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去找桑渡的麻煩,是……
第28章 第 28 章 “你去找桑渡的麻煩,是……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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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盛白璃來找桑渡麻煩卻被盛逾禁足。
至少就桑渡自己感受到的, 出入宅子的人待她,都是禮遇有加。
桑渡樂得輕松。
休整了兩日,李叔領着一溜人進了宅子——全是繡娘。
嫁衣的布, 從紡線開始準備,上好的天蠶絲并日光下熠熠生輝的金線, 三股紡織成一股,數股再織成一塊布。
最後用來縫制嫁衣的布, 遠看仿佛是天邊的雲霞。
桑渡在府中看着那些繡娘紡了好幾天的線, 也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後來的提不起精神。
算起來, 她到靈都也已經四五天了,除開第一天見過盛逾外, 便沒再見到過他。
反倒是宗堯,日日點卯一樣地在桑渡眼前晃悠,今兒送些瓜果, 明兒又是靈都最好的點心鋪子裏, 有錢也難買的點心。
只是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 到了夏日裏, 桑渡向來是沒什麽胃口。
靈都比起呈萊宗,還要更熱些, 所以即便還是早夏,桑渡已經有些吃不下飯了, 每天吃上兩筷子,便有些恹恹地回房待着。
盛逾這兩日倒說不上忙。
畢竟婚期将近,他也不會這種時候離開須彌宗去別的地方游歷。
所以從須彌宗的縛腰山回來,盛逾便在平日處理事務的院子裏坐着,他讓陸舜注意着些, 若是宗堯回來了,便讓他來見自己。
陸舜同宗堯同是盛逾比較得力的手下。
只是先前宗堯總是跟着盛逾進進出出,而陸舜多數時候則是替盛逾在外跑腿。
陸舜同宗堯兩個人,是師兄弟,也是一同長大的夥伴。
現在,雖是不曾明說過,兩個人卻也是暗暗較勁,誰都不想在盛逾這兒被對方比下去。
所以,陸舜得了盛逾的吩咐,心裏先是有些自得,然後對宗堯又是有些不滿。
這個宗堯,這兩日頗有些怠惰了,自打回來須彌宗,陸舜就沒怎麽在山上見過宗堯,這幾日都是,早早地就不見了宗堯人影。
起初,陸舜還以為宗堯是發現了什麽天外洞,每日忙着去提升自己呢,後來才從同門師弟的口中得知,什麽天外洞,宗堯分明是早早下山,去了靈都的糕點鋪子排隊買糕點。
玩物喪志!
陸舜心裏哼了一聲,這個宗堯,從前沒個正形,好不容易穩重兩年,怎麽還又變回去了?
那點心便是再怎麽好吃,也不至于叫宗堯日日早早地跑去靈都,一買就是買上一天,現在讓盛逾知曉了,怎麽都要被教訓一番。
所以,當陸舜在宗門口攔住剛剛回來的宗堯時,又是冷哼兩聲,“你還知道回來!”
宗堯心裏本就挂着事情,現在聽陸舜這莫名其妙的一句,他擡起頭,微微皺眉,“你又在抽什麽風?”
見宗堯表情不大好,陸舜眼睛瞪圓,“怎麽,現在知道宗主要責罰你了,心裏害怕了?早些時候幹什麽去了?那什麽點心,就好吃成這樣,讓你見天兒沒有人影,日日跑去買?”
“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宗堯白了陸舜一眼,他懶得同面前的人解釋,擡手推了推,“行了,讓讓,我還有事兒呢,沒空在這裏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別管你有什麽事兒都先放放,宗主讓你回來了就立刻去找他。”陸舜哼了一聲,側開身子,沒有再擋在宗堯面前,“宗堯,我勸你一句,宗主平日雖不管這些,但你這次着實過分了些!”
“等會兒見到了宗主,先認錯!”陸舜瞪着宗堯,“聽到沒有。”
宗堯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同你說不明白,我去見宗主了。”
陸舜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盯着宗堯,只是見宗堯離開的方向,的确是盛逾所在的方向,這才沒有再攔。
照這樣下去,兩人之間莫說比較了,怕是宗堯要被宗主趕出宗門了!
宗堯滿腹的心事。
盛逾要他每日下山照顧好桑渡,他自然要将這件差事辦好,可是這才短短幾日,眼見着桑渡臉上的肉清減了下去,聽李管家說,廚房裏頭變着法子做了吃食,可桑姑娘都吃不了多少。
他想了不少法子,卻都沒什麽成效。
推開門,盛逾坐在桌後,似是正在看着什麽。
宗堯抿了抿唇,喚了聲宗主。
盛逾放下了手裏的東西,他擡眸看向宗堯,見人苦着一張臉不說話,微微皺眉,“怎麽了?”
宗堯嘆了一口氣,他耷拉着腦袋,往前走了兩步,“宗主,不然你去看看桑姑娘吧,桑姑娘這幾日看着有些恹恹的,送去的點心吃食都用不了多少,許是心裏頭不舒服呢。”
“心裏不舒服?”盛逾有些疑惑。
宗堯點了點頭,“宗主,你想,桑姑娘大老遠來了靈都,可除開第一日,您都不曾去見過她。那天盛……白璃師姐還去鬧過一通,桑姑娘心裏肯定有些不舒服的。”
盛逾的眸光落在宗堯身上,他聲音放緩了些,“她會心裏不舒服麽?”
宗堯眼睛瞪圓,他看着盛逾,連連點頭,“宗主,你想想,白璃師姐去鬧,無非是覺得桑姑娘靈脈殘缺配不上您……”
宗堯聲音微頓,他瞥見盛逾的眸光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我們自然不會這樣想,白璃師姐鬧那樣一通,無非是從前覺得宗主夫人這位置會是她的,可是桑姑娘卻是不知道內情,白璃師姐說的那些,多多少少都會往她心裏去的,這幾日,宗主你也不曾去看她,桑姑娘自然心中忐忑,心裏不痛快了,自然也吃不下什麽了。”
盛逾沒接話,他看着宗堯,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确信地開口道,“你是說,盛白璃一直覺得自己會嫁給我?”
宗堯一愣,他也是不曾想到盛逾最先問起的竟是這個。
盛白璃的心思并不曾遮掩過。
只是宗堯心裏清楚,盛逾從不在意這些細微小事,不知道盛白璃的心思,倒也不是什麽會令人驚訝的事情。
“宗主,您同白璃師姐本就有親,師姐也有天賦,早些年,幾位長老是想要将您二位往一起湊的。”宗堯解釋道。
盛逾微微垂眼,似是在思索些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只是這回,他問的不是盛白璃,而是桑渡。
“你說桑桑,因為我沒有去看她,心裏不大痛快,所以吃不下什麽?”
宗堯點了點頭,‘宅子上的人自是不敢怠慢桑姑娘,準備的吃食也都是最最精細,最最好的,可桑姑娘仍是吃不了多少。’
“先前趕路的時候,咱們每頓吃的都是些硬餅幹糧,桑姑娘也不曾像這般沒有胃口過。”宗堯心裏并不知道盛逾這些天分明不忙,卻又不去看桑渡的原因。
你要說他對桑渡不上心,可每日都是派自己跑一趟,可若是上心,從須彌宗到靈都,于盛逾而言,不過是半炷香的工夫,可他偏偏不曾想要自己去看一看桑渡。
宗堯如今,也是有些看不明白盛逾了。
“宗主,若是你擔憂桑姑娘的情況,不如親自去看看她吧,或許見到您,桑姑娘心情好了,也就吃得下了呢?”宗堯小心翼翼道,他擡眸看着盛逾。
盛逾垂着眼,似是在思考着宗堯的提議,過了一會兒,他擡眸看向宗堯道,“你去尋摸兩個呈萊宗那頭來的廚子,将人接到宅子裏去,讓他們每日給桑渡準備些呈萊宗附近的菜肴。”
“知道了。”宗堯記了下來,“我這就去找。”
等宗堯離開,盛逾坐在桌前,許久沒有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起身往外走,只是盛逾走向的方向,并非下山的方向,而是盛白璃所在的清影峰。
盛白璃的院子裏,有兩三個丫鬟照顧着她的起居。
盛逾尚未走進盛白璃的院子,便見其中一個低着頭,小步從院子裏走了出來,也不看路,急匆匆地,險些撞上盛逾。
那丫鬟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吓了一跳,她猛地擡起頭,見是盛逾,又慌忙低頭行禮,“宗主。”
盛逾微微皺眉,“你臉上怎麽傷了?”
方才雖只是匆匆一眼,可那侍女臉上橫着貫穿了半邊臉的傷痕着實明顯,那傷口看着發紅泛粉,分明就是最近才有的。
侍女垂着頭,不敢去看盛逾,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盛逾見狀也沒有追問,他擡腳,朝着盛白璃的院子走了過去,尚未走近,便感受到了靈氣的波動。
盛白璃正在院子裏練劍。
她頭發被挽起,手中長劍淩厲狠絕,院子裏的花花草草被砍得破破爛爛。
整間院子,都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盛逾的視線掃過院中一切,最後才看向盛白璃。
盛白璃已經停下了動作,正擡眸看着盛逾,見盛逾朝自己看過來,一雙眼睛盛滿了淚水,“罰也罰了,我也不曾離開院子去找你未來夫人的麻煩,你來做什麽?”
盛逾沒答,他擡腳走到了盛白璃面前,他的目光微微下垂,落在盛白璃的臉上,“你去找桑渡的麻煩,是覺得沒有她,你就能嫁給我了?”
盛逾這話問得直白。
饒是盛白璃,聽到這樣直接的話,臉上也有些發紅,她垂着眼,竟是難得有幾分小女兒的姿态,“阿逾哥哥,你怎麽突然這樣問。”
看盛白璃的反應,盛逾便知道了答案。
他平日裏從不關注這些,卻也是個傻子,盛白璃看起來,的确是心悅自己的。
盛逾眸光輕閃,他退了兩步,拉開了同盛白璃之間的距離,他垂眸看着面前的人,“盛白璃,就算我同桑渡沒有婚約,我也不會娶你。”
盛白璃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被剝離,她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她看着盛逾,卻覺得面前的人格外陌生。
盛白璃一直知道,盛逾待誰都是溫和有禮,沒有誰會是特殊的。
甚至于,因為自己同盛逾的關系,盛白璃一直覺得,自己應當是特殊的那個,只是阿逾哥哥有些時候太過古板。
可是現在,盛白璃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一直看錯了盛逾。
“長風長老将你視作明珠,所以你在須彌宗裏,做什麽我都不會說什麽。”盛逾忽然擡手,寒光乍現,盛白璃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停止了跳動,她渾身的絨毛豎起,盯着臉邊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微涼的刀刃貼在了盛白璃的臉頰上,刃尖寒光閃爍,讓人心驚膽戰。
“須彌宗上的侍女,并非賣身于你,你平日脾氣大些便算了,卻是給人的臉上留下那樣長的一道疤。”
盛白璃感受到盛逾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用力。
他似乎當真想要在自己臉上,也留下一道可怖的傷痕。
這個認知讓盛白璃心驚,她盯着盛逾,卻說不出什麽話來。
盛逾低頭看着盛白璃的臉,眸光沒有一絲波動,握着匕首的手很穩,刀刃緩緩豎起——
“阿逾!”是盛長風的聲音。
盛逾沒有收回匕首,他只是轉頭看向了盛長風,“叔伯。”
盛長風皺眉看着盛逾握着匕首的手,他擡了擡下巴,“你這是做什麽。”
“叔伯該問問她對着院裏的侍女做了些什麽,須彌宗上的侍女,不過是收了銀錢過來做工的,不是賣身給她盛白璃,由着盛白璃撒氣的。”
盛長風微微一哽,他瞪了盛白璃一眼,“當真是胡鬧!”
“阿逾,你是須彌宗宗主,哪有這樣行事的道理?那個受了傷的侍女我會差宗門藥修去看一看,保準不會留疤。”盛長風又看向盛白璃,“還有你,收收你那小姐脾氣,有那本事不若出去殺幾只妖獸!在這裏耀武揚威給誰看呢!”
盛白璃落下淚來,她看着盛長風,哽咽兩聲,而後喚了一聲師父。
盛長風嘆了一口氣,見盛逾仍舊不動,他聲音略沉了些,“阿逾,當時給我一點面子,白璃她已經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再吓唬她了。”
盛逾眼眸微垂,過了一會兒,才收回了貼在盛白璃臉頰的匕首,他轉頭看向盛長風,“叔伯,你手底下的弟子到了一定的修為都要外出歷練,獨獨盛白璃這些年一直不曾出去過。”
話無須說得太過分明。
盛長風知道盛逾的意思,他深深看了盛逾一眼,而後道,“我會安排好的,白璃也到了出門歷練的年紀,是該讓她出去磨一磨性子了。”
盛逾沒有再同盛長風或是盛白璃說些什麽,只是起身告辭。
等到盛逾離開了,盛長風才哼了一聲,坐了下來。
見盛白璃還呆呆站在那兒,失了魂一樣,盛長風難得低聲呵斥,“你是不是一日不給我找麻煩便心裏不痛快?!前兩天才叫人趕了回來禁足,今日又讓人拿了把柄!”
許是見自己心尖尖上的小徒弟從未有過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盛長風嘆了一口氣,示意人走近些。
他拍了拍盛白璃的手背,“白璃,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盛逾的脾氣,你我都知道,他決定的事情,任誰來都是說不通的。”
“不嫁他那便不嫁了,旁人不知那小子從前的底細,難道你我還不知道嗎?他的父親雖說是我兄長,母親卻不知是哪裏的血脈低賤的下等人。”盛長風握着盛白璃的手腕,他眸光略有些陰鸷,看着前方,聲音中滿是嘲諷,“在他從沂夢澗爬出來之前,不過是個在山裏活着的野孩子,那樣的身份,又如何配得上你呢?”
盛白璃垂着頭不說話,看着仍舊沮喪。
盛長風倒也沒有再勸,他知道,盛逾有一副好皮相,自己這個好徒弟,向來是喜歡好皮囊的。
只可惜,自己那位兄長,從前分明不曾管過盛逾,偏偏在自己死之前,将這婚事告知了盛逾,若非如此,有他在其中周旋,盛白璃又怎麽不能嫁給盛逾呢。
現在,卻是有個礙眼的桑渡在。
離開盛白璃處後,盛逾在須彌宗上轉了兩圈,直到天色漸晚,才下山去。
靈都并沒有宵禁,雖入了夜,街上卻也是有人,也有商販。叫賣間混着面食的香氣。
盛逾在街邊站了好一會兒,才提着一碗小馄饨去了宅院的方向。
守門的小厮見到盛逾吓了一跳,“宗主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可要叫廚房準備些飯菜?”
盛逾搖了搖頭,“無須驚動旁人,我去瞧一瞧桑姑娘。”
那小厮聞言轉身從屋子裏取來一只燈籠,他原先是要領着盛逾過去,只是盛逾卻是擡手從他手中接過了燈籠,自己朝着桑渡所住的院子走了過去。
桑渡還沒睡,她托李管家從靈都的書肆收羅了些閑書,現在夜間風微涼,靠在窗邊看書,最是舒服。
聽到敲門聲時,桑渡一愣。
這個時候,不該有人來尋她才是,轉念一想,或許是沈慈昭。
想着是沈慈昭,桑渡連外衣都沒有披,只穿着羅襪便跑向了門邊,“阿昭姐姐——”
打開門,桑渡撲向來人的動作微微一滞。
來人不是沈慈昭,而是好幾日不曾見到的盛逾。
桑渡前撲的動作一頓,身形前後晃了晃,險些站不穩。
門外的人眼疾手快,擡手撈住了桑渡。
這下,順着那力,桑渡栽進了盛逾的懷裏。
盛逾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淡淡清香,他的耳膜嗡嗡作響,還不等反應過來,便有聽到胸口的位置有嗡嗡聲傳來。
“你怎麽來了?”桑渡站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盛逾,“讓你見笑了,我以為是阿昭姐姐,這才撲過去的。”
盛逾搖了搖頭,他的視線落在桑渡身上,見人穿得單薄,連鞋子都沒有穿,眉頭微微皺緊。
桑渡也反應了過來,她輕咳一聲,“你在這兒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很快出來。”
盛逾點了點頭,他退了半步,盯着關上的門略有些出神。
桑渡以為是沈慈昭,竟是那樣的歡欣。
分明是受了委屈,以為自己的親人來了,所以才會連鞋子都忘了穿。
還有方才,桑渡擡眸看着自己,臉上擠出的笑竟是有幾分心酸。
盛逾呼吸微微一頓,他一直不來看桑渡,是不是讓桑渡誤以為自己也有着同盛白璃一樣的想法?
桑渡很快就收拾好自己走了出來,她看向盛逾有些疑惑,“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我聽說……”盛逾開口時,聲音略有些低沉,“你這兩日胃口不大好。”
兩人在院子裏的石桌旁坐下。
桑渡臉上有一絲尴尬,她沒想到李管家連這樣小的事情都告訴了盛逾,倒像是自己有幾分挑食似的。
“我向來苦夏,沒什麽的。”桑渡道,“這樣小的事情,無須你挂心。”
盛逾沒有說話,桑渡的表情落入他的眼裏,都成了強顏歡笑。
他擡手将手裏的小馄饨推到了桑渡面前,“是我不好,這是我從夜街上買的,我看攤位上人很多,你嘗嘗味道。”
桑渡原先沒什麽胃口,可是夜風一吹,将那馄饨的香氣吹到了她的鼻尖。
桑渡輕輕嗅了嗅,忽然覺得自己餓了。
她低下頭,接連吃了好幾顆馄饨,內餡鮮美多汁,讓人胃口大開。
盛逾看着桑渡,他聲音低沉。“之後我若是沒事,便下山來陪你。”
桑渡的動作一頓,她擡眸看向盛逾,有些疑惑,“沒關系的,正事要緊。”
盛逾垂着眼,他沒有去看桑渡,“最近山上沒什麽事,這婚事本就是你我二人的事情,沒有道理只讓你一個人操勞。”
桑渡緩緩眨了眨眼,她看着盛逾,忽然覺得心波流淌。
“可是……要我去準備的,無非是兩套嫁衣。”桑渡笑了笑,她看向盛逾,眼波流轉,含着一絲淺笑,“總不能要我們聲名在外的須彌宗宗主,同我一道在屋子裏繡嫁衣。”
盛逾擡眼看向桑渡,他眸光中多了一絲認真,“為何不可?無人說繡嫁衣這樣的活計,就該女子去做。”
“我同你一起。”盛逾頓了頓,他低聲道,“桑渡,先前盛白璃說的那些話,你莫要當真,你我之間,本就沒有什麽配不配得上一說。”
“倘若硬要說……”盛逾頓了頓,他看向桑渡,“許是我這個生母不明的人,配不上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