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卧底的第三十六天

第36章 卧底的第三十六天

琴酒生氣情有可原。

誰都知道酒廠大哥最恨卧底,他活在世上的意義便是殺盡天下卧底。

斬草除根,挫骨揚灰!

托琴酒的福,組織後勤為團建進貨的“誰是卧底”桌游長期滞銷,除了薄荷酒心疼他們,自掏腰包買了半箱,至今無人問津。

“可蘇格蘭呢!他不僅是卧底,還是在大哥眼皮下逃掉的卧底,這讓大哥的顏面往哪兒擱?不可原諒!”

伏特加一拍打石膏的左臂,疼得他直抽搐。

“就是就是。”淺早由衣使勁點頭,“狂徒蘇格蘭不僅逃之夭夭打大哥的臉,還惡毒地撞毀大哥的愛車,讓大哥裏子面子都丢光。”

“你知道保時捷356A對琴酒而言有多重要嗎?沒了愛車,他晚上想吃碗小馄饨都要從基地徒步走五公裏步行到店自提,我們大哥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她扼腕嘆息。

伏特加:“說的沒錯,薄荷酒!”

薄荷酒:“你說得對,伏特加!”

兩人合唱:“大哥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琴酒最忠實的兩位小弟惺惺相惜地握住彼此的手,波本心中升騰起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琴酒的頭發,不會是被這兩個人氣白的吧?

淺早由衣:你知道大哥為什麽面色冷酷嗎?

因為他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劃掉)因為他認識我和伏特加二十年了,他已經成長為了世界上唯一不會被冷笑話逗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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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大哥,郎心似鐵,哪怕保時捷沒修好阻礙了他的出行,他也在基地徹夜不休地查卧底。

“酒廠現在人人自危,尤其是和蘇格蘭關系好的,恨不得自宮以證清白。”

淺早由衣:“波本,你怎麽看?”

波本用眼睛看,看見她臉上的不懷好意。

很壞的小狗,剛給她揉腦袋摸得舒服,轉眼間翻臉不認人,抱着小鐵鍬吭哧吭哧給他挖坑。

估計公安撞車真把她撞疼了,心眼比芝麻還小的女孩子把怒氣宣洩到酒廠僅存的公安卧底身上。

“在座的每個人都和蘇格蘭搭檔出過任務。”波本冷靜指出,“薄荷酒,你還有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

薄荷酒:“沒關系,我可以自宮,我不介意。”

伏特加:我介意!

不要地圖炮傷害老實人。

“組織确實在查蘇格蘭的人際網,只是這個男人,他該死的深藏不露。”伏特加憤憤地說。

“不泡吧不玩咖,不飙車不酗酒,不像萊伊自帶女友進廠天天假扮絕世好男人,也不像波本你一樣被薄荷酒玩弄在鼓掌之中,簡直堪稱毫無破綻,果然是狡猾的卧底!”

波本:我哪裏被薄荷酒玩弄在鼓掌之中了?

黑發少女悄悄挪過來,在他耳邊小小聲說:“基地的食堂好難吃,我吃一星期,味蕾都吃壞了。”

“這裏是組織基地。”波本低聲回答,“我不好給你做。”

“味蕾真的壞了。”淺早由衣委屈巴巴,吐出舌尖給他看,“你看你看。”

嫩生生一片紅,瞧不出一點兒受傷的痕跡,波本移開眼。

“……有哪些食材?”

伏特加:看破一切的凝視.jpg

哈,誰沒有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反正不是你小子。

淺早由衣為酒廠加班加了一個星期,終于吃上一口熱乎飯。

她抱着海鮮燴飯不松手,堅持要和琴酒分開行動:“但凡大哥你在場的食堂,主廚為了讨好你都只做白人飯,我受夠了!”

如非必要,琴酒也不想留薄荷酒在旁邊一直折騰他,他冷漠地瞥了眼女孩子懷裏熱氣騰騰的海鮮燴飯,不帶一絲留念的離開。

跟在琴酒身後的伏特加欲言又止,用蚊子大點的嗡嗡聲說:“那啥,能分我一口嗎?”

對不起大哥,白人飯真的不好吃QAQ

淺早由衣不舍地扒拉一半給伏特加:兄弟,我真的當你是兄弟。

“你和琴酒、伏特加的關系還真是好。”波本輕甩指尖。

他剛剛洗完手,下廚時反挽的袖子還未放下,水珠從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滑落。

“我和誰關系都好。”淺早由衣撕下一口蝦肉嚼嚼,嚴謹地補充,“除了賓加。”

除非賓加把他的賬號從琴酒全否定bot改成琴酒全否定bot(毒唯版),她就願意和他好。

薄荷酒:罵大哥可以,罵我過分了哈。

不喜歡她你真的沒品.jpg

卧底一般不會在敵方陣營真心交朋友。

不僅是三觀不合的問題,未來親自把手铐拷在朋友手腕上多尴尬,對方眼中的震驚、不解、絕望誰看了不說一句這些年的情愛終究是錯付了。

由衣好像沒有這方面的煩惱,波本想,她和誰都玩得來。

反過來說,等于誰對她而言都不算特殊。

就像她在他身邊會被護得周全,跟在琴酒身邊也一樣毫發無傷。

“在想什麽呢?”

波本的食指被蹭了蹭,腦袋湊過來的女孩子咕哝一句:“怎麽有水?”

他洗完手後清水殘留在手上,被黑發少女蹭在臉上,她臉頰鼓起一塊兒,顯出不滿的神色。

毛發被打濕的小狗……波本無端聯想,他掏出紙巾,輕輕擦掉女孩子臉上晶瑩的水痕。

“在想琴酒對你很好。”金發青年說,“我今天過來的時候一直擔心你受傷。”

淺早由衣歪歪腦袋,語出驚人:“你不喜歡他對我好?”

波本一下被嗆到,狼狽地咳嗽兩聲:“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她說,“明知道蘇格蘭叛逃後的琴酒疑心病有多重,卻故意以修車為借口過來,你在擔心我。”

公安卧底之間肯定私下有情報交流,那晚兩面包夾芝士的來回撞車聽着就吓人,說不定波本來之前已經腦補了一個面色慘白印堂發黑眼底青紫的超級凄慘版薄荷酒。

結果她臉蛋白裏透紅,加班一星期還能蹦蹦跳跳活力充沛。

他心中的擔心落下,不悅的醋海占據上風。

男人的小心思。

淺早由衣摩挲指腹:只是不知道他是出于私心,還是卧底懷疑一切的本能。

也可能兩者皆有。

“琴酒當然要對我好一點。”淺早由衣仰頭和波本說話,從他的視角看下來,她淺綠色的眼眸格外漂亮清透。

“因為一旦我受傷,我會哭得很大聲。”她一本正經地說,“吵到他恨不得當場拔槍射殺我,又因為我的腦子值錢而投鼠忌器,只能自己生悶氣,把自己氣出乳腺癌。”

“哪怕只為了自己身體好,琴酒也該對我好。”淺早由衣總結,“愛我等于自愛——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哪來的歪理,波本哭笑不得,琴酒沒有舉報過她造謠嗎?

可能琴酒天天被她舞到頭上習慣了,心硬如鐵,四大皆空。

“是是。”波本配合地說,“再不吃海鮮燴飯要涼了。”

淺早由衣趕緊往嘴裏扒兩口飯,腮幫鼓鼓努力地咀嚼,一邊嚼嚼一邊哄公安卧底,細數他的優點:“琴酒哪有你好,他都不給我做飯。”

此乃謊言。

琴酒其實給淺早由衣做過飯。

那是一年的新年,淺早由衣看上了伏特加孝敬琴酒的超大只帝王蟹,蹲在冰箱前望眼欲穿,一眼萬年。

琴酒無視她大半天,最後實在受不了淺早由衣蹲在冰箱前守株待蟹的執着精神,讓她帶着帝王蟹一起滾回家。

淺早由衣:謝謝你大哥,可是我蹲太久腿麻了,現在站不起來。

琴酒殺人一樣的目光也沒能讓淺早由衣站起來,好心的伏特加把她攙扶到沙發上。

淺早由衣一邊在沙發上捶腿,一邊目送銀發男人咬着煙走進廚房。

很不耐煩,很不情願,還是給做了新年大餐。

強扭的瓜,超甜。

不是主動做飯等于沒做,淺早由衣說謊不打草稿地拿來哄波本。

她連雙面間諜都能圓回去,小小一點醋意,不在話下。

“真好吃。”淺早由衣把盤子刮得幹幹淨淨,心滿意足地放下勺子,背後冒出小花花。

“哪天你失業了,我介紹你來基地食堂當主廚吧。”

波本沒好氣地敲她額頭:“能不能盼我點好?”

“食堂主廚工資不低。”淺早由衣眨眨眼,“你要是想給我私人大廚,我也請得起。”

“想得美。”金發青年捏住她的嘴巴,捏成小鴨子嘴,“你肯定白嫖。”

淺早由衣:咦,暴露了。

填飽肚子的女孩子趴在餐桌上融化成一灘雞蛋餅,波本擡手捏了捏她的後頸,低聲問:“這裏方便談話嗎?”

淺早由衣打小在組織基地裏生活,她熟悉這裏像熟悉自家後院,挑的地方當然沒有監控,但也不算絕對安全。

組織基地裏根本沒有能安心說話的地方,正好淺早由衣也不願意繼續呆在基地加班,跑去找琴酒請假。

“對不起大哥,我是警察。”她敬禮,“警視廳給的假期快用完了,我要繼續去為東京和平獻出自己的一份力。”

同樣在基地但并沒有人在乎的賓加幽幽開口:“琴酒,你真的不覺得薄荷酒可疑嗎?她哪裏有真酒的樣子,建議嚴查!”

薄荷酒:“呔!哪裏的罪犯在說話,我逮捕令呢?”

琴酒站在薄荷酒和賓加中間,死亡視線掃射賓加:“滾。”

死亡視線從左到右移向黑發少女,薄荷酒默契十足地比了個OK的手勢:“我懂,我也滾。”

伏特加和她統一戰線:“賓加,你看薄荷酒多體貼多懂事。”

賓加浪費大哥的口水,賓加壞。

賓加:受不了了,今天回去琴酒全否定bot就更新,大更特更!

波本站在一邊,他時常因為酒廠人際關系太過混亂邪惡而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淺早由衣:沒事噠沒事噠,你不是有我嗎?

她是混亂的中心(驕傲挺胸.jpg)。

白色馬自達行駛在偏僻的郊區高速上,周圍荒無人煙。

十二月天冷,車窗全部封閉,車內暖意融融。

沒有比這更安全的談話場所,安室透單手松開系緊的領帶,一并松懈的是波本的面具。

“景一切都好。”他溫聲說,“他讓我轉述一句謝謝。”

“只有一句謝謝嗎?”淺早由衣哼哼,“還以為至少會請我吃頓飯呢。”

“當然。”安室透毫不猶豫地說,“等一切都結束了,想吃幾頓都沒問題。”

一切都結束……薄荷酒目光飄忽。

還是不要有那天為好吧。

為一頓飯搭上自己之後全部的人生,想想都虧。

安室透特意來找淺早由衣,一是為了确認她的安全,二是想從她口中知道蘇格蘭暴露的原因。

到底是哪裏暴露了?為什麽諸伏景光會暴露?

淺早由衣盯着車窗玻璃,玻璃反射出金發青年蹙起的眉峰。

為什麽會暴露……她舌尖抵了抵上颚。

當然是因為卧底啊。

難道只許你們公安在酒廠安插卧底,不許組織卧底爬上警視廳高位嗎?

“由衣?”

淺早由衣低下頭,右手握拳揉了揉眼睛,聲音軟軟地說:“唔,車內暖氣熏得我困了,想睡覺。”

“回家再睡。”安室透摸摸她的腦袋,“在車上睡容易着涼。”

女孩子順勢蹭蹭他的掌心,乖巧地應了聲好。

她看着确實困了,語調又輕又緩:“蘇格蘭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當時我出門,想去便利店買零食,路過一個老舊的電話亭,電話突然響鈴。”

“你能想象嗎?大冬天的夜晚,又黑又冷,像午夜幽靈一樣響起的鈴聲……能接到電話都是因為我的勇氣。”

“太蹊跷了,不對勁的時間,不對勁的地點,我接電話前心裏在想,像是要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果然。是朗姆打來的電話,他要我留在電話亭,不要回旅館。”

“語焉不詳的,可我一下就聽懂了。”淺早由衣聲音輕得近乎耳語,“我擡起頭,看見電話亭中的攝像頭,一閃一閃,像顆眼球。”

淺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心悸:“多可怕,朗姆一邊給我打電話,一邊通過監控監視我的一舉一動,觀察我,審視我。”

“大晚上不睡覺監視妙齡少女,死變态。”淺早由衣夾帶私人恩怨,暗戳戳給朗姆上眼藥,“公安哪天能把他沉入東京灣喂魚?”

幕後主使是朗姆,這條情報可信度很高。

如果說琴酒時刻沖在抓卧底第一線,朗姆便是躲在幕後的陰角,不讓人窺見他的真容。

“朗姆的情報來源是什麽,你有思路嗎?”安室透追問淺早由衣。

她搖頭:“我是旗幟鮮明的琴酒派。”

“你和蘇格蘭覺得我無所不知,我當然很開心。”淺早由衣眼眸彎彎,“但我也不是真的什麽都知道呀。”

“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會告訴你。”她淺綠色的眼眸滿是信賴。

淺早由衣身體傾向安室透,下巴輕輕擱在男人肩上,在極近的距離中凝視他的眼睛。

“相信我。”她說。

淺淺的薄荷香順着空氣入侵安室透的呼吸,清涼的感覺從感官蔓延至神經末梢。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答了一聲:“好。”

聲音微啞。

女孩子心滿意足地笑了,毛絨絨的腦袋在安室透肩上蹭了蹭,小小地打個呵欠。

“馬上要到聖誕節了。”她說,“警視廳會給我們放假嗎?”

“你也一定要拿到假期才行。”淺早由衣認真地說,“你親口答應陪我過聖誕節,給我做聖誕大餐的,不可以食言。”

“我在你這裏的信譽難道還不夠高嗎?”安室透承諾,“安心吧,你的廚師一定準時到場。”

“我訂購的聖誕樹和聖誕裝飾已經到了。”女孩子陷入美好的幻想,“今年一定會是我度過的最最開心的聖誕節。”

白色馬自達把淺早由衣送回家,她哼着歌拆開快遞盒子,抱着毛絨絨的姜餅人揉了又揉。

“聖誕如果有一場雪就好了。”淺早由衣看向窗外。

鉛灰色的天空一片蒼涼。

冰涼的冷空氣順着窗戶縫吹入室內,諸伏景光站在窗邊,讓頭腦更加清醒。

他合攏窗戶的縫隙,轉過身。

諸伏景光:“我不認為身份暴露的破綻在我自身。”

公安指揮官坐在辦公桌後,陷入良久的沉思。

沉默在公安辦公室中蔓延,許久之後,指揮官開口,聲音輕得無法驚動空氣中的塵埃:“只剩下一種可能。”

“警察裏有卧底。”

喉嚨中呼出的白霧消散在空氣裏,了無痕跡。

聖誕節究竟能不能放假,有好事者在警視廳開了賭局。

老前輩們一邊笑罵兔崽子知法犯法,一邊默許他們悄悄拿經費采購小型聖誕樹,把辦公室裝飾得花花綠綠。

“就算放假也有人值班,就算不放假也有人請假,你是前者還是後者?”萩原研二采訪松田陣平。

“不好說啊。”松田陣平推推墨鏡,“容我推理一番——班長是後者!”

“喂喂,這根本不是推理。”伊達航抗議。

他的女朋友娜塔莉早早策劃好聖誕節的約會,作為男友的他怎麽可以缺席。

“聖誕節留在警視廳過說不定也不錯。”萩原研二消息靈通,“似乎會有熱鬧的聯誼會。”

“熱鬧?”松田陣平說,“某個最愛湊熱鬧的人是不是該銷假了?”

淺早由衣消失了大半個月,只能在六人群聊裏捕捉到她的身影。

不管多忙都要高速沖浪,這便是群主的覺悟。

“有了,由衣的消息。”萩原研二看了眼群聊,“她明天回搜查一課報到。”

忙碌的警視廳大樓永遠燈火通明。

搜查一課淺早由衣的假條被核銷,她再度投身節日前繁忙的工作,坐在工位電腦前敲敲打打。

警察并不總是出外勤,特別是警視廳高層,他們大多時候負責文職工作。

從外界看警視廳大樓,屬于高層辦公室的窗戶燈光亮起。

在同事們中素來有勤勉克己認真負責好名聲的藤村高級督察正在努力完成今天的工作。

他一絲不茍地審批文件,直到下班時間,同僚從辦公室前路過:“藤村先生,今天也在加班嗎?”

“是的。”藤村高級督察點點頭,“今日事今日畢,我會争取早點完成。”

真勤奮啊,同僚敬佩地告辭,和旁邊的人聊天:“藤村先生很快要升職了吧?”

“是啊,他真的很努力,工作認真又負責,是個充滿正義感的人。”

同僚們的議論聲傳到藤村高級督察耳中,他臉上并無得色,正如大多數人對他的印象一樣:正直老實,值得信賴。

高層辦公室的燈一盞盞熄滅,最後只剩電腦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臉。

藤村高級督察登錄警視廳內網,以他的權限,足夠查看許多不向普通警察公開的機密。

對藤村高級督察而言,這些機密并不都具備價值,但它一旦産生價值,便會發揮驚天的用處。

他前不久剛立下一件大功勞。

只可惜不夠完美,讓“功勞”跑了。

沒有關系,藤村高級督察想,再過一段時間,他便要升職了……

刺眼的白光驟然照射他的臉,辦公室突然燈光大亮。

“什麽人!”藤村高級督察的手迅速摸向藏在桌面下的槍,“這是警視廳!”

“原來你知道這裏是警視廳。”

一把把手槍對準藤村高級督察,穿着公安制服的警察沖進辦公室,将他團團包圍。

為首的風見裕也側開身子,站在他陰影處的黑發公安上前一步,燈光清晰地照出他的模樣。

藤村高級督察喃喃:“蘇格蘭……”

他暴露了!

“他要自殺!”風見裕也大喊一聲。

諸伏景光迅速扣動扳機。

屬于狙.擊.手的冷靜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開槍的判斷率和精準度遠非疏于鍛煉的藤村高級督察能比拟。

諸伏景光一槍打中藤村高級督察的手,配槍掉在地上,被他一腳踢遠。

“你被捕了。”諸伏景光單膝壓住藤村高級督察後背,利落地給他戴上手铐。

“不愧是諸伏先生。”風見裕也松了口氣。

此次公安是秘密逮捕行動,就是為了在黑衣組織不知情的狀态下抓捕卧底并審問。若是讓藤村高級督察自盡成功,他們的行動等于失敗。

“組織的卧底竟然坐到了高級督察的位置。”諸伏景光搖頭,“他經手的所有文件都要重查。”

“是啊,這可是個大工程。”風見裕也已經預料到加班的未來。

“說起來,我之前還和藤村高級督察對接過工作。”風見裕也回憶。

“他為一位雙面間諜做了擔保。”

“雙面間諜?恐怕又是一個黑衣組織的卧底。”諸伏景光說。

話音剛落,他突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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