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秘密

第10章 秘密

姜薇被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麽了,竟然想要殺死所有人。

但如果不這樣做,難免有人會橫生心思......

“灰鷹老子讓你今天就完蛋!”馬猴突兀的一聲大吼,直截了當,大有揚眉吐氣,就等今日置敵于死地的氣勢。

灰鷹大叫不妙,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今日是着了馬猴的道。

對方這麽處心積慮,把個大活人餓得骨瘦如柴,然後再派去面攤吸引他的注意力,先殺黑脖子,再引他入局,甚至将自己背後靠山都一網打盡,請君入甕,好大一盤棋!

但他死活想不通,以馬猴昔日的智商是怎麽做到的,難道真是潛藏多年,一朝化龍。

“死猴子你等着!”

歸根到底,灰鷹還是死鴨子嘴硬,連忙召人就要跑路,混道上久了,還是在末世中,他太熟悉了,對面那個小個子剛剛流露出一絲再明顯不過的殺意,雖然轉瞬即逝,但他可不能随随便便斷送在這。

“兄弟們,給老子打!”馬猴一聲令下,頓時從賭場的犄角旮旯湧出十幾號小弟,剛剛他們一見苗頭不對,第一時間就藏了起來,畢竟誰也不想被哪張亂飛的卡牌莫名其妙割掉腦袋。

大門被堵住了,灰鷹不熟悉後門地形,見要動武,并且這個小個子似乎不屑于參與進來,不甘示弱,揮舞着手中短刀就要發揮自己強項。

場面頓時混亂不堪,打砸聲,叫罵聲哄作一團。

姜薇慶幸之餘有些無語,這些人看來真是外行,根本沒意識到場上有頂級卡牌的存在,還當□□那套爛命一條就是幹。

不過也好,至少難題不會交到她手上了,但新問題又來了,帝都不明不白死了個起陣師,雖說是人類,保不齊也會引起懷疑,姜薇蹙眉,三思後她仰天長嘆,懷疑自己可能又要拟定跑路計劃了。

但她着實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貧民窟之後便是這裏,雖說六十年以來她奔波過很多城市,一路行來也許還有些庇護所,但有很多肯定也已經不複存在了,那段停滞的時間線裏,她像一個詭異的旁觀者,不生不滅,望着一座座繁華都市坍塌蒙塵,卻無能為力。

直到有一天,她忽然覺得餓了,又是那麽湊巧,在小飯館門口撿到了半截玉米。

回到簡陋出租屋,姜薇左思右想,默默掏出了那張空白卡牌。

正常的卡牌體系完整* ,受規則約束,在監測到牌局結束或是戰鬥結束後會自我歸位,但她這副顯然沒有,也幸好目前只有一張,不然自己還要撅着屁股一張張去撿,場面實在有點尴尬。

她小心翼翼地吹去卡牌上沾染的浮塵,借着窗外透入的月光細細查看,終于看清了,那些銀色水紋,如新雪初霁,勾勒出一個側身立着的男人,空白牌面為底,更映得他側顏冷白清絕。

“沈知意?”姜薇小聲喚他,她想找個人商量。

但她連喚了好幾聲,都沒人理她,姜薇自讨沒趣,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她只将這副殘牌帶了回來,正常卡牌留在了賭場,必要的規矩得守,不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沈知意始終沒有回應,姜薇有點失落,他像是把她忘了,語氣陌生得如同初見。

最起碼當初他還有點禮貌,現在一來就說她牌打得爛,想到這裏姜薇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氣鼓鼓地将那張卡收回去,想了想還是将其放在了第一張,但忽然,姜薇愣住了。

壓在最上面的幾張隐藏卡牌中間,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紅色紋路。

姜薇鬼鬼祟祟,立馬從窗邊離開,她忽然意識到剛剛自己将卡牌正對着窗外看實在太不謹慎了。

縮至牆角後,姜薇掏出了那張泛着紅色紋路的卡牌。

只一眼,她再次捂住了險些要驚叫出聲的嘴。

那是極其明媚的朱砂紅,熱烈奔放,一筆蜿蜒成畫,牌面女子淩厲美豔如鋒利懷劍出鞘。

虞蘅

姜薇足足震驚了十秒後才反應過來,原本沈知意的出現讓她以為只是巧合,但虞蘅竟然也成為了牌面這一事實,讓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

她開始重新意識到,也許老師真的是對的,天罰牌的衍生序列已經誕生,而她手中這副廢棄卡牌就是它的衍生序列,六十年後,它正在逐漸蘇醒。

而蘇醒後的隐藏牌面,也許就是她曾經在牌局上被殺死的故友。

虞蘅是小隊中的攻擊位,如果放到帝都的牌師歸位中,就是戰牌師,她的出牌方式同她本人一樣張揚肆意,步步緊逼,鋒芒盡顯,最擅長疊連環套範圍AOE。

姜薇曾有一段時間深受其害,連續深夜被抓起來學習連環套的無數種疊法,卻又不敢反抗,看在同性相惜的份上虞蘅給她幾分薄面,換做異性膽敢有異議一個大比鬥就過去了。

唯有沈知意着實頭鐵,戰術上從來都是梗着脖子跟虞蘅吵,不吵得兩人大打出手從不收場,每當這個時候,其他人見勢不妙就會溜號,邊聽門內卡牌爆來爆去的聲音邊讨論今晚吃什麽。

她估摸着沈知意的實戰能力就是長期跟虞蘅對拼練出來的。

至于身為感知者,卻被逼着學連環套的原因,很可能是生死牌局開啓的前幾月,他倆難得地達成一致意見,那就是她從來不知道的PLAN B,虞蘅在這件事上,大概從未嗆過沈知意。

姜薇抹了把臉,覺得鼻子酸酸的,吸溜了半天才把鼻涕吸回去,什麽時候開始,吵架都是種奢望了。

但現在更重要是,搞清楚這些卡牌是無規律蘇醒,還是有必要的觸發條件。

自己等不了那麽久,帝都很有可能傾全力尋找這副牌,要知道,一副頂級卡牌的效力可堪比一整個艦隊,更何況,它是天罰序列的衍生品,這些無視時間空間的元素讓它們成為頂級中的頂級。

不過從沈知意的反應來看,他似乎有意在避開帝都視線,雖不知理由是什麽,但好歹沒有臨陣倒戈。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是從第一場戰鬥牌局開始的,和黑脖子對戰後便莫名其妙地活了下來,第一張卡牌蘇醒。

然後是和起陣師在牌局外的正式對決,第二張卡牌蘇醒。

難道不斷開啓戰鬥牌局或是找人場外對決就能複蘇卡牌?

這未必也太簡單了,霸王硬上弓,城中亂抓倒黴蛋陪她打牌不就行了。

但,結局觸發條件呢?

如果卡牌複蘇的條件是贏下每一場,那麽也就意味着她需要不斷殺人,這樣的話同帝都有何異?

老師說萬物相生相克,周而複始,她已見識過天罰序列,那副牌的核心牌面幾乎是違背規則般的存在,抽牌概率成倍增長,姜薇甚至懷疑那次手氣之所以這麽爛,就是因為天罰抽走了她的概率,而整套卡牌名副其實,牌局效果都如暴君之怒,用于實戰便是血流千裏的存在。

如果她将伴生牌也打成這般模樣,因果報應會不會也落在自己頭上。

雖然已經遭報應了,詛咒牌停滞了她的時間,末世中卻不生不死,身體破破爛爛,黃土埋到脖子還在徒勞掙紮,宛如亡魂游蕩世間。

姜薇狠掐了把自己胳膊,疼痛讓人格外清醒,曾經她想死死不了,現在卻只有一個想法,複蘇所有的卡牌,然後帶着他們,再上九重天。

正思緒飄搖間,窗外有風鼓陣陣,自濃重夜色中生發,緊接着餘光卻掃到一抹雷電般的光亮,轉瞬即逝。

山雨欲來風滿樓?

樓下有人在喚她,是狗娃的聲音。

她往窗外一瞥,狗娃蓬頭垢面,腦袋上還挂着彩,右手拿着根斷裂的木頭桌腿,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狗娃看起來想罵人,宋西洲身為賭場一員,臨陣脫逃實在不算光彩,換做別人就要進紅籠子,但礙于實力懸殊差距過大,他其實是被派過來當舔狗,敢怒不敢言,勉強字斟句酌才沒有罵得更髒。

“宋西洲!你他媽有點太不仗義了!猴哥找你半天沒找到,還以為你被俘虜了!....”

怎麽這麽久了,還沒有聽到雷聲?

不祥的預感在她心中生發,狗娃的話她是一句沒聽進去。

直覺告訴她,這地方真的不能呆了,狗娃既然來了,那就将計就計,擺他一道。

“老子追人去了,那死人不曉得啷個找到的後門,跑得飛快,我怕他再去搖人,直接弄死在後巷巷頭了。”

姜口胡謅,反正這城裏死人多,屍體不是什麽稀奇物,狗娃懷疑都沒根據。

果然,對方将信将疑,繼續道“那你咋就回屋了,猴哥說要給你升職呢!”

姜薇打開房門,下樓來到狗娃跟前,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咱賭場因為黑脖子的緣故,是不是損失了很多人?”

狗娃嗯了聲。

“你知道我為啥會打牌還淪落到這種地步不?”她說。

狗娃搖頭。

“我是個通緝犯。”姜薇一字一句,眼神認真。

狗娃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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