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卧底的第三十七天

第37章 卧底的第三十七天

【我請到聖誕節的假期了!約好的平安夜給我做大餐,不可以食言哦,等你等你(小狗搖尾巴.jpg)】

屏幕上的活潑小狗尾巴搖得歡快,透過它能想象出發送表情包的女孩子明亮的雙眸,含着開心和期待的感情。

可愛的不得了,任誰看了都心生憐愛。

讓人不自覺地想照顧她,偏愛她,珍惜她。

作為卧底的段位,簡直高得可怕。

百葉窗簾遮住陽光,昏暗的屋內只有茶幾上的電腦屏幕發光。

紙質的資料散落滿地,一片狼藉。

背靠沙發坐在地毯上的金發男人扯開黑啤的拉環,仰頭吞咽,喉結急促起伏。

他單手捏癟易拉罐,力度極大地擲出,易拉罐撞在垃圾桶外壁上,砸出哐當一聲響。

安室透向後仰躺在沙發上,盯着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警視廳的藤村高級督察是導致蘇格蘭暴露的組織卧底,他被公安秘密逮捕,自殺未遂,正在接受公安高強度的審訊。

藤村高級督察經手的所有文件都被重新調查,一條消息經由諸伏景光謹慎措辭,發送到安室透的郵箱中。

“目前審訊的結果還沒有出來。”好友沉默許久,說,“卧底咬死不肯供出他的上級。”

“我……公安用了那個人的代號試探他,他的心跳和激素有明顯的起伏波動。”

誰能想到,搜查一課一名普通警察竟然是警視廳高級督察的上級,他們明面上幾乎沒有交集。

Advertisement

“zero,我知道你無法接受,我也不能接受。”諸伏景光私下給安室透打電話,“太荒誕了,她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她呢?”

警校半年的光陰如走馬燈在眼前一幀幀回放,體術菜菜全靠人帶的女孩子、操場上苦哈哈跑圈的女孩子、幹啥都摸魚吃飯最積極的女孩子……她哪裏有一點卧底的樣子?

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淺早由衣,要不是警校組幾人幫她,五神帶一坑硬生生把她拉扯及格,她連畢業都畢不了。

公安派遣進黑衣組織的卧底可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警校第一,酒廠派來的就這?

諸伏景光說着說着,已經為淺早由衣找足了借口。他的語氣和緩下來,似乎認為是公安弄錯了,誤會了,只是虛驚一場。

“她擁有優秀的黑客技術。”電話另一端傳來安室透低啞的聲音。

“以及驚人的反跟蹤技巧、近乎無所不知的情報收集能力、廣泛的人脈、能迅速取信陌生人的社交手腕和精準到恐怖的槍法——你真的認為她只是個普通的吊車尾嗎?”

淺早由衣讀警校時的成績很差,只是因為她過于偏科,又不循規蹈矩。

她完全具備一名卧底應有的素質,且卧底得非常成功。

太成功了,以至于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幫她找借口,試圖為她開脫。

“何況,”安室透頓了頓,諸伏景光聽見吞咽的聲音和手指收緊捏癟啤酒罐的喀喀聲,“臨近畢業時發生的那件事,你還記得嗎?”

上野友江失蹤案,諸伏景光怎麽會忘記。

倉庫中的一聲槍響帶走了無憂無慮的警校時光,為畢業季蒙上一層晦澀的陰影。

“我們當時推測,警校中藏着兇手的內應。”安室透自嘲地扯扯嘴角,“由衣當時是什麽表情?”

他有些記不清了,但一定不是引人懷疑的表情。

女孩子的神态輕松自然,淺綠色的眼眸無波無瀾,像戲外的人欣賞舞臺上的戲劇,作為觀衆禮貌地鼓掌。

明明是她動的手。

藏得好啊。

安室透手指動了動,點開珍藏在隐藏文件中的照片。

照片占據電腦屏幕,站在五個男生中的女孩子眉眼彎彎,修身的黑裙貼合她的腰線,在風中搖曳水波似的紋路。

安室透盯着這張照片。

他們五個人都身着警服,只有淺早由衣一個人穿着常服,當時諸伏景光詢問過她:要不要換套衣服?

黑發綠眸的少女笑着搖搖頭:“不啦,這樣就好。”

安室透承認,比起板正的警服,黑裙更襯她,她穿起來漂亮極了。

當時只知道好看,現在再看,金發青年只覺得諷刺。

黑衣,好一個黑衣。

她真是一點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把謎底擺在謎面上。

是想留個紀念嗎?

再優秀的間諜也不會卧底一輩子,遲早有抛下僞裝回歸真實身份的那天。這張照片就當作送給舊日友人的彩蛋,提醒他們打從一開始便處于謊言之中。

也可能是淺早由衣的一絲恻隐之心,難能可貴的合照,她不願只記錄下自己虛假的模樣。

安室透突然想起淺早由衣總是挂在嘴邊的話:“失蹤的爹,早死的娘,殘暴的大哥和破碎的她。”

薄荷酒一直喊琴酒大哥,安室透以為她是和伏特加學的。

沒想到此大哥非彼大哥,琴酒真是她親大哥。

“呵。”安室透譏諷地說,“她人還怪真誠的。”

能不說謊的都沒說謊,不像公安卧底,偷感很重,不敢拿真名示人。

諸伏景光沉默地聽着好友發洩式地把過往的疑點盡數翻出。

黑發公安看着玻璃中映出的他自己的臉,輕聲說:“可她沒有出賣我們。”

安室透說了那麽多,連淺早由衣的口頭禪都被拿來充當疑點,唯獨沒有提到這件事。

諸伏景光知道,他是不敢。

一旦意識到淺早由衣是黑衣組織的人,就會明白,公安的卧底計劃早在最開始便被人識破。

波本和蘇格蘭沒有暴露,全靠薄荷酒一力隐瞞。

在組織相遇的那一天,淺早由衣看見兩位警校同窗熟悉的面孔,那一刻,她什麽都知道了。

安室透沉默了很久,他盯着天花板,指尖掃開額前的碎發:“我想不通。”

如果是他,在公安見到黑衣組織的卧底,一定二話不說上報,原地擒拿。

卧底能造成的損失不計其數,某種意義上安室透能理解琴酒對卧底的憎恨:卧底是絕對對立的、不可饒恕的敵人。

他想不通淺早由衣的動機。

為他們隐瞞對她有什麽好處?連她自己的卧底任務都被牽連,身份暴露在公安眼前。

薄荷酒不但替兩個公安卧底隐瞞身份,在蘇格蘭暴露的緊要關頭,是她冒着極大的風險給諸伏景光打來提醒的電話,才保住他的性命。

一旦被黑衣組織發現,她會沒命的。

一瓶真酒為什麽要救公安?淺早由衣懷着怎樣的心情替他們隐瞞了這麽久的身份?

她會不會有什麽苦衷,她是不是被組織逼迫的?

安室透一邊讓諸伏景光不要給淺早由衣找理由,一邊在心裏拼命替她找借口,整顆心糾結成一團亂麻。

最後他能說出口的只有:“我想不通。”

“我很想用她有一顆棄暗投明的心來解釋,可是不行。”安室透捂住眼睛,“景,你知道嗎?你暴露之後,我向由衣打聽蘇格蘭身份洩露的原因,她說她不知道。”

暖意融融的車內,女孩子露出可愛的困倦表情,聲音又輕又軟地說:“我不清楚原因。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會告訴你呀。”

“相信我。”淺綠色的眼眸充滿真摯。

她怎麽可能不知情呢?讓諸伏景光暴露的警視廳卧底是薄荷酒的直系下屬,藤村高級督察得到情報後同時通知了她和朗姆。

“薄荷酒要保她的下屬。”安室透一字一頓地說,“她明知道高級督察中出現組織卧底對警方而言是多麽嚴重的情況,她要保他。”

足以證明淺早由衣的立場,她的底色是實打實的純黑。

哪怕她有一點兒棄暗投明的心思,安室透和諸伏景光難道不會幫她嗎?

女孩子只要露出委屈巴巴的狗狗眼,說都是酒廠逼迫她,她不幹了,她要跟着公安吃香喝辣,誰會為難她?

安室透拼命都會保護她。

可她沒有,淺早由衣一聲不吭。

她喊琴酒大哥,叫伏特加好兄弟,稱呼貝爾摩德漂亮姐姐,罵朗姆老東西,大聲diss賓加。

薄荷酒在酒廠生活得很自在,組織才是她的家,培養她二十多年的老東家。

淺早由衣的立場從來沒有偏移過,至于她為什麽隐瞞波本和蘇格蘭的公安卧底身份……

只是出自她的私情。

只是!私情!

好一個私情,該贊一句公安卧底有手段嗎?區區半年時間讓薄荷酒為他們搖擺不定徇私枉法,朗姆知道了要活活怄死。

安室透最無法接受的就是這個。

他能接受淺早由衣是個純粹的壞人,百般手段只為騙取他的信任;他也能接受淺早由衣是個棄暗投明的好人,暗中悄悄為正義大開方便之門。

安室透獨獨無法接受,淺早由衣是個壞蛋,可她真心對他好。

他和他幼馴染的好友是整件事的既得利益者。

多麽諷刺。

“你知道最可恨的是什麽嗎?”安室透握着電話的手緊緊用力,隐約冒出青筋,“我現在可以輕松毀掉由衣。”

薄荷酒如今裏外不是人:于公安,她是黑衣組織派來的卧底;于酒廠,她是隐瞞公安卧底情報、放跑蘇格蘭的叛徒。

安室透的降谷零身份可以逮捕她,波本身份可以告發她,無論哪條路,對淺早由衣來說都是走投無路。

左右她命運的權力被送到安室透手中,而他清醒且痛苦的知道:她是因為他們才淪落到這般田地的。

“你說她是不是早猜到了這一天?”安室透恨聲說,“她覺得我不會把她怎麽樣,所以有恃無恐。”

諸伏景光遲疑開口:“這個……由衣應該沒想過她會暴露。”

淺早由衣一點兒漏洞都不會讓人抓住,她的演技、口才和邏輯推導能力無可挑剔,這次純屬是在機緣巧合下被同伴坑了。

薄荷酒禦下也做得十分完美,公安至今沒能得到藤村高級督察的口供,被捕獲的酒廠卧底寧死不出賣上級。

安室透想想也是,淺早由衣骨子裏極其自傲于她優秀的能力,她不認為自己會暴露。

“我聽她說過,她的夢想是坐上警視廳警視總監之位。”諸伏景光猜測,“可能這才是她給自己做的職業規劃。”

以卧底之身坐上警視廳最高領導席位,指點江山發號施令,橫沖直撞重拳出擊,爽玩一通後驚喜揭露真酒真身,叉腰嘲諷全體紅方:哈哈,想不到吧,朕是卧底。

然後在下屬們集體“陛下何故造反!”的驚呼聲中潇灑退場,在卧底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淺早由衣的大名。

諸伏景光:“她連假名都不用,打的肯定是這個主意。”

好有道理,以安室透對淺早由衣的了解,諸伏景光最接近真相。

很有薄荷酒的作風,一切以自己爽了為目的,不管任何人的死活。

安室透設想了一下,假如真讓淺早由衣成功登基,他一直被瞞到她跑路會是什麽樣子?

或許會在淺早由衣叛逃前夜被她約出來喝酒,黑發少女拎着一瓶波本威士忌給他滿上,語重心長地說:“在酒廠好好幹,萬事有我。”

或許會在她叛逃後收到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私密馬賽波本醬,瓦達西就是故意的。不要慌張,我有好好幫你保守你的小秘密。】

緊接着收到第二條短信:【你也不想你的卧底身份被琴酒知道吧?V我50看看誠意。(伸手乞讨.jpg)】

壞蛋小狗得意洋洋的面孔在屏幕後亂晃,讓人想為她點一首壞狗之歌。

安室透想着想着,氣笑了。

“哪能什麽好事都她被占了。”他咬牙切齒地說。

不可原諒,不會原諒。

安室透永遠不會忘記,收到“淺早由衣是黑衣組織卧底”消息的那一秒,他的血像冰一樣冷,身上一點溫度都感受不到,整個人凍僵在原地。

背叛者。

從頭到尾都在撒謊。

從頭到腳都是謊言。

懷抱不可告人的秘密來到他身邊,肆意闖入他的生活,騙走他的關心、呵護和珍愛,弄得滿地狼藉,還打着全身而退的主意。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

他又為什麽會對這種人……安室透閉了閉眼。

“zero?”好友在電話裏擔憂地呼喚。

“我沒事。”安室透站起身,跨過地面上散落的資料和空啤酒罐,“薄荷酒一事,交給我全權處理。”

“好。”諸伏景光答應下來,他會安排好公安這邊的工作,“薄荷酒的警察身份怎麽辦?”

“暫時保留。”安室透說,“如果她突然辭職,萩原、松田和班長那邊不好解釋。”

“也不要讓組織知道她已經暴露了。”

諸伏景光:“你擔心琴酒滅口?”

“我不擔心。”安室透冷笑,“琴酒哪裏舍得,他可是薄荷酒的好大哥。我怕她跑了。”

他從前提起淺早由衣,哪怕是故作疏離的波本身份,也不會用這麽冷漠的語氣。

諸伏景光沒有立場發言,他雖然在警校時一直很照顧淺早由衣,但諸伏景光心裏清楚,對她付出更多耐心和關照的人是降谷零。

在黑衣組織潛伏的時間裏,和薄荷酒相處更多的人同樣是波本。

諸伏景光最多因淺早由衣身為黑方卧底卻救了他一命百感交集,不知道未來該如何面對她。

安室透是一顆真心被騙了個徹徹底底。

你不要對她太兇了……這種話,說出口zero也不會聽吧。

卧底是不應該有私情的,滿足私情滿足私欲便會誕生嚴重的後果。

他和她都要吃下這顆苦果。

“任何需要我幫忙的,我随時在。”最終,諸伏景光只能作出他的承諾,他幹涉不了更多的事情。

電話挂斷,房門從外面合上,安室透站在公寓的走廊外,看見銀白色的天空。

“最新消息,今年平安夜很可能迎來一場大雪。”

“在雪中與喜歡的人互通心意,攜手白頭,這可是一種非常浪漫的寓意。聽衆朋友們是否有想要一起度過聖誕節的人選呢?”

“在此衷心祝願大家能夠度過一個幸福美滿的平安夜,接下來主播将為聽衆朋友們獻上屬于聖誕節的經典歌曲。”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淺早由衣一邊哼歌一邊把小鈴铛和小星星挂在聖誕樹上。

她踩在板凳上掂高腳尖在松樹頂部挂上最大最亮的星星,又像纏繞圍巾一樣給聖誕樹裹上一圈彩燈。

“完美。”淺早由衣拍拍手,跳下板凳。

地板上的地毯被她換成毛絨絨的黃色姜餅人,窗戶上貼滿雪花貼紙,淺早由衣忙忙碌碌布置了好久。

她第一次認真布置這間僅被當成住處的公寓。

空蕩蕩的冰箱裏塞滿聖誕大餐的食材,廚房裏充當擺設的調料架被填補得琳琅滿目,淺早由衣特意訂購了聖誕花環款的冰箱貼,讓冰箱也一起過聖誕節。

“邀約短信已讀,喲西。”淺早由衣把公寓門打開,虛虛掩着,好讓安室透不用敲門直接進屋。

“萬事俱備,只差個人。”她坐在沙發上晃悠小腿,非常自得她的布置。

他看到之後一定會誇她的,她超努力,一個人包攬下全部的裝飾難道不值得表揚嗎?

“雖然是第一次好好過聖誕節,也不能被當成新手看扁了。”淺早由衣誓死守護她的顏面,偷偷搜藏了好多攻略挨個補課。

淺早由衣連今晚要發的朋友圈都想好了,先發一個僅警視廳同事可見的:

【聽說有人平安夜還在加班?(黃豆人好奇.jpg)】

配圖超級豪華豐盛聖誕大餐。

然後迅速開啓免打擾,以免被人追着罵出500層樓。

再發一個僅酒廠同事可見的:

【你在加班,我在幹飯,我們都有純黑的未來。(搖晃的紅酒杯.jpg)】

然後迅速拉黑酒廠聯系人,以免被琴酒上門追殺。

太能吸引仇恨不是淺早由衣的錯,是世人心胸太過狹隘。

淺早由衣坐在沙發上審視房間全貌,不一會兒又跳下來,把暖氣調高半度。

“要不把加濕器也打開吧。”她一錘手心。

暖氣OK,濕度OK,還有哪裏不夠完美?

“對了,燈光。”淺早由衣靈機一動,關掉房間的主燈。

主燈熄滅,聖誕樹上的彩燈格外醒目,配合房間內裝飾的星星燈帶,溫暖安靜的氛圍感拉滿。

“怎麽還不下雪呢?”女孩子趴在窗戶上張望,“一定要等到晚上嗎?”

可是天已經黑了,說好給她做聖誕大餐的人還沒有來。

淺早由衣在沙發上挑了個能第一眼看到門口的位置坐下,百無聊賴地開始等待。

她今天推掉了所有工作,萩原研二很講義氣地答應即使有突發工作也幫她代班,松田陣平則承包下伊達航的工作,放他回去陪女朋友。

酒廠那邊,琴酒答應等聖誕節過了再趕今年的年終抓卧底指标,朗姆不是淺早由衣的頂頭上司,她拒絕他給的加班。

今天誰也不會來打擾,她要度過最最平安的平安夜。

淺早由衣滿心期待地等待。

等待……等待……zzzzzz

女孩子坐在沙發上小雞啄米點頭,她腦袋一歪,歪進夢鄉。

夢裏下了雪,雪花落在地上發出簌簌的輕響,人的腳步踩在雪地上,仿佛在毛絨絨的地毯上行走。

咦,腳步聲?

是她等的人來了嗎?淺早由衣眨眨眼,睜開朦胧的睡眼。

昏暗的客廳中,金發青年出現在她面前。

“你來啦。”淺早由衣開心地朝他張開手臂,“我等了你好久——啊!”

一陣不容反抗的力道襲來,女孩子頭朝下被按在沙發上,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眨眼間動彈不得。

全然的壓制和束縛激起本能的反抗,淺早由衣還未完全清醒,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她的格鬥術在警校經降谷零指點後進步很大,制服小偷毫無問題,對付普通強盜也有一戰之力。

淺早由衣被身後的人摁在沙發上擡不起頭,她懷疑之前自己睡懵了認錯了人,進屋的人其實不是安室透——他從來沒有對她下手這麽狠過。

房門是虛掩着的,難道有外人進來了?淺早由衣掙紮得愈發厲害,曾經從指導者手中學來的招數被她盡數使出。

背後的力道愈發加重了,淺早由衣的反抗激怒了安室透。

用他教的招式對付他,真是好得很。

讓他又一次想起,他是怎樣被欺騙了,對一個黑方卧底掏心掏肺的好。

金發公安怒火中燒,冷笑嘲諷:“本事不小。”

“可惜你忘了,這身本領是誰教給你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