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魔眼落敗于盛逾手下
第25章 第 25 章 這魔眼落敗于盛逾手下。……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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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陡然變得沉重。
“……我答應謝師兄摻和進這件事裏, 是為了救下宋珍。”桑渡低聲道,她仿佛被人抽幹了力氣,連帶着聲音也染上幾分蒼白。“我在宋珍昏迷的時候見過她, 很瘦弱,讓人感覺随時會死去一樣。”
“或許, 人對于弱者,總是會懷有拯救的心思。”桑渡自嘲似地笑了笑, 她籲了一口氣, 聲音發緊,“或許是我平日都是弱者的姿态, 所以,我看到宋珍的那一刻, 便決定了,我要拯救她,我要将她從這苦難的沼澤中拉出來。”
盛逾停下了步子, 然後是桑渡。
他們到了魔眼所在的位置, 如同外面顯露出來的幻象一般, 那是一棵樹。
只是魔眼中心的這棵樹, 并非外面那棵巨大化的,讓人心驚的魔樹, 那就是一棵再普通不過的桂花樹。
花香馥郁,那抹淺黃, 是這片蒼茫中可以看到的,為二的色彩。
另外的顏色,是桂花樹下的一抹紅。
盛逾停下了步子,桑渡卻是沒有察覺一般,仍舊在往前走。
“桑桑。”盛逾喚了一聲, 桑渡卻像是失了神一樣,依舊緩慢向前,朝着那棵桂花樹,也朝着桂花樹下的人。
“桑渡!”盛逾伸出手,一條胳膊環過桑渡的胸前,老尼姑一只手則是微微擡起,蓋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驟然暗了下來。
當視線從桂花樹下的人身上偏移,桑渡回過神來。
她停下了步子,只是盛逾依舊沒有松開她,仍舊以環抱的姿态,将她整個抱在了懷裏。
男人身上的溫度要高些,惹得桑渡的耳根也随之漸漸變燙。
桑渡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她在魔眼所生成的幻境中時,似乎總有什麽牽引着她,讓她時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情緒,也總是變得大起大落。
似乎分外容易受到外物的影響,好像自己的情緒同魔眼綁在了一起,那東西要她歡喜便歡喜,要她失落便失落。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桑渡的心微微揪住,盛逾那樣敏銳的一個人,會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嗎?
如果盛逾發覺了自己的異常,他會怎麽做呢?會把自己當邪祟關押起來嗎?還是會為了名聲着想,直接了結了自己呢?
“桑桑。”盛逾的聲音在桑渡耳邊響起,桑渡的心随着他聲音的響起而猛地擡高,宛若已經到了懸崖之上,随時會重重摔落一般。
“牽住我。”
桑渡的背脊微微僵硬,她沒動,更是有些拿不準盛逾的意思。
或許,盛逾的注意力都在稍遠處的魔眼身上,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
桑渡緩緩吐出一口氣,而後輕輕擡手,扣住了盛逾的手腕,她眨了眨睫毛,仿若觸碰到了盛逾掌心當中的軟肉,“盛逾,那個人,是宋珍嗎?”
盛逾擡眸朝着視線盡頭的桂花樹望了過去。
樹下的人,穿着紅色嫁衣,靠在樹幹邊坐着,正擡眸看向他們的方向。
“那已經不是宋珍了。”盛逾放下了手,他另一只手順勢将桑渡的手掌包裹住。“桑桑,等會兒若是覺得精神恍惚了,那便戳一戳我的掌心,有我在,不會叫你出事的。”
桑渡點了點頭,她的視線越過盛逾的肩頭,看向不遠處的桂花樹。
所以,盛逾是覺得自己的異常都是受魔眼影響的?桑渡心中安定了幾分,她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宋珍】的身上。
即便盛逾說,那人已經不能算是宋珍了,桑渡的呼吸仍舊微微一滞。
樹下站着的人,與宋珍分明一模一樣。
或許是因為穿着嫁衣,樹下的宋珍看起來,格外清秀,面色紅潤,絲毫不是桑渡先前見到的那副病怏怏的模樣。
“你要殺了我?”樹下那個宋珍開口,她的腦袋半歪着,像是無辜懵懂的孩童,可是聲音卻又沙啞似老妪。這使得半歪腦袋的人,沾染了幾分詭異。
“為什麽是宋珍?”或許因為有盛逾在,桑渡看着樹下的人忽然開口問出了聲。
為什麽是宋珍呢,那個怯生生的,看着便叫人心生愛憐的小姑娘。
樹下的人擡起眼眸,她直勾勾地盯着桑渡,過了好一會兒,忽地擡手指了指鼻尖,“你在問我?這個問題不是該問問你自己嗎?”
桑渡一愣,有些聽不明白那人或者說,魔眼話中的意思。
只是下一刻,她手背上的力道變重了些。
盛逾仿佛耐心告罄了,他忽地擡起另一只手,朝陽随着他的動作飛身而出,朝着樹下那人的眉心。
四周那蒼茫的白色開始破損,深紅色的,黑灰色的東西從白色中生長出來。
緩慢生長出來的,似乎同外面那些肆虐的黑色魔氣類似,霧蒙蒙的,成片,成條。在盛逾同桑渡周圍攪動着,攪得周遭一切都天翻地覆,天地仿若也要被惹得掉個個兒一般。
盛逾牽着桑渡的那只手忽地發力,桑渡只覺整個人被完全包裹住了,她的臉埋在盛逾的胸口,能夠感受到衣服下方,胸膛當中那強有力的跳動。
——桑渡的一顆心陡然安定下來。
她的視線完全被遮擋住了,桑渡看不到盛逾同那魔眼的纏鬥,她只能依靠聽到的聲音去辨別。
有些蒼老的聲音愈發尖利,發出意味不明的短促叫聲。
那聲音刺得桑渡的耳膜生痛,她下意識将盛逾抱得更緊了些。
尖利刺耳的聲音很快就湮沒了。
桑渡感受到盛逾似乎停在了半空中,劍鳴聲後,那把名為朝陽的劍回到了盛逾的手中,劍刃上方,有一線鮮紅。
桑渡看着那線紅色,心中分明,這魔眼落敗于盛逾手下。
不出桑渡所料,兩人緩緩落在了地上。
盛逾松開了攬住桑渡的手,他垂眸看向懷裏的人,聲音平緩,“若是你想同宋珍說些什麽,現在可以同她說了。”
桑渡忙點了點頭,她轉身看向那棵桂花樹。
淺黃色的桂花落了滿地,那讓桑渡有一瞬恍惚,如今正是春末夏初,遠遠不到桂花盛開的季節。
淺黃色的花鋪織成美豔至極的毯子。
中央,是奪目的紅——原先的紅色嫁衣同那緩緩暈開的血潭混在一起,像是一朵絢爛奪目的花。
魔眼的力量正在漸漸消退,而宋珍還有一口氣,她正看向桑渡,眼眸中滿是祈求。
桑渡在宋珍邊上跪坐下來,她伸手想要将人扶起來,可是視線觸及她心口彌漫開的血跡,卻又不知該如何做了。
反倒是躺在那兒的宋珍,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竟是攥住了桑渡的手腕,她的聲音變回了原先的那樣,是屬于小姑娘的,略有幾分清脆的聲音。
只是這一份清脆,在漸漸流逝的生命面前,變得有幾分氣若游絲。
“所以,是我害了方朔。”也不知宋珍是哪裏來的力氣,桑渡覺得自己的手腕被握得生疼,她看着面前的宋珍,有些無措。
“我的昏迷,與方朔無關,其因是在我自己身上。”宋珍的眸光竟是變得清明,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上方彌漫着水霧。“方朔會變成那樣,也是因為我。不光是我爹爹,所有的人,都以為是方朔害得我,但其實是我害了方朔,害了所有人。”
“不怪你。”桑渡的聲音幹澀,她說出的話也顯得沒有什麽說服力。
很奇怪,桑渡自覺同宋珍并不相熟,可是看着面前的人一點點失去生機,她仍舊是覺得難受極了,只是這份難受,似乎不僅僅是因為宋珍,還因為一些桑渡現在不明白的緣由。
“宋珍,這不怪你,你也是被魔氣侵害。”桑渡垂眸看着宋珍,似有什麽在她心裏翻湧攪動。
“不是的。”宋珍搖頭,她眼角的淚淌落,可是那雙眼睛仍舊看着桑渡,“不是的,我同魔眼,本就是一體。”
桑渡愣住了,她看着宋珍,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你明白的。”宋珍忽然道,她死死盯着桑渡,整個人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上半身竟是擡了起來,她扣緊了桑渡的手肘,一字一頓,“你明白的,桑渡。”
桑渡抿唇望着宋珍,她不知這話裏的深意,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明白些什麽。
“我求你。”宋珍離桑渡極近,這讓兩個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方朔是無辜的,幫幫他——”
聲音戛然而止。
桑渡跪坐在那兒,久久沒有動作。
直到盛逾走上前來,他擡起一只手按在了桑渡的肩膀上,聲音低沉,“桑桑,宋珍本活不到這麽大的,或許她本不該出生。”
“那縷魔氣讓她活了下來,卻又汲取着宋珍本沒有的生命力。”盛逾擡起另一只手,他并沒有去看宋珍,他的視線從頭到尾都落在桑渡的發端。
桑渡沒有動,她靜靜地看着躺在那兒的人緩緩消散。
先前,是生命力的消散,而現在,是宋珍軀體的消散——至此,這個讓桑渡有幾分同病相憐的小姑娘,在這世上,再沒留下什麽了。
他們周圍,幻境開始崩塌。
畢竟生為核的魔眼已經被盛逾殺死了,沒有魔眼的支撐,幻境也好,那些分散出來的黑霧也好,很快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桑桑!”沈慈昭的聲音穿過重重迷霧,鑽進了桑渡的耳朵裏。
桑渡有些遲緩地顫了顫眼皮,她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周遭的一切已經變回了宋府原本的模樣,只是在不算大的小花園裏,無辜的仆從橫七豎八地躺着。
沈慈昭正穿過人群,朝着桑渡的方向跑了過來。
桑渡手臂上微微一緊,是一直站在她身側的盛逾伸手将她攙扶起來,“你先回莊子上去,宋府的事情我會處理。”
桑渡轉哞看向身邊的盛逾。
盛逾臉上的表情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那雙好看的眼睛滿是淡漠,溫和卻不慈悲,沉着卻無悲憫。
在盛逾垂眸看過來的瞬間,桑渡已經移開了視線,她看向朝着自己跑過來的沈慈昭,不着痕跡地掙脫開了盛逾的手。
“阿昭姐姐。”桑渡看向沈慈昭,她将人上下打量着,有些擔憂,“你沒事吧?”
沈慈昭搖了搖頭,“那些黑霧雖難纏,卻也沒有傷得到我,我同謝師兄都沒什麽事兒,只是……”她的聲音頓了頓,而後嘆了一口氣道,“宋夫人怕是不行了。”說着,沈慈昭微微探頭,她皺眉看向宋珍的房間,“宋珍呢?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桑渡有些疲憊地搖了搖頭,她壓低聲音,“宋珍死了。”
可是今日在這宋府中,死去的人又何止宋珍一個。
桑渡已經看到好幾個藥修在查看過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普通人後,什麽都沒做,只是起身走向下一個人。
盛逾已經被喚走了。
宋府的事情鬧得很大,得由他去主持大局。
見桑渡失神得厲害,沈慈昭有些擔憂,“桑桑,究竟發生了什麽?”
桑渡搖了搖頭,正當她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聽到一旁的修士聲音有些急促,“哪有那麽多止血救命的丹藥!我身上帶着的,都已經拿出來了!那些傷口都是被魔氣所傷,若是止不住血,那些人都得等死!這樣大的事情,我們哪裏擔得住責!”
他是在同宗堯說話,似是想要叫宗堯找盛逾回來拿個主意。
宗堯眉頭緊皺,低聲呵斥,“這種事情你們自己想辦法,丹藥不夠那便去煉制新的,沒有藥材就去買!銀錢靈石莊子上會提供給你們,這些事情,莫要……”
“宗堯小哥。”桑渡打斷了宗堯的話。
宗堯皺着眉看過來,見是桑渡,緊皺的眉頭松了兩分,他有些局促地撓了撓頭,“桑姑娘,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桑渡低頭将先前摘下的金遏葉遞了過去,“這些……”不等她說完,方才那個同宗堯說話的修士低呼出聲,“這金遏葉的品相竟是這樣好!”
桑渡看向身邊的修士,她将金遏葉遞了過去,“這位小哥,上品的金遏葉應對魔氣造成的傷口應當很有效果,我身上也不算多,只有這些……”
“夠了!足夠了!”那小哥眉眼舒展開來,他看向桑渡,“這位姑娘,可否移步與我細說兩句。”
桑渡點了點頭,只是正要擡腳的時候,宗堯诶了一聲。
“宗堯小哥,我也想幫些忙。”桑渡看着宗堯,她臉上有些疲憊,“你去忙旁的事情吧,現在也沒有什麽危險了,我做些簡單的事情,不妨事。”
聽了桑渡的話,宗堯不好再說什麽,更何況,宋府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留着給他收拾。
那個從桑渡手中接過金遏葉的修士正舉着葉片細細看着,片刻後,他滿臉驚喜地看向桑渡,“這些金遏葉當真是幫了大忙了,只是現在時間緊迫,沒法子仔細炮制……”他頓了頓,似是思索着什麽,再開口時,面上卻是多了些可惜的神色,“只是如今為了救人也顧不上那樣多了,若是切碎入藥,倒是能夠供十來個人用。”
桑渡看向面前的人,“若是小哥信任我,我可以幫着一同處理這些金遏葉。”她的視線落在那些金遏葉上, “我在書上讀過,金遏葉制幹後,藥效會翻倍,現在沒有法子用常規的法子制幹,不過卻是可以用烘烤的法子。”
桑渡面前的人摸了摸腦袋,“烘幹的法子我倒是知道,只是長老不在,我沒有十足的把握。”
桑渡聞言沒有說話,反倒是一旁的沈慈昭聽明白了,她看向桑渡,“桑桑,我記得你先前在山上照着書上做過不少丹藥,少有出錯的時候,那這烘烤的法子,你可有點把握?”
“若是姑娘有幾分把握相助,或許這烘烤的法子當真能成。”
桑渡最終還是應了下來,沈慈昭給他們打下手。
烘烤炮制的時候,桑渡知曉了身邊人的名字——盛年。
盛年是尋覓宗的藥修,他入藥修一門時日尚短,前段日子被派到清州城外的莊子上照看一批藥材。
烘烤炮制的時候,原先雖是說由桑渡協助盛年。
但看着盛年那大開大合的動作,桑渡只覺得牙根泛酸,最終還是她接過了所有的金遏葉,上手烘烤。
盛年在一旁看着,在桑渡的指揮下,是不是添把火或是取出幾塊燒得通紅的木頭。
不過半個時辰,方才那些金遏葉變都被制幹了。
盛年有幾分感嘆,“桑姑娘,不知你是哪位前輩的關門弟子?這樣年輕便有了這樣精致的手藝。”
桑渡搖了搖頭,她将制幹的金遏葉放進了研缽裏,手上的動作一直未曾停下來過,“我并無靈脈,不曾跟誰學過,這些不過是閑暇時在書上看到的,家中長輩嬌慣,由着我糟蹋那些靈草藥材,這才學會了這些。”
盛年聞言有些驚訝,他探頭看着桑渡的動作。
面前的人制藥的動作行雲流水,盛年有着自知之明,自己的制藥水平遠遠比不上桑渡。
他輕嘆一聲,看向桑渡道,“桑姑娘,若是你不嫌棄,我倒是可以替你引薦我師父。”
“師父他在須彌宗中雖算不上什麽十分厲害的藥修,可為人卻是不看重什麽靈脈修為,若是我從中引薦,說不定你可以拜入須彌宗,到那時有師父指引着,你的天賦也不至于埋沒。”
桑渡眸光閃了閃,金遏葉已經完全制成了藥粉。
這藥粉藥效極好,只需些許,便能止血。
她将面前的研缽遞給了盛年,“替那些人敷藥治病便要勞煩盛年公子了,我還有些旁的事情,便先離開了。”
盛年接過了研缽,面前的人已經轉身走遠了,他诶诶兩聲,有些可惜。
這位桑姑娘于制藥一事上,明顯有些天賦,若是有人指引着,就算不是修士的料子,也總能更上一層。
只是救人的事情耽擱不得,盛年沒有追上去問清楚桑渡的姓名來歷,他只在心中盤算着,宗堯瞧着是知曉桑姑娘來歷的,等此間事了,他得找宗堯問個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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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魔眼出事,整個清州城的百姓看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附近的宗門修士也趕了過來,此刻正在城中宅子裏等着盛逾。
盛逾被人引進了屋子,見裏頭圍坐了一圈修士,盛逾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坐在上首的男人站起身,他對着盛逾拱了拱手,“盛公子,還請您同我們詳細說說,這宋府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盛逾看向開口那人,“曾禮。”
先前說話的男人的臉上閃過尴尬的神色,他又對着盛逾拱了拱手。
如今少有人連名帶姓地這樣喊他了,若是旁人這樣,他少不得動怒發火,可偏偏面前的人是那個軟硬不吃的盛逾。
“各宗門之間分地而守,這清州城若我沒有記錯,該是由你曾禮護衛。”
“是是。”曾禮低聲道,他長嘆一口氣,看起來似乎十分苦惱,“盛公子,清州城這些年,的的确确沒有什麽怪異的事情發生,倘若我知曉城裏有這樣的禍患在,又豈能安枕?”
“只是這麽些年,那宋府的的确确沒有任何不妥。”曾禮看向盛逾,他低聲道,“盛公子,我終究比不得您。”
盛逾看着曾禮,他眸光平淡,看向曾禮的視線裏并無不滿或是惱怒。
可偏偏,就是叫這樣的目光盯着,曾禮也覺裏衣濕透了,他抿了抿唇,又咽下一口唾沫,“盛公子,依你看,這宋府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盛逾沉默片刻後才開口道,“魔眼雖已被我斬殺,但城中百姓卻是叫這一變故攪得心生不安。”
“我明白,我會安排下去,讓宗門弟子好生安撫城中百姓。有盛公子在,那區區魔眼又翻得出什麽花來?”
盛逾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跳,他擡眼看向曾禮,“還有一件事,需要你替我去做。”
“盛公子只管說,曾某肝腦塗地也會做到。”
“我那未婚妻心地善良,先前想着幫幫宋家人,牽扯進了這件事裏。知曉這件事的人不僅僅有須彌宗的修士,我不希望這件事情外傳。”
“我的未婚妻曾在宋府出現過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提起,也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曉。”盛逾看着曾禮,一字一頓,聲音裏竟是多了幾分嚴肅。
好似這件事情,遠遠重要過那魔氣從何而來,魔眼為何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