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值班警察将對方說的情況詳細記錄下來。
挂斷電話,他将記錄展示給穆昔和林書琰看,“得了,你們跑一趟吧,一個姑娘報警說聞到血腥味,估計又是哪家殺雞了,記得先去找人,位置有點兒偏,開車小心。”
有上次的經歷,林書琰不敢再讓穆昔開車,即便穆昔對自己的車技十分有自信。
穆昔穿好警服、戴上警棍,和林書琰一起出發。
報案的地點在餘水市城南,位置偏僻,幾乎快進山區。
穆昔記得那附近有幾個村子,還有幾年前新建的幾棟別墅,建造別墅時曾有工人在別墅內上吊自盡,消息傳出後,都說幾棟別墅都會鬧鬼。
當年鬧鬼一事還鬧上報紙,附近的村民說會聽到別墅傳來哭聲,還有說沒人居住的別墅內總有黑影,搞得人心惶惶。
女人報警時沒有說太多,只說聞到了血腥味,然後報了地址,地址比較模糊,不知是附近的村落還是別墅。
警車越走越偏僻。
在拐上一條上山的小路後,路燈徹底消失。
月光雖能鋪滿小路,卻無法照亮路兩旁的樹叢,枝條吱吱嘎嘎作響,黑影攢動。
人在尴尬的時候總會很忙,穆昔不斷地整理警服。
林書琰問:“不舒服?”
“不是,”穆昔故作淡定,“有點兒熱。”
白天還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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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昔努力找話裏緩解氛圍,“聽所長說,咱們區分局又搞幺蛾子,各個派出所要集體培訓,鍛煉體能?”
“不會真集訓,只會讓各個所自己組織,最後找一天集合在一起,分個名次出來。”林書琰補充道,“有獎金。”
穆昔現在生活優渥,不在意獎金。
但她在意名次!
棋山派出所已經做了這麽多年倒數第一,絕對不能再繼續!
穆昔說:“我就是來讓派出所從倒數第一變成第一名的!”
林書琰:“……,刑偵隊也會參加,應隊長會去。”
這段時間穆昔與應時安幾乎天天見面,應時安對她來說已經沒什麽神秘感。
“不怕,”穆昔說,“我繼續努力訓練。”
林書琰:“不怕?他是警校最優秀的學生,沒有之一。”
“那是沒碰到我。”
“所有老師、教授、前輩都認可他,他畢業那年,各個分局都搶着想留下他,他想與父母去同一城市才沒留下。”
“我畢業的時候,我們老師也舍不得。”
她讀書時可是真正的牛馬,聰明伶俐會幹活還能拍馬屁,連校長都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還想讓她保研繼續留在學校,甚至願意直接簽下工作合同。
在大學做輔導員或者考博當老師都是不錯的選擇,但那會兒穆昔實在太缺錢了。
林書琰說:“不僅如此,因為他加入刑偵隊,隊裏的破案率大大提高,他還破了幾個陳年舊案,這幾起案子在內部已經被認為是不可能破獲的了。”
穆昔感嘆道:“我沒加入刑偵隊,真是他們的損失啊。”
林書琰停下車。
穆昔揮手催促,“別停路邊啊。”
這月黑風高的,又是在山裏……
林書琰拿出筆記本,認真記錄。
穆昔好奇地湊過去:“做人要學會不要臉,嘆號嘆號嘆號?”
穆昔:“……”
她懷疑林書琰是在偷偷罵她。
又過半個小時,穆昔終于看到燈火。
餘水市算是發達的,附近的村落、山中都能通電,換成小縣城,這會兒已經該限電了。
林書琰将車開進村子,下車打聽女人報警的地址,穆昔留在車上向上天祈禱。
別是別墅別是別墅別是別墅……
兩分鐘後,林書琰回來,說:“還得再往裏走,是那片別墅。”
穆昔:“!”
神明不站在她這一邊。
林書琰問:“你好像一直無精打采的。”
穆昔哼哼了兩聲。
作為一個賣房的,穆昔接觸過不少兇宅。
她原本是相信科學的大好青年,為了省錢,還曾租過一個兇宅,結果那半年她幾乎沒睡過完整的覺。後來同事們就開始和她講有關兇宅的故事,有真有假,穆昔全都當做真事處理。
像這種發生過自殺事件的別墅,更是恐怖故事高頻發生地。
穆昔念叨着,“一會兒如果真的遇到什麽事,千萬別丢下我。”
林書琰再次停下車,揮筆記錄:不能迷信。
穆昔:“……”
呵,剛畢業的天真小孩,以後就知道大年初五必須拜財神了!
女人報警的地點是最邊緣的別墅,與其他別墅有些距離。
聽說是附近的土壤不适合建造別墅,至于當初為何會在這裏選址,又為何建了這些別墅,其中有何利益關聯,就只能是利益相關者知道了。
“單獨的別墅,絕對是鬧鬼的好地方!”
林書琰說:“要相信科學,不會有鬧鬼的事。”
穆昔心有餘悸,“這裏好像就是當年工人上吊自盡的房子,我記得報紙上說過,別墅位置不太好,還說別墅很便宜就出售了。”
林書琰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放心,我會保護你。”
二人走到別墅前,穆昔看到門鈴,走過去按下。
叮咚聲響起,劃破寂靜的深夜。
門鈴似乎沒電了,鈴聲不太飽滿,甚至還拖了長音,更像是在……鬼叫。
不吉利,太不吉利。
穆昔等了一會兒,沒人來開門。
穆昔問:“她不是說會在這裏等我們?”
“從接警單上來看,她其實沒說這句話。”
“……”
是惡作劇?
穆昔再次敲門,“有人在嗎?”
依然沒有人回應,但是門“吱呀”一聲開了,穆昔僵住。
這情景實在太像鬼片。
穆昔摸索着找林書琰,“這種時候就該你上了。”
穆昔沒找到。
她回頭一看,林書琰站在兩米遠的地方,眉頭緊皺。
穆昔:“?,保護我?”
林書琰說:“我有夜盲症,看不清。”
穆昔:“……”
大哥這是什麽偶像劇嗎?男主還要得夜盲症的?!
穆昔也不能丢下林書琰不管,只好說:“你手扶着我肩膀,我們進去看看。”
林書琰道:“沒找到報警人,擅自進入是不是不太好?”
穆昔吸了吸鼻子,“我也聞到了。”
“什麽?”
“血腥味。”
*
零點整,村落寂靜,高山無聲。
幾棟別墅都已熄燈,別墅的入住率不高,這幾棟房子裏現在根本沒有人也有可能。
偌大的空間內似乎只有穆昔和林書琰。
穆昔鼻子靈,在房門打開的瞬間她便聞到甜絲絲的味道。
有人說屍體的腐臭味不需要判斷,只要是人,即便是第一次聞到,也能立刻作出區分。對穆昔來說,人血的味道是一樣的,似乎與其他血液有着天然區別。
林書琰什麽都沒聞到。
他打量着別墅大門,“你确定?”
“鎖也有問題,”穆昔指着門鎖說道,“剛被拆過,又重新裝上的。”
林書琰仔細看去,果真和穆昔說的一樣,鎖有被拆過的痕跡,而且是最近幾日發生的,痕跡是新鮮的,上面幾乎沒有灰塵。
穆昔問:“敢進嗎?最好先不要開燈。”
林書琰點頭,“我跟着你,進。”
不開燈是擔心屋內有特殊情況,如果真有人受傷或者遇害,行兇者可能還沒離開,不能打草驚蛇。
雖然他們就是開警車來的。
穆昔找出随身攜帶的小手電交給林書琰,她已經适應黑暗,但林書琰不行。
這幾棟別墅是仿歐式的,但裏面的裝潢不是。
別墅整體裝修風格比較簡陋,客廳內堆放着許多雜物,看起來與普通的住宅沒什麽區別。
這說明別墅的主人一直住在這裏,屬于有錢又不太有錢的水平。
穆昔走進客廳,便察覺到那股血腥味更重了。
她小聲說道:“好像是在樓上,走。”
“等等,”林書琰拉住穆昔,指着樓梯說道,“你看。”
別墅內是普通的木樓梯,樓梯扶手上搭了許多衣服,其中一件白色衣服上有明顯幹涸的血跡。
在衣服對面泛黃的牆壁上,還印着一個完整的血手印。
“很久了,”穆昔說,“看血的顏色,出事有幾天了。”
她說完便不再顧及音量,直接打開手電去找電燈。
別墅內的燈竟然還是拉繩,穆昔嘗試着拉動繩子,雖然聽到開關的聲音,但燈并沒有亮。
林書琰找到電閘,說:“線被切斷了。”
線被切斷、樓梯有血跡、神秘消失的報警人,都能證明,這棟別墅一定出事了。
穆昔不再耽誤時間,和林書琰一起沿着血跡往樓上走。
樓上一共有三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敞着門,血跡一直蔓延到走廊盡頭的房間。
謹慎考慮,穆昔和林書琰一起檢查了其他房間,并無異樣。
最後一間房是卧室,也是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穆昔二人站在門口,林書琰先用手電照亮房間,出乎意料的是,房間內看起來并無異樣。
被子胡亂丢在床上,床尾挂着十多件衣服。
房間很亂,但整個別墅都亂,便不顯異常。
卧室的窗簾拉着,血腥味和潮濕味混合在一起,這回都不需要穆昔說什麽,林書琰都聞到了,極為濃烈的血腥味。
“有一個問題,”穆昔說,“我是在別墅門口聞到味道的,而你上二樓後才聞到,你的嗅覺是正常水平,那報警的人,是上了二樓?”
她為何要上二樓,又為何突然消失?
是別墅的主人,還是……兇手?
她會不會仍然在附近?
窗外忽然狂風大作,別墅內陡然安靜,一樓傳來房門吱呀晃蕩的聲音,除此之外,穆昔只能聽到林書琰的呼吸聲,處處都透着詭異。
穆昔走進房間檢查。
床上沒有血跡,梳妝臺上沒有血跡,血腥味最重的地方是……
穆昔看向衣櫥。
衣櫥古板老舊,是最普通的原木色,衣櫃下方有血跡滲出,已經和衣櫃融為一體。
穆昔示意林書琰注意衣櫃,接着一口氣拉開櫃門。
饒是有心理準備,穆昔在看到衣櫃內的情況後,還是無法控制地反胃了。她扶着櫃門的手輕輕發抖,并非害怕,只是看到眼前的狀況後,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是穆昔第一次看到“新鮮”屍體。
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摞在一起的屍體。
從上到下,三個人整整齊齊摞在一起。
最下面是死不瞑目的男人,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仍然睜着雙眼,臉上有數道傷痕,面目全非。
在男人身上還有兩個男孩,年紀大些的已經十三四歲,小些的只有六七歲。
三人并非簡單的摞在一起,一把開刃的劍穿過幾人腹部,劍柄有被捶打過的痕跡,兇手把這把劍硬生生捶進他們的身體裏。
穆昔的大腦空白了幾秒鐘,然後迅速獲取能得到的信息。
她對自己的表現不太滿意,在已有心理準備的前提下看到屍體,竟然還會反胃,這似乎不太好……
穆昔看向沖到窗戶旁幹嘔的林書琰。
第一名都如此……她給自己的反應打一百分!
穆昔扶着林書琰下樓,接着聯系黃岩區分局。
這是重大刑事案件,派出所無能為力,穆昔和林書琰只能做做最基礎的工作。
等待刑偵隊的過程中,林書琰的狀态一直不太好,站在街邊幹嘔了很久。讓他反胃的并非屍體的慘狀,而是味道。
那濃濃的屍體的味道,林書琰作為新人,一時無法接受。
但……
林書琰神色複雜地看着活蹦亂跳的穆昔,他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有五十具屍體出現在她眼前,她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警察這碗飯的。
很快,刑偵隊第一輛車趕到。
車上下來四名刑警,為首的副隊長徐泾。
徐泾三十五歲,國字臉,濃眉大眼,在應時安調到餘水市之前,其他人都以為徐泾會是新隊長。他不茍言笑,神情嚴肅,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林書琰低聲道:“徐隊長不太好說話,但是家裏有背景,不要招惹他。”
穆昔對“有背景”的人向來充滿“敬意”,上班時她可看得太多了。
徐泾朝穆昔與林書琰走來,看到林書琰臉色蒼白,他微微蹙眉,略有不滿。
但他沒有直接對林書琰表達,而是忽略了他,對狀态不錯的穆昔說道:“說說情況。”
穆昔将經過告訴徐泾。
徐泾冷聲道:“現在還沒看到報警人?”
“是。”
“附近找了嗎?”
穆昔說:“我們擔心有人會破壞現場,還沒去找。”
徐泾道:“報警人行為古怪,極有可能是兇手,你們把時間浪費在這裏?不是兩個人嗎,為什麽不分頭行動?還記得自己是警察嗎?”
他訓起人來音調很高,穆昔大氣都不敢出。
徐泾冷冷地盯着二人看了兩秒,嗤笑道:“算了,不指望新人能做什麽,待着吧。”
他轉身往別墅內走去。
謝漣看到穆昔挨訓格外開心,“慫了吧?傻蛋,這是我們副隊長,你知道人家有多厲害不?我們局長見了他都客客氣氣的,你被他盯上了,你慘喽,他可喜歡折磨新人了。”
穆昔到現在還沒遇到難纏的同事,她看着徐泾的背影,仿佛看到了“領導”。
穆昔不太在意。
謝漣說:“這你都不怕?行,你就等着吃虧吧。”
“我為什麽要怕?”穆昔說,“是你領導又不是我領導,我師父是安良軍,所長是唐英武,他憑啥管我?你啊,小心吧。”
謝漣:“……”
萬箭穿心。
有徐泾在,刑偵隊其他人連閑話都不敢說,平時和派出所聯系比較密切的,此刻也不敢和穆昔與林書琰說話。
徐泾訓過穆昔二人後便不再理他們,也沒說要不要去找報案人,穆昔和林書琰只好呆站在樹下。
十分鐘後,又一輛警車抵達,應時安、冉興平與兩個穿白大褂的法醫從車上走下來。
應時安不知去了何處,身穿西裝,長腿優勢明顯,走在最前面。
他似乎還特意做了造型,短發用少許發膠固定,西裝外還有黑色大衣。
應時安神色冷峻。
幾名刑警跑過去彙報情況,冉興平帶人進入別墅,法醫跟在後面。
不一會兒,徐泾從別墅中走出來,看到應時安後臉色明顯不好,接着又看到呆站着的穆昔和林書琰。
他沉聲訓道:“剛剛和你們說的話都白說了?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麽?”
穆昔擰擰眉,問林書琰,“咱們有編制嗎?”
剛做好挨罵準備的林書琰:“……”
他們不是在挨罵嗎??
“……鐵飯碗。”
穆昔聞言,腰挺得很直。
她都是鐵飯碗了,為何還要受窩囊氣?她又不想升職做局長。
穆昔理直氣壯道:“徐副隊長,剛剛你讓我們待着別動,我們是執行命令。”
徐泾氣笑了,“我讓你們待着,你們就真待着?自己沒腦子?”
穆昔反問:“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不用聽您的命令?好的,我記住了。”
徐泾臉色更沉,他盯着穆昔問道:“你叫什麽,誰允許你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穆昔聲音很大,“報告徐副隊長,我的口氣是天生的,主要是我爸媽的問題,您需要和他們談的話,得提前預約,他們很忙。”
從穆昔特意加重“副”字讀音起,其他刑警便已經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誰家好人特意強調“副”字?這分明是挑釁。
挑釁的居然還是隊裏最難搞的徐泾!
這段時間徐泾一直在出差,忙其他工作,沒怎麽出過現場,簡直是他們過的最美好的日子。穆昔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知道徐泾的可怕!
就連謝漣都在心裏給穆昔點了幾根香。
徐泾臉色沉得可怕。
全隊上下都知道他想要隊長的位置,也都知道他最終失敗了。
更讓他生氣的是,沒有一個人認為應時安來做隊長有問題,就連平時與他朝夕相處的同事都是。
林書琰輕輕拽穆昔,低聲道:“我剛和家裏決裂,家裏的關系幫不了你了,這段時間你對付葉生好一點。”
幫得上忙。
穆昔:“……”
謝謝親同事哦。
但穆昔不怕。
像派出所這種單位,不會輕易開除人,就算徐泾要給她穿小鞋,也得經過唐英武同意才行。除非哪天穆昔倒黴,正好成了徐泾的屬下,但話說回來,穆家也不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徐泾明顯是有火氣才朝穆昔和林書琰撒,他們二人來時已經找過報案人,根本不見蹤影,發現屍體後再去找,就能找得到?
穆昔說:“您如果有其他吩咐的話,請直接告訴我們,我們很笨,不聰明,猜不透您的想法。”
林書琰松口氣,這回總算沒喊徐副隊長了。
穆昔補充,“徐副隊長。”
林書琰:“……”
他應該晚些再和家裏決裂的。
徐泾的耐心到達頂峰,他腦中只有如何教訓穆昔這個不像話的新人。
這時,應時安帶着幾名刑警走過來。
他沒有看穆昔,也沒有解圍,而是問道:“謝漣說你發現重要物證。”
應時安朝徐泾伸出手。
徐泾手中的确有透明物證袋,物證袋中是彎曲的鐵絲,鐵絲圓截面直徑只有兩毫米,表面裹着血跡。
徐泾看向應時安。
二人身高相當,徐泾眼底隐隐閃着怒氣,應時安卻神色如常。
徐泾沒有把物證交給應時安,應時安也沒有收回手。
看到這一幕的刑警們齊刷刷的向後退,他們只希望二位打起來時,血不要濺到自己身上。
林書琰拽着穆昔往後撤。
徐泾工作多年,氣場強大。應時安讀書時便十分突出,這些年來養成的氣場,旁人無法靠近。他們二人有矛盾,小蝦米是解決不了的。
還想看熱鬧的穆昔很不開心。
二人僵持了足有一分鐘。
一分鐘後,徐泾把物證袋遞給應時安,就在應時安伸手去拿時,他手一松,物證袋掉在地上。
應時安垂眸看着物證袋。
刑警們連呼吸都不敢了。
戰況升級!!
徐泾面無表情道:“抱歉,沒拿穩。”
應時安依然平靜,“撿起來。”
徐泾擰眉,“你不會撿?”
應時安淡漠地看着他。
徐泾道:“彎彎腰就能撿起來。”
應時安仍然沒有開口。
徐泾:“……”
他胸口更堵了,只能不情願地彎腰撿物證袋,交給應時安。
應時安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接過物證袋後開始檢查,接着交給謝漣,“仔細查查,如果有損壞,找徐副隊長。”
謝漣剛想說“好”,臉色接着變了。
應時安平時都管徐泾叫“徐隊”,是客氣也是維護同事間的關系,他怎麽也改口叫“徐副隊長”了??
應時安沒理會臉色變成豬肝的徐泾,他看向穆昔和林書琰,“我們這邊人手不夠,需要你們幫忙,附近幾棟別墅的情況需要你們幫忙确認,我會與唐所說明情況,如果情況棘手,今晚可能無法回去,多擔待。”
大約是有人在,應時安看起來有些陌生。
穆昔點點頭,拽着林書琰要走。
林書琰說:“徐副隊長,那我們先去忙了。”
穆昔:“……”
謝漣:“……”
這幫人是都瘋了不成??
完了,一個兩個,都被穆昔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