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卧底的第四十八天
第48章 卧底的第四十八天
諸伏景光的一句話總結險些讓安室透摔掉了手中的酒杯。
他險之又險地把差點脫手的酒杯搶救回來,喝口波本壓驚。
“我向你描述了整件事,你就得出這個結論?”金發公安難以置信地問好友。
“不對嗎?”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總結得很周全,“由衣擔心你赤手空拳對上持槍劫匪,你擔心她主動挑釁劫匪太過危險,你們因為擔心對方而大吵一架,目前正在冷戰。”
諸伏景光:“我說的難道不是現實?不然你為什麽大半夜不回家找我喝悶酒。”
他是少有的知道安室透和淺早由衣正在同居的人。
安室透沉默地看了眼手表,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即使是加班成常态的警視廳也下班了。
放在平時,他應該在公寓餐桌上邊用電腦工作邊聽淺早由衣發表“深夜加班回家居然有一口熱乎飯吃波本你真的是居家型好酒”的感激演說。
現在他沒有回公寓,淺早由衣也沒有發來消息,手機一片安靜。
“我們确實是在冷戰。”安室透唇線抿緊,“但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薄荷酒……由衣的行為動機很複雜。”
“她擔心我是真心的,滿懷惡意也是真心的。”
淺早由衣切實救下了被挾持的秋山老師,完美的解決了整件事,過程中沒有人死亡。
單從結果看,安室透應該很欣慰才對。
“但她其實打心底裏認為那些人全部死掉也沒關系,她不是心甘情願去救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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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指指自己,“是因為我想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人,她被我激怒了。”
薄荷酒對他的生死抱有一份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占有欲。
她嘴上說着安室透威脅她很讨厭,把她卷入麻煩事裏很可惡,可倘若安室透在她面前送死,淺早由衣當場就要發瘋。
“大概是覺得自己犧牲了很多吧。”金發公安低聲說,“不惜隐瞞一直效忠的組織和尊敬的大哥也要保住的人竟然要為無關緊要的人送死,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死在她手裏——由衣應該是這麽想的。”
标準的利己主義者思想,只考慮自己的得失,只看重“自己的東西”。
安室透被劃分到了屬于她的範圍內,他能夠特別明顯地感受到淺早由衣的雙标。
別人的命不是命,秋山老師脖子都要被管家勒斷了,青紫的臉色和痛哭流涕的表情多能勾起同情心啊,淺早由衣嫌他吵鬧。
安室透還沒站出來,他只是表露出了要制服帶槍劫匪救下人質的意圖,知道波本配槍不在身上的薄荷酒表情一下子變得萬分恐怖。
她很少在安室透面前露出屬于犯罪集團高層的黑色面孔,他從前只在槍殺基諾白蘭地一事上窺見過一絲痕跡。
面對自己的同僚說殺就殺,手腕冷酷可見一斑。
“她站出來是為了保護我,也是為了報複我。”安室透盯着酒杯中晶瑩剔透的冰球,“報複的意味更濃。”
“景,你不在現場不知道。偌大的書房裏,殺人兇手、持槍劫匪、被虜人質和兩位富商在薄荷酒開口講話時大氣都不敢出,人人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她每走一步,那些人的心就跟着顫一下。”
諸伏景光努力把他記憶乖巧可愛需要人時時照顧的女孩子和安室透口中的暴君對上號。
人生氣的時候變兇很正常,諸伏景光沒見過淺早由衣發火不代表她不會發火。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的心也跟着顫了?”諸伏景光冷不丁問。
啪,玻璃掉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
安室透終究沒有保住他的酒杯。
他彎腰去拾地上的酒杯碎片,借此掩飾臉上的表情:“沒有,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因為聽你的描述不像貶低。”諸伏景光慢吞吞地說,“反倒像是被迷住了似的。”
玻璃碎片劃破安室透的手指,他手指蜷縮,舌尖抿走血珠。
淡淡的鐵鏽味彌漫在唇齒間,仿佛回到了硝煙彌漫的別墅夜晚。
聚光燈下的黑發少女以挑釁為牽引線勾起指尖,傀儡們圍繞她的裙擺被戲耍得團團轉,掌握全局的綠眸朝他瞥來一眼,眼底的怒氣鮮活又漂亮。
反派角色的魅力靠引誘、操控、暴力和犯罪得以體現。
不道德,不正義,可就是該死的會被吸引。
安室透用力搖晃一下腦袋,揮散腦中的景象:“景,你到底站誰這邊?”
“我裏外不是人。”諸伏景光誠懇回答。
不能背叛兄弟也不能背叛恩人,他是一根牆頭草搖擺搖擺随風飄揚。
安室透拐了他一手肘。
“好吧。”諸伏景光決定在安室透面前站到兄弟這邊,幫他排憂解難,“你和由衣現在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
同居關系,假情侶關系,黑方卧底和公安卧底的對立關系,同為隐瞞者的共犯關系。
以及之前的師徒關系、同窗關系、舊友關系……
“太多了。”安室透揉了下額頭,“你問具體一點。”
諸伏景光:“抛開立場和身份,只談你對她的感覺。”
抛開立場和身份?假如淺早由衣不是黑方卧底,她和他在警校相識,畢業後一個進入警視廳一個進入公安,他們擁有同樣的對正義的信仰,安室透對她的感覺肯定是喜——
“假設不成立。”安室透清醒地說,“沒有組織安排的卧底任務,她根本不會考警校。”
她和他不會相遇。
諸伏景光再次作出假設:“要是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呢?你們在某個案子中意外結識。”
安室透:“我身負卧底任務,不會和普通人深交。”
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彼此知道對方最大的秘密。
諸伏景光仿佛一個被刁民折磨到失語的KP,拼命打補丁:“假設你也是個普通人。”
安室透認真地想了想。
“想象不出來。”他坦誠地說,“我想象不了不當警察的模樣,我一定會走上這條路。”
就像淺早由衣一定會成為薄荷酒,人無法更改自己的出生和童年。
所以降谷零和淺早由衣的相遇,只能是向往正義的警校生與身負卧底任務的黑方真酒的相遇。
誰都不能抛棄自己的立場。
“我和她,是紅方和黑方的對立關系。”安室透慢慢地說,他漸漸整理好了思緒,“是追求正義的奉獻者與漠視生命的冷血者的關系。”
剝開私心和舊情,露出赤.裸.裸的本質,殘酷的本質。
“我被薄荷酒影響太多了。”
黑方之所以是黑方,是因為将個人欲望淩駕于集體利益之上。
因此淺早由衣能為一己私情擅自包庇敵人,即使犧牲自己效忠的組織部分利益也要成全她的私心。
而紅方之所以是紅方,是因為絕對不能夠跨過那條線。
“卧底的個人感情不應該影響工作。”安室透雙手搭合遮住眼睛,“我差一點犯下大錯。”
“謝了景光。”金發公安呼出一口氣,“多謝你幫我整理思緒,我會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諸伏景光:謝我什麽?怎麽就突然謝謝我了?
他今天被叫來的時候以為需要他充當情侶吵架的和事佬,還在琢磨由衣和zero是什麽時候認清對方的心意在一起了,居然都不在群裏通知真沒義氣。
怎麽聊着聊着你倆突然BE了呢?
敢情他嗑的CP一集都沒活過啊。
諸伏景光覺得不行,這樣不行。
公安卧底也是人,是人就有私情,人類最愚蠢的行為便是自以為能掌控自己的感情。
心髒跳動與否并不以人類的意志判定,和你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也不會因為你假借低頭撿玻璃的動作掩飾表情就真看不穿你的心思。
“zero。”諸伏景光苦口婆心,“聽我一句勸,嘴硬是沒有好結果的。”
“你再怎麽給自己洗腦,等看見由衣,你真能對她無動于衷嗎?”
“為什麽不可以?”安室透很冷靜,他現在前所未有的冷靜,“把她和貝爾摩德劃等號就可以。”
同樣是情報工作者,同樣擁有驚人的美貌,同樣懂得利用人心。
安室透又不是沒有和貝爾摩德單獨打過交道,美人蛇的尾巴尖輕輕掃過腳背,帶來的戰栗感絕非因為心動,只有純然的警惕和敵意。
只要明确淺早由衣和他的敵對立場,他當然能硬下心腸。
最多……最多等黑衣組織覆滅,他想辦法為她申請證人保護計劃的資格。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不,我覺得區別很大。
他眼見着安室透一副徹底格式化,再也不會被私情所困,就此成為一位冷酷無情的公安卧底的模樣,咽下喉嚨中的未盡之語。
“祝你成功。”諸伏景光幹巴巴地說,“假如,我是說假如,你之後又像今天一樣為情所困,咳咳,為一些情感問題心生愁緒,随時打電話給我,我随時都在。”
“沒有假如。”安室透皺眉,“你不信我?”
“行。”諸伏景光幹脆點頭,“你最好不要深更半夜讓我在被窩裏驚醒,困得鬼迷日眼被你喊出來喝悶酒。”
安室透作勢要再拐他一手肘。
“嗡嗡……”
放在桌上的手機亮屏振動,安室透和諸伏景光不約而同投來目光。
來電人:淺早由衣
諸伏景光:“你的電話。”
“淩晨一點打來的電話?”安室透疑惑。
他以為今晚淺早由衣早就睡了。
就算她突發奇想熬夜連看三百集《貓和老鼠》,也不該給他打電話,他們還在冷戰期。
“可能是半夜看電視看餓了,讓我順路在便利店給她買關東煮。”金發公安随意猜測。
“無所謂,我會拒絕。”
安室透要讓諸伏景光見證他和黑方真酒劃清界限的決心!
他之後只會在組織任務中假扮情侶的時候和她親近,在日常生活中漸漸疏遠淺早由衣,再不能被她影響了。
“喂?”安室透平靜地接聽電話,“我暫時不回公寓,你想吃什麽自己點外賣。”
“那個,請問是安室透先生嗎?”
陌生的男聲在電話中響起,諸伏景光眼見着安室透臉色一下就變了。
“我是。”金發公安立刻說,“淺早由衣的手機為什麽在你手裏?”
他不自覺帶了點兇意的語氣明顯吓到了男生,他結巴一下才繼續說:“我是搜查一課新來的實習生,淺早前輩拜托我撥打您的電話。”
“前輩她在慶功宴上喝醉了。”
“我本來想送她回去,但她要我撥打這個號碼。”實習生說完,又為自己争取一句,“如果安室先生沒空的話,我送前輩回去也可以的,不麻煩你。”
前輩?安室透磨牙:不愧是薄荷酒,魅力無限大啊。
聽聽小男生的語氣,恐怕已經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年輕漂亮的前輩溫溫柔柔對他笑,醉酒後臉蛋紅撲撲的,蒙着水光的綠眸宛如林間湖泊,尾音又黏又軟。
還不迷死他?
不知道薄荷酒真面目的家夥排着隊往坑裏跳。
“地址給我。”安室透說,“我馬上到。”
實習生明顯失望地哦了一聲,報出警視廳附近一家居酒屋的地址。
安室透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景,我先走一步——你怎麽這個眼神看我?”
“沒什麽。”諸伏景光平靜回答,“我在看一位摒棄私心冷酷無情的公安卧底。”
安室透:“……”
他辯解:“我只是想知道薄荷酒在策劃什麽陰謀,不能讓初入警界的新人被她欺騙。”
諸伏景光:兄弟,差不多可以了,你騙一下兄弟沒關系,不要把自己騙進去了。
白色馬自達行駛在深夜的街道上,街邊的店鋪早已到了打烊時間,只有居酒屋熱鬧非凡。
“再來一次,熱烈慶祝我們搜查一課圓滿偵破重大要案,大家都辛苦了,幹杯!”
一圈人高高舉起酒杯,黑發綠眸的少女仰頭吞咽,咕嚕嚕灌下一整杯。
“還要喝嗎你們?”高木警官無助地搬運喝暈過去打鼾的伊達航,顧家好男人目暮警官十二點之前便告辭回家,剩下的除了新來的實習生之外全是醉鬼。
淺早由衣把空酒杯擱在桌上,她小小地打了個酒嗝:“給我滿上。”
“最後一杯前輩,算了吧。”實習男生在旁邊為難地勸說。
醉意朦胧的綠眸睜開看他一眼,女孩子笑眯眯地說:“沒關系哦,慶祝會就該盡情喝酒,滿上嘛滿上嘛。”
實習男生完全受不住前輩的撒嬌,又為她倒上滿滿一杯酒。
淺早由衣很快喝完,她擱下杯子,手背抹去下颌上的酒水:“嗯嗯嗯!”
“已經醉到只會說語氣詞了嗎?”實習男生被前輩用催促的眼神盯着,“真拿前輩沒辦法。”
他拿起酒瓶,往淺早由衣的酒杯中傾倒。
一只深膚色的手捉住瓶口,從實習男生手中抽出酒瓶,重重放在桌上。
實習男生一驚,背後投來的陰影遮蔽頭頂的光線,落下沉沉的黑影。
“她喝得夠多了。”金發男人一字一頓地說,“不要因為撒嬌就縱容她。”
窩在座椅上的女孩子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右手握拳揉眼睛。
“是安室先生嗎?”實習男生震驚,“你來得好快。”
他是有多匆忙地趕來了啊?
“走吧。”安室透對淺早由衣晃晃車鑰匙,他轉身看向實習男生,禮貌地說:“謝謝你剛剛照顧由衣,麻煩了。”
實習男生:竟、竟然直呼前輩的名字!
長得又帥,還是前輩醉酒後的第一聯系人選,他徹底沒希望了嗚嗚嗚。
實習男生抄起酒瓶,噸噸噸往嘴裏灌,他要借酒消愁!
高木警官:“啊啊怎麽你也開始喝了?拜托了,醉鬼的數量請不要再增加了啊。”
黑發少女腳步拖拖沓沓地跟上金發公安,她慢吞吞拉開副駕駛座車門,坐進去後眨了半天眼睛才找到安全帶系好。
白色馬自達的發動機嗡鳴,安室透專注地看路況,淺早由衣手背貼了貼醉酒後滾燙的臉頰,靠在頸枕上閉目養神。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子仿佛已經睡着了。
“你其實可以自己打車回家吧。”安室透冷淡地說。
淺早由衣慢慢地掀開眼皮,蒙着水色的綠眸一片清醒。
薄荷酒的酒量很好,她喝酒上臉但不會醉,新來的實習生顯然不知道這點。
“有必要讓人打電話給我嗎?”安室透繼續說,“如果只是不想打車,蹭實習生的車應該很容易。”
實習生能一路殷勤到送她上樓,順便掃地拖地幫她把洗澡水都放好。
淺早由衣不吭聲。
安室透唱了半天獨角戲,有些不耐煩了:“如果你想繼續冷戰,又為什麽要叫我過來?”
他偏過頭,撞上一雙寫滿委屈的眼睛。
安室透嘴邊的話噎在喉嚨裏。
“你一點都不心疼我了!”女孩子特別委屈地說,“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醉意朦胧的綠眸像要哭了一樣。
安室透心知肚明此人絕不可能因此落淚,他的嘴還是該死的不争氣,不自覺放緩說話的語氣。
“你哪裏需要心疼?”安室透說,“又沒有被灌醉,又不是沒有車坐。”
“我過了十二點沒回家,你關心都不關心一句。”淺早由衣有理有據地控訴,“今晚酒桌上玩的‘誰家親屬最先來電?’游戲就我一個人輸了!”
目暮警官的妻子最先打來電話,再是伊達航的女友娜塔莉來電,連實習生的合租室友都發短信問要不要給他留門。
可她呢?
“我的聯系人像死了一樣。”淺早由衣說,“我差點以為你和琴酒一樣把我拉黑了呢。”
安室透語塞,随即他想到自己在諸伏景光面前信誓旦旦的誓言,硬下心腸說:“我有必要過問你的夜間活動嗎?誰知道你是不是和琴酒伏特加待在一起執行任務,或是和基安蒂在酒吧舞池狂歡。”
“哦?那你之前說搬過來和我同居是為了時刻監視我的話也不作數了?”淺早由衣問。
“好呀。”她微笑,“我明天晚上就去找大哥,突襲警視廳行動,恐怖星期三——聽起來很棒吧?”
安室透驟然回頭:“你敢?”
“我敢。”淺早由衣點頭,“一個和公安卧底冷戰的黑方卧底什麽事做都做得出來。為了奪回你的注意力我将不擇手段,要見識一下嗎?”
安室透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猶豫開口:“……你在開玩笑?”
淺早由衣:“沒有。”
“你在開玩笑。”安室透肯定地說。
他重新看路,發現自己不小心拐錯了一個彎,急忙轉動方向盤。
“為什麽不相信?”淺早由衣追問。
“是因為警視廳裏有萩原松田和班長?還是因為你覺得我在搜查一課過得很愉快,應該與目暮警官他們建立了不錯的友誼,即使生而為冷血者也不會傷害他們?你的底氣是什麽?”
離開高井別墅後安室透和淺早由衣冷戰了好幾天,但他知道,選擇冷暴力的是他,不是淺早由衣。
淺早由衣一向是熱暴力的絕對擁護者。
“因為你想跟我和好。”
安室透一口氣說了出來,“所以你不可能真的實施什麽恐怖星期三計劃。”
“Bingo!”黑發少女打了個響指。
“回答正确。”她說,“所以我們和好了嗎?”
安室透閉了閉眼。
“如果你只是想每天有早餐和夜宵吃,我可以幫你做。”
“同居之前說好的家務分擔,我也不會食言。”
“一些別的要求,幫你跑腿、代寫報告之類的,不太過分的我會考慮。”
“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多餘的關系。”
白色馬自達停在公寓樓下。
“這是你在我們之間劃下的新規則嗎?”淺早由衣勾起一縷發絲挽在耳後,潔白的耳垂在酒氣下染出櫻桃的顏色。
“好啊,就按你的游戲規則來。”
她單手托腮,指尖點點臉頰:“既然這樣,下一次‘誰家親屬最先來電’游戲,能讓我贏嗎?”
“……能。”
“OK,我沒問題了。”淺早由衣推開車門,她下車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晚上光顧着喝酒,沒吃多少東西,你能不能順路開車去便利店幫我帶碗關東煮?”
半小時後,女孩子穿着睡裙坐在沙發上邊吃關東煮邊看貓和老鼠,安室透拿着手機沉默走出公寓。
他站在公寓樓道上,撥打電話。
“喂?”電話中傳來諸伏景光有氣無力的聲音,哈欠一個接着一個,“zero,出什麽事了?”
“景,有空嗎?”安室透說,“出來陪我喝酒。”
諸伏景光:“……”
兄弟,現在是淩晨三點!
“我說什麽來着。”諸伏景光邊嘆氣邊艱難地從床上坐起,換衣服出門。
他真的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