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與水6

花與水6

張無救尴尬地咳嗽了一聲，又尴尬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後若無其事地順着話題繼續道：“總之，宋瑩之前的的确确是一個男兒身。可是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卻成為了一個女人，還有了一個孩子，除了邪術之外我想不到其它可能了。”

傅良雪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見張無救不再言語，便再次開口問道：“只有這些？”

張無救瞪大了眼睛，“這些還不夠？”

一個男人變成女人難道在傅良雪的眼中還不夠驚悚的嗎？這難道不是傳說中的邪術嗎？

“可是你在宋瑩成了護國公夫人之後并沒有再和她洗過澡不是嗎？你又如何确定她變成了女人？”傅良雪好奇的問道。

“我當然不會再和他去洗澡！”張無救覺得自己的醫德有些不保，早知道就不那麽嘴賤将以前的事情說出來了，只能強自辯解，

“護國公府的丫頭侍女都是那麽說的，甚至有穩婆是親自去給宋瑩接生的，那是親眼所見，言之鑿鑿，讓人不信也不行。”

“你既然想要與宋瑩毫無瓜葛，為何要去調查這些？”傅良雪有些疑惑。

“若是宋瑩還是一個男人，只是掩護得好的話……”說到這裏，張無救的目光更沉，“那護國公的血脈就有問題了。”

一個男人如何生子？怕是抱養的別人的孩子，護國公是世襲的，若是真的的話，那麽宋瑩這是讓護國公府絕後啊！

“我雖然從未與沈棟相交，但是護國公一脈保家衛國世代公良，我身為吳國人也算是受了他們的恩，不能眼睜睜的讓不明不白的血脈冒認混淆。”張無救沉聲道。

“原來如此。”傅良雪只是這麽說了一句，見張無救似乎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便開口，“我該回去了。”

他其實很确定宋瑩現在确實是女兒身，他的眼睛還是很清明的，不至于分不出男女，心知造成這一現象大概也是龍心石之故。

“先生還要回去？”張無救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他都說得這麽明白了，他以為沾染邪術的人理當被正道厭棄的，在他眼中傅良雪無疑是“正道”。

“為何不回去？”傅良雪卻是反問道，見張無救這個難以置信的樣子還是解釋了一句，“我答應了宋瑩一件事，也對她答應給我的東西心動，自然是要回去的。”

他還要回去把剩下的故事聽完，他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沒錯，只不過是從宋瑩救了沈棟，回來之後成親，變成了宋瑩用龍心石變成了女人，救了沈棟，回來之後成親就是了。

這大概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今天之內大概能夠結束，就算宋瑩身體條件不允許，最遲也不過明天。

“傅先生，還是不要回去為好。”張無救有些急切地開口，“我擔心先生有性命之憂。”

傅良雪卻不當一回事兒，他不可能有性命之憂。

這樣想着剛想離開，忽地想到了還留在那裏的紀鳴辰，腳步便又頓住了，回頭看向張無救，“你為何如此說？”

張無救皺了皺眉，随即一跺腳，咬牙道：“接觸過宋瑩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是善終的。”

……

龍心石會引動人心中的欲望，也有實現的能力，但是傅良雪也不清楚它究竟會以何種方式起作用，又會索取一些什麽東西。

不過，它的本質就代表它不是一個良善的東西，也就不可能會将人導向一個美好而又幸福的結局。

傅良雪回到院落中的時候，紀鳴辰正在和沈慕英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大眼瞪小眼，兩個人似乎誰都不願意搭理誰。

沈慕英看不上紀鳴辰，紀鳴辰或許願意熱臉貼冷屁股，但是前提那冷屁股主人的名字得是傅良雪。

紀鳴辰見到傅良雪回來，立刻跑過來拉着傅良雪的手，“你去哪裏了？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可是十分害怕的，尤其是那個人還對我十分不友好。”

紀鳴辰開口就是告狀的話，傅良雪的目光就移到了沈慕英的身上，沈慕英注意到傅良雪的目光，連忙起身抱拳，禮貌地開口提醒，“傅先生，母親她醒過來了。”

沈慕英來此明顯是來催促傅良雪過去的，他現階段最擔心的就是母親的病情了，傅良雪卻直言道，“你對紀鳴辰做了什麽？”

沈慕英有些驚訝地看向傅良雪，心想這分明就是紀鳴辰在那裏胡說八道，從實際情況上來看，就算是看在傅良雪和診費的份上他都不可能對紀鳴辰做什麽啊，他真的很冤枉啊。

他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沒問題，他甚至都沒跟紀鳴辰說幾句話。當然了，他心裏想的不算，行為上肯定是沒問題的，于是他說：“我生來臉就有些嚴肅，可能是讓人看了有些害怕？”

反正他是真的沒有主動得罪紀鳴辰。

傅良雪見沈慕英的樣子不像說謊，又去看紀鳴辰，紀鳴辰卻似乎只是想順口告一狀，說完之後眼神都沒分給沈慕英一個，反而有些開心地問道，“先生你吃早飯了嗎？可千萬別在這裏吃，這裏的飯菜真的很難吃。”

傅良雪想紀鳴辰确實是沒吃虧的，紀鳴辰也确實是吃不了虧的，自己在這裏瞎擔心。

“不如你先回去吧！”傅良雪提議道，這裏有龍心石，又聽張無救說過和宋瑩接觸過的人就沒有善終的，紀鳴辰現在的情況他拿不準到底會不會造成影響，以防萬一，還是先把他送出去為好。

“我憑什麽回去，你都沒有給我治病呢！”紀鳴辰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昨晚不過就是逗了逗他，代價不必這麽大吧！

“你回去，我就給你治病。”見紀鳴辰現在這個樣子，傅良雪只能這樣哄道。

紀鳴辰被這麽一怼，頓時沒了賴在這裏的理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沈慕英這個時候也順勢開口，“既然傅先生如此說，不如你就先回去等消息吧，還是你的病情比較重要。”

他巴不得紀鳴辰離開，紀鳴辰卻指着沈慕英說：“你沒有良心，你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了，你讓我住在這裏我才能幫你出錢啊！”

沈慕英一時猶豫，傅良雪卻有些好奇，“什麽錢？”

沈慕英被這麽一問頓時有些難以啓齒，紀鳴辰卻脫口而出，“他母親的診費啊！”

傅良雪一愣，看向沈慕英，沈慕英更覺得羞愧，傅良雪卻道，“我的診費？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是不要錢的，只想要一件東西，而且我想要的東西昨日宋老夫人已經答應給我了。”

紀鳴辰和沈慕英聽到這話都不由得一愣，心裏的想法卻全然不一樣。

護國公把一個外人趕出自己的外院甚至不需要理由，傅良雪因為不想紀鳴辰再待在這裏對此也樂見其成，紀鳴辰更是因為再沒有理由賴在這裏只能被恭恭敬敬地請出去，看着關閉的大門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