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第一次是你的,喜歡嗎?
第11章 11 第一次是你的,喜歡嗎?
去雲頂找樓淮的途中,應缇的心情很是複雜,心緒也很是低落。
車子行駛在寬闊的柏油路面上,因為夜晚足夠漆黑,路燈也不那麽明亮,倒是襯得她心緒更加浮浮沉沉了。
不遠處是大海,夜色下,海面幽幽暗暗的,應缇降下車窗,海風呼嘯而來,撲在臉上冰冰涼涼的。
這樣冰冷漆黑的夜,這樣冰涼讓人心寒的海風,和她要去找他的這條路真是如出一轍。
完全是讓人覺得沒有任何希望可言的。
應缇讓司機開慢點。
明明她很期待見到他的。
可卻在媽媽和哥哥說完那番話後,那種期待就沒有那麽濃烈了。
如果奔向他的這段路注定是悲劇。
那麽還有往前走的必要嗎?
好似沒有。
但又好似不走到底,不面臨那個結局,又讓她很不甘心。
媽媽說得對,從小到大,她從未迷戀過什麽,也從未堅定要過什麽。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強烈地要個什麽。
可是似乎未來的結局又是無比清晰,清晰得讓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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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攢夠失望。
那樓淮又什麽時候讓她攢夠失望。
應缇不免想到幾天前,那個嚣張跋扈的溫家小女兒。
假如樓淮如她所願,和溫家大小姐沒有成,那以後還有周小姐、李小姐,是不是每次這樣的局面她都要面對一次。
這樣的事情何時是個頭。
他為什麽就不能為她破個例呢。
明明他們也在一起将近五年的時光了。
司機開得再慢,也有抵達雲頂山莊的那一刻。
下了車,司機雙手奉上一張門卡,是樓淮在這邊的房間號,
1209。
這個數字很尋常,卻是應缇的生日。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有意而為之,他每次過來臨城定的都是這個牌號的房間。
應缇看着這張門卡,過了良久,她朝燈火通明的山莊走去。
-
樓淮此刻就在房間。
雖然回國了,但瑞典那邊的事情并沒有全部忙完,應缇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電腦前開會。
這些年因為家裏在那邊的業務,所以樓淮也學了點瑞典語,他語言天賦挺高的,短短幾年,說起來倒是很正宗。
應缇開門的時候,不知道他在開會,聲音也就沒有控制,是以倒是打擾到了他。
他聞聲朝她看來。
應缇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門口,拘謹地捏着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樓淮朝她招了招手,應缇放輕腳步聲走過去。
那邊樓淮已經将這邊的聲音關掉了,鏡頭也挪向窗臺那邊。
一時間,說話倒也安全。
但應缇還是沒有離他太近,樓淮見她離得自己遠遠,看了下,伸手将她拽過來。
他瞧着她,問:“晚餐吃了嗎?”
她點點頭:“陪媽媽喝了點雞湯。”
“是嗎?”
她就要點頭。
他卻稍微用力将她一拉,說:“我嘗嘗看。”
聲音蔫壞,同時藏着幾分笑意。
還沒等應缇反應過來,她被迫低頭,與此同時,他的呼吸即刻尋過來,就此吻上她的唇。
完全是應缇不受控的一個吻。
她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扶在椅子上,低頭和他親吻糾纏。
樓淮吻了許久。
久到應缇覺得缺氧,他這才依依不舍放開她。
電腦裏傳來瑞典語和英語。
英語應缇還能聽懂,瑞典語就有些磕磕絆絆了。
那邊好像是見他很久沒有回答,在問他是否在聽。
應缇有些尴尬,也有些羞澀。
那邊人都在等他,他倒是丢下那群人,就為和她接個吻。
她臉皮實在薄,這會整張臉都是紅潤潤的,跟能滴血似的。
要不是這會工作抽不開身,樓淮并不想就此放過她。
他一邊帶上藍牙耳機,一邊揉了揉她的腰,說:“水放好了,去泡會澡。”
應缇呆呆地走了。
她也沒反鎖門,就是輕輕合上。
浴室很大,而且東西一應俱全,浴缸的臺面和玻璃窗是一起的,窗戶是特意打的玻璃,裏面能看見外面,外邊卻不能看見裏面。
不過窗臺外面對應的是山林和湖泊,這麽晚了,也沒人經過。
應缇泡在水裏,下巴抵在窗臺上,望着窗外的夜景發怔。
她想事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樓淮進來了,她都沒有聽到聲音。
還是肩上傳來舒服的揉捏感,她才轉過頭。
因為知道偌大的屋子裏只有她和他兩個人,她倒也放心,見到他,挺坦然的,沒有半點被吓到的意思。
泡得有點久,人已經有些發困了。
應缇問:“你開完會了?”
樓淮不答反問:“泡好了嗎?”
她點點頭,又打了個哈欠。
樓淮撈起她,扯過一旁的浴巾包裹住她,抱起,說:“很累?”
應缇勾住他肩膀,靠在他懷裏,說:“很累。”
這段感情走到今天,是她覺得最累的時候。
沒有人站在她這一邊,就連他,可能都不是站在她這一邊的那個人。
這段感情,她還真是四面楚歌、孤立無援的那一個。
樓淮把她放在床上,見她累了,頭發還是濕的,他竟然拿來吹風機要給她吹。
這可把應缇瞬間吓得清醒,她當即坐起來,浴巾本就沒弄緊,随着她這麽一起,話落肩頭,露出白皙的大片皮膚。
樓淮看着她,目光毫不掩飾。
這些年,兩人不知坦誠相見過多少次了,但每回撞上他這般赤裸裸的眼神,應缇還是不免覺得羞澀。
她拉起滑落的浴巾,卻見樓淮的手更快一步,握住她的肩頭。
他的手偏涼,而她剛從浴室出來,身體熱乎乎的,一下子的觸碰,那種冷熱的觸感格外明晰。
應缇有點往後撤退。
樓淮手上微微用力,制止了她的後退,笑着看她:“有什麽問題嗎?”
自然有。
應缇抓着柔軟的床被,說:“我自己吹。”
說着朝他伸出手,就要拿吹風機。
樓淮也笑了:“我不能吹?”
也不是不能,就是讓她太驚訝了,他過去可不會做這種事,他這般金貴的身份,應缇也不敢讓他給自己吹頭發。
樓淮像是和她故意作對似的,她不讓他吹,他偏是要做。
吹風機小聲嗡嗡作響時,應缇想,過去還未見過他這樣的性子,以前都是她說不要了,他就順勢了了她的意。
今天倒是例外。
應缇不免想,如果他喜歡和她作對,她不讓的他偏偏要做。
那她要是讓他不要喜歡她,他是不是就會反過來喜歡她了。
雖然這是妄想,但莫名還挺好玩的。
應缇笑出聲。
樓淮說:“笑什麽?”
應缇說:“你給我吹頭發,我開心啊。”
她頭發多又長,吹了好一會才好,樓淮扔掉吹風機,抱住她,手落在她肩頭似有若無地摸着,說:“那要不要做些更開心的事?”
他這人挺重欲的。
兩人只要在一起,總離不開那事。
這和他給人禁欲的感覺完全不同。
應缇又被折騰了許久。
結束時,她氣喘籲籲,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他也好不到哪裏去,額頭有不少汗。
應缇抽了兩張紙巾給他擦,擦着擦着,他某個地方又來感覺了。
應缇那一刻真的是想哭了。
樓淮卻是笑着抱住她,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于是又折騰。
因為這事很平常,她總不能一直吃藥,很傷身,所以每次都是他做保護措施。
偶爾沒有的幾次,都是挑了她的安全期。
當然應缇知道,他不會讓她生他的孩子。
如果他要結婚生兒育女,那麽妻子和母親的角色并不會是她。
應缇不免又想起媽媽的話。
察覺她的分神。
樓淮故意磨她,她一聲輕叫,他說:“這種時候在想什麽?”
應缇說:“想你。”
“是嗎?我怎麽覺得你在想別的人。”
應缇就笑了:“我能想誰,我不是只有你嗎?”
樓淮重重地用力,應缇又是一聲叫喚,很輕,像是貓在揉爪子,很是引人,樓淮更用力了。
應缇知道他的脾性,就是故意不出聲。
他也不急,她不喊,他就和她慢慢磨。
這一鬧又是許久。
再次結束,已是夜裏十點多。
四周清靜,卧室裏也安靜。
兩人都很滿足。
應缇看了看他,躲到他懷裏,指尖在他胸口劃了許久,像是鼓足了勇氣,說:“視頻的事謝謝你。”
他不見得有提起的意思,她卻不能當作無事發生。
這次的事情要是沒有他出手,輿論是不可能這麽快壓下去的,而溫家那邊也不見得就此善罷甘休。
樓淮只問:“那天有沒有受傷?”
她搖頭:“沒有,”又說,“溫家小女兒也沒受傷。我沒想着傷她。”
他嗯了聲,沒再說話。
應缇心裏很沒底。
不知道他這時候是個什麽意思。
過了好些會,就在她自個想七想八的時候,樓淮說:“原來貓急了也會撓人。”
以前剛認識那會,她很乖也很安靜,他不作聲,她就能安靜一整天。
他不讓做的事,她也不敢忤逆。
那時她剛接觸娛樂圈不久,被欺負了,也不會回來和他哭訴,基本全部自個消化。
還是有天他回來,看到她手臂上的傷痕,皺緊眉頭,問她怎麽弄的。
她支支吾吾的,說是不小心碰到了。
眼神也四處亂瞟,完全一副說謊的樣子。
樓淮什麽人沒見過,跟樓家那群虛僞的人比起來,她的演技實在差勁極了。
那是他第一次生氣,徑直抓住她的手腕,惡狠狠問是誰弄的。
他當時的口吻很是壞,就想吞掉她一樣。
應缇說了誰欺負她。
隔天,她再去片場,就沒見過那人了,甚至在多年的以後,也未曾在娛樂圈聽說過那人的名字。
那晚她實在害怕極了,她在外面被欺負就算了,回到他這裏還要被他兇。
她實在沒忍住,落淚哭泣。
這可把樓淮氣笑了,說:“你哭給誰看?在外頭受了欺負不知道反擊回去,我問你兩句倒是跟我哭?”
那年他也才二十五歲不到,身上的不羁性情比現在還要濃厚些。
整個人痞痞的,笑起來的神情就格外的壞。
應缇眼淚掉得更多也更大顆了。
樓淮抱住她,低頭去看她,說:“你是貓嗎?只會叫,不會咬人?”
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沒一會,本該是一方呵斥,一方委屈的,不知怎麽的就親到一塊去了。
應缇記得,是樓淮先親的她。
剛把她帶回家的時候,他也親她,但并未深入。
那一晚,應缇哭得很兇。
一半是被他吓的,一半是被他折騰的。
那是兩人第一次做那事。
她尚且懵懂,他也好不到哪裏去,半天都沒找到入口。
也是那時應缇才知道,他沒有那方面的經歷。
她當即就呆了。
他再一次笑,仍舊是被氣笑的,話語依然放浪不羁,說:“第一次是你的,喜歡嗎?”
那自然是喜歡的。
她不止是他的第一次,他也是她的第一次。
如今再回想起來,可真是美好又純淨的一段歲月。
可是那樣的歲月,真的很難再回去了。
曾經只會委屈哭泣的她,在他的寵溺下,也學會咬人了。
樓淮說:“以後被誰欺負了,都要當場反駁回去,知道嗎?”
聽到這話,應缇懸了許久的心終于踏實落地,可随即又在想,這樣的事以後還有很多嗎?
倘若溫小姐真的成為過去式了,那誰會是下一個。
她才剛落地的心,又高高懸起。
樓淮說:“聽見沒?”
應缇心不在焉嗯了聲。
樓淮又說:“可以讓對方流血,你不行,明白嗎?”
應缇笑了:“那我可不得被對方生吞活剝。”
樓淮撚着她的頭發,對此倒是不以為意。
他不甚在意地說:“怕什麽?你的背後還有我,沒人敢這樣對你。”
這些年确實很少有人敢這樣對她了。
就算真的看不上她,但是顧在他的臉面,倒是不會真的當場給她難堪。
敢的人,都被他解決了。
所以人人都說樓先生寵溺她,愛她,是真認真了。
可是應缇知道,她到底不過是他無聊時的一個解悶。
他說沒有人敢這樣對她。
可真的在這樣一直對她的人,卻恰恰又是他自己。
想到這,應缇就被一陣濃郁的悲傷重重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