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卧底的第二十九天

第29章 卧底的第二十九天

黑發少女眼眸低垂,長而翹的眼睫如羽翼顫動的蝴蝶,冷眼瞧着地毯上逐漸僵硬的屍體。

大廳裏鴉雀無聲,驚疑畏懼的眼神如聚光燈凝聚在她身上,光源中央的人全然無視,撥通朗姆的電話。

波本站在她身邊,聽她語氣平靜地說她處決了一個人。

“基諾白蘭地的死不會影響任何事,我會解決他剩下的工作。”

平靜篤定的語氣,沒有任何解釋,也不接受任何處罰。

波本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他此前從未想過她還有這樣冷酷的一面。

不,這才是薄荷酒的本性。

只是被她優待的人不曾見過。

淺早由衣挂斷電話,叫來保安隊長:“通知經理,半小時後所有負責人挨個過來向我彙報工作。”

頂頭上司猝不及防換人的保安隊長堪堪反應過來,慌張應聲:“是!”

整個賭場因為她的一句話運作起來,經理兩個電腦雙開,一邊寫報表一邊做PPT,鍵盤敲到冒火。

在酒廠拿高薪的代價是必須習慣頻繁的人事變動,一轉眼的功夫間同事叛逃、上司被殺、老板換人都是職場常态。

真正的酒廠老員工內心像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一樣冷,什麽都不能動搖他們工作的決心。

不就是跨越舊上司的屍體去向新上司彙報工作,他們可以!

打工人體諒打工人,淺早由衣給新下屬留了半個小時做PPT的時間,她先帶波本去看本屬于基諾白蘭地的奢華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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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該對中年男人的品味抱有希望。”淺早由衣吐槽,“土豪金的天花板,土豪金的辦公桌,土豪金的上善若水大牌匾——誰能勸勸基諾白蘭地,他已經過了被金屋藏嬌的年紀了。”

薄荷酒:金色嬌嫩,你如今幾歲?

淺早由衣本以為會聽到附和她的吐槽,但波本一言不發,只眼神複雜地盯着她。

“怎麽了?”淺早由衣疑惑,“你為什麽不說話?”

波本:因為沒人能對基諾白蘭地說“金嬌你幾”,他已經死了。

金發青年沒有開口,紫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猶豫。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從基諾白蘭地提出玩俄羅斯轉盤開始,事态像脫軌的火車飛速駛向懸崖,不再能被人力挽回。

淺早由衣做錯了什麽嗎?她沒有。

恰恰相反,她處理得太好太完美了,一舉一動都踩在人的審美點上摩擦。

波本必須承認,他心髒都漏了兩拍。

尤其當你知道,她的冰冷怒意是因你而起,為了維護你公然開槍處決,血色的殘忍仿佛成了被偏愛的證明。

他不應該這麽想,殺人是一種罪行,絕非正義之舉。

一定有能懷柔處理的方法,基諾白蘭地不是非死不可,她本可以留他一命。

可是為什麽,他心中升起了一種隐秘的快感?

在基諾白蘭地大放厥詞,癫狂地說要給他上刑的瞬間,波本的手指緊緊扣住槍身。

他不能開槍,他不能給任何人留下話柄,哪怕基諾白蘭地幾乎是沖着讓他死來的,他也要忍耐。

一只纖細柔軟的手覆蓋住波本手背,五指扣入他的指縫。

他的手臂被她擡起,食指扣準扳機,用力向下。

砰——

子彈穿透胸膛,彈殼叮當砸在地上,金發青年視線下移,看見女孩子頭頂的發旋。

她淺綠色的眼眸冰冷得吓人,美得驚人。

好陌生的感覺,波本仿佛分裂成了兩個人格,一個說她太沖動了,讓他好擔心,一個說管他的,罪有應得!

爽到天靈感發麻,波本開槍的手第一次在扣動扳機中後輕輕顫抖。

不計後果的發洩原來是這種感覺,卧底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太雜,他顧慮重重,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大腦空空,身體輕飄飄的。

直到淺早由衣帶着他離開人多眼雜的大廳,遲來的異樣感才湧上波本心頭。

她曾經是能随意開槍奪走他人性命的人嗎?

格鬥課上哭唧唧的女孩子,拜師時二話不說往地上跪的女孩子,跑八千米仿佛要她命的女孩子,看到訓練表原地躺下裝死的女孩子……

活潑又可愛,柔軟又天真。

修身的黑裙緊貼她的腰線,保時捷後座上百無聊賴的薄荷酒,清透的綠眸輕輕瞥來,帶着看透一切的笑意。

究竟哪一面才是她?

淺早由衣歪了歪頭,她雙手背在身後,仰頭盯着表情變化的波本。

“不習慣我剛剛的模樣嗎?”她問。

金發青年張了張口。

“不習慣也沒關系。”女孩子尾音溫軟地說,“我對你不這樣。”

“都是基諾白蘭地的錯,他好兇好讨厭,我今天出門都沒帶槍呢。”淺早由衣癟癟嘴。

“還叫一群壯漢包圍我們,可惡。”

她忿忿不平地朝空氣揮拳。

“說的也是。”波本低聲說,“是他太過分了。”

由衣有什麽錯呢,她只是被威脅了,那麽可憐。

波本擡手試探性地摸了摸女孩子的頭發,她立刻像得到支持一樣嘚啵嘚啵地抱怨:朗姆讨厭,基諾白蘭地讨厭,加班讨厭,讨厭讨厭都讨厭!

柔軟的發絲蹭在男人掌心,活潑小狗蹬鼻子上眼一個勁告狀,把所有人都說成壞人,只有她好。

波本耐心地附和她,時不時拍怕她的後背,免得她說話太急太快嗆到。

小狗尾巴搖得太快可能骨折,淺早由衣咬到舌頭的概率并不為零。

淺早由衣推卸責任是一把好手,她把自己抖得幹幹淨淨,弱小可憐又無助還受了傷。

“是不是青了?”她拉着波本的手讓他碰脖頸上的淤青,“我看不見。”

空包彈打不死人但打人超痛,全靠淺早由衣優秀的表情管理撐住薄荷酒冷酷的氣場。

為了高層的體面她付出太多,和琴酒大夏天穿一身黑在太陽下暴曬同樣倔強。

金發青年眉頭緊皺,女孩子皮膚白,紫色的淤青在脖頸上尤為明顯,觸目驚心。

“恐怕過些時間才能好。”他擡起淺早由衣的下颌,讓淤青看得更清楚,“疼嗎?”

她拼命點頭。

超痛的!

俄羅斯轉盤通常是瞄準太陽穴開槍,淺早由衣怕空包彈把她聰明的大腦打傻了,退而求其次瞄準頸動脈。

“早知道我就謊稱自己昨晚落枕,戴上頸椎矯正器再來赴約。”淺早由衣扼腕嘆息,“失策了。”

波本沒好氣地說:“比起頸椎矯正器,我更希望你穿好防彈背心。”

他在基諾白蘭地辦公室的小冰箱裏找到一袋冰塊,用毛巾包好給淺早由衣冰敷。

經理一手夾着一臺電腦敲門進來時便看到這一幕:

冷酷兇殘的薄荷酒大人乖乖坐在沙發上,下颌被深膚色的男性的手托起,波本站在沙發後面,手掌虛虛握住她的脖頸。

經理:呆滞.jpg

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整個人滿頭大汗。

“薄荷酒大人。”賭場經理彎一彎腰,又補上一句,“波本大人。”

經理:雖然波本獲得代號沒多久按理不用吾等老員工畢恭畢敬招待,但他和薄荷酒大人之間的關系太微妙了!我可不能被枕頭風吹倒!

淺早由衣看見賭場經理就想到她向朗姆大放的厥詞:基諾白蘭地死就死了,她會解決他剩下的工作。

薄荷酒:此刻我非常希望基諾白蘭地是個工作勤勤懇懇的職場孺子牛。

可惡啊他能不能從地獄回來,批完文件再躺回硫磺池裏。

淺早由衣怨氣很大的加班。

她花了兩個小時聽完負責人報告,讓他們把要批示的文件留下,人都出去。

檢查完辦公室,确定沒有監控和竊聽之後,淺早由衣深吸一口氣。

“降谷卿!”她牢牢抓住波本的手,“讓你背後站着的公安幫忙一起批文件吧!”

你可是卧底,你一定能搖來人!

波本:“……”

公安派遣潛入黑衣組織的卧底一直處境艱難,偶有傳來情報,也僅僅是只言片語。

直到今天,公安領導點開一個壓縮文件包。

解壓後,20G。

公安領導:啊?

天上掉餡餅也不興掉這麽大啊,他們家卧底難道把黑衣組織的老底都抄了?

領導點開文件,浏覽文件。

不錯,很有用,黑衣組織洗錢的證據鏈可不好找,必須誇誇自家卧底。

唯一的問題是,“這些文件怎麽像還沒批過似的?”

波本:問得好,它們的确沒被批過。

薄荷酒:私密馬賽公安領導醬,和瓦達西一起加班吧。

這個夜晚,組織賭場和公安大樓徹夜未眠。

淺早由衣發現了新大陸,她第一次解鎖了卧底的新用法。

波本不是一個人,他背後站着公安千千萬萬人!

淺早由衣:琴酒,這我就要說說你了,為什麽只知道對卧底趕盡殺絕呢?學學我,挾波本以令公安,工作日一身輕松。

讓對家加班何嘗不是一種打擊紅方的陰險手段,薄荷酒今天也沒辜負她純黑真酒的身份。

基諾白蘭地性喜奢侈,愛好享受,他的辦公室布置和總統套房差別不大。

淺早由衣盤腿陷在柔軟的沙發裏,電腦放在膝蓋上敲敲打打。

她一目十行地浏覽文件,左手伸進果盤摸走一顆櫻桃丢進口裏嚼嚼。

“賭場這個季度的流水好像有點問題。”淺早由衣自言自語,“基諾白蘭地私下貪了多少啊?”

難怪他沒有因為朗姆不給他漲工資到財務部拉橫幅鬧,原來在私下悄悄偷吃。

“喂,朗姆老大,我調出了基諾白蘭地的資金流動,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淺早由衣工作起來全神貫注,她脖子上挂着冰袋,肩膀夾着手機,一只手握鼠标一只手敲鍵盤,恨不得化身八爪魚。

眼睛耳朵雙手都有用處,嘴巴也不能閑着。

女孩子朝果盤努努嘴,企圖用意志力讓玻璃盤中的櫻桃自行漂浮到她嘴邊。

淺早由衣堅信,只有意志力足夠強大,沒有什麽是辦不到的。

在她的堅持之下,一顆櫻桃從果盤移到她唇邊,女孩子啊嗚一口咬下。

淺早由衣:“啊嗚#¥%@#”謝謝你,我的超能力。

“不客氣。”提着櫻桃梗的波本說。

他膝蓋上也放着電腦,一邊處理基諾白蘭地遺留的事務,一邊整理賭場常客名單。

介于今晚值班的公安被淺早由衣拖下水,波本稍微空出了一只手,幫淺早由衣圓她的超能力者夢想。

淺早由衣挂斷朗姆的電話,深情地對波本說:“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加班。”

20G的文件,你和你背後的公安可千萬別想跑。

金發青年一眼看穿她邪惡的真面目,又拿起一顆櫻桃塞進淺早由衣口裏,堵住她的嘴。

提問:一男一女共處一夜,如何證明他們的友誼依然純潔。

答:只要加班就好。

淩晨四點,月亮沉在雲層中呼呼大睡,屏幕光照亮青年專注的側臉。

耳麥中公安的同事詢問文件中一個細節,降谷零偏過頭:“由衣……”

打瞌睡的女孩子腦袋一歪,栽倒在他肩上:“呼呼……zzzzz”

睡着了,降谷零想。

“等會兒再回複。”他壓低聲音對耳麥那頭的公安說,摘下耳麥放到一邊。

耳邊驟然沒了聲音,夜晚的寂靜如潮水淹沒周圍。

“是累了吧。”他低聲說,“今晚發生太多事了。”

珍珠耳環硌在降谷零肩上,睡夢中的女孩子嘟嘟着不舒服,擡手去扯。

降谷零捉住她的手腕:“怎麽對自己也這麽粗暴?”

他撥開女孩子烏黑的長發,小心地幫她取下珍珠耳環。

銀針上殘留幹涸的鮮血,是愈合的耳洞被又一次洞穿的證明。

刺眼的紅。

降谷零指腹摩挲淺早由衣脖頸上的淤青,青紫的痕跡冰敷後也沒有消退的跡象,極為刺目。

她是因為他受傷的,降谷零清晰地知道。

女孩子大概是累極了,靠在男人肩上睡得香甜,嘴唇無意識地張開,唇角沾着櫻桃汁的一點兒紅。

降谷零想起還在警校的時候,她撺掇他們深夜撬開計算機教室開黑,幾個男生打上頭一熬就是一宿,始作俑者反而早早一頭栽在鍵盤裏,呼呼大睡。

晨曦的微光照亮計算機教室,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打着呵欠,困得眼睛睜不開,降谷零伸手推嚷女孩子的肩膀:“天亮了由衣,醒醒。”

趴在鍵盤上的女孩子砸吧嘴,腦袋埋得更深。降谷零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只能把她往臂彎裏一夾,強行提到操場。

晨練跑圈時,五個男生邊打哈欠邊輕松跑完八千米,唯一睡了幾小時的黑發少女苦哈哈跟在隊伍最後,夢游似的邁步。

她實在是很需要人照顧,又因拜師一事機緣巧合地黏上他,降谷零不知不覺為淺早由衣操了好多心。

“沒有想到,也有被你照顧的一天。”他指尖拭去黑發少女唇角邊的櫻桃汁。

她在組織經歷過什麽,又是怎樣一步步獲得代號的,降谷零想要知道。

組織重逢之時,他們身上都多了許多秘密,彼此之間生出陌生感。

要是能更了解她就好了,她就讀警校之前的過往,警校畢業後的經歷,會有能說給他聽的那一天嗎?

溫熱的外套搭在淺早由衣肩上,她一覺睡到太陽晃眼睛的正午。

“痛痛痛……”女孩子嘶嘶抽氣地捂住脖頸,“為什麽我感覺自己落枕了?”

“因為你枕了我一夜。”

降谷零左手手臂發麻,指尖動彈不得。

淺早由衣看了眼肩上披着的男士外套,她戴上痛苦面具地捂住脖頸:“又是中槍,又是落枕,為什麽苦難偏偏和我的脖子過不去呢?”

她回去立刻下單頸椎矯正器!

“加班一晚的成果如何?”淺早由衣湊過去看降谷零的電腦屏幕。

“整座賭場的資金流動和常客名單基本搞定了。”降谷零松了口氣,“公安已經有了部署安排。”

真不賴呢,淺早由衣托腮聽着,餘光掃過公安卧底電腦屏幕上的資料。

黑衣組織洗錢的場所可不只有這家賭場,這家賭場只是對基諾白蘭地來說很重要。

對朗姆也有價值,但對淺早由衣沒有。

黑衣組織嘴上說着米娜桑都是一家人,天下烏鴉一般黑,我們是同個釀酒廠出生的親酒啊!實際高層面和心不和,小心思多着呢。

薄荷酒隸屬琴酒,是苦艾酒的親親小棉襖。朗姆是什麽,一瓶只能拿加工資誘勸她辦事的老菜幫子酒罷了。

淺早由衣深沉臉:漂亮姐姐心裏有我,朗姆他老了。

一家賭場波本笑,無人知是朗姆虧。

“你之前還不肯配合我的大富婆和小白臉劇本,看我對你多好。”淺早由衣感嘆,“我也是為男模一擲千金的酒了。”

她都沒有要求男模給她摸腹肌,只是喂水果而已,天底下還有比她更菩薩的金主嗎?

降谷零伸出手指,戳向淺早由衣的脖子。

落枕的女孩子短促地慘叫一聲,金主的威嚴消失了。

黑衣組織,一個龐大的跨國犯罪集團,它可以很大。

也可以很小。

小到薄荷酒和波本在基諾白蘭地名下賭場的總統套房兩人獨處一整夜的情報眨眼間傳遍全酒廠。

有人說他們殺人誅心,槍殺基諾白蘭地後連他的靈魂都不肯放過,讓在天上的基諾白蘭地眼睜睜有人坐他的老板椅,睡他的老板床,讓他永世不得安生。

淺早由衣:有沒有一種可能,基諾白蘭地是下地獄不是上天堂?

所以她講基諾白蘭地的笑話等于講地獄笑話,地獄笑話又有什麽錯呢,人人都愛地獄笑話。

“流傳最廣的版本,是你和波本在總統套房睡了一夜。”

貝爾摩德搖晃杯中紅酒,隔着視頻看向淺早由衣:“看來戰況激烈呢,甜心。”

淺早由衣茫然,淺早由衣不解:“怎麽看出來的?”

貝爾摩德紅唇微張,誇張地做出驚訝的表情:“甜心,你脖子上的吻痕都多得要用繃帶遮住了。”

淺早由衣:“……”

她默默拿起和漂亮姐姐視頻前摘下的頸椎矯正器,重新戴回脖子上。

頸椎矯正器,性縮力的神器,貝爾摩德立刻收起調笑的表情:“怎麽是這種激烈法?”

“家暴的男人可不能要。”

淺早由衣:“都說了是落枕啦!”

淤青+落枕雙重暴擊,為了不被搜查一課的同事和隔壁爆破組兩人看出脖頸上的彈痕,淺早由衣在脖子上纏了一圈繃帶cos橫濱特産木乃伊人。

“組織傳八卦也傳得太離譜了。”淺早由衣十分無語,“誰家吻痕多到要用繃帶遮住啊。”

貝爾摩德喝了口紅酒,公允地說:“波本看起來有這個實力。”

淺早由衣:夠了,不要污蔑我們文職,哪怕波本一拳能打三個我他也是情報人員定位。

“你不覺得嗎?”美豔的女明星輕笑,“我聽伏特加說你試過波本腹肌的手感,感想如何?”

好啊,竟是伏特加出賣了她。

這麽多年的同事情終究是錯付了,淺早由衣要報複,她要折斷伏特加墨鏡的鏡腿,統統折斷!

“硬邦邦的。”淺早由衣嘀咕,“肌肉在不發力的時候不是軟的嗎?可他肩膀也好硬,害我落枕。”

貝爾摩德:“哦~原來你在總統套房那晚是枕着波本的肩膀睡的。”

淺早由衣:聽着很暧昧是嗎?你要是知道我們在加班就不會這樣想了。

要是進一步知道她拖了整個公安下水一起加班,再旖旎的氣氛也在正道之光的照耀下揮發得一幹二淨。

不要招惹怨氣很大的社畜。——By薄荷酒

“好了甜心,不調戲你了。”貝爾摩德笑笑,“你最近能抽空來一趟美國嗎?”

“怎麽,”淺早由衣眨眨眼,“想我的風還是吹到了美國?”

貝爾摩德被她逗笑,在視頻裏前仰後合笑了好一會兒。

“是啊,想你了。”金發女人說,“也想見見和你緋聞傳遍組織的英俊男人。”

“和波本一起來找我吧,我在美國等你們。”

挂斷視頻前,貝爾摩德還記得薄荷酒在警方卧底的事,貼心地提醒她:“請年假的時候記得找好借口,不要暴露自己。”

請年假,社畜DNA動了。

年假一年才多少天,她珍貴的休息日,淺早由衣不允許!

“輪到你出場了,公安卧底。”她一個電話打給降谷零。

“是我。”淺早由衣嚴肅地說,“快讓無敵的公安想想辦法,給我請一個月帶薪假。”

“理由?随便,只要不動我的年假,什麽都無所謂。”

淺早由衣轉移完矛盾,無事一身輕地挂斷電話。

第二天,她照常來到搜查一課上班,一進門就被伊達航、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堵在牆角。

他們:“聽說你要請婚假,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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