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第024章 Chapter24
Chapter24
“甜蜜愛意”在空氣裏蕩漾。
莫倫先給自己的演技打滿分。
多麽濃烈的愛意, 是愛到渴望“吃”掉對方。
她再近距離觀察希金斯。
比起記憶的含糊片段,面對面更能感受到一個人的魅力。
這位确實有令人着迷的外貌資本。
豈止是在威廉伯爵所有侍衛中位列顏值第一,更能說他憑一己之力拉高的平均分。
阿曼達作為顏控,她對希金斯一見鐘情能夠形成邏輯自洽。
莫倫想到這裏, 卻閃過一絲疑惑。
威廉伯爵的護衛雇傭标準是什麽?
一般來說, 護衛至少要滿足能打、細心、忠誠三點。
腓力普家以往的護衛全都是普通長相, 只有最新雇傭的希金斯有着出類拔萃的容貌。
這是巧合嗎?
希金斯被雇傭,與外貌有關嗎?
麥考夫被灼灼目光盯着,心底泛起一絲古怪的波瀾。
他為成功地演出濃郁愛意而自豪,但又陷入小小的邏輯矛盾中。
人想吃掉草莓蛋糕, 合理;與此同時,感覺到草莓蛋糕活過來也想吃人, 多多少少有點吊詭。
麥考夫說服自己不必思考那麽多。
眼前的女士迷戀這具身體,有強烈愛意是正常情況。
假設阿曼達表現得冷淡, 反而要懷疑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阿曼達不是重點,重點是任務。
麥考夫沒能從資深護衛口中探查出伯爵的喜好。
威廉伯爵的生活聽起來很無趣。
外出是打理家族産業, 在家繼續打理家族産業,沒有個人偏好的娛樂活動。
護衛們不知道伯爵私事, 或許伯爵的未婚妻知道?
現在遇上了,麥考夫逮着機會問一問對方。
昨夜這具身體與阿曼達相互定情, 更給了他聊這個話題的立場,美其名曰了解“情敵”伯爵的情況。
“帕克小姐, 您下午有安排嗎?”
麥考夫主動邀約, “古堡四周的風景不錯, 您想去逛一逛嗎?我可以保護您的安全。”
保護安全, 用詞足夠正大光明。
在人來人往的樓梯間,也能不避人耳目地講出來, 這似乎只是一位護衛對未來女主人的應盡職責。
“為什麽要等到下午,我們現在就去呀。”
莫倫暗道這戲她能接得穩。
面對情人的隐晦約會提議,以阿曼達的做派會熱情同意,且迫不及待地立即進行。
這個邀請來得正是時候。
莫倫正想試探一下,希金斯是否存在某個隐藏點被伯爵看中。
麥考夫:不,我不想立刻去。
現在是十點半,而他十二點輪班上崗。
本想借以保護未來女主人的名義,向副隊長請求免除今次的巡查任務。又能刺探消息,又不用巡邏上崗。一石二鳥,多好。
麥考夫試圖找個借口拖延時間。
莫倫已經先一步調頭下樓,“我沒有認真逛過古堡附近,今天能好好欣賞風景。快走吧——”
說是欣賞風景,她卻滿眼笑意地回望身後的男人。
眼波流轉間,傳達了真實的期待。不在意自然風光,只在意那個同行者。
莫倫:都說愛情是藏不住的,我這就讓它溢出來。
麥考夫無法拒絕,只能跟上。
處于休息狀态且主動提議約會的護衛,怎麽能拒絕他的女主人兼情人呢?
不對,這種熟悉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腳趾隐隐作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觸感又來了。
麥考夫:這一定是錯覺!
怪就怪演感情戲太煩人,他無法在不崩人設的前提下控制對方的行為。
兩人堂而皇之地一起走出古堡。
路遇賓客們與巡查護衛隊,也收到了不少注視目光。
貌美人士出行,被多看幾眼是人之常情。這些目光多數就是單純欣賞與好奇打量,那麽看就看吧。
等靠近樹林,賓客們四散開來,視野範圍內很難再看到第三個人。
麥考夫終于切入正題:
“您真的下定決心要和我在一起嗎?我只是一個末等護衛,無法與威廉伯爵相比,給不了您富足的生活。”
麥考夫:所以說吧,說威廉在你心裏是什麽樣的人,多講點,讓我聽聽他哪有破綻。
莫倫停下腳步,詫異地搖頭。
“你怎麽會這樣問呢?如果我在乎錢財又怎麽會愛上你呢?你不知道你有多特別嗎?”
莫倫:所以說吧,好好剖析你的特殊,讓我聽聽威廉雇傭你是不是另有原因。
麥考夫:特別?
希金斯除了有好臉好身材,還有什麽特別的?真是一點都沒有。
兩人望向對方,都期待對方開口。
一時間,面面相觑,氣氛尬住了。
麥考夫立刻調整,語帶哀怨地繼續套話:
“我特別的只有這張年輕英俊的臉。容顏早晚有一天會老去,伯爵擁有的財富與地位卻不會。
您選擇我,真不是一時沖動?或許您多接觸伯爵就被他吸引,您會認為他有着有趣的靈魂。您想一下,是不是這樣的?”
莫倫:英俊護衛的這種自我認知,是無法從他口中套出有用消息。
戲還要演全。
莫倫同樣哀怨地說:“你憑什麽認為我沒有了解過伯爵?”
麥考夫:那就說啊,說他的小秘密。
莫倫說出了這具身體的真實感受。
“訂婚十個月,例行出游,他一個字也懶得說,只會送珠寶首飾。那就是一個無趣的人。”
麥考夫:……
行吧,他該預料到的,伯爵的未婚妻對伯爵沒有更深層次地了解。
對話進行到這裏,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湖畔城堡四周的風景再好,也需要能發現美的心境。
莫倫無心欣賞,只想從哪個方向繼續推進任務。
麥考夫沉默地走着,琢磨着如何更深一步了解威廉伯爵。
兩人安靜地繞着森林邊緣走了二十幾分鐘。
莫倫沒忘了要保持人設。
不能一直一言不發,她琢磨該講點什麽,以表達阿曼達對英俊護衛腦子發熱的愛意。
“哼!”
一記冷哼突然從樹林方向傳來,伴随着“啪嗒、啪嗒”的踩踏樹枝聲。
莫倫轉身看去。
一位年輕小姐身着華麗的翡翠綠裙,扇着扇子走出樹林。
身後跟着一位女仆與一位男護衛,是她自帶的,不是湖畔城堡的員工。
莫倫從阿曼達的記憶裏找出了一個模糊影像。
阿曼達與這位小姐見過一次,這位叫珍妮·米歇爾。
兩個月前,威廉伯爵攜未婚妻出席的慈善宴會,是米歇爾家主辦的。
老米歇爾也是一位伯爵,與威廉·腓力普有産業上的往來合作。
宴會中,珍妮對阿曼達又是抛出音樂話題又是說起繪畫。
不是閑談,更像考官提出各種問題,就等着被提問者零分交卷嘲笑她。
阿曼達不傻,發現被針對就當場怼回去。
諷刺珍妮這麽喜歡教育人,她不去做家庭教師真可惜。
對于貴族小姐而言,家庭教師就是仆人,絕不是什麽好詞。
兩人不歡而散。
此刻,珍妮把扇子搖得呼呼作響。
像是扇掉不新鮮的空氣,而她的輕蔑眼神充分表達出就是在針對伯爵未婚妻。
莫倫說得直接:“米歇爾小姐,你的眼睛怎麽了?是不是患了斜視?這種病還能吹風嗎?”
珍妮唰一下氣到臉白。
“我有沒有病不牢你操心。你倒是好福氣,還沒正式與威廉結婚,就找了一個小白臉陪着。”
小白臉說誰?
麥考夫:呵!新體驗。竟然有被叫小白臉的一天。
這話還真沒說錯,一語道破了這具身體與伯爵未婚妻的關系。
莫倫:“你羨慕也沒用。是威廉雇用了好看的護衛。他雇傭,我為什麽不能使喚?”
珍妮更氣了,她豈止羨慕,更加嫉妒。
嫉妒不是自己嫁給威廉,就能擁有用不完的錢財。
憑什麽商人的女兒能嫁給伯爵,而她不能?
強強聯合才對威廉更有利,他卻選了眼前這個只有臉能看的女人。
也對,阿曼達只是占了這張臉的優勢。
珍妮想起無意中發現的那一幕,滿肚子的怨氣都變成了幸災樂禍。“我不羨慕你,我可憐你。”
珍妮走近,壓低聲音說:“你一定不知道威廉其實有一位心愛的姑娘。”
莫倫面色一黑,心裏歡呼起來。
「哦豁!好消息,任務進度條終于動了。威廉伯爵有一位真心喜歡的白月光嗎?」
“你說有就有啊?”
莫倫仿佛語氣不屑,“你有什麽證據?”
珍妮:“證據在威廉身上。我親眼看見的,他随身珍藏着一只懷表,裏面有那位的微縮肖像。
你知道你憑什麽被選作伯爵夫人嗎?只是因為你與她長得很像,也都是紅頭發。”
莫倫:不是白月光文學,是替身文學嗎?
從阿曼達的記憶裏,卻沒留意到威廉有那樣一塊懷表。
這會越看珍妮越順眼,希望她再接再厲地爆料。
莫倫:“我怎麽不知道有那樣的懷表?你說說,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具體長什麽樣?”
珍妮說不上來。
那次看到威廉的懷表掉了,她撿起來時掃了一眼微縮肖像畫。
其實看不清肖像上女人的臉,因為畫像只比指甲蓋大一點點,但能肯定是紅色頭發。
當時沒反應過來,以為威廉随身帶了未婚妻的微縮肖像,覺得兩人感情真好。
後來想起哪裏不對勁。懷表肖像肯定不是阿曼達,因為眼睛的顏色不一樣。
“我又不是威廉的未婚妻,為什麽要在意那位的姓名。”
珍妮揚起下巴,倨傲地說:“但未免你污蔑我說謊,我可以告訴你,畫中人有一雙綠色的眼睛。你在這方面模仿不了。”
阿曼達是褐色眼眸。
莫倫看着珍妮得意的模樣,這塊懷表99.99%是真的存在。
珍妮又補一刀:“只剩七天就是婚禮,我勸你不要做糊塗新娘,好好考慮考慮吧。”
珍妮說完,帶着侍女與護衛施施然離開。
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祈禱阿曼達與威廉最好吵起來讓這個婚結不成,把伯爵夫人的位置空出來給她。她不在乎紅發綠眼的姑娘,只要錢管夠就行。
這就留下了兩個人。
莫倫看上去臉色不佳,心裏琢磨起新線索,懷表裏的女人是不是伯爵的真心所向?
麥考夫面露關切,暗中迅速翻查希金斯的記憶。
遺憾的是他入職時間太短,對威廉伯爵的過去了解得太少,只能确定近三個月沒見過珍妮表述的女人。
莫倫迅速回神,從郁悶一秒轉為欣喜。
“腓力普伯爵有一位心愛的姑娘,我更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了。”
作為伯爵的未婚妻與護衛産生私情,本來在道德上有所虧欠。
如果是伯爵先選擇阿曼達作為替身,那就能順利抹除對他的虧欠感。
莫倫繼續人設劇本。
“這是一件好事,但珍妮·米歇爾的話,我不敢全信。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其他護衛,以前伯爵身邊是否有那樣一位姑娘?”
莫倫:多一個工具人去打聽情況也好。
“這确實是一件好事。請放心,我會盡力查到那個人是誰。”
麥考夫今天第一次講真話。出現了一條任務相關線索,怎麽能不算好事。他肯定要去打聽一下“懷表女人”是誰。
兩人返回古堡。
不久,開始午餐。
與早餐不同,威廉今天沒有邀請未婚妻共進午餐。
莫倫随意吃了點,準備下午逛古堡。
肖像懷表被威廉随身攜帶,在古堡其他地方還會有那個女人的蹤跡嗎?
阿曼達訂婚至今斷斷續續在「湖畔古堡」住了半個月。
她卻不了解這個地方。除去湖邊、專屬卧室、宴會廳、餐廳,沒有去其他房間,更不談從頭到尾走過古堡的每一個角落。
莫倫叫來大管家,單刀直入地問:
“中午,我遇上了珍妮·米歇爾小姐。她說威廉伯爵珍藏着一塊肖像懷表,你知道嗎?”
大管家疑惑,這個問題真是沒頭沒腦。
伯爵的懷表沒有上千也有成百,其中不少有肖像畫,比如自畫像或畫着老伯爵與老伯爵夫人。
大管家:“您指的是哪一塊?”
莫倫:“還有很多塊嗎?米歇爾小姐說那幅肖像畫着紅發綠眼睛的女人,我與她長得很像。”
大管家心裏咯噔一下。立刻聽出這是要鬧情感糾紛,疑似替身虐心的走向。
他在回答上更加謹慎。“也許是米歇爾小姐看錯了,也許是其中存在誤會。您了解伯爵,他一貫以公事為重,不喜歡風花雪月。”
莫倫:“你的意思是威廉身邊不存在綠眼睛紅頭發的女人?你從來沒見過?”
大管家是真沒見過,非常肯定地搖頭。
“我敢向上帝發誓,從未見過伯爵身邊有第二位紅發姑娘,您是唯一一位。”
莫倫根據已知情況,大管家不只負責「湖畔古堡」的一切事務,也協助伯爵打理腓力普家的許多産業。
威廉伯爵交往過肖像畫上的女人卻隐瞞了大管家,這種概率很低。假設真的出現那種情況,那個女人一定非常特別。
“好吧,我信你說的話。”
莫倫卻沒有就此消停,對大管家提出新的要求。
“之前,我沒有好好了解古堡,勞煩你做一次向導帶我到處走走。有禁止入內的地方嗎?”
古堡總會與某些短語捆綁出現。
比如禁忌的房間,比如某扇不能打開的閣樓門,一旦闖入就會遭遇不測。
大管家卻再次搖頭,“您将是這裏的女主人,哪裏都可以去。如果您要去伯爵的書房,也能直接去敲門。”
莫倫:有點反套路了。
她卻不會因為大管家的幾句話就停下探索腳步。
“走吧,我們先去油畫收藏室看肖像畫。古堡有幾間油畫收藏室?”
大管家暗道這是仍舊懷疑肖像女人的存在,所以才要去看藏畫。
他發的誓,他有把握。古堡藏畫207幅,沒有哪幅是威廉伯爵的秘密情人。
“古堡僅有一間藏畫室,在北樓的三樓。”
大管家從容介紹,“數量上只有一間房,但占地面積較大。我為您引路。”
路程稍遠,需走十五分鐘。
大管家途中介紹起古堡藏畫的種類,多是買來或被贈與的名畫。
其中肖像畫相關,除了知名畫家作品,只有歷代古堡主人的畫像。
莫倫:“真沒有一幅畫了紅發綠眼睛?”
大管家剛要再次否認,話到嘴邊想起一幅舊畫。207幅油畫中,還真有一位肖像符合這個描述。
“紅發綠眼不是絕無僅有的外貌特點。确實收藏了一幅相關畫作,但不會是米歇爾小姐懷疑的那樣。”
大管家:“那是第三代腓力普伯爵夫人的畫像,作畫于一百一十年前。”
兩百多年前,腓力普家發跡于「湖畔古堡」一帶。
爵位傳至威廉·腓力普是第七代。威廉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他的父母在十年前相繼去世。
阿曼達對腓力普家族認知不全面。
她只把握重點——腓力普家有錢有爵位。
最初以珠寶業發家,後來家裏有礦,成為榜上有名的權貴名流,産業分布從歐陸至澳洲。
莫倫未能從阿曼達記憶裏了解歷代腓力普伯爵及其夫人的訊息。
問大管家,“第三代伯爵夫人,她有特別之處嗎?”
“每一代伯爵夫人都很出色。”
大管家深谙端水之道,先都誇一遍,再說重點提及第三代伯爵夫婦。
“傑斐遜伯爵與伊麗莎白夫人感情甚篤,在腓力普家族史中是一段佳話。”
說話間,抵達藏畫室。
大管家開門,先把人帶去第三代伯爵夫婦的肖像處。
“您看,這就是那兩位的畫像。”
莫倫看向畫像,下方标注了生卒年份。
傑斐遜死于1718年,伊麗莎白死在1709年,距今有一百多年。
威廉與他的高祖父不能說長得不像。
畢竟是一家人,臉型相近,但也就是10%的相似度。
莫倫再細看伊麗莎白。
阿曼達與伊麗莎白要說有共同點,除了紅發,沒有別的相似處。
莫倫問:“第三代腓力普伯爵夫婦的感情很好,是留下什麽經典愛情故事了?”
“是的。”
大管家說:“兩人的愛情感動了神明,助力腓力普家渡過了當時的難關。”
那是一百多年的往事。
當年,西歐陷入一場嚴重的經濟危機。
腓力普家也有大筆投資因此虧損,遭遇棘手的家族産業困境。
那個時候,傑斐遜與伊麗莎白一起出海,遇海上風暴。
海船被毀,兩人在海上求生時不離不棄,相互扶持等到了救援。
大管家:“那種深愛感動了海神,伊麗莎白夫人看到了傳說裏的石頭落淚。不久,果然迎來好運,發現了一筆寶藏,讓腓力普家渡過財務危機。”
莫倫确定自己的接受能力沒問題。
這段話的前半部分,她能夠聽懂。
這個世界一百年多前的經濟危機,與現實裏18世紀英國南海泡沫相似——連牛頓也血虧的一場股票投機事件。
腓力普家在這場危機裏出現財務問題。
然後怎麽畫風一變,搞出了“石頭落淚”解決困境?
莫倫:“石頭落淚的傳說是怎麽一回事?”
大管家略詫異地看向未來女主人。
腓力普家的發家傳說不算廣為人知,但作為未來伯爵夫人沒有主動了解,多少有點失職了。
大管家職業素養過硬。短暫詫異後,立刻說明原委。
“這是兩百多年前,第一代腓力普伯爵留下的傳說。他在「寶石湖」底發現了寶石原料而發家。後來他回憶那一天有什麽特別的,是遇上了石頭落淚的奇觀。
自此,腓力普家有了傳說。如果有誰再看到石頭落淚,一定會轉危為安,否極泰來。傳說在伊麗莎白夫人身上應驗成真。她在海難中看到這個奇觀,很快發現了大筆無主的寶藏。”
莫倫聽懂了,但又更不懂了。
“石頭落淚的話,具體是哪個種類的石頭?在哪個位置看到的,陸地或水面?石頭又是怎麽哭的?默默垂淚?嚎啕大哭?”
大管家被這一串問題給問傻了。
傳說而已,只傳下來幾句話。他又不是親歷者,怎麽可能知道那些細枝末節。
大管家:“抱歉,我不知道當年的具體詳情,口耳相傳的腓力普家史中沒有提到細節。也許,您将來某天會好運地親自遇見。”
莫倫:我可真是謝謝你了,我最近對“好運”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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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威廉伯爵又查閱了一疊文件。
放下羽毛筆,閉目養神,稍稍休息十分鐘。
房內很安靜。
當他再睜眼,沒有立刻拿起筆。
拉開抽屜,裏面有一只手持望遠鏡,還有一塊懷表。
威廉伯爵面無表情地取出懷表。
打開表蓋,看向蓋子內的微縮女人肖像畫。畫已褪色泛黃,但能看出女人有着綠眸紅發。
看了整整半分鐘,合起表蓋,把懷表放回原位。
威廉伯爵側頭看向窗外,遠眺可見「寶石湖」。
忽而,嘴角勾起詭異弧度,低語:“要是寶石染淚,又會是什麽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