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與水20

花與水20

傅良雪是真心覺得無論他們兩個現在是什麽情況也與他和紀鳴辰無關,更何況,他也答應了齊煌不會插手這件事情。

他如今和紀鳴辰進到其中只是意外,他本不該進來,更加不應該對其中發生的事情進行幹涉。

這裏是夢,也是記憶!

可紀鳴辰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他的意思是想要傅良雪來追他啊!

在紀鳴辰對傅良雪的話無語到有些瞠目結舌的時候,周圍的場景又變了。

那是在一個陰冷的山洞中,山洞的入口被碎石堵住,山洞之中,魏冠英靠在牆上,額頭發着高燒,身上蓋着沈棟的衣服。

沈棟在山洞的入口處挖着石頭,手上包裹着的布上滲透出點點紅色的血跡,他邊挖邊回頭看魏冠英,口中也不斷道:“魏冠英,你別睡,還有一點兒我就能挖開了,到時候就能帶你回去就醫了。”

魏冠英卻緩緩地開口,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的,“師父說過他的每個徒弟都驚才絕豔,可這樣的人一生中都注定有一劫。

之前大師姐渡過了,結局算不得好,我還在想什麽時候這劫難能輪到我,如今看來這倉魚林果然是我的劫難,上一次地震讓你跑了,那麽大的軍功就沒了,這次幹脆就直接把人困在山洞裏了。”

魏冠英咳嗽了一聲,看向沈棟,“或許你的劫難也是在這裏,甚至比我更甚,上一次敗于我手九死一生,這一次依舊是九死一生。

早知道我就不該纏着你來這裏打獵比試,這麽一說這次也是因為我,你的劫難或許不是這倉魚林,而是我!”

“你不是我的劫難。”沈棟說得認真,“禍兮福所倚,等我們出去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你莫要悲觀。”

“那也得能出去啊!再說了,你上次死裏逃生之後可沒有什麽好事,反而又碰到了這檔子事。可見這句話就是忽悠人的。”

“也不是沒有好事。”沈棟擡頭看向魏冠英,心說遇見你就是最大的好事。

可這話沈棟是說不出來的。

魏冠英看到沈棟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地咂了咂嘴,動了動身體,艱難地站了起來,“算了,我本就不是自暴自棄的人啊!怎麽生了病就都是負面情緒呢!叽叽歪歪的這可不像我,我也來幫你。”

可地面濕滑,魏冠英因為生病又足下無力,剛走了兩步便滑倒,沈棟眼疾手快地接住魏冠英,四目相對,又都別開了眼睛。

沈棟把魏冠英抱了起來又往回走了幾步,把他放在原來的位置上,把魏冠英剛剛由于起身而抖落的衣服重新蓋在他的身上,“你現在還在生病中,不要亂動。”

魏冠英拉住沈棟的手,“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小心也凍得生病,那樣的話這裏可就兩個病號了,誰去搬石頭?”

沈棟搖了搖頭,“你蓋着,我不會生病的。”

魏冠英無力地把頭靠在牆壁上,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沈棟,悶悶地問了一句,“如果我們都會死在這裏,你想要做什麽?”

“我們不會死的。”

“我知道,我只是假設。”

“又是假設?”沈棟想起了宋瑩當初的假設,想着,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大概會告訴魏冠英自己的心意吧!

生死之間,很多在意的事情也不在意了。

“你想跟我表白。”魏冠英指了指沈棟的臉,“你的臉上寫着呢!我也算是和小姐姐們處得不錯,這種表情我在小姐姐臉上看到過很多次,最近也在小師弟的臉上看見過很多次。”

沈棟聽到這話不由得慌亂了起來,他不知道魏冠英是怎麽發現的,卻還是很快恢複了平靜,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句話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魏冠英既然已經看出來了那隐瞞也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

“你喜歡我什麽呢?我甚至還差點兒殺了你。”魏冠英頭腦發熱,只覺得昏昏沉沉的。

“當初在戰場之上,你以為是你放過了我,其實我已經研究你很久了,我們兩個在沒見面的時候便經常有人拿來對比的,你看着不在意可我卻很在意。

我其實比你驕傲,論打仗,根本就不覺得有誰比我強,當初我上戰場之前便準備了很多,想的就是戰勝你,證明我比你強。

那天,上場之前其實我就知道你會放過我,你為人看似冷硬其實卻也不是那麽嗜殺之人,當初你決定放過我之後,我便知道我的計劃十有八九能成功,因此我才說了你定然會後悔的。

在倉魚林之中,我是真的想要殺了你的,便是發生了意外,我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你必定會死于倉魚林中。

只不過,那之後,我反倒是經常想起你,畢竟,你們吳國除了你之外也沒有什麽能打的人了……

後來再遇見,我其實心裏是高興的,那個時候我終于知道師父所言的對手的重要性。

可我也能看出小師弟對你早就動心,我平日與你相處除了想要拉攏你之外,也存着故意為難你的心思。

可你怎麽就能對我動心呢?”

魏冠英納悶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言談之間的話語卻讓沈棟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

“自古以來,所謂愛情總是最為難以捉摸的,或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便在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如今終于在心中生根發芽開花。”

沈棟不知道自己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他感覺他的聲音都在顫抖,最後幹脆抓住魏冠英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人心總是騙不得人的。”

魏冠英感受到沈棟胸腔之中有力的跳動,一下一下,他低着頭,紅色從他的脖頸上蔓延。

沈棟見此突然有一種感覺,或許是錯覺,可若是不是……

“你如何看我?”

“如何看你?”

魏冠英無力地笑了笑,“我們兩個在一起,世人怎麽看?立場怎麽站,小師弟如何想?”

“我只在乎你如何看?”沈棟第一次如此咄咄逼人。

“我在意你,喜歡你,也想和你在一起,這夠不夠?”魏冠英破罐子破摔道。

魏冠英突如其來的話讓沈棟的身子一僵,随即便是欣喜異常,兩情相悅是何等難得的事情,如今卻被他遇見了。

他笑了起來,“我得了你這一句話便是死在這裏也不覺得冤枉了。”

沈棟不經常笑,因此每當他笑的時候魏冠英總覺得驚豔,配上那堪稱情話的語言讓魏冠英覺得更加不自在。

“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魏冠英移開了目光,再次咳嗽了一聲。

沈棟卻伸手把魏冠英攬在了懷裏,魏冠英無力地掙紮了兩下也就由着他了,只是耳朵顯然更紅了。

“要是出去了你想做什麽?”魏冠英不适應安靜又有些暧昧的氛圍,率先開口。

“和你成親。”沈棟斬釘截鐵地開口,随即話語又輕柔了下來。

“其實你剛剛說的問題我也想過,可世人的看法與我又有什麽關系?

我雖然不能聽你的話投降魏國,但是現在兩國息戰,吳國舉國上下都認為我已經死了,那便死得徹底一些。

護國公一脈為國盡忠之名是榮譽也是拖累,便當沈棟死在了倉魚林罷。

至于宋瑩,我一向不認為他喜歡我,可你如此說,他便是真的喜歡我我也會和他說清楚的,須知,就算是沒有你,我也不可能喜歡他的,你也不必有什麽負擔……”

兩人訴說着心意,地方不是花前月下,談論的也不是風花雪月,可沈棟覺得那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時光。

“可見兩個人在一起還是得先追求,先主動,然後再在一起。”紀鳴辰不死心地說了一句。

傅良雪點了點頭贊同了紀鳴辰的說法。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紀鳴辰敢發毒誓,傅良雪就是不明白,正欲再說,傅良雪卻拉着紀鳴辰走出山洞,視那些石塊兒于無物。

山洞外,宋瑩帶着人急匆匆地趕到,“他們就在山洞裏,麻煩各位了。”

有着願望石的宋瑩知道他們晚歸,心中擔憂,再次動用了願望石。

石頭一點一點地被搬走,只是山洞中的景象卻讓宋瑩心涼。

宋瑩紅着眼睛看着裏面擁抱着的兩人,兩人剛剛傾吐心意,還在談論如何跟宋瑩說明,可當事人一下子出現在眼前,便是臉皮厚如魏冠英都很不自在。

“小師弟……”魏冠英剛剛想要解釋些什麽,可又覺得那是事實,着實是不好解釋。

宋瑩流着眼淚轉身就跑,他從未想過沈棟和二師兄之間會有那番關系,比起傷心更多的卻是背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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