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卧底的第四十二天

第42章 卧底的第四十二天

薄荷酒大偵探出道未半而中道崩殂。

她的工作又從破案變成了點播《忏悔の小曲》,難過,想哭。

“目暮警官,這位是岸田夫人請來幫助破案的安室偵探。”淺早由衣為目暮警官引見內部人才。

“別看他的推理水平十分業餘,還被委托人誤以為是我點的酒吧男模,但他受過專業的訓練,一個人能打八個嫌疑人,非常殘忍,非常暴力,假如抓不到兇手,我們可以抓他回去頂罪——痛!”

淺早由衣捂住腦袋,一邊嘶氣一邊在目暮警官面前上眼藥:“看,襲警的證據!”

目暮警官快把嗓子咳冒煙了;“咳咳,安室偵探是嗎?還請你多多幫忙了。”

“應該的。”安室透對目暮警官說話的語氣有多溫和,敲女孩子爆栗的手勁就有多重,“也請淺早警官多多指教。”

公安需要小小的黑方卧底的關照嗎?淺早由衣十分不屑他的場面話,她惡毒地揣測:安室透,毫無名氣的三流偵探,他究竟使用了什麽鬼祟的伎倆賺到岸田夫人的委托費?

一定是卑鄙的欺詐手段和美色.誘惑,啧,他也就會這套了。

淺早由衣原諒了岸田夫人的不謹慎,連她都會上當,何況是剛死了老公的岸田夫人呢?

是波本趁人之危的錯,好卑鄙一男的。

“下次在心裏罵人的時候,注意表情管理。”安室透和淺早由衣擦肩而過,嘴唇動了動。

淺早由衣:“罵別人我當然會注意表情管理,至于你嘛——你怎麽知道我表情不對,你偷看我?”

“看你用得着偷偷摸摸?”安室透反問,“一刻停不下折騰的顯眼包。”

“沒錯,我就是。”淺早由衣不以恥反為傲,“所以你打我的每一下都被衆目睽睽盡收眼中,成為你襲警的犯罪證明。”

Advertisement

比酒廠卧底被公安卧底威脅更好笑的事莫過于公安被警視廳逮捕,她要把這則新聞做成大字報貼滿全酒廠。

薄荷酒:請在我的人生高光剪輯中播放這段。

“那個……”站在旁邊圍觀許久的岸田夫人猶猶豫豫開口,“我不是反對你們打情罵俏,但能不能先管管我的死鬼老公?他都快臭了。”

安室透:“我們沒有打情罵俏。”

淺早由衣:“我們沒有打情罵俏。”

他們對對方的不滿和惡意都快溢出來了,岸田夫人為什麽還會誤會?

“一個冷知識,調情彈腦瓜蹦兒的力道不會讓受害者聽見腦子裏晃動的水聲。”淺早由衣認真科普,“他試圖通過暗示我腦子進水诋毀我聰明的大腦,其心可誅。”

“另一個冷知識。”安室透不甘示弱,“一個人的目光不離開另一個人,除了喜歡之外,也可能是緊盯犯罪嫌疑人。”

淺綠色的眼睛和紫灰色的眼睛撞在一起,火花帶閃電噼裏啪啦地在空中炸開。

岸田夫人在心裏搖頭:年輕人。

居然不相信寡婦的眼光,有你們苦頭吃。

“目暮警官!我進入414房間內了。”在415房間翻陽臺的高木涉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來。

目暮警官:“彙報現場情況。”

高木警官戴着白手套的手小心推開陽臺的門,他提前穿好了鞋套,環顧室內。

陽臺連通房間卧室,卧室的床上殘留人躺過的褶皺,床頭櫃上放着半杯水,床邊沒有拖鞋。

高木警官小心地打開卧室門,進入客廳。

客廳地板上鋪滿厚厚的地毯,地毯上殘留散落的玫瑰花瓣和打翻的紅酒酒漬,一具僵硬不動的屍體倒在門邊,讓外面推不開房門。

高木警官近距離觀察,濃郁的酒氣熏得他幹嘔一聲。

“咔擦,咔擦。”

閃光燈不斷閃爍,地面上用白粉筆勾勒出屍體的造型,岸田先生的屍體被擔架擡起送去屍檢。

安室透戴上白手套,在粉筆線旁邊蹲下。

空氣中發酵過的酒氣極為刺鼻難聞,令人反胃。

“他喝的是幹紅。”淺早由衣在男人旁邊蹲下,“我找幹紅問過了,她正在俄羅斯出差,她罵我有病。”

女孩子發間清甜的薄荷香氣驅散了酒氣,周圍的空氣終于變得讓人能夠忍受。

“死者生前喝過幹紅葡萄酒又不代表是幹紅殺了他。”安室透拾起地毯上一枚玫瑰花瓣在眼前打量,“按你的說法,要是他死前喝了琴酒,兇手是琴酒?”

“不無可能。”淺早由衣托腮,“假如死者死前喝的是薄荷酒,你敢說自己不會懷疑我嗎?一點兒懷疑的念頭都沒有?”

“難說。”安室透認真地想了想,“薄荷酒是小女孩喜歡的低度數甜口酒,很難符合岸田先生的口味。他死前要是真的喝了薄荷酒,恐怕事有蹊跷。”

淺早由衣:好哇,你真懷疑過我!

“或許是哪個看你不爽的人想嫁禍你也說不定。”安室透接着說,他舉了個例子,“比如賓加。”

嘶,淺早由衣淺淺吸了口氣,好有道理。

酒廠職場有多黑暗她能不知道嗎,賓加完全幹得出這事!就是他幹的!

“我這就申請逮捕令,把他逮捕歸案。”薄荷酒氣勢洶洶,“關進水牢,上刑,撒癢癢粉!”

安室透好說歹說把人攔下。

“岸田先生死前為什麽不喝賓加呢?”淺早由衣扼腕嘆息,“我距離找茬給賓加判死刑只差一瓶酒的距離。”

琴酒殺人只需一句“我在你身上聞到了老鼠的氣味”,薄荷酒嫁禍人也只需一句:“我在警方查案現場聞到了你的氣味,證明你已經暴露在警方的視野中,還不束手就擒被我拿下!”

這就是一脈相傳的家學淵源,大哥可是她的親大哥!

安室透不愧是警校第一,在不務正業不想好好破案一心只想嫁禍酒廠同事的黑方卧底旁邊仍然冷靜思考,邊分析案情邊回答淺早由衣的問題。

“大概因為在死者眼中,幹紅葡萄酒比賓加更有情調。”金發青年抓起地毯上的玫瑰花瓣又松開手,花瓣如粘着血液般在雪白地毯上散開。

不要忘了,岸田先生住酒店可不是為了出差,而是和人偷情。

淺早由衣的關注點卻是:“薄荷酒就沒有情調了嗎?”

她想起安室透的評價:“什麽叫小女孩喜歡的低度數甜口酒?你不愛喝,有的是人愛喝。”

“我有必要喝嗎?”安室透和她鬥嘴,“只要在你之後進浴室,和被薄荷酒淋滿全身沒有區別。”

“我就喜歡薄荷香型的沐浴露洗發水護發素牙膏漱口水洗面奶,我就用!”淺早由衣呲牙,“還有薄荷味的洗衣液洗衣粉洗衣凝珠……和我同居就要适應我的氣味,不爽你搬出去。”

安室透想起今天上午,他在公安格鬥練習室和風見較量,被摔在榻榻米上的風見裕也一邊揉肩膀一邊問:“降谷先生你是不是新換了洗衣液,薄荷味熏得我想打噴嚏。”

他當時想,要是讓淺早由衣知道“被熏得打噴嚏”的評語,她肯定要問候一句:“沒品的家夥。”

“沒有不爽。”金發公安回答,“我現在滿身都是你的氣味,等下次在組織露面,能少費許多口舌。”

淺早由衣想起他那句:“你想好怎麽在黑衣組織官宣我們的關系了嗎?”

女孩子頓時失去所有色彩,變成一尊愁眉苦臉的石膏像。

“屍檢結果出來了,死者死于窒息。”

法醫拿着一塊浸滿水後又濕又沉的毛巾做示範:“兇手用濕毛巾捂住死者的口鼻,直至他窒息而死。”

簡單卻高效的手法,死者無法發聲引人注意,也不會弄得兇手滿身是血,難以處理。

“這不是我們酒廠愛用的手段。”淺早由衣肯定地說,“反倒是你們公安很愛用這招。”

比如安室透,安室透和安室透。

他動不動喜歡捂她的嘴,直到淺早由衣因缺氧眼眸蒙上一片水汽,狠狠咬住他的掌心,才肯松手。

“承認公安殺人并不可恥。”女孩子語重心長地說,“接受岸田先生資助的科學家處于公安的保護中,已經變成了酒廠得不到的人。”

“雖說邪惡如我們一向有得不到就毀掉的優良傳統,但連我都沒能入侵風見裕也的電腦找到他所在之處,組織的殺手更不知道目标在哪兒。”

“反倒是你們公安,佳人在手,奈何頑固。他要求公安保護資助人一家的行為令公安大為頭疼:滿世界亂跑的采風畫家、活躍在沙龍聚會的貴婦人、有事出差沒事裝作出差和人偷情的富商,哪一個都不是肯呆在安全屋種蘑菇的小乖乖。”

“于是公安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把畫家丢進牢裏關起來!把富商騙出來狠狠做掉!讓死了老公的寡婦以淚洗面只想天天待在男模酒吧療養身心!一頓操作猛如虎,科學家這下啞口無言了吧?只能乖乖給公安當科研牛馬了吧?好狠毒的算盤!”

淺早由衣一拍大腿,痛心疾首:“怪不得我栽在公安手裏,栽得不冤,單純如我哪裏玩得過千年的狐貍?”

造謠、編造、定罪一氣呵成,安室透回想起朗姆對薄荷酒的恐懼。

朗姆非必要絕不聯系薄荷酒,朗姆聯系薄荷酒必備速效救心丸,朗姆聽見薄荷酒三個字首先對自己說十遍“算了算了不生氣氣壞身體無人替”,朗姆沒有一絲猶豫地通過薄荷酒的加薪申請……

相較而言,一直和薄荷酒嗆聲的賓加簡直是酒廠勇士,男人中的男人,勇者中的勇者。

薄荷酒活這麽大沒被人打死,證明她着實有真本事在身。

安室透自有一套對付薄荷酒的手段。

“我知道這個案子是怎麽回事了。”他說,“你想知道嗎?”

“小看我的觀察力?”淺早由衣疑惑,她拒絕公安的施舍,“我可以自食其力。”

“那就來驗證一下,我們誰的推理更接近事實。”安室透朝她勾手,“敢嗎?”

女孩子眯了眯眼,毫不猶豫地搭上他的手。

“老套的激将法,但對我該死的勝負心很有效。”她看了眼作為案發現場的414房間,“怎麽驗證?”

“簡單。”安室透說,“我扮演兇手,你扮演受害者,我們一起還原謀殺現場。”

“為什麽你是兇手?”黑發少女面露狐疑,按照正統人設,她才是壞人。

難道他在暗喻他是被純黑壞女人薄荷酒欺騙的受害者?好小肚雞腸一男的,天天翻舊賬。

“認為公安是兇手的人不是你嗎?”安室透攤手,“我只是滿足了你的幻想。”

淺早由衣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呸,強逼人交往同居的才是小人,她明明是受害者。

這下兇手和受害者的安排真對上了。

淺早由衣一口答應他的賭約,叫來目暮警官當見證人。

“推理比拼?”目暮警官欣然答應,“這活兒我熟。”

凡是案發現場出現兩個及以上的偵探,偵探的競争意識将被自動激發,雙商乾坤大挪移,智商占據高地,情商驟降谷底,一個賽一個幼稚。

目暮警官三十多年來主持過無數次推理比拼,老有經驗了。

“真沒想到淺早幹勁這麽足。”目暮警官感嘆,“她今早還在哀嘆‘坐不上警視總監之位我的人生到底有什麽價值?這破班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淺早由衣:因為破壞我職業生涯的罪魁禍首近在眼前。

為了不破壞案發現場,淺早由衣和安室透選擇在同戶型的411房間進行情景模拟。

“高木警官。”淺早由衣指向411房間卧室中上鎖的陽臺門,“你翻陽臺進來時,門是否一拉就開,沒有從裏面鎖住。”

“是的。”高木涉點頭。

“米花大酒店的陽臺是露天式,無論怎樣打掃都有灰塵,因此清潔人員往往會将陽臺上鎖。”淺早由衣擰開陽臺的門鎖,“岸田先生卧室陽臺門的鎖,是人為打開的。”

在高木警官懵懂的眼神變犀利之前,她補充一句:“他自己開的。”

犀利的高木警官變回原形。

“岸田先生打開陽臺門鎖不是為了欣賞夜晚米花町爆炸的特色景觀。”淺早由衣退後兩步,坐到床沿邊。

一道矯健的身影利落地翻過陽臺,安室透站在陽臺外,屈指敲了敲窗戶。

“是為了方便偷情。”

以淺早由衣對岸田先生的側寫,她扮演的受害人此刻應該熱情地迎上去,在金發公安臉上落下兩個頰邊吻。

薄荷酒才不要呢。

淺早由衣坐在床沿邊,眼睛看着陽臺,人一動不動。

安室透推開陽臺門,走到她面前。

“錯了。”他挑眉,“在這之前被害者應該躺在床上喝水,聽見陽臺的動靜才放下水杯,急匆匆起身迎接。”

所以卧室的床彈上才殘留着人躺過的褶皺,床頭櫃上的水杯呈半滿狀态。

“我知道。”淺早由衣沒好氣地說,“不要摳沒用的細節——我還知道他為什麽喝水呢。”

高木警官忍不住插話:“為什麽?”

“為了吃藥。”女孩子聳肩,“他這個年紀,和人偷情前是得吃藥。”

淺早由衣用眼神對安室透抗議:難道為了百分百還原我也要去找藥吃嗎?誰負責,你負責?

安室透咳嗽一聲:你注意一點,旁邊這麽多人呢。

兩人交換一輪眼神,安室透主動退讓一步,他走回陽臺邊,示意旁聽的警察注意兩個房間陽臺的距離和橫在陽臺中央的空調外機。

“從412房間翻越陽臺到411房間并不難。”安室透标注出落腳點,“即使是自稱文職疏于鍛煉的某些人,努努力也可以做到。”

淺早由衣:“喂。”

“文職可以做到,對于有過多年舞蹈經驗的紗惠小姐來說更是一點兒也不難。”

安室透:“我說的對嗎,住在415房間的紗惠小姐?”

“這也是走廊監控沒有拍到紗惠小姐進入死者房間的原因。”淺早由衣補充。

“岸田先生選在米花大酒店偷情,恐怕正是看中了相鄰房間便于翻閱的陽臺,以免留下出軌的證據。”

被警察圍住的紗惠小姐咬咬牙:“全是你們的揣測!別忘了,岸田根本不是死在卧室裏的,以我的力氣,哪有本事把他拖到客廳門口!”

“而且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岸田的力氣比我大得多,就算我想要勒死他,他擡手就能把我推到地上。”

“別慌。”安室透示意淺早由衣,“我們還沒有還原完案發經過。”

“殺人并不需要比拼力氣。”淺早由衣懶散地說,“殺一個精蟲上腦的男人更不需要費半點勁。”

淺早由衣跳下床沿,和安室透并肩走出卧室門。

高木警官:“呃,受害者和兇手是想去客廳商量什麽嚴肅的事嗎?”

不然為什麽走得這麽板正,像軍訓走隊列一樣。

淺早由衣幽幽地盯着他:你非要問出來嗎?給彼此留一份臉面不好嗎?

“不。”女孩子委婉但不完全委婉地說,“紗惠小姐從陽臺進屋後兩人就抱在了一起,邊親邊摸邊調情邊往客廳走——要我演出來給你看嗎?”

她死亡質問:“你很想看嗎?”

高木警官頭都快搖斷了。

身邊的金發男人低低笑了聲,擡手攬住女孩子的肩膀。

“還是做個樣子吧。”他建議,“也不能太不還原。”

淺早由衣尋思着也是,她不介意社死,但高木警官應該蠻介意的,照顧照顧他。

“請你記住我們兩個現在是正在偷情的關系。”她叮囑高木警官,“雖然我們兩個實際上一點關系都沒有。”

她掩耳盜鈴掩得非常蒼白,高木涉不敢說也不敢問,只當自己是個無情的點頭機器。

客廳雪白的地毯鋪滿玫瑰花瓣,茶幾上擺着一瓶幹紅葡萄酒,鮮紅的色澤如血一樣流淌。

淺早由衣拎起醒好的紅酒,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在她面頰上染上一抹薄薄的紅。

黑發少女低頭嗅了嗅酒香,仰頭吞咽。

“以414房間地毯上殘留的紅酒酒漬判斷,被害人幾乎喝完了三分之二瓶酒。”安室透估算,“而兇手借口手滑,紅酒潑了一地,室內蒸騰的酒氣讓被害者愈發不清醒。”

酒量因個人而異,淺早由衣不會被輕易灌醉,但她現在是被害者。

女孩子松開手,剩下三分之一的酒瓶墜落在地毯上,純白上開出一簇簇鮮紅的花。

她唇瓣殷紅,腳步向後退了兩步,後背靠在冰冷的門後。

“這個時候酒精已經在被害者的血管中起了效果。”安室透一步步走進,俯身凝視淺早由衣,“但被害者并未完全失去意識。”

“高木警官。”他說,“請看死者的照片。”

高木涉掏出證件袋中的照顧,岸田先生臉龐青紫地倒在地上。

安室透:“注意他的着裝,是不是感覺有點異樣?”

圍觀的警察:看不出來也不敢吱聲.jpg

安室偵探的氣場為何如此至強,仿佛上級領導來警視廳巡視,壓迫力好足。

“領帶。”略顯輕啞的女聲說。

淺早由衣遠遠瞥來一眼:“屍體的領帶是死後兇手為他戴上的。”

安室透:“正手系和反手系領帶存在細微的差別。并且,雖然死者身上的衣服均呈現出褶皺,但他的領帶格外皺巴。”

“因為這條領帶在昨晚還有別的用途。”

淺早由衣勾落警服的領帶,指尖挑着遞上前。

“致命的殺機以情趣為名掩蓋。當被害者自願被領帶蒙住眼睛,期待如薄霧般的吻落在他臉上,迎來的卻是冰冷滴水的毛巾。”

安室透從她手中抽走領帶,繞到女孩子腦後,系上松松的結。

薄荷酒眨了眨眼,睫毛掃過柔軟的領帶:“太松了,兇手可是懷着一腔讓人死的念頭,恨不得用領帶把人活活勒死。”

“你想我這樣對你?”安室透壓低聲音,“能不能收斂一下随時随地挑釁人的壞毛病?非要吃苦頭嗎?”

仗着眼睛被領帶遮住,淺早由衣眼珠輕輕一撇:我偏不。

“被蒙上眼就乖乖等人支配可真傻。”她歪歪腦袋,“要是我呀,非要對方先淪陷,在他以為我看不到而放松露出不堪的表情時,突然扯下蒙眼的領帶。”

“那時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薄荷酒眼眸彎彎,開心極了,“我要拍下來留作紀念。”

惡劣的、不學好的本性,懂得利用自我優勢,以迫害他人取樂。

安室透看着她蒙住眼睛後依然神采飛揚的神态,突然問了句:

“你剛剛用來想象的‘他’是誰?”

“說得那麽開心。”他漫不經心地說,“不會代入了我的臉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