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第 44 章

有東西在敲她腦袋。

雀雀思緒逐漸清明, 越來越* 覺得敲她的是邬燼鴉了,因為——雀雀猛地睜開眼,腦袋往左一偏, 餘光就瞥見一抹黑影落下。

因為那觸感真的很像鳥喙啊!

“你做什麽?”雀雀眼尖地看見他喙邊一點白色的絨毛。

“你終于醒了, 睡得真沉。”邬燼鴉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早點修煉就能早點化形, 就可以幫歸清神女了。”

“化形?”雀雀歪着頭,疑惑了一下, “你不是早就能化形了嗎?”

她明明記得,神女帶他走的時候他就是人形啊。

邬燼鴉看她:“我那時是被迫服用了化形丹, 強行提升, 神女救下我後, 便封鎖了多餘的力量, 特地囑咐修煉要腳踏實地。”

雀雀點頭表示明白了,她左右看了看, “神女呢?”

邬燼鴉眼裏劃過一絲挫敗, 悶聲道:“出去了。”

說罷,他像是被刺激到了,二話不說就開始修煉, 也不管雀雀如何, 她心下輕松, 張開雙翅便飛了出去,好似飛翔的能力與生俱來。

雀雀越飛越高, 圍繞菩提樹将周邊環境瞧了個一清二楚。

這裏約是一處秘境, 除了他們之外, 還有其他妖獸栖息,僅僅是金丹期的妖獸她就看到了好幾只, 只不過神女在菩提樹周圍留下的氣息讓妖獸們不敢靠近。

雀雀不敢飛得太遠,看清周圍之後就落到了菩提樹的樹枝上。

她從進入闕山宗開始就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走了,她是陷入過去的幻境還是回到了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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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讓她傾向前一個,可是憶及原棱的話,又有些不确定了,她要怎麽回去,怎麽找到宿主他們呢?

她有些茫然,四下安靜時,慌亂就從心底最深處冒了上來。

枝葉搖晃,安撫似的在她頭上掃了一下又一下。

雀雀擡頭,知道這顆菩提樹也有靈了。

好在她的失落只有一會兒,很快就振作起來,飛回鳥巢,學着邬燼鴉的樣子修煉。

歸清回來時就看見一黑一白兩團緊緊挨在一起,她的目光在雀雀身上流連了一會兒,便在樹下随意尋了一處坐下。

指尖翻轉,金色的針盤浮現在她面前,神力流入其中,指針晃動,很快就鎖定了一個方向。

神女目光淡然。

*

雀雀是最先發現神女回來的,她睜開眼,下意識就飛過去,回過神來,整只鳥已經穩穩站在她肩膀上了。

她沉默了一下,把其歸咎于原主的習慣。

“平日不見你勤加修煉,如今也是變了。”歸清輕笑着點了點她的腦袋。

她一仰頭,嗓子裏便發出一陣婉轉的啼叫。

沒錯,她現在,還不能口吐人言,能和邬燼鴉交流,那完全是因為他也是鳥啊!

歸清眼中漫開一片笑意。

鳥啼聲叫醒了邬燼鴉,他睜眼開,就看到樹下的神明和那只白鳥。

小白鳥興奮地叽叽喳喳,而神女則是溫柔傾聽,看不出絲毫不耐煩。

他盯着這一幕,感覺無比安寧,他想,以後的生活也應當是這樣,雀雀不喜歡修煉也沒關系,他可以努力一點保護她,以後,雀雀和神女在的地方就是家了。

小白鳥察覺到他的目光,順着看了過去,撞上他柔和惬意的眼睛,不由自主愣了一下。

幾百年後的邬燼鴉眼中已經沒有了這種光芒,想到那人冷漠的眼神,她心中不自覺有些說不上來的悶,連着那股興奮勁也消退了不少。

“怎麽了?”

雀雀垂下的頭頂忽然被碰了碰,緊接着就是神女淡而柔的聲音。

“啾、”有些難受。

“為什麽難受?”神女循循善誘。

“啾。”不知道。

神女安慰地揉着她的腦袋,神色卻更加憐惜了。

邬燼鴉展翅落在神女肩上:“神女今日出去要帶我們嗎?”

雀雀打起精神:“我們可以出去啦?”

“本來也沒拘着你們。”神女輕笑一聲,留與不留全在他們。

“我們去幹嘛?”

剛問完,她腦袋上就被啄了一口:“你問那麽多做什麽,平常也不見你這麽積極。”

雀雀有一瞬間心虛,随機大聲反駁起來,兩只鳥你一言我一語地怼起來,一路上竟也不顯得冷清。

兩只鳥在神女停下後就自動閉了嘴,雀雀好奇地打量四周,只見到一個破落的宗門,宗門裏小貓兩三只,占地更是一眼就能盡收眼底,實在沒什麽好看的,修士修為最高也不築基後期,若是路過的大能心情不好,随後一揮便能滅了全宗,她掃了一眼宗名,萬逍宗,原文裏沒出現過,應當不重要。

判斷完畢,雀雀很快對這裏失去了耐心。

“我們會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神女囑咐他們,“這段時間,你們随機即可。”

兩只鳥同步點頭,神女看在眼中,又是泛起輕柔的笑意。

雀雀率先振翅,飛到半空中,期盼道:“走呀,我們去修煉吧!”能修煉的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她能感受到身體中靈力的流動,也能感覺到自己可以輕而易舉地調動這股力量。

白色鳥雀邀請他,邬燼鴉歪着頭,朱紅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驟然飛起來,輕快道:“好啊!”

話音落下,他率先飛了出去,在空中化作一道殘影,雀雀的好勝心被激發上來了,催動靈力,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神女安靜地看着他們,随後轉過頭,看向了逍遙宗宗主。

*

雀雀鼓足了勁,但還是差一點點才能追上,而邬燼鴉則是游刃有餘地飛在她前面,無論她是快是慢,總是那麽些距離。

初次掌控靈力,她一時間把握不好,體內地靈力很快被抽空了,她不得不停下來,神色有些萎靡,抽空靈力的經脈傳來細密的疼痛感。

“靈力使用過度了?”邬燼鴉不知道什麽時候折回來了,語氣裏帶了一絲惱怒。

雀雀驚訝地看他:“你為什麽生氣?”

他像是被噎住一般,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許久悶悶道:“沒生氣。”想了想後又補充,“沒生你的氣。”

“騙人,你明明生氣了。”

邬燼鴉擡起眼,雀雀純淨的眼底寫滿了篤定,讓他一時無法反駁,他張了張嘴,最終無力地說:“我在生自己的氣。”

雀雀不說話,安靜看他。

他垂下頭,“我不該争強好勝和你比賽。”

尖銳的黑色鳥喙輕柔地點在她額頭,一股精純的靈力湧入,流淌過她的經脈,猶如幹枯的河床得到滋潤,一下子便緩解了她的不适。

雀雀心領神會,正色道:“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黑鳥朱紅色的眼睛看了她許久,反駁:“我該護着你的。”

她愣住,久久不語,她萬萬沒想到邬燼鴉以前是這樣的,會給她梳理羽毛,會催她修煉,會懊惱道歉再給她灌入靈力,而不是百年後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她承認她動了恻隐之心,如果沒有後來的那些遭遇,或許邬燼鴉以後就不是那樣的了。

雀雀沉思起來,他們回到了過去,是否意味着過去可以改變呢?但是問題是,她并不清楚邬燼鴉曾經發生過什麽,她無從下手,另一點則是,如果過去被改變了,未來必然增加變數,如今兩個鎮脈在手,她私心裏并不想做出改變。

她擡起頭,若有所思地看着邬燼鴉,未來裏并沒有神明,是否意味着,神明隕落?

雀雀頓了一下,竟然打從心底裏排斥這個念頭。

她避過邬燼鴉的目光,“這裏也沒什麽好玩的,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邬燼鴉看着她,語氣柔和了下來:“你先恢複靈力,回去路上我們慢點就好。”

休息好後,兩只鳥就開始往回趕,離開的時候沒感覺,回去才發現他們到底跑了多遠,不過在高空中遠遠看到地上熟悉的人後便精神一振,翅膀頓時扇得更快了。

在她降落的過程中,一直安靜的系統面板突然發出響聲,雀雀猝不及防顫抖了一下,瞬間控制不住身體,直直往下墜落。

神女微微擡起頭,第一次臉上沒有了柔和的笑意,斂眉凝視她的方向,良久才擡起手,清風聚攏,攜着白色的鳥雀緩緩落下。

邬燼鴉早在她墜落的時候就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雀雀平日不好好修煉就算了,竟然連飛這種技能都掌握不了。

雀雀安靜待在神女手心,一臉複雜地關掉了系統響聲。

第三塊鎮脈出現了。

“雀雀啊……”神女忽然嘆息。

“神女大人?”

萬逍宗宗主的聲音把歸清思緒拉回來,她轉過頭做最後的囑咐:“李道,此事有勞了。”

李道連聲說不敢。

歸清帶着他們欲要離開時,雀雀下意識追尋鎮脈的方向,卻被按下。

“再陪我一會兒吧。”神女歸清輕柔地朝她說。

不知道為什麽,雀雀心中一突。

他們回到了菩提樹下,歸清把兩只小鳥放到樹上的鳥窩裏,,溫熱的手從她身下抽離時她忍不住追尋過去。

天際忽然破碎一角,破裂的聲音震耳欲聾,耳邊靜默成一條直線,在龐大的、無聲安靜的世界中,雀雀從神女歸清眼中看到了自己驚慌失措的模樣。

邬燼鴉似乎撲着翅膀嘶喊什麽,歸清溫柔地撫摸他的腦袋,抽身離去。

世界變成了灼熱的紅,雀雀震驚地看到了火焰夾雜着黑霧從天際破碎的角落席卷而下,生靈逃竄着,卻又無情被吞沒。

耳鳴聲漸漸消失,雀雀聽到天地間喧嚣的聲音,她僵硬地動了動腳,下一刻被黑色鴉羽覆在身下。

雀雀聽到了他急促的呼吸聲,仿佛是守護僅剩的一點珍寶。

邬燼鴉死死睜着眼,盯着那道身影沒入火中,菩提樹散發出淡淡的光暈,籠罩前來投奔的生命,淡綠色的屏障最為最後一道防線,死死擋住黑霧,小小的燃鴉僵硬地撐在鳥窩中,朱紅的眼睛濃郁地仿佛要滴血。

一點綠光驟現,随即越來越亮,忽地從中湧出濃厚的生機,形成一道光柱直沖雲霄,波浪所覆蓋之處皆起死回生,仿佛時光倒轉。

肆意流淌的黑霧被驅散,隐匿在其中的邪祟扭曲嘶吼着漸漸消散,那道光芒越來越弱,漸漸散開成無數綠點,所到之處天火熄滅,滋養這方世界。

邬燼鴉仰頭,幾粒光點飄飄忽忽沒入他體內。

他閉了閉眼,身上的禁锢消失,跌跌撞撞飛向歸清最後消散的地方。

雀雀探出頭,怔愣地看着。

天地重新歸于平靜。

邬燼鴉洩勁一般落了下來,無力地垂着頭,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雀雀忍不住想過去,可也是此時,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她驀地擡頭,方才已經平靜下來的天空忽然急促亮起一點,仿佛有一張大手覆下,将她從菩提樹上攝走。

菩提樹淡綠色的結界不堪負重,驟然碎裂,在紛飛的結界碎片中,雀雀看到不顧一切沖過來的邬燼鴉,但很快又被這股力量重創出去,她微微睜大眼睛,莫名覺得這場景好像發生過一樣。

她眼前一黑。

*

雀雀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空曠的圓形場地裏,玉白色的地磚散發着柔和的微光,上面刻着繁複的花紋,從外圈逐漸蔓延到內圈,形成一個複雜的法陣,雀雀的目光沿着陣法向裏看,一座半人高的懸浮平臺靜靜立在哪裏,最上端的結界中漂浮着一顆綠色晶石。

她看了一會兒就垂下眼簾,完全沒有看到鎮脈的激動。

雀雀抿了抿唇,心裏有些亂,如果她沒感覺錯的話,最後把她帶走的力量屬于主神,也是一手将她創造出來的那位。

她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幾百年前主神就已經試圖插手此世界了嗎?如果失敗了為什麽要派她來,她不過是一個新生的系統而已,哪裏比得上那些前輩。

許是覺得事情複雜,她幹脆直接盤腿坐下,手托着腮發呆。

她回想自己待在主神空間的那些年,自己好像确實是唯一一個由主神親自創造出來的系統

雀雀算了算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誕生的時間是在主神插手此界失敗之後。

她換了個手繼續托腮。

她很想只是自己想多了,可是被拉回過去的時候,有太多讓她感到熟悉的事物了,這已經不能是巧合了。

空間發生波動,雀雀眼珠微動,玄色的袍角映入眼簾,她擡起頭,邬燼鴉居高臨下,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唇色看起來泛白。

“坐在這兒做什麽?”

他的聲音淡淡的,本來應該是聽慣了,但她就是莫名想到會把她護在自己腹下的黑色燃鴉。

“宿主?”

“嗯。”

雀雀想了想:“你看到了什麽?”

他皺起眉,眼中劃過一絲厭惡,沒好氣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是回到了過去嗎?”

觸及她眼中的認真,邬燼鴉原本想說的話被咽下,低低“嗯”了一下。

這樣啊。雀雀有些煩惱地皺眉,想不通,幹脆直接問好了:“我附身到了一只小白鳥身上,見到了神女歸清,還有沒有化形的人,也見證了神女的隕落。”

身旁人沒有反應,殊不知邬燼鴉心髒猛地一跳,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

她裝作不經意地問:“你覺得這是随機的嗎?”

“可能是。”邬燼鴉隐在寬袖中的手忍不住捏了一下。

也可能不是。雀雀自己補足了後半句,她盯着懸浮的鎮脈,覺得事情可能大條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喻靈兮他們怎麽還沒有到?”

她和邬燼鴉聊了這麽久,按理說早該有人來了,難道……

“他們沒有鎮脈,大概來不了了。”邬燼鴉擡腳,往中間的鎮脈走去。

“地上刻的是陣法吧?會解嗎?”雀雀見他走過去沒事,也緊跟其後。

邬燼鴉掃了一眼陣法,點頭:“略通。”

這是歸清親自雕下的陣法,昔年教授他時也傳授過陣法一術。

見他開始破陣,雀雀識相地不再說話,目光自然而然地放在邬燼鴉身上。

他雙目微阖,手勢翻如殘影,身形卻不動如山,只站在那裏,就讓人莫名感到安心。

安靜穩定的空間開始有了細微的震蕩,陣紋忽閃忽兩,再看邬燼鴉,他似乎找到了陣眼,洶湧的靈力傾瀉而出,兇狠地撞了過去。

這處空間震蕩得越發厲害了,雀雀踉跄一步,好不容易站穩,腳下陣法的紋路卻突然光芒大振,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不過好在那光芒片刻後就暗了下去,她擡起頭,愣了一下,然後大驚喊道:“宿主,空間坍塌了!”

邬燼鴉抽空掃去一眼,原本完好無損的空間此時已經開始大面積坍塌,仿佛被虛無吞吃了一般,坍塌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已經消失了三分之一。

他下意識看懸浮臺,籠罩在鎮脈周圍的陣法光芒比之前弱了不少,但仍沒有完全破開。

雀雀眼角抽搐,也看清了現在是什麽情況,她深吸一口氣,回憶着調動靈力的方法,學着邬燼鴉的樣子,将靈力盡數輸進去。

這股靈力如潺潺溪流彙入他的靈力之中,加快了幾分破陣的速度,然而這不是讓他感到意外的地方,邬燼鴉目光愣愣看着她,似要一寸一寸将她剖開,幽暗難明。

“宿主,這不是發呆的時候啊!”雀雀看他愣住了,不由得催促道。

他倏地一下收回目光,面上又回複了平靜,可流瀉而出的靈力卻不似剛才那麽穩健,險些幾次吞了雀雀的靈力,反向掠向她的經脈,驚得他立刻凝神屏息。

即便是有兩人,也依舊比不過空間崩塌的速度,雀雀急得額頭冒出冷汗,開始不顧丹田枯竭拼命壓榨。

“靜心!”

耳邊傳來一聲低喝,頓時驚得她腦袋清醒,才後知後覺感受到經脈的疼痛。

雀雀有些抱歉,她還是太急了。

邬燼鴉見她如此神情,語氣反而溫和下來:“不會有事的。”

她看着邬燼鴉,不知是不是錯覺,依稀看到了他曾經的影子。

“收手,剩下的交給我。”邬燼鴉聲音低沉,無端透着一股安心的味道。

她遲疑着放手,然後看見邬燼鴉拿出了鎮脈,她驀然睜大眼睛。

他一手托舉鎮脈,緊接着便大展光芒,懸浮臺上的鎮脈仿佛受到了召喚,開始顫動。

這是……要借助鎮脈的力量破陣?

兩顆鎮脈嗡鳴不已,下一瞬邬燼鴉掌中那顆就飛離出去,狠狠撞在結界上。

“咔嚓——”

細微的聲音沒有逃過雀雀的耳朵,她凝神看去,只見和鎮脈接觸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縫,那顆鎮脈光芒越發大漲,似要一鼓作氣般擊碎結界。

此時,空間已然崩塌大半,眼見就要蔓延到他們腳下了。

雀雀眉心一跳。

結界發出最後的悲鳴,邬燼鴉目光一凝,大手一握,兩顆鎮脈便已入他掌。

“走!”

他旋然轉身,順勢将雀雀锢在懷裏,這處空間已快沒有立足之地,邬燼鴉借力碎石躍至空中,向上而去。

雀雀艱難地拿出千音鈴,清脆悅耳的聲音過後,便激發出一道護體結界将兩人籠罩其中,她只有這一件法器,湊合用一下吧。

張開的結界攔住了一些碎石,免去不少麻煩,有了這層結界,邬燼鴉開始不管不顧地沖刺,頭頂的天光如此遙遠,就像夢裏無論如何也到達不了的終點一樣。

碎石落盡,已經沒有借力的地方,雀雀眼珠微轉,落在了身側人臉上,風似乎靜止,她看到自己的發絲撫過他臉龐,然後承受不住重力似的短暫滞留在原地。

他們在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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