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盛逾,當你的妻子,若……

第30章 第 30 章 “盛逾,當你的妻子,若……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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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半妖被盛逾以靈氣包裹着, 半漂浮在半空中。

許是盛逾的靈力外洩,讓路上的人紛紛感受到他修為的深厚,略有些窄的路竟是暢通無阻, 人群紛紛散開,沒有敢擋盛逾的路。

桑渡跟在盛逾身後, 臨近那棵高樹的時候,她仰頭看了過去。

走到近處, 幾乎看到了高樹的樹冠, 面前的樹幹如同一堵高牆,根本看不到盡頭。

眯着眼仔細看, 才能看見那些綠得發黑的樹葉之中,似乎藏着一間又一間的房子。

盛逾看起來輕車熟路, 他領着桑渡繞到應該是三層的高度,停在了與樹幹幾乎融為一體的門外。

只見盛逾擡手,敲響了門。

裏頭起初并沒有回應, 過了好一會兒, 才有一道略顯嬌嗔的聲音響起, “來了——”

打開門, 是個有幾分妖嬈的女子。

那女子只穿着薄紗衣衫,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腰來。

薄紗下方, 墜着各色的寶石,走起路來時, 輕輕晃動着,分外撩人。

“喲,是稀客。”女人靠在門框上,她挑眉朝着盛逾看過來,聲音中多了兩份揶揄, “有些日子沒來尋我了,怎麽今日這般好興致?”

盛逾沒接女人那調笑的話,他微微側身, “還能不能救?”

女人這才将視線從盛逾身上移開,她先是看向桑渡,而後才看向兩人後頭的那個漂浮着的半妖。

“先進來吧。”女人側過身,給盛逾同桑渡讓出進門的通道來,她的視線落在那半妖身上,聲音微微有些低沉,“如今那些人,越來越過分了,這樣剛剛脫巢的小半妖都不放過。”

“他咬傷了買下他的修士,為了救命,我取了些他的血。”桑渡有些着急,她看着那毫無生機的半妖,“他的血幾乎流不出來了。”

“正常,半妖的血可以入藥,這些半妖被抓到後,第一件事就是将一身的血抽個半幹。”女人已經引着那半妖在床上躺好,她點燃了屋子裏的熏香,那香的味道略微發苦,只是點燃後,那半妖臉上的痛苦神色舒緩了些。

桑渡看着那半妖臉上漸漸變得紅潤,心中松了一口氣。

女人看了眼桑渡,她擡了擡下巴,“三行四列的格子裏有藥包,拿去煎了送過來。藥爐子出門右拐就能看到。”

盛逾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女人的視線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我這兒的規矩你知道,想要救人,就不能光站着。”

桑渡看了眼盛逾,“我去煎藥。”她擡手輕輕捏了捏盛逾的手腕,算是寬慰。

兩人的互動被女子完全收入眼中,等到桑渡出了門,女人笑道,“一味藥,還擔心起你的情緒來了。”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盛逾道,他擡眸看向面前的女人,聲音微冷,“從洛,今天的話,我不想在旁的地方聽到。”

從洛笑了一聲,她已經在床上那只半妖的心口落針。

等半妖的面色漸漸平和,從洛才轉頭看向盛逾,“你莫不是忘了,你的未婚妻子,就是你的藥。”

盛逾的臉色更冷了些,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生硬地轉開了話題,“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從洛扭着纖細的腰肢從盛逾身側經過,“早就準備好了,正想着你怎麽還沒來取呢。”

只見從洛走到了門邊,她從門後那一長串挂着的荷包中取下一個,遞給了盛逾,“同從前一樣,一個月用一顆,裏面有十二枚顆……”從洛的聲音頓了頓,她的視線落在了盛逾的臉上,聲音變得略有些嚴肅,“這段時間,魔族異動的消息傳得到處都是,盛逾,你要小心,若是察覺到不對,那就來找我,我再調整藥量。”

見盛逾沉默着不說話,從洛停在了他的面前,眼眸中多了一分探究。

“盛逾,你對那位桑姑娘,似乎過分上心了些。”從洛低聲道,她的語氣中,似乎包含了些旁的情緒。

桑渡原先擡起正要推門的手頓了頓,她的視線落在木門紋路上。

那紋路一圈一圈,像是樹木的生長紋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桑渡聽到盛逾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從洛,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再過兩個月,她就會在天下修士的見證下,嫁給我盛逾為妻。”

“盛逾,必然會對自己的妻子上心。”

桑渡眸光閃了閃,她聽到從洛笑,而後啧啧兩聲,“你這話可不能叫那位桑姑娘聽到,你只是對你妻子的那個身份上心,對她好也只是因為她的身份,因為你盛逾必然要對自己的妻子好……”

“盛逾,當你的妻子,若是求一顆真心,那可當真是可憐。”

桑渡的指頭顫了顫,她眸光落在門上,卻是久久沒有伸手推開門,直到有人喊她,“姑娘,幹柴給你取來了。”

桑渡深吸了一口氣,她轉過身,對着方才喊她的人應了一聲。

屋子裏的人并不知曉有人曾在屋外站過好一會兒,盛逾眼眸微垂,似是在思考着從洛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盛逾才輕輕搖了搖頭道,“桑桑愛慕我,我自會讓她過得舒心。”

“從洛,你應該知道,她能成為我的藥,本就不一般了。”

從洛微微一愣,她盯着盛逾,眸光深邃,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道,“罷了,我向來是看不透你的,你去瞧瞧你的桑姑娘吧,看着是被嬌養着長大的小姐,也不知能不能将藥煎好。”

盛逾聞言轉身出了屋子。

藥爐子就在拐角的平臺上,白色的煙霧氤氲而起,帶着濃濃的藥香。

桑渡正背對着他坐在藥爐子旁。

盛逾盯着桑渡的背影出神片刻,才擡腳走了過去,“桑桑,怎麽坐在風口?”

風吹着煙霧,将桑渡完全籠罩了,幾乎要看不清身形。

聽到盛逾的聲音,桑渡的背脊有些僵硬,她緩緩直起了腰,聲音有些低,聽起來有幾分奇怪,“沒事的,我在這裏守着藥就行了,你……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

盛逾有些奇怪地看着桑渡,他盯着桑渡,視線一動不動的。

桑渡被他盯得心口發燙,眼底也跟着發燙,她別過頭去,輕輕吸了吸鼻子。

盛逾這才發覺,煙霧當中的人,在哭。

那雙好看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有波瀾。眼尾也泛着淺淺的紅,看得人心頭發軟。

“怎麽了?”盛逾低聲道,他拉着桑渡,讓人轉了個方向,而後蹲下身子,與人平視,“怎麽哭了?”

桑渡輕輕咳嗽了一聲,她輕輕掙脫了盛逾拉着她的手,“眼睛被煙熏得有些難受。”

盛逾看着桑渡,他沒有起身,而是像方才那樣,靜靜地看着桑渡。

桑渡叫盛逾看得心裏越發有些難受,她垂着頭,避開了盛逾的視線,低聲道,“盛逾,你去忙自己的事吧,你與從洛姑娘不是舊相識嗎?”

盛逾想起了宗堯先前在自己耳邊碎碎念的那些無厘頭的話。

“姑娘家,總是心思細膩的,又愛胡思亂想。”宗堯說起這些話來,頭頭是道,“心裏裝着你的時候,你便是只同旁的人說一句話,她心裏都能想出一萬本話本子來。”

“我與從洛之間,只是交易的關系。”盛逾解釋道,“我救過她一次,她替我配置一些藥物。我同她之間,并沒有什麽旁的私情。”

盛逾視線的存在感太強了,桑渡不得不又擡頭看向蹲在自己身前的人。

她心裏悠悠嘆了一口氣,盛逾表現得,當真是沒有半點錯處。不過是和旁的姑娘說幾句話,便巴巴地跑過來解釋,生怕自己誤會。

可是,盛逾不是解釋給自己聽的,他是解釋給自己的未來妻子聽的。

這個人,可以是桑渡,也可以是旁的任何一個人。

桑渡眨了眨眼,她吸了吸鼻子,低聲道,“我不是那樣不同情理的人,當真是叫這煙熏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盛逾這才擡手,輕輕按了按桑渡的眼尾。

他的指腹微涼,貼在桑渡的皮膚上,讓桑渡舒服了不少。

“藥好了就送進來。”從洛的聲音響起,她站在高處,垂眸朝着桑渡以及盛逾看了過來,“那小半妖醒了。”

桑渡仿佛被燙到一般,猛地移開頭,她轉頭去看沸騰的藥爐,有些手忙腳亂地去拿一旁的空碗。

盛逾的動作快過桑渡,他已經十分穩當地将爐子裏的藥汁倒了出來。

他端着藥,示意桑渡進屋去。

正如從洛所說,那只半妖已經醒了過來,正縮在床腳,十分警惕地看着他們。

從洛靠着門框,“這小崽子,倔得很。”她微微挑眉,看向被半妖直接拔出來的金針,冷哼一聲,“我向來不救想死的人。”

盛逾看着縮在床尾的半妖,正要擡腳走過去,縮在那兒的小孩忽地弓起了身子,像是一只龇牙咧嘴,受到威脅的小獸。

那模樣,仿佛盛逾只要再靠近半步,他就會撲過去,咬斷他的喉嚨一樣。

只是……

那半妖本就受了重傷,身子羸弱得很。

光是支撐着身子,就已經要了他一大半的精力。

盛逾停了步子,他看着那半妖,沒再繼續往前。

桑渡看着床上的半妖,這屋子裏,屬她看起來最為人畜無害,這般想着,她往前走了兩步,從盛逾手中接過了藥碗。

盛逾微微皺眉,他擡手想要阻攔桑渡。

只是桑渡對着盛逾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擡腳往前走了過去。

盛逾注意着那只半妖的動靜,做好了在半妖想要傷害桑渡的同時出手的準備。

只是,縮在角落的那只半妖,對着靠近的桑渡并沒有抗拒,反倒試探着,朝着桑渡靠近,最後幾乎撲進了桑渡的懷裏,發出了低低的嗚咽聲。

從洛緩緩站直了身子,她盯着桑渡,略有些出神。

半妖,可不是什麽會親近外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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