倒好，人家好心的來幫忙，卻……弄成這個樣子！

巴基跟着連連點頭，附和道：“Steve，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

Steve苦笑，“你們不了解他……”他們都不了解Tony的脾氣才會這麽說。Tony很好，但他脾氣上來的時候從不會委屈自己， Steve越怕就越拖，越拖就越怕，結果就……一發不可收拾！

霍華德緊緊皺着眉，不客氣地說：“我的确不怎麽了解他，但，Steve，我不覺得我兒子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他當然不是！”Steve不是那個意思，他解釋道，“我知道Tony會理解的，但那是他冷靜下來之後的事了。”他怕的就是Tony一開始會沖動，等他冷靜下來就晚了！“如果當時巴基死了，Tony之後也不會好過的。”他不覺得自己在西伯利亞做錯了事，他知道Tony也不這麽覺得。甚至在協議上他們也只是意見不合，問題的重點就是他長達兩年的隐瞞。

“Steve，”佩姬看着他，一針見血地說，“你現在該取得的是他的信任，不是他的原諒。”對于兩個合作的人來說，重要的是信任。就像現在的聯軍，不管國家之間曾經有多少芥蒂，現在的信任才是重要的。

Steve鄭重地點點頭。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了，就是Steve也沒想到，兩天後，史蒂夫和巴基出發追捕佐拉博士之後，霍華德找到了閑下來的Steve，有些慌亂地問：“Steve，你這兩天看到Tony了嗎？”

“Tony？”Steve茫然地說，“沒有啊！”上次的事把Tony弄得那麽生氣，這兩天又這麽緊張，他打算等巴基的事過了再好好跟Tony談談。

“Tony不見了！”霍華德焦急地說，“我這兩天都沒看到他！”

“不見了！”Steve驚訝地說，“他是不是出去散心了？”

“散心？”霍華德搖搖頭，“不可能！他什麽都沒帶！”

Steve皺起眉，他倒是沒覺得Tony出事了，那可是鋼鐵俠！但是，“我出去找找！”雖然軍營裏不能露面，但去街上找找是沒問題的。畢竟現在除了軍營裏的人，沒有幾個人會認識美國隊長。

“那就拜托你了！”霍華德連忙說，“我再在軍營裏找找！”

找了一天也不見人，霍華德和Steve一碰頭，兩個人都束手無策。史蒂夫和巴基一起勝利歸來的時候，看到兩個人都愁眉苦臉，連忙發問，結果，“Tony？他剛剛才救了巴基，但是他應該比我們先回來！”

Steve和霍華德對視一眼，一起跑到Tony的房間。Tony站在房間裏，正用毛巾擦剛剛洗幹淨的頭發，皺眉道：“你們怎麽都不敲門？”

“敲什麽門？！”霍華德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吼道，“你出去都不知道和我說一聲嗎？！我找了你多長時間！”

Tony一愣，語氣柔軟下來，“我不知道你會找我，”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以前你都不在乎的……”

霍華德心裏一酸，“你這孩子……”

看着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史蒂夫過來感謝Tony，“謝謝！要不然今天巴基真的危險了！”他聽了Steve的告誡，也記住了可能有蝴蝶效應這件事，但戰場上瞬息萬變，差一點，巴基就要重蹈覆轍了。“當時巴基差一點就……”史蒂夫心有餘悸，“多虧你救了巴基！”

Tony翻了個白眼，滿不在乎地說：“我只是路過，不用謝！”

“怎麽能不謝呢！”巴基湊過來，拍着胸脯保證道，“放心吧！要是以後你和史蒂夫吵架，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Steve在剛剛霍華德和Tony說話的時候已經聽巴基講了事情的經過，感動地說：“Tony……”

“閉嘴！”

“我很感激……”

“我說閉嘴！”Tony惱怒地說，他看着Steve，擡起下巴，“我只是覺得你說得對，原本的巴恩斯中士是個好人。”他阻止了想說什麽的Steve，繼續道，“巴恩斯是無辜的，但你不是。Rogers，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