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方才閻煦見到沈牧歌……
第18章 第 18 章 方才閻煦見到沈牧歌……
方才閻煦見到沈牧歌, 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她頭頂籠罩着的一大團黑色煞氣。
這團煞氣看起來應該是剛形成沒多久,對她本身的氣運還未造成太大的影響。
想來也是,陳家人已經死光了, 幕後設局的人自然是得再找一個新的血包供他們吸血。
像沈牧歌這種祖上積善福澤子孫且自己本身就氣運不凡之人,便成了幕後黑手的最佳“借運”選擇。
韓壺是真沒料到他親手埋進去的居然真的是死人骨頭, 頓時吓得六神無主。
“警官我冤枉啊!我當時真的以為就是動物骨頭罷了, 我、我以為這就是個惡作劇,沒想別的!警官你們相信我, 我也是被人騙了,也是受害者啊!”
他生怕警察把他認成殺人犯, 抓着身側這名警察的袖子使勁晃動:“警官同志,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這個死人跟我一丁點兒關系都沒有!你們、你們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殺人吶!”
刑警大隊大隊長懶得聽他在這兒狡辯,揮揮手, “先把他帶走。”
沈牧歌見着兩名警察把韓壺塞進警車中, 面色極其複雜, 喃喃道:“你是說……我家也埋着這麽可怕的東西?我家的東西也是韓壺這個王八蛋埋的嗎?”
不管信不信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院子裏被埋了這種東西,總歸是讓人覺得瘆得慌。
閻煦目送韓壺離去,搖搖頭, “不太像,你家還有別的仇人嗎?”
“仇人……”沈牧歌沉吟片刻,“商業上的競争夥伴肯定是有, 但是對我仇視到這個份上的……我也不确定。”
沈牧歌一家從父母那一輩就有錢, 等沈牧歌和她妹妹接手了父母打拼下來的産業後, 還通過自己的努力将公司和廠子的規模都擴大了不止一倍。
不過沈牧歌這人行事果決,作風硬朗,在商業競争中難免會得罪人。
沈牧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緊鎖着眉頭,道:“等等,你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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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煦雙手插進上衣口袋,目光挪到所長身上。
所長對上閻煦的眼神一個激靈,見對方還想要說什麽,他連忙豎起手掌,頗為心累道:“你不用回答了,我懂,我懂!你是用我們無法寫進卷宗報告中的方法知道的是吧。”
“哦,我想說的不是這個。”閻煦悠悠地說,“我就是想問你,繼續挖嗎?”
所長和刑警隊大隊長對視一眼:“……挖!”
說完,那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說起了悄悄話。也不知道所長說了些什麽,他說完後大隊長深深地看了閻煦一眼,随後點了幾名刑警留下,他帶着另一部分人轉移至沈牧歌家。
沈牧歌和爸媽、妹妹一起住在龍榆鎮別墅區的獨棟小別墅中,她家別墅占地面積500平左右,前後各一個院子,上下一共四層。
別墅前院幾乎種滿了各種各樣漂亮稀有的植物,沈家還專門請園丁來定時維護院子裏的花花草草。
後院簡單粗暴挖了個游泳池,只不過這泳池使用率極低,現在更是一直空着,裏面一滴水都沒有。
閻煦圍着前院後院轉了一圈兒,又指出兩處埋骨之地。
跟來的刑警們沒什麽多餘的話,穿戴好勘察裝備,照着她指的位置默默挖掘。
幾十分鐘後,負責勘察現場的刑警們拎着兩個裝有人骨的證物袋從別墅中走出來。
連着挖出了屬于兩具不同屍體上的骨頭,警察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凝重,收拾好現場後将別墅內的工作人員全部帶回了公安局,閻煦和沈牧歌也跟着一起過去做筆錄。
龍榆鎮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姓楊,他和所長一輛車。
剛才所長只是簡單的跟他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眼下車裏沒有別人,所長幹脆把這件事情從頭至尾又詳細的講了一遍。
楊隊聽完後陷入沉默。
倒不是他不信這些。畢竟我國民俗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在這個環境下長大很難完全沒有信仰。
——至少也得信個財神爺不是嗎。
主要還是這事情太玄幻了一些,他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将這些形成紙面材料。
不過他之前倒是聽過某些更加玄幻的小道消息,說人間曾發生過幾次人類和厲鬼聯手害人性命的案例,最終是陰陽兩界執法部門通力合作,跨界執法,這才将犯罪嫌疑人和犯罪嫌疑鬼雙雙緝拿歸案。
楊隊思考了許久,模模糊糊地回答:“總之,我先給上面打個報告吧。”
一行人到達龍榆鎮公安局時已經下午了,他們到達之後給閻煦和沈牧歌各買了一份麥當勞套餐先墊墊肚子,他們自己卻連飯都顧不上吃,馬不停蹄地忙碌着。
楊隊給上級彙報完此次案件,又跑了一趟法醫室看進度。
他人還在走廊,就聞見了從裏面傳來的陣陣骨香。
法醫室門口還有一名面如菜色的實習生,他正蹲在走廊抱着垃圾桶瘋狂幹嘔。
實習生顫顫巍巍地起身,“楊隊,我師父在煮……嘔……挖出來的骨頭。”
這也不能全怪他心理素質差,主要龍榆鎮治安一向很好,他來了之後一直在法醫門診做做傷情鑒定什麽的,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刺激的場面。
“我知道了。”楊隊站在門口強行壓下胃裏的不适感,而後走進法醫室,去換衣間套上裝備,推開了解剖室的大門。
解剖室的抽風機已經被開到了最大,饒是這樣,骨頭的味道依舊很濃郁。
主檢法醫已經把骨頭從高壓鍋裏撈了出來,正在用止血鉗剝離骨頭上的軟組織。
“楊隊,你來了。”法醫餘光看見他的身影,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擡道,“這是在陳家挖出來的白骨,從恥骨聯合面和周圍骨質來看,死者應該是一名22歲左右未生育的女性。”
“死亡時間呢?”
“這個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楊隊也知道這麽短的時間內法醫很難給出詳細信息,他問了些簡單又重要的問題後就先走了。
他換好衣服出來,直奔閻煦所在的侯問室。
侯問室中,裏面的女警正好問出了楊隊最想知道的問題。
“你是怎麽知道韓壺就是那埋骨之人?”
這個問題閻煦在警車上就想過。
說她能看見韓壺手上沾染的煞氣?亦或者說她從韓壺的命格中看出他沾上了陳新洲家的因果?
她思考了一路,最終決定從一堆真實但聽起來不太靠譜的真話中挑選出一個似乎最靠譜的說法。
“韓壺頭尖額窄,眉重發焦,羊目四白,齒鼻偏斜(注1),他這是典型的一臉惡相,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所以我就詐了一下,沒想到他自己承認了。”
女警&楊隊:“……”
楊隊給自己接了杯水壓壓驚,“你之前說是陳新洲生前找到你,想讓你幫忙查明真相,是這樣嗎?”
“對,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陳新洲打工的店就在我家樓下,我經常去那家飯館吃飯。”閻煦配合地回答完他們的問題,反問道,“死者身份信息确認了嗎?”
“暫時還沒有。”
“啧,真可惜。”閻煦面露遺憾。
要是能知道死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她還能拖冥界的同事幫忙查一查這鬼在冥界有沒有出入記錄。
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測,只是需要一些線索來證實。
如果死者的魂魄沒有去過冥界,那說明她的猜測可能是對的。
……
從公安局出來都快晚上了,楊隊得知她今天上午從禹城過來,到現在還沒定住處,便安排她住在了公安局附近的招待所中。
給閻煦做筆錄的女警親自帶閻煦來到招待所,幫她開好房間,又送她進了房間,反複交代她注意安全臨走前又告訴她想出門就給楊隊打電話,他們會安排一名警員陪同她一起。
主要是閻煦一個外地人在龍榆鎮人生地不熟的,龍榆鎮的警察們也怕背後兇□□急跳牆對她動手。
閻煦知道對方是好意,只得一一答應下來。
女警剛走沒多久,沈牧歌找上門來。
她一進門立刻拽着閻煦的手,急切地問:“小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折騰了大半天,又遇到了一堆超出自我認知的事情,沈牧歌已經沒了閻煦初見她時的從容優雅。
招待所的房間面積還算寬敞,靠窗位置放着一張藤桌和兩把藤椅。
閻煦示意沈牧歌進去先坐,又從門口的櫃子上拿了兩瓶礦泉水。
她遞給對方一瓶水,淡聲道:“你們最近先別住在那裏。”
“謝謝。”沈牧歌接過礦泉水放藤桌上,疲憊地擺擺手,“就算你不說,我們也不敢繼續住在裏面了。”
好在沈家在龍榆鎮的房産也不止這棟別墅,她們一家人現在已經搬去了另一套大平層中。
“警察查出你們院子裏的東西到底是誰埋的了嗎?”
“查出來了,是我們上一任廚師,他在外面賭博欠了二十多萬。一個半月前,債主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說如果他再不還錢就剁到他兩根手指。他被逼得沒辦法了,只得拉下臉來找我爸借錢,但我爸當然不會把錢借給這種賭鬼!”沈牧歌想到這事兒就來氣,咬牙切齒道,“他被我爸拒絕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他,說只要他能幫忙往我家院子裏埋些東西,就把這二十多萬的賭債全給他還上。
“可惜他們兩人的交易全在線上,他全程沒有見過那個人。那個人先付了一部分定金,然後把東西扔在了一個沒有監控的荒郊野嶺,讓他第二天半夜過去取。等他取上東西埋好了,還給對方拍了照,對方才把尾款給他轉了過來。
“他說對方給他東西時包裹的嚴嚴實實,他沒打開,也沒敢問人家,因此他根本不知道人家讓他埋的東西是什麽。”
她拿起礦泉水瓶擰開喝了一大口,又道:“現在警方正在通過打錢的賬戶找這背後的人。”
閻煦微微颔首:“韓壺那邊兒的情況差不多。”
她走之前問過楊隊韓壺的情況,楊隊琢磨了一下,挑着一些能說的內容跟她說了些。
韓壺這件事情發生的更早,大約在30年前。
那時候陳谷雨剛考上大學不到一年,韓壺再一次表白失敗。
他當時又氣又怒,叫着狐朋狗友們在外面喝酒吃燒烤,吃飯間把陳谷雨從頭到腳批判的一無是處。
他發洩夠了喝個半醉地回去,當晚就收到了一條短信。短信裏稱只要他幫忙在陳家的院子裏埋些東西,就給他5萬現金。
30年前的5萬現金還是很值錢的,韓壺酒醒了大半,生怕對方反悔,當即就同對方敲定了合作流程。
當時的監控還沒有現在這麽發達,對方半夜三更把定金和要埋的四份東西一同放到了韓壺家附近的垃圾桶,讓他取出來後自己想辦法埋進陳家的院子中。
對方給韓壺的東西用黑塑料袋裝着,又用膠帶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只是韓壺這人好奇心重,實在沒忍住,偷偷摸摸打開了其中一個袋子。
這一打開差點兒給他吓死,黑塑料袋裏面居然是一堆骨頭。
他吓壞了,趕緊發信息質問對方。
對方很快回信息說這就是動物骨頭,還把他一頓臭罵,讓他不要大驚小怪多管閑事,不然就不給他尾款了。
韓壺見對方用尾款來威脅自己,便立刻閉了嘴。
之後他想來想去,決定趁着褚承望去鄰市采購,家裏只有陳家老兩口時,半夜翻牆進陳家院子,将東西埋至菜地中。
為了防止被發現,他還特意埋到菜地邊緣沒有種菜的位置。
沈牧歌聽完韓壺這邊兒的情況,撇了撇嘴,将韓壺和陳新洲父母的那點兒一股腦地全都告訴了閻煦。
末了,她恨恨地罵了聲:“韓壺這個見錢眼開王八蛋!真希望警察能快點兒找到他們背後的那個人!”
閻煦倒是很有信心,“肯定能的。”
“我聽陳新洲說你以前和它母親關系很好?那你知不知道在陳家老人身體出問題的那個期間,有沒有誰家的運勢突然好了起來?”
她思索半秒,又補充一句:“就是那種,不是憑借着自己努力,而是憑借運氣的發跡。”
“運勢突然好起來的……”
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沈牧歌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了。她努力思考了許久,喃喃道:“好像朱家就是差不多那時候發跡的?印象中他們家發跡好像就是完全憑借運氣,第一桶金還是通過中彩票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