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小小偷竊案,穆昔一天就能處理五起,她甚至已經認識常在棋山附近流竄的盜竊慣犯,許多人都是二進宮甚至三進宮。

穆昔說:“我現在沒工作,我去。”

周謹與穆昔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

穆昔沒搭理周謹。

她走到安良軍身邊,安良軍奇怪道:“你和周謹表白,被他拒絕了?”

周謹的表情過于暧昧了。

安良軍的音量一點兒都沒降低,周謹聽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悲怆:呵,有更大的秘密,他卻只能獨自承受,偉大的人總要承擔更大的責任!

周謹悲憫的神色讓安良軍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他斷定道:“犯病了,離他遠點。”

*

穆昔和安良軍一起去調解室解決糾紛。

被指認偷竊的是個三十歲的男子,男子留着寸頭,五官雖然還算俊俏,但總是賊眉鼠眼,就差把“小偷”二字寫在臉上。

報警的則是個普通的中年婦女,她說自己随身攜帶的錢包在和男子相撞後不見了。

女人比較聰明,立刻去追男子,男子被幾個路人扣住,在他的口袋裏找到女人的錢包。

這是明明白白的偷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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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良軍問男人:“人贓并獲,你有什麽不滿?”

男人叫韋泊,餘水市人。

大概是安良軍長得兇,他不敢看安良軍,便盯着穆昔說:“這是意外,我也不知道她的錢包怎麽掉我包裏了,可能是刮過來的。”

女人氣勢洶洶道:“你的意思是我的錢包好好的在背包裏,它自己長腿,飛到你兜裏了?”

韋泊誠懇道:“它真的是很有靈性的錢包。”

“……”

安良軍敲敲桌子,“別說沒用的,錢包不是你偷的,你跑什麽?還差點把門牙磕掉了。”

韋泊很是委屈,“是啊,早知道不跑了,補牙更貴。你看你,沒事追我幹什麽?你得付我醫藥費。”

女人說出了人生中最優美的語言:“&%¥#!”

盡管韋泊抵賴,但他偷竊是事實,現場有很多證人都可以證明這一點,錢包也的确是在他身上找到的。

女人背單肩包,單肩包上有被劃破的口子,顯然不會是錢包渴望自由,主動在單肩包上割了口子然後飛到自由的韋泊身上。

安良軍給女人做過筆錄後将她送走,至于韋泊,這次涉案金額較小,只能受到治安處罰,還得查查他有沒有案底,涉案金額夠的話才能起訴量刑。

韋泊一聽說要罰錢,就開始頭暈眼花,“美女警察,你看我現在我頭暈,我還眼睛疼,哎呦,肚子也疼,渾身上下哪哪都疼。能不能帶我去醫院,去醫院看病的錢得是你們付吧?如果不是你們把我留下,我現在都不疼了。”

安良軍瞪着他,“這麽大人了,就會耍賴?”

韋泊作勢就要暈倒。

安良軍一腳踢開他的椅子,“直接往地上躺,如果确定病入膏肓,我就把你送到火葬場,讓你體驗體驗新技術。”

韋泊灰溜溜爬起來。

安良軍訓道:“如果還想出去,就老實交代你的問題!”

韋泊看向穆昔。

穆昔看起來倒是溫柔,她和顏悅色道:“如果不想交代,我也可以帶你去醫院做一整套檢查,所有項目都開一遍,自費哦。”

韋泊:“……”

更狠。

韋泊只好問:“你們要罰我多少錢?”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安良軍呵斥道,“為什麽偷竊?”

“還能是為啥,”韋泊哼唧道,“難道是因為我家裏錢多的花不完?”

安良軍面無表情。

韋泊:“……沒錢呗,需要錢。”

“要錢做什麽?”

“我妹妹說想買點東西,我幫她籌錢。”

“你還有妹妹?親妹妹?”

韋泊表情呆滞,“不是啊,是在歌廳認識的妹妹。”

穆昔神色古怪。

安良軍問:“有金錢交易的妹妹?”

“她要的不多,”韋泊笑嘻嘻道,“兩塊錢就能睡一晚。”

穆昔:“……”

他的腦子好像……

安良軍對穆昔說:“和掃黃隊聯系。”

他又問韋泊,“你嫖娼還負責幫她籌錢?”

“沒辦法,她急用錢,”韋泊憂形于色,“我看得出來,她快忍不住了。”

“忍不住?”

韋泊說:“她好像有兩天沒吸了,我看她都快死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穆昔:“……”

安良軍:“……聯系掃毒隊。”

穆昔:“……好。”

安良軍擰眉看了一遍筆錄,“你的意思是,你有買毒品的渠道?”

“這我沒有,”韋泊說,“我只是認識一個賣的大哥,能買到。”

穆昔的“O”字型嘴再也沒合攏。

安良軍:“這就是有渠道!買了嗎?!”

“沒呀,這不沒偷到錢就被你們抓起來了?”韋泊無辜道,“不過我有大哥的聯系方式。”

安良軍狐疑地讓他寫下“大哥”的地址。

“買毒品要不少錢,你打算一直養着她?”

“那怎麽會,我就是救救急,不可能一直養她,我有女朋友,”韋泊微笑道,“我女朋友長得可帶勁了,我讓她去歌廳上班她不去,她要是去了,肯定能賺大錢。”

安良軍:“……”

他手撐下巴看着韋泊,久久不能言語。

穆昔把嘴巴合攏,“咳,你打算偷幾次就不做了?之前偷過什麽?”

“這是第一次,”韋泊說,“我本來是要一直偷下去的。”

穆昔:“……你還挺誠實。”

韋泊自豪道:“沒辦法,我人品好,撒不了謊。”

安良軍:“……”

他扶着頭,偏頭痛。

穆昔問:“不打算養她,為什麽要一直偷,你需要錢?”

韋泊點頭,“我想處理屍體,聽說有藥水能把屍體完全溶解。”

穆昔呆呆地看着他。

安良軍更呆。

“你說的是……小貓小狗的屍體?”

虐待動物,有心理變态傾向,需要密切注意。

韋泊無語道:“小貓小狗的屍體直接扔了就行,還浪費錢幹嘛?我說的是人的屍體,我昨天殺了個人,不知道藏哪裏好。”

調解室安靜了足足三分鐘。

恰好鄒念文找安良軍有事,她剛一敲門,穆昔便走過去把她拉進來,“文姐,我今天耳朵不太好,你來幫我聽聽這句話,是人話嗎?”

鄒念文無語道:“你和你師父一樣瘋了?”

安良軍保持呆滞的狀态。

鄒念文看向韋泊,“你剛剛說什麽?”

韋泊:“我昨天殺了個人,不知道藏哪裏好。”

鄒念文:“……”

兩分鐘後,鄒念文說:“你們等等,誰都別說話,誰都別繼續。”

她走到門口大喊林書琰的名字,“快,新型罪犯,來長長見識!!”

*

調解室前所未有的熱鬧。

掃黃隊稱,韋泊交代的姑娘的确是賣身的,他們找到姑娘後還揪出她的上家,同一個舞廳有不少被強迫的姑娘。

掃毒隊稱,該女孩的确吸毒,“大哥”也确實在售賣毒品,是他們曾經跟丢的一條線。

現在派出所內所有閑雜人等都聚在調解室激情讨論。

正方認為:“這是功勞吧?他雖然有做的傾向,但結果就是他什麽都沒做,還提供了線索。”

反方認為:“他不是主動提供線索,不是檢舉,不能算功勞。”

調解室內,以唐英武為首的民警們苦大仇深地看着韋泊。

“你确定你殺了人?為什麽說出來?”

韋泊害羞地撓撓頭,“這不是你們問了嗎?”

民警們:“……”

平時最有主意的安良軍現在都沒了主意,“所,聯系刑偵隊?”

唐英武示意安良軍冷靜,“有沒有屍體,要去看看才知道,韋泊,你應該知道殺人是什麽罪名。”

韋泊嘆氣道:“我也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你們不會要判我死刑吧?死刑給錢嗎?”

付葉生搶着說:“你要是交代的都是真的,我給你錢!”

這可是花錢都買不到的大戲!

穆昔:“……”

穆昔和安良軍被派去找韋泊口中的屍體。

安良軍開車,穆昔負責看押韋泊。

他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誰都不能接近。

韋泊家就在棋山派出所附近,車程十分鐘。

“停,就是前面的平房,是我租的房子,我不和我爸媽住在一起。”

穆昔說:“我記得你是未婚。”

韋泊嘿嘿笑道:“我也偷我爸媽的錢,被他們趕出來了。”

穆昔:“……”

韋泊交代,他殺害的人是和他有過節的內衣店老板。內衣店老板是個女性,他陪女友一起買內衣,看到許多新奇的款式後,萌生出自己也買一條內褲的想法,但在尺碼上,他和老板發生争執。

韋泊堅持要大號,老板堅持給小號。

穆昔其實不太理解這有什麽好争執的,更不理解這居然能成為殺人的理由。

韋泊自豪道:“我的雄姿,只有我女朋友知道。”

穆昔:“……”

懂了。

穆昔問:“你想幫的妹妹不知道?”

韋泊:“……,只有她倆知道!”

安良軍光是聽二人的對話,頭都要痛得昏過去了。

他做警察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奇葩的人。

安良軍甚至不太相信韋泊真的殺了人,因為尺碼大小殺人,是不是太奇怪了?

“是她太氣人,”韋泊堅持道,“我要多大的號,她給多大的就是了,非要和我争,昨天晚上我在回家路上遇到她,她還嘲諷我,我一氣之下就和她打起來了,結果下手有點重,她死了。我把她拖到我的出租屋,先放裏面藏着,想着今天去偷點兒錢,買什麽藥水,然後把屍體融了。我很聰明吧?”

我很聰明吧……

聰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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