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卧底的第三十一天
第31章 卧底的第三十一天
淺早由衣委委屈屈坐在購物車裏,像一只失去夢想的落水小狗。
路過薯片零食架,拿一把!
路過散裝果凍堆,拿一把!
路過瓜子糖果攤,拿一把!
站在貨架前仔細對比黃油的品牌,終于挑中一款準備往購物車裏放的安室透低頭一看:“……”
他一眨眼的功夫,購物車滿滿當當到溢出來。
被膨化食品包圍的女孩子嘴裏叼着試吃的糖塊,甜甜的草莓奶糖味彌漫在空氣中。
她兩只手都沒有空閑,安室透合理懷疑剛剛路過試吃區的時候淺早由衣不是靠手拿到試吃,而是用她充滿渴望的眼神讓試吃員主動遞來零食。
萬一哪天酒廠破産,光靠在超市試吃她都餓不死。
見安室透手拿黃油不聲不響地盯着她,懷裏抱着薯片的黑發少女善解人意地把腦袋湊過去:“可以把黃油放我頭上讓我頂着。”
“謝謝你讓我體驗到飼養海豹的特別經歷。”安室透彎腰翻檢購物車,“能分享一下你同個口味的薯片買三袋的購物思路嗎?”
淺早由衣:“吃一袋,留一袋,饞你一袋。”
安室透:“很好,你現在一袋都沒有了。”
淺早由衣:不要哇。
她只好忍痛割愛拿薯片賄賂他,保住她的儲備糧。
Advertisement
“這麽多零食,吃完還吃得下舒芙蕾嗎?”安室透推着購物車去買面粉和牛奶。
“我肯定先吃舒芙蕾呀。”淺早由衣仰頭看着金發青年,甜言蜜語地說,“零食哪有你重要,舒芙蕾陛下一聲令下,全體零食統統往後排。”
她嘴巴甜起來是真甜,安室透噢了一聲,故意把手裏的蜂蜜往貨架上放:“夠甜了,就不加蜂蜜了。”
女孩子撲上去抱住他的胳膊:“不行不行,要加蜂蜜。”
沒有蜂蜜的舒芙蕾失去了它的靈魂!
按照淺早由衣的設想,她将左手拎着舒芙蕾食材,右手拎着零食大禮包,快快樂樂滿載而歸,擁有一個甜份爆表的美好夜晚。
安室透把購物車停在蔬菜區青椒面前,鐵面無情地說:“晚餐不能只吃甜食。”
淺早由衣坐在購物車裏拼命扭動身體試圖駕駛購物車逃出大魔王的爪牙:“那也不要青椒。”
她可是法外狂徒,她不要葷素搭配!
安室透一手制住哐當作響的購物車,一手挑揀青椒,他現在覺得把淺早由衣放進購物車真是明智的決定,否則她鐵定在蔬菜區十米開外就溜了溜了。
學會了,下次逛超市的時候還這樣幹。
“媽媽,姐姐也是挑食的壞孩子嗎?”路過的小孩子問。
“笨蛋。”媽媽小聲說,“那是人家的情趣。”
淺早由衣:瞎說!他分明是想毒死我。
“我不吃青椒。”她可憐兮兮地說,“你忘了嗎?警校食堂裏的青椒我每次都偷偷丢進你碗裏。”
“沒忘。”安室透把一袋青椒放進購物車,“我記憶猶新。”
淺早由衣讨厭青椒可她超愛吃青椒炒肉裏的肉,逢出必點,她美滋滋挑完盤子的肉,義正言辭地說:不能浪費食物啊降谷卿,青椒可有營養了,你看我對你多好。
她對他确實好,只逮着他一個人折騰。
他真的記得,淺早由衣害怕地抱住自己:好記仇一男的。
她自抱自泣的時間裏,安室透已經挑好蔬菜和新鮮的魚蝦,稱了鮮切的肉,推着購物車排隊結賬。
“您好。”收營員小姐姐露出笑容,“我來幫您結賬。”
她和購物車裏抱住膝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女孩子對上視線。
收營員小姐姐大驚失色:我們超市終于走上人口買賣這一步了嗎?!
“不好意思。”安室透手掌遮住女孩子的臉,“她是非賣品。”
從收營員小姐姐的視角看去,金發青年被女孩子一口咬在掌心上,他臉上習以為常,眉梢都沒動一下。
“歡迎您再來。”收營員小姐姐麻溜地結賬,餘光忍不住一直追着他們的背影。
“愛咬人的毛病還沒改掉。”安室透看了眼掌心整齊的牙印。
淺早由衣堅信他是嫉妒她牙口好。
采購的東西太多,安室透一手提着一只大號購物袋,淺早由衣懷裏還抱着一只裝面包的牛皮紙袋,兩個人大包小包來到公寓門口。
“等會兒,我找找鑰匙。”淺早由衣騰出一只手,在随身的包包裏翻來翻去。
她在裏層翻了半天沒翻到,終于想起鑰匙放在外面的拉鏈層裏。
淺早由衣試圖用一只手扯開拉鏈,努力半天,未果。
“我使不上力。”她啧了一聲,舉起包包遞到安室透面前,“幫個忙。”
安室透無言地擡了擡占滿他雙手的購物袋。
“不是用手幫。”淺早由衣晃了晃金屬制的小拉環。
金發青年紫灰色的眼眸看了她一會兒,在女孩子眼中讀出“非幫我不可”的堅持,他妥協地湊過去。
安室透牙齒咬住拉環,一點點扯開拉鏈。
他松開牙關,催促地朝淺早由衣示意。
“哦哦,好了是吧。”女孩子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屏住了呼吸,趕緊回神。
兩人合力之下,公寓的門終于被打開。
華盛頓的公寓淺早由衣一年也不見得會來住一次,雖然請了人定期打掃,屋內仍然十分冷清。
直到兩人把購物袋裏的東西拿出來,逐漸填滿冰箱,房間裏才有了些許生活氣息。
淺早由衣忙前忙後把房間裏的通風系統打開,又去檢查一次性生活用品是否充足,等她忙完,擡眼看見廚房暖黃色的燈光照亮雪白的瓷磚。
女孩子踩着拖鞋在地板上啪嗒啪嗒走路的聲音十分明顯,切菜的安室透聽見她停在他身後,探頭探腦地張望。
“五個菜,加上舒芙蕾和吐司,夠嗎?”他問。
“唔唔。”悄悄伸手偷黃瓜片吃的女孩子點頭如搗蒜。
安室透放任她吃了幾片,不重不輕地拍開小偷手:“炒熟再吃。”
淺早由衣乖乖縮回手,她新奇地打量第一次出現在她家廚房的男人。
黑衣組織對高層向來大方,貝爾摩德全年都住在華盛頓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她和淺早由衣關系好,但很少在她的公寓留宿。
“因為住的不舒服吧。”伏特加老實說,“你們這些搞情報的,公寓收拾得像被狗舔過一樣,一點兒人味都沒有。”
東京的公寓因為常住,淺早由衣多少添了些私人物品,華盛頓的公寓純純精裝毛坯房。
她從前用不上廚房,點外賣對付兩頓,反正住了沒幾天又要離開。
安室透看出來了,砧板和菜刀都是新的,調味品甚至沒有開封。
淺早由衣倍感新鮮地在廚房外徘徊好一會兒。
她總覺得差了點什麽。
英俊的金發男人袖口反挽,低頭一下一下切菜,切成丁狀的蔬菜整齊碼在小碟子裏,賞心悅目。
“我知道了。”淺早由衣右手握拳敲擊手心,啪嗒啪嗒跑走。
沒過一會兒,她跑回來,把手裏的東西舉給安室透看。
“我找隔壁鄰居借的。”淺早由衣展示手裏粉色愛心貓貓圍裙,邀功道。
安室透沉默地看着粉嫩粉嫩的圍裙,他懷疑她下一句是:“我的鄰居是一位好心的人.妻。”
“我的鄰居是一位好心的人夫。”淺早由衣高興地說。
安室透:也沒好到哪裏去啊!
等等,安室透抖開圍裙,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不是做飯用的圍裙。”金發青年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他簡直難以啓齒,“……這是情趣圍裙。”
淺早由衣下意識地問:“你為什麽能認出來?”
安室透:“……”
別問,別管,反正他認出來了。
“你是用哪套話術對待隔壁的好心人夫的?”安室透懷疑不是鄰居的問題,是她的問題。
淺早由衣回憶:“我說Hi,你好,我是你素未蒙面的隔壁鄰居,現在我的廚房裏有個英俊的男人在下廚,我想幫他穿一條圍裙,你可以借給我嗎?”
“他欣然答應,說沒問題,包我滿意,然後遞來這條圍裙。”她補充道,“鄰居還說他的妻子也非常這條圍裙,讓我相信他的品味。”
“由衣,”安室透按住她的肩膀,“答應我,以後不要用機翻。”
淺早由衣:欸?翻譯腔很濃嗎?
她的語法應該沒問題哇。
“噢。”女孩子答應下來,又問,“那你還穿嗎?”
假如安室透今天穿的不是白襯衫,他一定會斷然拒絕。
“我突然理解了組織對黑衣的堅持。”他幡然醒悟,“我該入鄉随俗的。”
譬如琴酒,他做飯肯定不穿圍裙。
“貓貓多可愛呀。”淺早由衣捧起粉色愛心貓貓圍裙,“你不要戴有色眼鏡看圍裙,抛開人類擅自給它下的邪惡定義,它只是一條無辜的小圍裙而已。”
不過這個顏色确實挺襯深膚色的,難怪隔壁人夫特意問了他的膚色。
“一切為了白襯衫。”淺早由衣莊嚴地舉起圍裙。
嘴角抑制不住的開心洩露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壞心思:“我幫你穿。”
和淺早由衣相處多年的經驗告訴安室透,反抗不如認命。
你難以想象她是多恐怖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一個人。
但情趣圍裙,他覺得不行。
粉色情趣圍裙,更是不行中的不行。
諸伏景光教他做飯的時候要是知道有今天,他一定早早打電話給淺早由衣給他預留備份照片。
不,說不定都不用諸伏景光開口要,警校第一穿粉色情趣圍裙的寫真照三秒後就将在六人小群中傳開,讓松田他們爆笑如雷。
加上淺早由衣本次請長假用的是婚假+蜜月假的借口……安室透跳進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卧底的命也是命。”安室透喃喃自語。
淺早由衣聽不見他在說什麽:沒說不就是要,沖!
她今天在購物車争奪戰中輸了第一回,難道還能輸第二回嗎?!
能。
“我讨厭你!”黑發少女像一只失敗小狗,從頭到腳連頭發絲都顯出氣急敗壞的意味。
“有本事你讓我兩只手兩只腳,我們再較量一場。”
“讓了你也打不贏。”成功把粉色愛心貓貓圍裙套在始作俑者身上并打上牢固水手結的安室透揚眉吐氣。
女孩子忿忿地瞪他,牙都快咬碎了。
己所不欲必施于人明明是她的人生信條,可惡的公安卧底!
“我穿圍裙有什麽用,又不是我下廚。”淺早由衣詛咒安室透,“你的白襯衫完蛋了。”
她提醒了安室透,他确實需要一條圍裙。
找隔壁人夫再借一條不太現實,安室透不是很想聽見對方一驚一乍地問:天吶,上一條圍裙已經戰損了?戰況到底有多激烈啊?
還是那句話,給彼此留一份臉面吧。
“要不,”安室透提議,“你站我前面?”
淺早由衣:公安卧底的命是命,酒廠卧底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這和把她裹面包糠後放進油鍋裏炸有什麽區別?
失敗小狗穿着小貓圍裙逃走了,安室透對着白襯衫嘆了口氣。
罷了,勝利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幸好行李箱裏還有換洗衣物。
火腿發出滋滋的冒油聲,香味順着廚房傳到客廳,烤箱發出叮的一聲響。
安室透不緊不慢地為雲朵似的舒芙蕾淋上蜂蜜,他手肘邊悄悄冒出剛剛還對他避之不及的黑發腦袋。
“圍裙還給人家了?”他問。
淺早由衣哼了一聲,伸手去拿舒芙蕾上點綴的樹莓:“我說很抱歉,你百般抗拒,寧死不穿。隔壁人夫痛斥,‘沒品的東西!’”
安室透把整個裝舒芙蕾的盤子給她,慢悠悠地說:“只要不穿在我身上,我也覺得好看。”
“雙标。”淺早由衣痛斥。
她一邊罵人雙标,一邊抱着雙标之人做的飯,碗底都刮得幹幹淨淨。
“你考慮接跨國外賣嗎?”淺早由衣不是開玩笑,“我下次去英國出差能不能點到你的外賣?”
他定能用一手好廚藝在炸魚薯條中殺出重圍!
“有好處的話,我考慮一下。”安室透開了個玩笑,“不過現在,我要先解決襯衫上的油漬。”
淺早由衣看着他的白襯衫,發出不厚道的笑聲。
她大仇得報!
心情驟好的淺早由衣主動洗了碗,她擰上水龍頭,故意留着濕漉漉的手不擦幹,腳步輕快地跑出廚房。
“surprise!”
女孩子高高興興地灑出指尖的水珠。
幾滴冰涼的水珠落在男人裸.露的脊背上,順着肩頸的肌肉滑下。
安室透側過頭,他擰過脖頸時背上的肌肉線條勾勒出山丘一樣漂亮的起伏。
“惡作劇?”他指腹抹過墜落在鎖骨上的水珠,“可惜你晚了一步,我的襯衫已經下水了。”
油漬需要盡快手搓才能洗幹淨,安室透換下來的白襯衫泡在水盆中。
襯衫下水……淺早由衣下意識押韻:“那你下海嗎?”
“不不不你什麽都沒聽見!”她立刻收回,“我只是在鍛煉自己成為rapper的能力而已,不作數的!”
“我不打擾你了,你慢慢洗,洗到水電欠費也沒關系,我有的是錢。”淺早由衣前言不搭後語地倒退兩步,飛快跑路。
她跑到卧室,假裝自己很忙碌的收拾根本不需要收拾的衣櫃。
衣櫃上的鏡子映出女孩子薄紅的側臉。
淺早由衣:我在臉紅些什麽啊?
只是身材很好的男人而已,讀警校的時候不是見過很多嗎?
當時可一點兒臉紅的心思都沒有,滿腦子全是萬一身份敗露警校生一拳能打幾個她,內心只有求生的欲望。
雖然、雖然比起他們,降谷零的臉蛋和身材是好中之好,巧克力色的肌膚讓人胃口大開,但那又怎麽樣,她是會為美色屈服的人嗎?
警惕帥氣的公安,警惕Honey Trap,不可以被壞男人騙到!
她:啊不,公安是好人來着,我才是壞人。
不可以被好男人騙到!
“他可是公安。”淺早由衣對鏡子裏的自己小聲說,“只有在一個場景下我們能坦誠相見。”
那就是隔着一道鐵欄杆,她在裏頭,他在外頭,地上放着一只收音機,鐵窗淚的音樂繞梁三月不絕如縷。
好可怕,好有判頭的人生。
淺早由衣瞬間清醒,臉也不紅了,心也不跳了,人間清醒。
對不起,臉蛋英俊身材絕佳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頂級男人,她無福消受。
談職場戀愛是沒有前途的,死去吧,剛剛誕生的戀愛腦。
淺早由衣心如止水地關上壓根沒收拾的衣櫃,心平氣和地拿起一件大碼外套,心地善良地披在裸背洗衣服的安室透肩上。
“小心點,別着涼了。”她溫聲說。
黑發少女邁着從容的步伐離去,端坐在沙發上看她心愛的貓和老鼠。
安室透擰幹襯衫,意識到她确實沒有再向他投來目光。
為什麽?
她明明很喜歡。
安室透承認他有故意的成分在裏面,不太多,但的确有。
他本可以先在房間裏換上幹淨的襯衫,再洗舊襯衫上的油漬。
“萬一洗衣服的水濺到新衣服上就不好了。反正洗起來很快,只是不穿上衣而已,這裏也沒有外人。”安室透腦海中很自然地誕生了這樣的念頭。
廚房裏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和女孩子輕快地哼歌,安室透了解淺早由衣,她心情好的時候喜歡做壞事。
以她的幼稚手段,肯定會揣着濕漉漉的一雙手跑過來,喊一句:surprise!
要給她一點教訓,讓她收起得意的嘴臉。
最好是不經意的手段,讓她自亂陣腳。
效果和男人料想中一樣好。
薄薄的紅暈染上女孩子的臉頰,她自己沒發現,只是語速比平常更快,拙劣地找借口逃跑。
安室透搓揉白襯衫,看見水面中的自己在笑。
笑一笑也沒關系吧,雖然是在執行卧底任務,但她在身邊。
知道彼此的秘密,又可以信賴的人。
只是由衣恢複正常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副人間清醒的模樣,不知道她在卧室裏都思考了些什麽。
安室透有時候覺得他太了解淺早由衣了,可以輕易看穿她肚子裏的壞水,預判她搞事的時機。
有時候又覺得,女孩子真是難懂。
他起身晾衣服,撈起行李箱中的幹淨襯衫,邊系扣子邊往客廳裏走。
淺早由衣沉迷于貓和老鼠,餘光看見有人過來也不理會,只把雙腿擡起放在沙發上,占掉剩下的位置。
“霸道。”
安室透不和幼稚鬼搶,他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背靠沙發,把一袋子零食拎到自己懷裏。
“我的薯片。”淺早由衣腳尖碰了碰他的後背。
“好像沒有寫你的名字。”安室透翻過包裝看看,遺憾搖頭,“不能給你。”
淺綠色的眼眸終于從電視上移開視線,萬分怨念地望過來。
金發青年撕開薯片包裝,夾起一片送入口中。
薯片咀嚼的咔擦聲是世界上最特別最獨特的音樂,淺早由衣心癢難耐,從沙發上爬起,從左邊挪到右邊。
安室透再次夾起薯片的時候,不經意地放慢速度。
一陣風刮過,他手裏的一片薯片和懷裏的一包薯片消失了。
安室透:“你從前體測怎麽沒有這樣的速度?”
“體測能和薯片比嗎?”連吃帶拿的女孩子振振有詞,“不許登月碰瓷。”
拿到薯片之後她懶得挪位置,反正沙發都是她的,面前的公安卧底盤腿坐下後身高正好,非常适合用來當薯片架。
“敢把薯片放在我腦袋上你就死定了。”安室透預判了淺早由衣的詭計。
背後的女孩子不情不願應了一聲。
兩個人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坐好,手裏拿着零食看貓和老鼠,無所事事地過了大半個傍晚。
等到淩晨,安室透把淺早由衣催去睡覺,打開電腦不知道給公安還是給酒廠加了兩個小時的班。
淺早由衣趁他加班,又偷溜出來看電視,被抓。
安室透意識到只要他不睡,淺早由衣就能繼續熬,他合上電腦,在客房的床上躺下。
第二天,重複前一天的生活,貓和老鼠被換成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正統警校出生的公安和異端酒廠出生的真酒為兇手身份展開殊死搏鬥,競争異常激烈。
最後他們打成平手,因為安室透代入偵探視角,淺早由衣代入兇手視角,贏面五五開。
“有本事去找FBI要個案子,我們現場比試推理。”淺早由衣非要贏他一次不可。
安室透一聽見FBI就皺眉,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淺早由衣不解:“你們不都是紅方嗎?”
安室透:“你可以理解成為哈佛和麻省理工對彼此的看不順眼。”
淺早由衣:懂了,而我是辍學兒童,我平等地攻擊你們所有人。
“關系差不是正好麽。”她說,“我們來美國就是為了對付FBI。”
沒有道德壓力,多好。
“說起來,潛伏在組織裏既然有公安卧底,肯定也有FBI卧底吧。”淺早由衣突發奇想,“你覺得是誰?”
卧底的話題太敏感,安室透不願輕易談論。
淺早由衣沒有壓力,她可以随便瞎猜:“會不會是蒸餾酒呢?組織裏蒸餾酒可多了,琴酒、朗姆、伏特加、威士忌……”
啊,對了,還有一瓶威士忌她沒見過。
“黑麥威士忌是怎樣的人?”淺早由衣好奇地問,“我一次都沒有和他碰上呢。”
安室透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怎麽描述萊伊:“等回到東京,總有機會碰到他的。”
“也是。”淺早由衣說,“他現在又不可能出現在華盛頓。”
“歡迎回來,秀。”
“赤井探員,歡迎你的歸來。”
華盛頓,FBI會議室,黑發長發墨綠色眼眸的男人向同伴點點頭。
“貝爾摩德一事,我也參與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