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因為這事兒夏希揚天天都要和遲清打視頻委屈一下，然後分享遇到的有趣事物，遲清也給他看自己和伊海珠在小酒館喝酒吃海鮮看演出，後者看到和她們拼桌的外國帥哥頓時露出警惕的眼神，開始蛐蛐這種外國男的不靠譜，加微信千萬別給。
“弟弟，這你就不懂了吧，異國街頭偶遇帥哥，短暫邂逅後分道揚镳，多浪漫啊～”伊海珠湊過來眨眼。
“海珠姐姐喜歡就好，這種活動我們家清清姐姐就不參加了哈。”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補了一句，“再說他還沒我帥呢。”
怎麽還雄競上了。遲清無語，挂了視頻後聽到伊海珠調侃，“還你們家清清呢，這查崗查的，小孩哥看得還挺緊。”
遲清咳了咳嗓子開始互相傷害：“你和那個健身哥呢？還在一塊？”
“中看不中用，甩了。”伊海珠嫌棄地撇撇嘴，她一直是及時行樂型，看對眼了就在一起，磨合不來就一拍兩散。
“五分鐘都不到，怎麽好意思出來談戀愛的。”
“那确實……”
“唉~年紀大的就是不行，還是你吃得好啊。”
“我們可什麽都沒有啊，少污蔑我清白。”
“呵呵~”伊海珠意味不明地笑，弄得遲清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該不會還沒和男的做過吧？”
遲清喉頭一哽，硬聲回：“瞧不起誰呢？這話說得好像我和女的做過一樣。”
“我有過啊，有什麽的。”伊海珠聳聳肩，随口碎了遲清的三觀。
伊海珠像在回味什麽般眯起眼睛：“有機會你也試試。”
“……謝邀，不必了。”
似乎是陌生的環境催生了傾訴欲，她們聊得比平時更加深入，也重新認識了對方的另一面。
十天的旅行結束後，遲清回家第二天就收到一個國際包裹，裏面裝滿了各種零食和紀念品，夏希揚把他吃過的都買了一份寄給她，包裝上還貼了吃後感。她随手抽出一條巧克力，上面只寫了兩個單詞：
初戀。
是這個牌子的廣告語。
因為短時間內驟冷驟熱，脆皮人遲清發燒了。
遲清躺在床上渾渾噩噩，退燒藥的作用讓她整個人輕飄飄的，渾身關節跟漏風一樣酸痛，皮膚蹭到布料都覺得刺疼。
恍惚間媽媽開門進來叫道：“清清，有個男生來家裏找你。”
“誰啊……”遲清的腦子跟卡頓一樣運轉不暢。
随着一聲姐姐遲清轉過彎來，她這貧瘠的人際關系，這男生除了夏希揚還能有誰。
“你怎麽不說一聲就來了？”
“我說了。”
遲清想應該是自己剛才睡着了沒看手機，頓了頓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下的飛機，姐姐你別說話了，我就是來看看你。”遲清的聲音很虛浮，臉色蒼白，兩頰泛着不正常的酡紅，手指很涼。夏希揚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額頭，“不燒了。”
遲清沒力氣說話，輕嗯一聲。夏希揚放下心，坐在床邊支着腦袋看她，壓低聲音道：“終于見到了，我好想你。”
遲清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不知是怕被父母聽到因為話語裏不加掩飾的想念。生病中的人總是很脆弱的，當知道有一個人如此惦念自己的時候尤甚，遲清低下頭在心裏自言自語：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動心了。
夏希揚還要回校報道，只待了半小時就匆匆走了。離開前遲清把帶的禮物給了他，是一個肚子上繡着四葉草的綠色小熊玩偶。
“逛街看到這個蠻可愛的，午覺的時候當枕頭用吧。”遲清看着被男生襯得十分迷你的小熊，開始反省送這玩意兒會不會太幼稚。
“那我就把它當成姐姐陪在我身邊了。”夏希揚說完對着小熊親了一口，“那我走了，姐姐好好休息。”
遲清覺得自己的臉又開始燒了，夏希揚離開後遲母進來放下一個塑料袋，問道：“這小弟弟誰家的啊？還挺懂事，給你帶了退燒藥潤喉糖什麽的。”
遲清四舍五入回答：“簡姝的弟弟。”
“簡姝還有弟弟？多大啦？”
“高二。”
“噢喲，這麽小，長得倒是盤靓條順的。”遲母評價：“現在的小孩發育得真好。”
随即話題沒一會就拐到讓遲清趕緊找對象上，不然生病了都沒人照顧。遲清懶得聽媽媽啰嗦，蒙上被子裝死了。
遲清在家歇了一天便上班去了，新年初始，大家還沒從假期緩過來，一個比一個懶散。
伊海珠的心神還遺落在異國情調的咖啡館，完全接受不了又要變身牛馬的打擊，恨不得立刻訂機票飛回去。
“等以後退休我要上那邊買個房子養老，天天找小帥哥！”
“沒錯！”公司空調不給力，遲清裹着羽絨服打抖，無比認同地點頭，不為別的，就圖那邊暖和。
“你就算了吧，你家小帥哥不得恨死我。”
遲清白她一眼：“能不能別老提他，我們又不可能。”
“話別說那麽絕對，再說他條件那麽好，除了年齡小點簡直完美。”
遲清咬了咬嘴唇，道：“就是因為條件太好了，等他上了大學就知道其實我不算什麽。”
伊海珠搖頭，“你這個心态就算小孩哥跟你同齡你都不會沖。你是怕他遇見更好的就不要你了？論顏值你也不差啊，怎麽對自己這麽沒自信，扪心自問，大學難道就有幾個好東西嗎？”
夏希揚進門前正聽見她們聊到自己，不禁停止動作繼續聽下去。
“那你準備一直這麽陪他過家家啊？”
“你別管，我有自己的節奏。”
“你不要破壞純情少年對愛情的美好幻想好不好。”
“那我能怎麽辦？拖着呗，等兩年後他應該早就喜歡別人去了吧。”
“啧啧啧，我看他對你迷戀得很。”
遲清沉默，花季少年的感情就是這樣天崩地裂狂風海嘯，但沒關系，這一切早晚會過去的，她只需要等，直到風平浪靜的那一天。
夏希揚靜靜聽完這一切，随即轉身離開了。
“退一萬步說，你就沒有一點點動心嗎？”
遲清無奈道：“有，當然有，我又不是石頭做的。”
伊海珠兩手一拍，“那不就結了？”
遲清自然知道，她只是沒辦法像伊海珠那樣豁達，她太了解自己了，如果真的全身心投入最後對方卻不要她了，她破碎的自尊心會殺死她的。
所以她只能控制自己少傾注一點，這樣到結束的時候也能坦然一些。
“還是跟我聊聊你那段百合情吧。”
“……這茬你是過不去了嗎？”伊海珠撇開話題：“都幾點了，小孩哥怎麽還沒來？”
“我問問。”遲清看了眼時間給夏希揚發信息，然後才想起來夏希揚現在上學不帶手機。也許有什麽事吧。遲清想，等了一中午對方也沒來，晚飯也沒來。
夏希揚失魂落魄地回到學校，站在無人的花壇裏，腦海裏反複想着遲清那幾句話，越想越難受，眼圈一紅眼淚就流了下來。
原來遲清一點都不喜歡自己，對她來說只是礙于他哥哥嫂子的情面才心軟照顧自己。他本來以為，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至少對他有一點好感了，難道那些快樂笑臉都是假的嗎？她其實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
夏希揚感到深深的挫敗，第一次産生懷疑。
自己的做法……是不是讓她很為難？
夜晚洗漱以後，遲清舒服地縮進被窩看手機，夏希揚的聊天框終于彈了出來，她等了一天夏希揚的消息，當點開看到內容後卻褪去了笑意。
姐姐，我們現在作業壓力很大，以後就在學校食堂吃了，不用再等我了。
一個拙劣的借口，一個結束的信號。
遲清想了很久，最後回道：“好，學習加油。”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遲清內心五味雜陳，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失落。不管如何，至少她的決定是對的，沒有搞到一發不可收拾後無法脫身的境地，以後再見面也不會太難堪。
但接下來幾天遲清才發現對方對自己的影響有多大，她已經習慣夏希揚已經不知不覺融進了她的生活，當突然撤離時，她的生活也仿佛空了一塊。
他們還怎麽呢，自己就這樣了。
在這個世上，兩個人想要避開遠比相遇要容易得多。
自打那天之後遲清就沒見到夏希揚跟着韓瑞出來玩過，韓瑞倒是很欣慰：“平時出去玩跑得比誰都快，現在開竅了，知道好好念書了。”遲清附和地笑笑，只有她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趁着遲清上衛生間的功夫，簡姝招手讓韓瑞附耳過來，問：“你有沒有覺得清清狀态不太對？”
“她不是一直這麽淡淡的？”
“情緒很低迷你看不出來？”簡姝到底比韓瑞這個男的心思敏銳些：“最近一直強顏歡笑的，我看你弟也是成天冷着個臉，是不是他倆吵架了？”
“他倆有這麽熟嗎？能吵得起來？再說夏希揚敢跟遲清吵架？”韓瑞想象無能，簡姝一聽也覺得不太科學，換了個思路：“要麽失戀了？一會你叫點朋友出來一起去唱歌，叫上嚴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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