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原來是他!
第42章 原來是他!
賈赦之所以想借林海的手把這些東西交給張老太爺,自然不是心裏有芥蒂或者懷疑張老太爺會陷害太子。畢竟張老太爺當年霁月光風,為人正直,更是太子的授業恩師,根本不可能會做出污蔑太子的事情。
只是賈赦有些怕自己的這位岳父大人,畢竟從小他沒太有機會待在榮國府裏,先代榮國公在世時,他還能在府裏待着,老國公駕鶴仙去之後,他便要因為賈代善的出征,時不時被送進宮裏讀書。
那個時候照顧他最多的就是張老太爺和太子,所以賈赦這個從張老太師面前長起來的孩子,在老太爺面前可以說是無處遁形,讓人看一眼,就什麽打算都藏不住。賈赦也不想在如今情況未明的情态下,把張家再牽扯進去,畢竟本來張家就因為太子的事情牽連甚深,前世更是落得那樣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現如今,賈赦更不能讓這個受人尊敬的老人再牽扯進來。
如果賈赦拿着給岳父大人看,老太爺只瞧上一眼賈赦的神色,這件事就瞞不過他了。所以更保險起見,還是讓林海以讨教的名義去問吧,如此也可以一舉多得。
林海當然知道賈赦拜托給他的事情不會就這麽簡單,他腦子靈活,很快就聯想到了簡郡王司徒晟身上,只是沒敢想太多,還以為是簡郡王拜托大舅兄做的事情,怕招人耳目,才委托他去找老師問詢。
和林海談完事情之後的又一天,秀雲與賈敏越聊越投機,幾乎天天聚在一起說貼心話,見她們聊到了興頭上。
賈赦也不去敗壞她們的興致,便想起了自己的老父親來,也是有幾日沒去見賈代善了。賈赦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那老爺子怎麽樣了,心裏惦記着,便叫了觀竹,準備去榮禧堂給賈代善問安去。
路上,觀竹不小心撞倒了一個小丫鬟,那個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被觀竹撞倒之後,摔得不輕。但卻是頭也不敢擡,甚至沒用觀竹攙扶,許是怕男女授受不親?賈赦搖了搖頭,這小丫鬟自己有些狼狽地爬起來,急匆匆地走了。
然後都走出去一段路了,觀竹才一拍腦袋,叫道:“我想起來了,那小丫鬟是金梅呀!”
見賈赦有些迷茫,他笑着解釋,“是王夫人院子裏的小丫鬟,這金梅進府沒多久,赦哥兒你去北境的那段日子,金梅還曾經來找過林之孝,把王夫人的打算告訴了他。”林之孝早就是賈赦的人了,畢竟林之孝是個聰明人,自然能看出來要是老國公走了,這府裏誰能撐得住,所以早早向賈赦投了誠。
賈赦也沒讓林之孝去齊安伯府,畢竟林之孝是榮國府的家生子,他的家就在榮國府內,一時間也不好挪動。但林之孝時不時會給他處理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情,就比如說幫忙盯着賈政和宿清影這對小夫妻,不至于讓這些人給他添堵。
賈赦本來聽說這金梅是王夫人院裏的便不太想理會,只是觀竹後面說她還幫了點林之孝的忙,那他倒是起了點興趣。不是那種興趣,是純粹的搞事情的興趣,畢竟只要讓賈政和王氏吃癟,他就很開心。
懷着搞事情的心态,賈赦吩咐觀竹多關注一下這個叫金梅的小姑娘,必要時可以派人去接觸一下,看看王氏最近又有什麽打算。畢竟王氏上次整的那一出,雖然沒讓賈政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間接給老皇帝敲了個警鐘。
那番邦商人被關押的地方,直接成了煙客們戒煙必備的參觀景點。他甚至被身體力行地向那些“瘾君子”展示了一下染上大煙後會有多麽可怕的後遺症。
據說,當然賈赦也不會自己去看,據可靠情報說,那些“瘾君子”回來上吐下瀉,連發了好幾天的高燒,然後當着親人的面親手折了那煙槍,發誓戒煙,竟然連普通的水煙和旱煙也不敢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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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徒晟見這警示效果出類拔萃,直接提議聖上下令讓畫師繪圖成冊,刊印出書,與“禁煙令”一同發往大周各郡縣的官員手中,估計還會有一大波成效年後就能展現出來。
至于那番邦商人最後的結果如何,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膽敢在大周買賣這些有害的商品,那就一定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所以這次一聽到和王氏有關,賈赦的那條根雷達就動了,他就怕王氏搞出一些倒黴的大事,在賈代善病重的檔口,這風雨飄搖的榮國府也經不起太大的打擊了。
雖然榮國府現在擺明了是賈政繼承,但賈赦也是他嫡親的兄長,一旦出事就肯定會被連累的關系。雖然賈赦巴不得自己和賈政沒有任何關系,最好能斷絕來往,但史氏在,這個年代,血脈親緣是最不能斬斷的關系了。
所以賈赦小事不管,大事肯定要給賈政擦屁股。賈赦嘆了口氣,真是憋屈!
見觀竹記下了他的話,他們一邊說一邊走,也來到了榮禧堂,史氏正在後廳歇着,見賈赦來請安,也就讓人在外頭問了個好,就讓賈赦去看國公爺去了。
賈赦舒了口氣,轉頭就去了賈代善的屋裏。賈代善現在醒的時間少,睡的時間多,可以說身體越來越衰弱下去了。但到底是歷經風雨的沙場猛将,心裏有牽挂的事情,導致他一直不能松掉那口氣。
這兩天,賈赦告了病沒法來問安,賈政也只是每天來點個卯,然後就縮回那個小院不知道在幹些什麽,賈代善頗為憂心,但願政兒是在溫習功課。
他這幾天輾轉反側,賈赦也算是家業有成,不用他操心了,只是政兒……,親家公的話言猶在耳,曾經的帝師都覺得自己的政兒沒有很大的可能在這次春闱中得到功名,那麽估計政兒這次就懸了。
他從年前一直有的一個想法,随着這幾日的琢磨越發清晰,但就是有些對不起政兒了。賈代善也沒法和史氏說,畢竟史氏心心念念她的寶貝兒子能夠有個好的功名傍身,只是他怕挺不到那個時候了。
今日趁着赦兒在,他拿出了那封奏折,想要聽自己長子的意見。
賈赦聽到賈代善訴說自己心裏對賈政的不放心之後,內心可以說是波瀾不驚,畢竟這種事情他一點也不意外。賈代善這個父親,所思所想為的都是榮國府,眼下為了能讓賈政立起來,撐住榮國府,他肯定會和前世一樣,上奏求老皇帝恩賜,給賈政求個官職。
只是這“蔭官”好求,前世賈政最後是被分去了從五品工部員外郎的職位,只是不知道這一世,司徒玺有什麽打算。但無論賈代善如何謀劃,賈政這爵位也不可能不降爵承襲。
賈赦可是知道史氏和賈存周可是天天鼻孔朝天地看人呢,深覺自己感沐皇恩,必定會受聖上看重,不然這榮國府的繼承人怎麽會給賈政呢?這不就是聖上重視賈政,想要幫扶這武勳忠臣之後一把。
賈赦要是知道史氏和賈存周心裏的想法,估計都能白眼翻到天上去。只能說白日做夢是個好東西,幫着人圓夢呢。
老皇帝把賈赦分出去是覺得這麽多年壓着他,又加上北境巡查賈赦是被當成替死鬼去的,所以在賈赦平安回京之後,給他了些許安撫,也是看到賈赦還是有點能力的,可以作為四皇子将來的擁趸,所以把人分出去,是給兒子司徒晟留後手的。
至于榮國府,賈代善已經上交了兵權,其實之前榮國府裏最有價值的就是賈代善這個人,他身邊的人都是沖着榮國公賈代善去的,而不是沖着這個爵位。所以将來的繼承人是誰根本就無傷大雅,再說老皇帝明顯是想順了賈代善的心,讓他的子孫後代富裕一生的。
所以老皇帝把賈政提溜到這個位置上,也是看他掀不起什麽很大的風浪,平庸即可保榮國府平安一生了。而老皇帝的打算,賈代善看懂了,賈赦也明白了。
所以看着老父那暗含期待的神色,賈赦匆匆過了一遍奏折,然後支持了父親的苦心。至于史氏,賈代善保險起見,還是沒讓賈赦和史氏說,而賈赦根本就沒有這個說出去的意思。偶爾看看這自視甚高的母子倆變臉也不錯。
賈代善了卻一樁心事之後,便精神舒緩了許多,很快就垂着頭睡了過去。而賈赦也在伺候着賈代善躺下之後,出了府。
林海那邊已經去了張老太師府上,所以賈赦不好和自己的妹夫趕在一起,便給張府送信,說第二天上門拜訪。出門之前,他和林海說好一有消息就送信到簡郡王府上,然後也不管林海一副知道了什麽的表情,就一拐彎去了簡郡王府。
司徒晟的府前門可羅雀,而簡郡王本人還躲在書房裏絞盡腦汁,對于賈赦留給他的難題顯然很棘手,畢竟他不擅長這些書法字畫,也沒有這些愛好,可能也是這個原因,餘先生自己查不出來,在簡郡王府也沒什麽能用的助力,才會想到賈敬和賈赦這兩兄弟。
“王爺這看什麽呢?這麽愁眉苦臉的。”賈赦不正經慣了,司徒晟也習慣了他這沒大沒小的樣子,直接招手讓人過來說話,“你給我送來的這本經書,我這裏也不好查字跡。你這可算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
賈赦一搖折扇,頗為得意地說道,“那是自然,這找字跡的主人就不勞王爺費心啦,等到找到人之後,才是需要王爺出力的時候。”
見賈赦得意洋洋的樣子,司徒晟有一種想打人的沖動,感情他苦思冥想了一天多就白想了,這賈恩侯怎麽這麽欠揍呢!
可能是感受到了司徒晟的殺意,賈赦抖了抖肩膀,坐正了身子,還沒開口,來金就走進來了,“府上林大人來信了。”
賈赦起身快步走近,一把拿過那信,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兩個狂草字體,“宋唯。”
“原來是他!”
一旁看到紙條的司徒晟當即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