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壽宴
壽宴
溫斐然最終還是答應莊牧行,出席華銘雄的生日宴。
不過,他堅定地拒絕了莊牧行讓他以真實面目出現的提議,仍舊穿了女裝。
小媽和繼子一起出席父親好友的生日宴,只要舉止不要太過于親密,別人即便有什麽猜測,也不至于說出太難聽的話。
但如果小媽大變活人成了一個男人,那可是比什麽消息都勁爆的存在。
溫斐然不想去給人家當猴戲看,所以不顧莊牧行的反對,仍舊穿了女裝。
不會出錯的香槟色長裙,搭配一串漂亮的藍寶石項鏈和深色披肩,長發盤起,優雅美麗。
與一身黑色西裝的莊牧行站在一起,格外養眼。
臨出門前,莊牧行忍不住想親一親溫斐然,卻被溫斐然眼疾手快,伸出兩只手指按在了他的唇上。
溫斐然眉尾一挑,笑着搖頭:“我不想補妝。”
莊牧行的眼角頓時耷拉下去,嘴唇也微微撅起,可憐巴巴地:“哥哥……”
溫斐然仍舊搖頭:“撒嬌也沒用。”
莊牧行“嗚嗚”兩聲,最後只能抱着溫斐然蹭了好久,才稍微滿足了,終于出了門。
平清苑在郊外,華銘雄包下了整座莊園舉辦生日宴。
華銘雄是一個喜歡高調的人,邀請了很多賓客。溫斐然原本還想着,他和莊牧行混入其中,低調一些應該不會太顯眼。
誰知道,剛剛踏入宴會場地,就被華銘雄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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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弟妹啊——”胖得跟一個肉球似的華銘雄,身邊是打扮富貴精致的華夫人,還有他倆的一兒一女,一起端着酒杯過來了。
溫斐然無路可躲,只能強行擠出一個笑臉。
“哥哥別怕,我在呢。”莊牧行低頭靠着溫斐然耳邊小聲說。
溫斐然心定了許多,迎上了華家人:“華先生,華太太。祝華先生壽比南山!”
華太太是一個保養得宜,很有修養的知性女性,聞言笑着跟溫斐然點了點頭,倒是華銘雄被噎了一下,随即便展開了笑臉:“喲,小牧也在啊。”
莊牧行原本挂着習慣性笑容的臉,在聽到華銘雄這麽叫他的時候,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華叔,華嬸。”莊牧行淡淡地打了聲招呼,連祝福語也沒說。
這實在是不太符合莊牧行一貫的言行舉止,在外的時候,他總是得體的。
不過華銘雄并沒有在意,他的一雙眼睛,從溫斐然出現的那一刻起,就黏在了他身上沒有離開過。
“哎呀,弟妹啊……自從上次在老陸的葬禮上一別,我這個,這個每次想到你……額,悲傷的樣子,就忍不住那個,那個替老陸心疼啊……”
一旁的華夫人最是了解自家老公的德行,聞言,不滿地輕輕拉了下華銘雄的袖子,讓他注意點。
溫斐然真的很想翻白眼,努力克制了好久,才客氣地說了一句“謝謝關心”。
“華叔——”
華銘雄還想再說什麽,卻被人突然打斷了,竟然是陸子堯。
陸子堯衣冠楚楚,端着一杯酒過來,站在了溫斐然身邊,對華銘雄說:“華叔真是老當益壯啊,我敬您一杯。”
“哎呀,大侄子啊……”華銘雄聽到“老當益壯”四個字,臉上的肥肉又顫了顫,笑得有些難看,還是喝了手裏的酒。
溫斐然在陸子堯靠過來的時候,就不着痕跡地往莊牧行身邊挪了挪,但還是不免被他們兩個一左一右夾在中間。
憑良心說,比起跟華銘雄面對面,溫斐然覺得被陸子堯和莊牧行夾在中間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華銘雄喝了酒,臉上泛起了紅光,不知道想到什麽了好事,小眼睛眯了眯,毫不顧忌在溫斐然臉上、腰上掃來掃去,笑着說:“說起來,老陸這麽一走,你們兄弟倆也是不容易。北固那個項目你倆争了那麽久,最後還是落到了我手裏,啧啧……”
“大家都是生意人,你們能理解華叔吧?”
北固的項目?溫斐然皺眉,不知道華銘雄什麽意思,聽起來,是陸子堯和莊牧行鹬蚌相争,最後華銘雄漁翁得利了。
不過,顯然陸子堯和莊牧行是知道的。
只見莊牧行向前一步,不着痕跡地将溫斐然擋了擋,然後無所謂地勾了勾唇,道:“華叔哪裏話,生意場上無父子,更何況八竿子打不着的叔侄,您拿下北固那個項目,是您的本事。”
華銘雄顯然是很受用,拍了拍肥大的肚子,故作謙虛道:“哎呀,也沒有那麽……”
“華叔當然厲害。我聽說那個項目之前因為資質問題被罰過,現在辦理相關證件手續的進度還卡着,而且還有官司糾紛……這種項目華叔都能花那麽大一筆錢扛下來,真是讓小侄佩服。”
陸子堯明顯不是一個願意吃癟的主兒,他幹脆直接站到莊牧行身邊,将溫斐然遮了個嚴嚴實實,夾槍帶棒一頓嗆,臉上的嘲諷掩都掩飾不住。
溫斐然難得覺得陸子堯也做了個人,要死要活的兩兄弟居然打起配合來了。
華銘雄原本還紅光滿面的臉,跟變臉似的頓時黑了好幾個度。不過他畢竟不是小年輕了,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态。
正好又有客人過來寒暄,華銘雄便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我們還要招呼其他客人,就先不聊了。你們随意啊……”
華太太也眼含歉意地沖他們點點頭。
溫斐然巴不得他趕緊走。
“北固的項目,他什麽意思啊?”溫斐然小聲問莊牧行。
不等莊牧行回答,陸子堯就搶先說:“一個垃圾項目,華銘雄想給陸氏挖坑,被我……咳咳,被我和老二發現了,就聯手演了出戲。他還以為他撿了個大便宜呢,得意得很。剛剛知道,把他自己坑進去了。”
莊牧行沒接話,只是彎腰低聲問:“姐姐,累不累?要不去旁邊歇一會兒。”
“好啊。”為了配禮服,溫斐然今天又是穿的高跟鞋,漂亮是漂亮,真的難受啊……
“喂,我跟你說話呢!”陸子堯聲音驀地提高了些,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圍許多目光。
“你能不能小聲點兒啊!”溫斐然咬牙切齒地說,他一點也不想吸引人的注意。
可惜已經晚了,參加華銘雄壽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對陸家的情況也是大致了解一二。
此時見他們名義上的“母子三人”一起出現,不免竊竊私語起來。
“陸家兩兄弟最近不是鬥得上天入地的,今天怎麽一起出現了?”
“就前天,聽說陸家老大把老二旗下的一家小公司的貨源給斷了……”
“看來還是老大厲害些?畢竟是親生的,陸董肯定給他留了好東西……”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那個,就那個小護工,手裏有陸董的重要東西,你看,倆兒子都圍着他呢……”
“哎喲,那小護工不是要飛升了……別說,長得是真漂亮啊!”
“沒錢沒背景沒手段,一個小護工能飛升到哪裏去?現在站得高,一不小心就跌下來了……”
那些人自以為聲音小,但溫斐然字字句句都聽在耳朵裏,另外兩人自然也是聽見了。
溫斐然只好勉強維持着優雅的模樣,端着酒杯快步往人少的角落去。
在他身後,陸子堯一把拉住莊牧行的手臂,狠聲說:“別特麽的跟條護食的狗似的,白鷺灣又不是鐵桶,你真以為我沒辦法?”
莊牧行向來對陸子堯是沒有好話的,聞言挑了挑眉,笑道:“你要是有辦法,就不會在這裏跟我說這些廢話了。”
“大哥,有些人想當狗,都沒資格呢。”
“草——”
“大哥,”莊牧行用力按住陸子堯的手,冷冷瞥他一眼:“注意場合。”
說罷,擡眼看到溫斐然正朝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便遙遙舉杯,露出個輕松的微笑。
“你特麽的,跟我過來——”陸子堯沖着溫斐然的方向揮了揮手,拉着莊牧行往外走去。
從溫斐然的角度,看上去就像他們兄弟倆關系很好似的,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二人一路來到花園裏,找了一個僻靜的小亭子,陸子堯就跟甩掉什麽病毒似的,松開了莊牧行。
莊牧行也不生氣,理了理被陸子堯弄皺了的衣服,依然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大哥,有話就快說,姐姐還在等我。”
陸子堯最看不慣他這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胸膛起伏了好幾下,才壓着火,問:“老二,我們倆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麽多年,我們倆也沒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北固的項目,是情況特殊,沒有第二次。”
莊牧行靠着廊柱站着,輕輕搖晃着手中的酒杯,輕笑道:“大哥,我以為這是我們倆的共識,值得你特意把我叫出來,再跟我強調一次?”
陸子堯咬了咬牙,昏黃暗淡的燈光打在他臉上,照得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忽然,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邪笑:“我看你們倆那蜜裏調油的樣子,還一起到這裏來,怎麽,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你跟小媽搞上了?”
溫斐然被莊牧行救走,帶回白鷺灣一個多星期,這麽長的時間,要說什麽都沒有發生,陸子堯自然不相信。
莊牧行臉上的笑意冷了冷,“哼”了一聲,道:“大哥,你知道你現在這樣的行為叫什麽嗎?”
“無、能、狂、吠。”
陸子堯怒火中燒!狗日的莊牧行,從小到大那張嘴就讓人讨厭,可惜陸子堯在嘴上從來沒贏過他。
小時候還能仗着身體素質用拳頭打贏莊牧行,長大之後,這點優勢就變得不明顯了。
他現在真的很想一拳砸到莊牧行的臉上,但他也不是真的沒腦子,知道今天這樣的場合不合适。
“既然都搞上了,怎麽他還沒有把密碼告訴你啊?我以為你犧牲那麽大,自己都送出去了,美男計多少也能有點用。”
“結果,這麽久了,還是沒動靜。”
陸子堯壓低了些聲音,忽然湊近了些,臉上帶着惡意的調笑:“老二,你是不是不行啊?還是說……”
“我們那個小媽看上去像個笨蛋,實際上精明得不得了。把你吃幹抹淨了,也舍不得吐出點餌來?”
“大哥。”莊牧行伸手将過于靠近的陸子堯推開了些,皺眉淡淡道,“你話這麽多,很吵。”
“你這麽閑,不如跟秦姨好好商量一下策略,每次都搞得那麽暴力血腥,真的很難看。”
“如果你特意把我叫出來,就是說這些廢話的話,那我不奉陪了。”
臨走前,莊牧行拍拍陸子堯的肩膀,輕聲說:“怎麽辦呢?姐姐他就是寧願躲在我那裏,也不想理你呀。”
“239個未接電話,你打了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