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幹了混事

幹了混事

翌日。

花玦衍睜眼之時,發現自己竟衣冠不整地躺在地上,背後的冰涼令花玦衍的頭腦迅速清醒過來。

他緩緩坐起後,驚覺身旁還躺着另一個人。那人衣衫淩亂,頭發盡數披散在地,身上遍布淤青與紅印,令他不忍直視。

花玦衍連忙拾起地上的外衣,披在身邊那人身上,遮蓋住他過分暴露的身軀,而後将其打橫抱起,快步行至正門,“既之!”

黃既之在院子大門外站着守了一夜,未曾合眼,如今聽見花玦衍的呼喚,他仍是立馬轉身,推開了門。

怎知推開門,便看到了令他咋舌的一幕。

僅僅穿着輕薄裏衣的花玦衍,懷中正抱着身披外衣卻暈厥過去的季修。

望見此等畫面,黃既之心中就有了不好的猜測。

“叫柳醫師過來,快!”花玦衍此時的面色不太好看,如同失了血色般慘白,神情更是肉眼可見的慌張。

聞言,黃既之立即轉身,飛速前往柳醫師的房間。

花玦衍這才定了定心神,抱着懷中之人去到自己的卧室,随後把他輕放于床榻之上,蓋上薄被。

近身之時,花玦衍仔細一看,才發覺那人頗為眼熟。他再仔細一想,昨日的零星記憶便接連湧上腦門,惹得他頭疼。

記憶裏,他昨夜頭痛欲裂,燥氣難以抑制,那個突然闖入院的人被他制服在地。

印象中,此人的容貌,花玦衍始終瞧不清楚,只知道他長得俊逸不凡。

後來的事,不言而喻,他們在院子中,行了茍且之事。

“少主,少、主……”在某段面紅耳赤的記憶中,那人啞聲向他求饒,可自己當時已然神志不清,對他的求饒置之不理,繼續行那蠻橫之事。

最後那人實在招架不住,直接疼得喊了他的大名,希望喚回他的一絲理智,“花、陌。”

結果呢?

記憶中的他,似乎因為這聲低啞且隐忍的叫喚,胸中的灼熱感越發強烈,所行之事也越發的粗暴。

最終,那人暈了過去。

“我、我這,究竟都幹了什麽混事兒啊。我昨晚做的,還是人嗎?”回憶完畢的花玦衍對此羞愧不已,目光迅速從床榻上的人那兒移開。

與此同時,黃既之已經帶着柳醫師趕了過來。

“煩請兩位先退至門外回避,我需要一段時間為傷者檢查傷口以及治療。”柳醫師的眉頭從瞧見季修的那時便緊鎖着,此刻更是直接下了驅逐令。

為了不叨擾治療過程,花玦衍與黃既之幹脆行至屋外。

“既之。你說、我該如何是好?”花玦衍全然靜不下心,在連廊來回踱步,“去外頭尋寶就去了這麽多年,如今這一回來,又犯下此等大錯。”

“明知是錯,為何還犯?”黃既之的聲音,罕見地起了波動。

花玦衍聞言偏頭一瞧,發現黃既之正雙手交叉環胸、面色微愠地盯着自己。

“我、我怎知,會有人忽然闖入院子?”花玦衍細聲辯解道。

怎麽了這是?誰惹到他了?幹嘛露出這副表情?

說起來,昨日自己明明讓他好好守着門的。結果,還是有人偷溜進來了。

若是細究下來,他黃既之也有一份責任!我都還沒責問他呢,他怎麽就先責問起我來了?

我又不是刻意為之。

花玦衍心想。

“你知不知道,這裏面躺着的人是誰?”黃既之平複了一下心情,随即反問道。

花玦衍懵了:“誰?”

“是修。”黃既之平靜地講出了一個讓花玦衍心态霎時間崩潰的名字。

花玦衍瞬間沖到黃既之跟前,抓着他的雙臂,質問道,“你說什麽?!我不是讓你送他回南域了嗎?他怎麽會在這!”

“你走了以後,他死活不願意離開,我能奈他何?他說,一定要等你回來,這一等就是九千年。”

黃既之每說一句話,花玦衍便搖着頭朝後退一步,越聽臉色越是蒼白。

可黃既之依然要繼續說下去。

他當然明白,此事,不能完全怪罪在花玦衍一人身上。“花期”對花族的影響較大,最原始的本性是常人所難以抑制的。季修靈力不高,以至于他昨日并未察覺到有人闖入院子,沒有及時阻止,此事亦怪他。

而季修,擅自進院去尋少主,也是昨日之事發生的重大原因之一。

對于黃既之而言,他從一千歲開始,就跟随在花玦衍身旁,情同手足,直至花玦衍外出尋寶,他們才算是第一次正式分開。而季修,是他與花玦衍看着長大的,甚至,他比花玦衍還多看了九千年,這些朝夕相處的日子,黃既之早已把季修看作弟弟。

“你離府前,不是讓他抄寫你對他講過的那幾句囑咐嗎?這些年,他每日都會抄寫三十遍,沒有一日停歇過。”

“為了不讓你再次送他回南域,這些年,他每日都會找我,讓我教授他功法,然後在閑暇之時,自己又勤加練習。”

“他每日、每天都會問我一遍,‘少主他快回來了嗎’,在他心中,你如兄如父,是他最尊敬之人。可現如今,你們行了越界之事……關系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黃既之話畢,花玦衍頓時覺得雙腿發軟,忽地蹲在了地上,雙手掩面。

過了半響。

“既之,柳醫師若是出來,通知我一聲。”花玦衍一邊說,一邊搖搖晃晃地起身,神情有點恍惚,“我、我想先一個人靜靜,好好想想。”

黃既之應了應,而後目送着花玦衍的背影慢慢縮小。

不知不覺間,花玦衍走到了院子中的那片花圃前。昨夜,他們便是在花圃前的地上,行了錯事。

花玦衍視線往旁一瞥,發現原本種在花圃內的幾株牡丹花,多年過去,竟然還存活着一株,如今正值花開,豔麗奪目。

他不由地擡手一揮,花草們的議論聲瞬間落入花玦衍耳中。

“是少主來了!”

“少主大人他還好嗎?瞧着狀态不佳呀!”

“哎呀,真是作孽!就是不知道小修修他如何了?昨夜被少主如此對待,真是苦了他了。”

聽見修的名字,花玦衍霎時心頭一緊,垂着首,沉聲問道,“我……昨夜是如何對他的?”

花草們無一敢回答。

“啊?啊!少主大人,您!您回來啦!”

“少主大人好!我、我們方才沒說什麽,您一定是聽錯了。”

“您可算回來了!我們十分想念您!”

陡然之間,花圃內唯一的一株牡丹花憤憤不平地開了口。它是被季修每日一點一點澆灌着養大的,季修待它很好,如今他被少主欺壓,它自然也要為季修讨個公道。

“你們究竟在怕些什麽?這也不敢說、那也不敢說!既然少主您想知道自己昨夜做了什麽混事兒,那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您!”

其餘花草:“……”不愧是牡丹,真夠膽!

“昨日,修只是因為擔憂少主您的身體,才不管不顧地接近您。可是您呢?反而将他壓倒在地,撕扯他的衣服,啃咬他的身子。他向您求饒,您卻置之不理,甚至變本加厲,反複折磨他,一直不停歇。”

其餘花草:“……”等等,雖然這麽表達是沒錯,但,這株牡丹花,是不是完全不懂情愛之事啊?

有了牡丹開頭,其他花草也慢慢講述起來,補充昨晚的細節。

“那小子,倒真是個倔種,一整夜,緊咬牙關,愣是沒發出聲響。只是,有幾次,喊了少主您的名字。”

“是啊,少主您,實在是太過分了。他最後實在承受不住,是暈過去的。”

“哎,可憐小修修,被少主您弄得一身傷。”

聽着花草們的描述,花玦衍本就沉着的心,這回是真的沉入底了。

他的眼神逐漸渙散,思緒飄到了遠方。

今時今刻,花玦衍不禁記起沈淮。

沈淮在九泉之下,若是知曉這事,估計也會直接氣活過來,取他性命吧。

發生了這樣的事,花玦衍明白,再催着修回南域是萬萬不能的了。就算要送他回南域,至少也不是現在。

自己把人弄成這樣,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将人照顧好。當務之急,是幫修養好身子,其他事再議。

“柳醫師出來了。”黃既之的聲音,令花玦衍收回了思緒,随後他疾步至房間。

花玦衍一來,柳醫師對他行了一禮,緊接着數落道:“少主,容小的多說一些。您到底是如何,才能将此人弄得滿身傷痕的?小的明白,少主您初次,心急點,實屬正常。但是、但是也得有個度不是?怎麽能如此放肆、如此胡鬧?”

花玦衍沒什麽好辯駁的,低垂着眉眼,靜靜地聽着柳醫師的數落。

“小的已經把他身上的傷全部治愈了,不過還有一些痕跡未消,需要靜養。他應當會昏迷不醒個幾日,期間身子會持續性的發熱,不過無妨,此乃正常現象。”柳醫師訓完話,正打算走,走前又特意叮囑道,“一個月之內,萬萬不可以再行房事,少主您這回可千萬要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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