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醉酒

醉酒

晚上,酒店內。

程述很有邊界感,只在客廳待着,連卧室都不再踏進一步。

溫斐然還開玩笑問他:“這是暗衛要轉職做明衛了?”

程述一本正經地搖頭:“剛剛發生意外,我才……不是以後都要跟着你的意思。”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等陸總的錢用完了,你要離開的時候,可以跟我說一聲嗎?”

溫斐然還挺喜歡逗程述的,一個總是冷冷的一本正經的人,偏偏稍微逗弄兩句就會不自覺的臉紅。

還好他皮膚黑,看起來不太明顯。不然溫斐然肯定會克制不住,想要一直逗他。

程述沒有立即回答,他的手揣在兜裏,捏着那串溫斐然随手送給他的紀念品,過了一會兒才輕輕點頭:“嗯。”

溫斐然笑着進了卧室,他半掩上卧室門,帶着睡衣進去浴室。

程述就在客廳坐着,背對着卧室。

溫斐然将花灑打開,嘩啦啦的水聲頓時充斥了整個浴室。他又小心地靠近門,确認程述一直坐在外間沙發上時,他臉上那種潇灑散漫的笑容終于消失殆盡。

他飛快地從口袋裏把下午買的手機和卡拿出來,拆機、裝卡、開機一氣呵成。

溫斐然的手有些抖,但他還是穩穩地,按照記憶裏的某個號碼,發出了一條短信。

等發完,他就趕緊把手機關機,又放回了衣服內的口袋裏。

陸家,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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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蘇毓看着深夜突然回來的莊牧行,有些奇怪:“二少爺,怎麽這麽晚突然回來?”

莊牧行像是喝了酒,醉醺醺的,幾乎都要站不穩,全靠吳雨扶着,才能勉強站定。

吳雨扶着莊牧行跟秦蘇毓解釋:“秦管家,二少爺今晚應酬喝多了些。白鷺灣那邊空蕩蕩的沒人,陸家又離得近,我怕二少爺一個人待着出事,就自作主張把二少爺帶到陸家來了。”

“麻煩秦管家安排人照顧一下二少爺。”

隔着幾步遠,秦蘇毓也能聞到從莊牧行身上濃郁的酒氣。

陸子堯不在,秦蘇毓本能地不想讓莊牧行進陸家大宅,可她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莊牧行是少爺,她只是一個管家。

“好,媛媛,老周,趕快幫忙把二少爺扶回房。”

“诶,好嘞。”

幾個下人趕緊從吳雨手裏将莊牧行接了過來,攙扶着送到他的房間裏。

吳雨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胳膊,對秦蘇毓笑道:“那就麻煩了,秦管家,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秦蘇毓出聲叫住了吳雨,“我沒記錯的話,你跟在二少爺身邊的時間不短吧?”

吳雨連忙恭敬地回答:“沒錯,難為秦管家您還記得。”

秦蘇毓緩緩走到吳雨身邊:“二少爺今晚是跟誰應酬?喝了多少?你……不留在這兒照顧他?”

“是跟華豐的齊總他們,齊總那個人就是這樣,特別愛灌酒,我幫二少爺擋了幾杯,但還是架不住他們。”

說到這裏,吳雨适時地打了一個酒嗝:“對不住啊秦管家,我也喝了不少,就不照顧二少爺,免得越幫越忙。”

“反正,這也是二少爺的家,回家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您說是吧?”

秦蘇毓皺着眉,掩鼻退了幾步,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在吳雨被酒氣蒸騰的發紅的臉上來回掃視。

“好吧,那你慢走。”

“诶——”吳雨笑眯眯地揮了揮手,離開了。

秦蘇毓留在原地,越想越覺得不安。略一思索,她便撥通了陸子堯的電話。

“喂……”陸子堯不知道身在何處,聲音有些缥缈,還夾雜着風聲和水聲。

“大少爺,二少爺回來了。”

陸子堯不甚在意:“回來又怎麽了,他這些日子本來就到處跑,像只老鼠似的。”

秦蘇毓很是不滿意陸子堯這個态度:“這是陸家!你不在,他一個外人,深更半夜巴巴得回來,誰知道他想做什麽?”

“我才收拾了一些先生的遺物,他會不會……”

電話那頭,陸子堯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他說:“秦姨,你讓他注意他一下,回家究竟做什麽。”

“那你呢?你不回來嗎?”秦蘇毓有些着急,“你到底去哪兒了?又是風又是水,你出海了?”

“哎呀,秦姨你就別管了,我會回來的。”

陸子堯說完就挂了電話,秦蘇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來到莊牧行的房間外,正巧媛媛和老周端着熱水和毛巾出來。

“二少爺怎麽樣?”

“哦,”媛媛看了眼房間裏,小聲說:“二少爺醉的厲害,昏昏沉沉的,老周給他擦了身也換了衣服,現在二少爺已經睡了。”

“嗯……你先去吧,辛苦了。”

“是。”

秦蘇毓推開房門,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

莊牧行臉很紅,整個房間都充斥着濃郁的酒氣,可想而知他喝了多少。可能是因為還亮着燈,他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皺得緊緊的。

秦蘇毓輕輕坐到床邊,有些出神地看着他。

說來也奇怪,平日裏,莊牧行總是笑眯眯的,嘴甜心熱,對誰都是一副笑臉,秦蘇毓偏偏怎麽看他都不順眼。

也許是因為那個雖然沒有實證,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私生子”的緣故。

秦蘇毓也是這麽想的,她總覺得,莊牧行從進到陸家大門的那天起,即便他臉上笑着,眼裏也是冷冰冰的。

像一只随時會暴起咬人的狗。

可是今晚,莊牧行喝醉了睡着的樣子,秦蘇毓反倒是能夠放下心防,細心打量他。

時間過得真快,這麽多年,莊牧行不知不覺長大了。

如果,他不是陸承領回來的私生子,秦蘇毓覺得自己,應該會喜歡他。

“唔……”莊牧行睡得不安穩,不知道嘟囔着什麽,有些艱難地翻了個身。

秦蘇毓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見此連忙湊近了些,小聲問:“二少爺,你說什麽?”

“嗯……別、別過來……大哥……別打我,疼……”

做夢了。

秦蘇毓的心跳加快,她直覺此時的莊牧行最沒有防備,她說不定能夠問出什麽來。

她湊得更近了些,幾乎貼在莊牧行耳邊:“小牧,你回陸家做什麽?”

莊牧行緊閉的雙眼在聽到“小牧”這個名字之後,有些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

秦蘇毓一驚,以為他醒了,慌忙後退,卻見莊牧行只是微微睜開了一點眼睛,便有閉上了。

他嘴唇翕動,喃喃叫着:“媽媽……媽媽……”

秦蘇毓原本冷硬的神情忽的變得奇怪,她捂着心口,眼神忽而憤恨,忽而柔軟。

莊牧行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完全陷入了沉睡。

過了好久,秦蘇毓有些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默默地關上了燈,離開了。

房間門扣上,發出“卡塔”的聲響。

黑暗中,沉睡的莊牧行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底清明,哪裏有半分醉酒的模樣。

第二天清晨,宿醉的莊牧行醒了。

他不住地揉着太陽穴,腳步虛浮地來到餐廳,聲音沙啞:“給我來杯牛奶……”

媛媛趕緊端了一杯熱牛奶給他:“二少爺,您這臉色好難看呀,趕緊喝點牛奶緩解一下。”

莊牧行喝了兩口牛奶,又開始揉太陽穴:“唉,怎麽這麽難受,像喝了假酒一樣。”

秦蘇毓正巧過來,聽到他這麽說,難得說了一句像是關心的話:“年紀輕輕的,以後少喝點酒。”

“好——”莊牧行歪着腦袋,一手撐着臉頰,對着秦蘇毓眯眼笑,“聽秦姨的。”

秦蘇毓抿了抿唇,原本還有些柔軟的眼神驀地變得像平時一樣嚴厲,“嗯”了一聲,便挺直了背,快步離開了。

莊牧行不甚在意地,将杯子裏的牛奶一口一口地喝完,然後放下杯子,對媛媛揮揮手:“走了。”

溫斐然醒來的時候,程述已經不在房裏。客廳裏一切如常,沙發上原本給他準備的毯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一邊,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暗衛先生……”溫斐然笑了笑,拿起手機撥通了莊牧行的電話。

“小牧,你事情辦的怎麽樣呀?”電話接通,溫斐然就迫不及待地詢問。

手機裏傳來莊牧行輕微的笑聲,他說:“我找到了。”

“真的!”溫斐然很驚喜,“有沒有發現什麽?”

“我在地下室裏看到了那幅畫,就擺在一堆雜物旁邊,我仔細觀察了一番,連畫框都檢查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

“這樣啊……”溫斐然的語氣有一點失落,“也許是我想的不對?”

莊牧行頓了頓,說:“沒事,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去認真回憶。”

“好吧,我只是……嗯?有人敲門,可能是侍應生。”

房門忽然被敲響,溫斐然一邊跟莊牧行說話,一邊自然地去開門。

“哥哥——”

電話裏的莊牧行忽然大聲地叫他,溫斐然的手已經放到了門把手上,聞言疑惑道:“嗯?怎麽啦?”

“……”電話裏莊牧行只停頓了一瞬,很快便恢複如常,“沒什麽,我想你了。”

“想我還不快回來接我,我都要無聊死了。”溫斐然笑着打開了門,“我……陸子堯?”

溫斐然怎麽也沒有想到,站在門外的,竟然是陸子堯。

“你怎麽?”

陸子堯雙手插兜,一如既往的倨傲:“我怎麽?你以為你的行蹤是什麽秘密嗎?”

“我……”

陸子堯要說的話驟然截止,他的目光落在了溫斐然敞開的睡衣領口處,從凸起的喉結,到平坦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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