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卧底的第六十五天
第65章 卧底的第六十五天
絕贊洞察力和自作多情之間僅一線之隔,淺早由衣不敢妄下判斷。
理智上她覺得她和公安卧底已經這麽熟了,安室透不可能再在薄荷酒身上用Honey Trap的招數。
情感上她覺得……他就是故意勾引!超絕故意!
“就算有裸睡習慣也不是他大半夜不穿上衣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理由。”
淺早由衣控訴:“雖然他只是出來喝口水,雖然他出門前不知道我在客廳寫策劃案,但不管怎麽說都是他的錯!”
在冰水裏加薄荷葉也是故意的吧,誰家好人大半夜需要降火?
雪莉在旁邊心平氣和地調配試劑,一直到薄荷酒閉上嘴巴,她才摘下耳朵裏的兩團棉花,沒有感情全是技巧地附和:“你說的沒錯。”
淺早由衣:“那你把我發言中最精彩的部分複述一遍。”
雪莉立刻轉移話題:“你的腳踝消腫了嗎?我再幫你檢查一下。”
淺早由衣:“親愛的雪莉,我崴腳已經是上上個月的事了。”
“只是我這兩個月忙着遠程操控溫哥華的交易一直沒來找你吐槽而已。”她幽幽地說,“新鮮的八卦變成預制菜八卦後你就不感興趣了是嗎?”
“沒有,挺新鮮的。”雪莉脫下實驗手套,“光看組織傳聞,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喜歡對方喜歡得要死要活呢,結果波本只是蓄意勾引都讓你如臨大敵。”
“問題就在于‘蓄意’。”淺早由衣豎起食指,“你知道什麽時候我會看起來很乖很可愛嗎?”
“在我準備幹壞事或者剛剛幹完壞事的時候。”
“這是卧底的職業病。”淺早由衣将心比心,“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其中必然別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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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無語:“你還真是坦誠……可波本又不是卧底,他也有職業病嗎?”
淺早由衣避而不答,她強調:“你只需要知道,波本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
“有沒有可能是你想太多了。”雪莉搖頭,“或許他只是喜歡你,開屏給你看而已。”
淺早由衣沉思良久,搖了搖頭。
與其相信事到如今安室透突然無視立場的沖突開始追求她,她更相信公安卧底是為了情報。
安室透或許看出了她軟化的态度。
自從朗姆逼她試藥之後,薄荷酒對組織情報的保密等級從“公安卧底休想從我口中知道半個字”變成“如果損害的是朗姆利益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得罪利己主義者将是朗姆做過最錯誤的決定,淺早由衣超超超超記仇!
“如果他是為了有關朗姆的情報故意勾引我,這個當我是上呢還是上呢?”黑發少女摸下巴,“私密馬賽朗姆老大,我對你的愛在公安卧底的美色.誘惑前就像一盤沙,走兩步就散了。”
朗姆當初對薄荷酒的懷疑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情,她通過測謊後朗姆為了彌補薄荷酒的怨氣,特意給她漲了工資。
在黑衣組織,漲工資與任務量挂鈎,淺早由衣崴腳休息兩天後便忙了起來,一忙便是兩個多月。
伏特加抄作業都不會抄,他把淺早由衣發給他的文件原封不動轉發給琴酒。
琴酒初看時對這份策劃案很滿意:伏特加難道開竅了嗎?沒想到他竟然是大器晚成大智若愚的類型。
然後琴酒翻到文檔結尾,看見一條留言:【伏特加,記得先把你之前寫的“以下內容涉及我的知識盲區”删掉再發給大哥。——薄荷酒】
琴酒:破案了。
他希望小弟長出腦子的願望終究沒有被流星聽見。
“既然是薄荷酒制定的行動方案,讓她負責跟進。”琴酒交代。
他對自己的嫡系部下被朗姆懷疑相當不滿,但琴酒手握“全黑衣組織最憎恨叛徒和卧底的男人”人設,他不會指責二把手的疑心病,只會把更多任務交給薄荷酒,用實績證明她對組織別無二心。
淺早由衣:大哥,聽說我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疑心病重的你怎能責備疑心病沒你重的朗姆?她懂,她理解,她知道大哥對她一片苦心。
“加班就是最壞的!”淺早由衣一邊敲鍵盤一邊在電腦前拳打腳踢,“對公司的忠心要用業績證明什麽的,到底是誰教給琴酒的PUA話術!”
她要再給朗姆狠狠記一筆,給老東西單獨寫一個記仇本。
加班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近期淺早由衣經手的情報數量繁多,她在蛛絲馬跡中窺見朗姆的異動。
朗姆似乎想和某個官員達成合作,倘若利誘不行就威逼——非常酒廠的做派。
淺早由衣摸了摸嘴唇:“雖然對我沒什麽價值,卻是某人會在意的情報。”
琴酒這邊任務完成率節節攀升,朗姆派系卻被紅方攆得狼狽追逃,稍微想想便讓人高興極了。
“如果波本來打探消息,我可以考慮透露一點點。”淺早由衣拇指和食指比出微微一絲縫隙,“只能透露一點點。”
她料定安室透能察覺到朗姆的異動,但他打聽不到朗姆陰謀的具體內容。
波本辦不到的事,薄荷酒可以。以公安卧底對她的了解,他篤定淺早由衣一定知情。
他會用什麽手段旁敲側擊呢?淺早由衣在心裏猜測。
故意勾引她肯定帶有目的性,讓她瞧瞧他的手段。
想到這裏,淺早由衣心情都好了兩分,接下來幾天都抱着期待之情。
“心情很好呢,由衣。”萩原研二靠在她工位旁邊說,“果然是秋天的原因吧。”
“為什麽這麽說?”淺早由衣整理戴在脖子上的圍巾,毛絨絨的小狗圍巾蹭在下颌上特別舒服,軟乎乎的。
“因為你看起來被養得特別好。”萩原研二誠實地說。
淺早由衣在警視廳工作好幾年了,萩原研二和她同期入職又喜歡到搜查一課串門找她玩,對女孩子的變化了如指掌。
淺早由衣對警察這份職業絕對稱不上熱愛。
她更像打卡式上班,不得不來,來了就是工作,到點即走,最開心的事是中午食堂添了新菜色和加班之後警校組幾個人約着去居酒屋吃夜宵。
工作久了,工位上難免多出一些個人特色的裝飾物。連松田陣平都在中古店淘了一只複古眼鏡架展示他的寶貝墨鏡,伊達航更不必說,相框裏擺着他和娜塔莉的合照。
淺早由衣的工位幹淨到仿佛她下一秒就要辭職走人。
她從來不将自己的東西留在警視廳,萩原研二前段時間看見由衣工位上的雛菊盆栽,險些以為是誰放錯位置了。
“沒放錯。”伊達航肯定地說,“你根本猜不到這是第幾盆雛菊——它的名字是小八,你猜為什麽叫小八?”
萩原研二:“……因為由衣喜歡Chiikawa?”
萩原研二:“好的我懂了,她養死了七盆為什麽還在養,雛菊的命不是命嗎?”
伊達航聳肩:“別問我,去問那個送來第八盆雛菊的人。”
萩原研二自認是警校組幾人中對兩性關系了解最多知識最淵博的人,他饒有興趣地觀察淺早由衣。
秋天,紅楓飄落的季節,天氣轉涼,女生們開始讨論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黑發少女之前從不參加這些讨論,如果問到她,她慷概地點開外賣軟件:“想喝奶茶?我請。”
“真是的,由衣,意義完全不一樣啦。”
“因為由衣比起奶茶更喜歡喝酒嘛。”萩原研二搭話說,“但秋天的第一杯酒聽起來好冷,和季節一點都不适配。”
淺早由衣想了想:“黃油啤酒?”
她認真思考的樣子戳到了萩原研二的笑點,他在女孩子“可怕,這個人拆彈過程中吸入了笑氣”的擔憂注視下笑得彎腰。
“要是真有那樣的人存在就好了。”萩原研二仗着身高揉亂她黑色的長發,“知道我們由衣喜歡的秋天第一杯熱飲是黃油啤酒的人。”
他沒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直到今年秋天,萩原研二出外勤回來,正好遇上走進上行電梯的淺早由衣。
“好香的氣味。”萩原研二在空氣中嗅嗅,“由衣,吃獨食不是好習慣哦。”
“別的都可以分給你,這個不行。”女孩子小氣吧啦地把保溫袋往身後藏。
“警視廳有規定,上班時間不能喝酒。不過他知道我肯定不會遵守,所以只送來一小杯。”
淺早由衣斤斤計較:“分給你我就沒有喝的了,不行。”
淺早由衣口中的“他”,萩原研二腦子一轉便知道是誰。
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在警校時期就有苗頭。
只是煙花祭之前這兩個人都遮遮掩掩一副內情複雜水很深的樣子,最近倒是無所顧忌起來了。
準确來說,是降谷零不再顧忌。
淺早由衣身上頻繁出現他的影子,比如她脖子上毛絨絨的小狗圍巾,是誰挑的一目了然——非常明确的小狗派呢,某降谷姓男子。
“現在收拾東西,是準備踩點下班嗎?”萩原研二調侃道。
“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淺早由衣毫不猶豫地說,“我的人生不能多浪費一秒在工作上。”
萩原研二:“欸,這樣嗎?我還以為你知道有人在樓下等你,所以才急着下班。”
淺早由衣腦門上冒出問號,她走到窗邊向下張望。
紅楓樹下,金發男人有感擡頭,笑着招了招手。
“今天怎麽突然來接我下班?”淺早由衣疑惑但不耽誤她飛快和萩原研二、目暮警官說拜拜。
目暮警官:等一下,離準點下班還有三分鐘!
淺早由衣聽不見,她迅速連擊電梯關門鍵。
電梯下行,淺早由衣摸了摸毛絨絨的圍巾,心裏回過味了。
“他肯定是為朗姆的情報來的。”她雙手背在身後,“可以哦,能把我哄高興的話就作為報酬給他。”
飄落的楓葉在地面上鋪了一層,踩在上面發出清脆的枯葉聲,淺早由衣專挑落葉多的地方走,腳步輕快地停在安室透面前。
女孩子仰頭嗅嗅,眼睛亮起來:“炒栗子!”
安室透笑着敞開風衣,拿出包裹在紙袋裏的糖炒栗子。
栗子到手還是熱的,淺早由衣剝開吃了一顆,軟糯香甜,她連工作的怨氣都平息了兩分。
“你怎麽知道我饞一天栗子了?”淺早由衣開開心心地說,“警視廳食堂居然不賣糖炒栗子,後廚痛失商機。”
安室透佯裝認真地想了想:“大概是因為我看見了你的投訴信?”
警視廳的投訴郵箱總能收到一些匿名信件,其中有關食堂的部分最多。
某些人明明黑客技術超群卻偏偏用工作電腦發投訴信,有關黑方卧底的情報又是公安收集的重點,風見裕也只能麻木地一封封轉發給他尊敬的降谷先生。
淺早由衣期待地問:“也就是說,我之後可以在食堂吃到栗子了?”
安室透遺憾搖頭:“據我所知,警視廳食堂沒有引入糖炒栗子的意願。”
“沒關系,你有私人定制。”他擡手摘下女孩子肩頭的落葉,“明天還想吃嗎?”
明天?明天還能有一樣的待遇?淺早由衣琢磨。
只要安室透開口問,她今天便會把情報給他,情報具有很強的時效性,拖不得。
倒不是說安室透拿到情報後會翻臉不認人,但肯定沒有現在體貼。公安卧底平時忙得很,為了接她下班不知道把自己的休息時間壓榨得多厲害。
“想吃。”淺早由衣說,“不過我可以點外賣。”
不委屈自己也不為難他,多好,鈔能力萬歲。
“我有空就來。”安室透說,他沒有随便許下承諾,“沒空的話,讓人幫你帶。”
淺早由衣連連點頭,她抱着紙袋走到停車場,安室透替她拉開馬自達副駕駛座的車門。
車內是封閉空間,最适合情報交易,淺早由衣等着安室透的暗示語。
快,說出關鍵詞朗姆,今天薄荷酒情報限時大放送,珍貴情報只需一張朗姆吃癟醜照即可換取!
安室透轉動方向盤,一邊倒車一邊說:“你……”
淺早由衣:嗯嗯,說吧說吧,大膽說出來!我薄荷酒對酒廠忠心耿耿但不包括朗姆,背刺老登人人有責,我經不起一點打擊報複老畢登的誘惑,一袋糖炒栗子完全足以收買我。
“你晚飯想吃什麽?”安室透問,“家裏冰箱空了,今天可以點菜。”
淺早由衣一口氣沒喘過來,她嗆得咳嗽兩聲:“就這?”
金發青年紫灰色的眼眸一片坦然:“不然?”
“你沒有別的什麽想問我嗎?”淺早由衣暗示,“我今天超級好說話哦。”
“那多買點蔬菜。”安室透從善如流地點頭,“超級好說話的由衣一定不會把青椒炒肉裏的青椒挑出來吧?”
淺早由衣:“絕不,我非挑不可。”
“我指的不是這個。”她努力暗示,雙手比劃比劃,“你最近為我做了那麽多,不想得到什麽回報嗎?”
多嗎?安室透不覺得。
如果他真的做的足夠多足夠好,她就不會誤以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抱有目的性。
不,他确實是抱有目的性的。
安室透想到口袋裏沒來得及拿出來的東西,如淺早由衣所願開口:“最近朗姆好像有所異動,或許你知道其中的內情?”
來了!淺早由衣精神一振,公安卧底的目的果然和她劇本上預設的一樣:“我可太知道了。”
“只是,你找人打聽情報,不該給出些報酬嗎?”
比如青椒炒肉裏不放青椒,多說一些好聽話奉承她之類的,淺早由衣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兩張電影票被遞到她眼前。
“這個可以嗎?”安室透問,“如果不等價,我再補一點差額。”
淺早由衣愣住。
她看了眼安室透風衣口袋,又看向觀影時間是半小時後的電影票。
“等一下。”淺早由衣按住眉心,她腦子一時間混亂,“你是早有預謀嗎?絕對是早有準備吧!”
安室透不承認也不否認,他轉動方向盤,導航指向電影院的地址。
“需要補差額嗎?”金發青年輕松地說,“家庭裝的爆米花怎麽樣?”
淺早由衣雙手握着電影票,慢半拍回答:“……我要焦糖味的。”
安室透:“了解。”
淺早由衣回過味來:什麽打探情報,這個人一開始就打算約她看電影。
這算什麽,約會嗎?
普普通通的,和游樂園那次不一樣,沒有任務沒有組織也沒有公安的,尋常情侶的約會。
以他們的關系,做這種事有意義麽?
“看電影就看電影。”淺早由衣喃喃低語,“你怎麽偏偏挑中了貝爾摩德主演的?”
安室透目移:“景說這部最近正在熱映,好評最高。”
諸伏景光的推薦語是:萬一選到由衣不感興趣的電影題材怎麽辦?不如選貝爾摩德領銜主演之作,至少她絕對不會看不下去。
安室透深覺有理。
可他聽淺早由衣的語氣,像是他選錯了一樣,安室透不由得找補:“如果不想看這部電影,還有幾部備選的。”
淺早由衣放下電影票,深呼吸。
“你是神嗎!”
女孩子雙手抱住安室透的胳膊,淺綠色的眼眸仿佛有星星掉進去。
“我之前加班錯過首映,難過了好久。本來想找個警視廳和組織都不加班的時間在家看貝爾摩德發給我的母帶版,但是電影院耶,大屏幕肯定比電腦更棒!”
淺早由衣超開心。
“我之前想過,在家看要奴役你給我炸薯條吃,但果然電影配爆米花才是最佳搭檔。”她笑得眼眸如月牙。
“貝爾摩德說這部電影是諜戰片,我當時想着一定要和你一起看,觀影體驗絕對很特別。”
“好開心。”黑發少女下颌擱在安室透肩膀上興奮亂蹭,“別說朗姆的情報,我都想買一送一把賓加也出賣給你了。”
安室透:原來賓加是贈品的地位。
金發青年松了口氣:太好了,他的約會安排沒問題。
安室透細數他和由衣經歷過的往事,幾乎都是危險與試探交織的非日常,半點“普通”的成分都不摻雜。
符合他們的身份,公安卧底和黑方卧底,單是将兩個人的名字一同提起,都激烈壓抑猶如暴風雨的前夜。
他們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像普通情侶一樣相處。
淺早由衣看見電影票的茫然不是作假,她聰明的頭腦和優秀的觀察力都沒能預測到這一幕。
但事實上,男朋友接女朋友下班,在風衣口袋裏裝上兩張時下熱映電影的票,等待女孩子把手伸進他的口袋取暖時發現這份小驚喜,是對普通小情侶來說一點兒也不難猜的日常。
天氣再冷,淺早由衣都不會把手伸進安室透的風衣口袋裏取暖。
因為她最先碰到的一定不是溫暖的內襯,而是冰冷的手铐。
兩個人半徑八兩,淺早由衣口袋裏也沒什麽正經東西,她有時随身攜帶迷你型號的竊聽器和錄音筆,有時是從彈夾上拆下的子彈。
從另類的角度上來講,多麽般配。
安室透知道如何對待令人操心的同屆生和立場對立的薄荷酒,卻在如何與想要真心交往的女孩子相處時犯了難。
“我倒是覺得,無論你安排什麽約會行程,由衣都會很開心。”諸伏景光旁觀者清,“你沒有發現嗎?你相當有讨她高興的天賦。”
安室透反駁:“由衣本來也不會掃別人的興。”
諸伏景光:“你認真的?這話問過朗姆和賓加嗎?哪怕是由衣最尊敬的琴酒,也沒少被她噎得想揍人。”
“女孩子只有對你懷抱好感,才會處處待你與別人不同。”
情感大師·最佳助攻·成功情侶背後的男人諸伏景光用力拍好友的肩膀:“沒什麽好擔心的,盡管做你想做的事吧。”
白色馬自達停進電影院的地下停車場,黑發少女歡快地下車,圍着安室透團團轉,一點兒不吝啬地把朗姆最近的異動全盤托出。
“雖然想靠這份情報抓到朗姆不可能,但狠狠讓他摔個跟頭是沒問題的。”淺早由衣豎起大拇指,“公安,我看好你們。”
“比起看好公安,我更希望你看路。”安室透無奈。
地下停車場光線昏暗,道路也不太平整,他真怕她平地摔摔出個好歹來。
淺早由衣咕哝地答應一聲,拽住安室透的袖子。
不好走的路就拽着人的袖子走,又安全又有距離感,她在警校時養成的習慣。
手指勾在滑軟的袖口,擺動幅度稍大一些便自然松開。
比淺早由衣大一號的手不由分說地捉住她的手指,嚴絲合縫扣入指縫。
“太黑了。”安室透低聲,“牽着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