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見紀佳

再見紀佳

“爸爸!”鄧澤從副駕駛的位置探出腦袋,天真無邪地眨巴着大眼睛“你不是說,媽媽是被壞人騙了麽?”

鄧意遠松了手,姜清從窒息中解脫,猛咳幾聲,眼尾帶出些生理性淚水。

“爸爸,你還沒把我介紹給媽媽呢!”

顯然,鄧澤是為姜清變相求情。

鄧意遠伸手摸了摸鄧澤的頭:“清清,這是我收養的孩子,從今以後,你是他的母親。”

“都當媽的人了,幹什麽事之前,多想想自己的家!”

“媽媽,我是鄧澤。”鄧澤眼中帶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期盼。

姜清定定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且不說他是鄧意遠收養的孩子,姜清恨屋及烏。就說他方才不顧自己的哀求,一定要向鄧意遠指出自己的藏身之所,姜清對他喜歡不起來。

鄧意遠摟着姜清的肩膀:“和我們的兒子打個招呼啊,老——婆。”

姜清垂下眼,“你好,我是姜清。”

鄧澤面對姜清的冷淡,有些失落地癟嘴。

“媽媽,我剛才……”

“我不是你媽媽。”

“姜清!”鄧意遠皮笑肉不笑,他強壓下心裏的怒火。

鄧意遠沒有在外面收拾家裏人的習慣:“你就等着回了家,我怎麽收拾你!”

“還有那個小演員。”

姜清:“我跟你說了,這不關紀佳的事,鄧意遠你聽不懂人話是嗎?”

“能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他說話,這個人不簡單。”鄧意遠又帶上了那副溫和儒雅面具,笑意盈盈地歪頭對姜清說“你最好對他沒有真感情,否則……”

司機緩緩停下車,“鄧總,機場到了。”

鄧意遠沒有把話說完,而是轉身下了車。但是姜清知道他話中的未盡之意。

否則,那個小演員死定了。

才上了飛機,姜清便有些想吐。他的臉色蒼白,鄧澤顧不得玩平板上的小游戲,擔憂地頻頻回頭看他,“媽媽,你要喝水嗎?”

姜清搖搖頭。他上飛機時,沒有看到紀佳,忍不住問鄧意遠“你把紀佳怎麽了?他在哪?”

“第三次了,我們相見的半小時內,這是你第三次在我面前提到這個小三的名字。”鄧意遠語氣平靜的低聲說,轉頭微笑着接過空姐遞過來的威士忌啜飲。

空姐沒聽到鄧意遠說了什麽,反倒因為他的禮貌微笑而心生好感。

即便見慣頭等艙來來往往的客人,其中不乏有商業巨子或是明星愛豆,但像眼前這樣有風度,有氣質的英俊男人,她還是頭一次見。

姜清瞥了一眼身旁的衣冠禽獸,直接罵道“裝貨!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僞君子。”

“哪有你這麽說老公的?”鄧意遠笑着伸出身子,呼出的熱氣打在姜清耳側,帶着笑意的聲音姜清耳側炸開

“你今晚還不是要在僞君子的身下,婉轉承歡?”

姜清伸手就要給他一巴掌,卻被鄧意遠抓住手臂,“有這力氣,留在今晚床上用吧。”

姜清今天晚上過的很慘,很慘。

鄧意遠收拾人很有一套,尤其是在床上。

一晚上,姜清被折騰地從忍着不出聲,又到出聲求饒,再到嗓子沙啞。

他的身上的紅紅紫紫,全是暧昧的,引人聯想的痕跡。

這是鄧意遠的懲罰手段,他這次打定主意要給姜清一個教訓,一個永遠難忘的教訓。

姜清的蝴蝶骨上多了個暗紅色大寫的字母D,鄧意遠親自刺的。

“鄧意遠,你殺了我吧。”姜清哭着說,“你換個人不好嗎?”

鄧意遠從背後抱住姜清,下巴放在姜清的頸窩裏,“清清胡說什麽呢?老公除了你,還能找誰”

第二天,姜清又被拴上了鏈子,這次是在脖子上。

姜清躺在床上,閉着眼不願見到這個“家”中的任何一人。

他拒絕交流,一個人躲在床角不吃不喝。他讨厭見到光,如果鄧意遠把窗簾拉開,姜清就會往床底鑽。

在姜清絕食三天後,鄧意遠端着粥,蹲在地上,看着躲在床底的姜清,終于陰沉沉地笑了:“清清,不就是想見那個小演員麽,何苦這麽折騰自己呢?老公看了會心疼的。”

姜清聽到這話,眼睛閃爍了一下。

“紀佳他……怎麽樣了?”

“喝了這碗粥,我帶你去見他。”姜清終于從床底爬了出來,想要接過鄧意遠手裏的熬出米有的白粥。

鄧意遠卻端着白粥後退一步,“去餐廳喝,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早飯。”

鄧澤坐在餐桌上,神色恹恹地吃着三明治,一轉頭,驚喜地發現姜清從樓上走下來。

“媽媽,你下來啦。”鄧澤放下三明治,邁着小短腿替姜清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媽媽,快坐。”

姜清卻繞開鄧澤,走到餐桌的另一邊拉開椅子。

鄧澤失落地低下頭,可下一秒,姜清卻又走到鄧澤身邊坐了下來。

鄧澤心裏歡喜,卻又奇怪母親的轉變,擡頭才發現,鄧意遠站在餐桌對面朝他點頭示意。

姜清入座後,鄧澤喜滋滋地為母親盛粥,有鄧意遠盯着,姜清不好拒絕,只得接過小孩的粥。

姜清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碗裏的白粥,他三天未進水米,現在喝粥時胃裏反着惡心,但想到紀佳,姜清還是忍着反胃感把這碗粥吞下肚。

鄧意遠心情很好地喝着咖啡:“老婆,我們一家人好久沒這樣好好地吃一頓飯了。”

姜清有些驚疑地擡頭,目光停留在鄧意遠臉上許久,方才确認這是鄧意遠的真心話,而不是他戴着面具的故作太平。

這一刻,姜清隐約明白了鄧意遠想要的是什麽。

但是姜清覺得荒謬。

鄧意遠他如此大費周章地害自己,想貓拿耗子一遍不願放過自己,只是為了這個所謂的“一家人”

姜清的白粥喝完了,盯着鄧意遠手裏空空的咖啡杯默不作聲。

鄧意遠看着眼巴巴盯着他的姜清,心中又氣又怒,但是他不想破壞早餐時難得的寧靜,這和他理想中的家庭生活一樣。

柔順美麗的妻子,乖巧可愛的兒子,深愛妻子的丈夫。

這是鄧意遠從小幻想的,在電視上見到過的,可望而不可及的完美家庭。

只是,總是會有陰暗的老鼠破壞他的家庭。

要怎麽樣讓姜清安安生生,長長久久地呆在這個家,守在他身邊呢?

“走吧,去看看你的小情人。”

銀色的賓利穩穩停在療養院門口,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彎腰向車內伸手。

“老婆,我們到了。”

姜清直接無視了鄧意遠遞過來的右手,自己從車裏出來。

“這是哪?”

鄧意遠看着自己空置的右手,無奈地聳了聳肩,自己伸手緊緊握住了姜清的左手,摩挲着他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是鄧意遠新訂做的一對婚戒,在來這裏前,他親自戴在姜清的手上。

姜清想要掙開鄧意遠的手,卻聽到鄧意遠說“這裏是b城的最大私人療養院,專門收容精神上有問題的病人。”

“你是想送我來這裏?”

“當然不是了,老婆,你怎麽能會這麽想?”鄧意遠驚訝道,他的語氣溫柔中又帶着殘忍“不是你說要看那個破壞我們家庭的小三麽”

“你……”姜清心沉了,“你把紀佳放在這裏面”

鄧意遠無辜地點點頭,“老婆,我仁慈吧?別人家對小三,恨不得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呢?”

話說到一半,鄧意遠不受控制地開始陰陽怪氣,越發把自己說得苦大仇深“我倒好,知道這是你的小情人,還把他送到療養院,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姜清沒理他,只一個勁悶着頭往裏走。

他早就聽說過那些所謂名流的下作手段,送到那些專門的地方,把一個正常人活活逼瘋,或是打成殘廢。

姜清每走進去一步,心都往下沉一點。

裏面的病人,有的擡頭望天,自顧自地轉着圈,有的笑嘻嘻地趴在地上數螞蟻,有的蹲在角落,用頭撞牆。

紀佳會怎樣

紀佳在哪?

“紀佳在哪裏?”姜清頭痛欲裂,胃裏又開始隐隐作痛。

鄧意遠終于帶他來到了療養院最裏面的一間房。

姜清推門進去的時候,首先看到的紀佳清瘦的背影。

這次穿病號服的換成了紀佳。

聽到響聲,他轉頭望向門口。

見到姜清的一瞬間,紀佳幹涸的雙眼裏又有了亮光。

“老……”

但下一秒,他便見到姜清身邊的鄧意遠。

鄧意遠像是示威一般緊握着姜清的手,同時有意顯露出他與姜清手上所帶的一對婚戒。

紀佳苦澀地笑笑,“姜哥,幾天不見,你怎麽又瘦了。”紀佳有些心疼,這些日子姜清的臉上好不容易添了點肉,現在卻都沒了。

姜清心想,傻瓜,你才瘦了。

姜清走上前去,從門口到床前只是幾步,他卻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眶。

紀佳的手青紫一片,全是針眼。

“他們怎麽你了”姜清眼裏含着淚,伸手去摸紀佳的臉。

鄧意遠見到這一場景直皺眉,在一側摁了醫護鈴,無數白衣人沖了進來,強硬地拉開姜清和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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