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市(下)
鬼市(下)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寫完了,呼呼~這個故事我很費功夫啊,因為怕寫的單調了,所以一直在想死人該怎麽逛街……扯遠了……這個故事是為了下一篇文埋下了一個伏筆,我的下一篇故事将是冬至特別篇,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鞠躬~~~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弄堂像是到頭了,借着蠟燭的光線隐約看得見一堵青黑色的牆,可白翌卻渾然不察似的繼續往前。我想拉住他告訴他前面是堵牆,沒辦法過,但是含糊的話語只在喉間滾了滾,居然發不出聲來。前面的白翌依然沒停下腳步,我也只能顫抖地抿着嘴巴,緊趕了幾步和白翌并排走向了牆。
每走一步,我就感覺一陣的頭暈,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模糊,就像是喝醉了一樣,我晃了晃腦袋努力的使自己不要摔倒。
白翌現在走得很慢,嘴裏念的卻響亮清晰起來,雖然我還是聽不明白,但還是發現他每一步都念完一句話再走。我在他旁邊跟着,兩個人就這樣慢慢的向前走了過去,但是奇怪得很,我們越是靠近牆,牆卻像是倒退了一樣離我們越來越遠,本來走幾步就可以碰到的牆,現在卻越走越遠,漸漸變得模糊了。
大約走了一百步左右,牆已經看不見了,我們居然身處在一條荒僻的小道上,四周的景象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已經不是那個肮髒的小巷子了。我回頭看了看,後面一片漆黑,遠處傳來沙沙的樹葉聲音。只有在很遠的地方有兩點白色的光,晃悠悠的點在那裏。
白翌不再念詞了,他一邊走一邊告訴我:“我們現在就在陰陽道上,後面的燭火有黑狗血保護着,又加上符咒,普通人看不見,而那些鬼也無法靠近。它就是我們的長明燈,絕對要在它熄滅之前回去,否則我們就會迷路在這縱橫阡陌的幽冥古道上。”
略微定了定神,我低頭看了看手裏盒子上的蠟燭,已經燒了一小半的樣子,想來這也算是個計時器,于是點了點頭道“就是說手裏的蠟燭燒完之前我們不管事情辦完沒有都要先出去?那麽還磨蹭什麽,走了!”我說着就搶先一步踏了出去。
白翌點了點頭就跟了上來。每走一步,身上的鈴铛就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不知是不是錯覺,這鈴铛聲似乎比剛才清脆悠長了不少,脆生生地往四周傳了出去。周圍突然多出了許多的人影子,白晃晃的在那裏搖擺,好像是被鈴铛聲音吸引過來一般。
我不自在地把視線調了開去,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天空,月亮不知什麽時候又出來了,只是本來還是溫潤如水的月光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的紅月,這種仿佛可以滴下血一般的顏色,看的使人十分的不安。
路上的泥土很軟很潮濕,每走一步都感覺腳像踩在棉花毯子上一樣,好像随時都可能會陷下去,于是我抿了抿嘴還是把視線挪回了正前方,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慢慢地我們兩個就像是送葬的人一般抱着自己的骨灰盒子在這荒僻的小道上走了很遠,鈴铛一直在丁零當啷的響着。漸漸地我感覺盒子變得沉了,而泥土變得更加的松軟,我踩得更加費力,幾乎像是走在厚厚的充氣墊子上。
白翌看了看我,他明顯也很吃力,但是即使如此的費力,我們身上卻連汗也流不出來,那種木讷的感覺就像身體被抽空了一樣。
我把盒子抱的更加的緊,生怕盒子從手上滑下去,眯眼看了看前方,卻只看見幾步開外一片白茫茫的雲霧。越走氣溫越低,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濕氣,陰寒刺骨。
盒子真的越來越沉了,而我卻變得越來越輕飄飄,完全沒有力氣抓盒子,咬着牙齒,我只記着白翌說過千萬不能放下盒子。眼睛的餘光瞥見身邊的白翌,他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關節突出,可以想象他現在和我一樣辛苦。
前方仍是白茫茫一片,我嘆了口氣認命地低頭看路,可這時的道路上又哪裏是泥土,那分明是一張張臉,有的笑,有的哭,有的喜,有的悲,每個表情都怪異十足。它們的樣子十分的純粹,沒有絲毫的其他情感,單一而木讷。而在那些臉的當中我仿佛看見了嚴乘和周玲的臉,它們嘲弄地看着我,裂開了嘴巴,扭曲着五官。四周傳來了陣陣的哭喊聲音,感覺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風吹得更加陰冷,周圍的哭聲就顯得更加凄厲。
Advertisement
我吓得嘴唇顫抖,差一點就把盒子掉了下去,白翌馬上扶住了我,我的頭靠在他的胸膛,突然感覺,他居然沒有心跳。下意識地收攏雙臂,抱着盒子貼緊胸口,然後不知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我發現我也沒有了心跳。一瞬間我的腦袋像是被炸開了一般,太可怕了,我們難道真的已經死了?我突然有一種回頭的沖動。
白翌似乎查覺了什麽,用力拽了我一把。我茫然地擡頭看他,發現他的眼神和往常一樣平靜,只是嘴抿得很緊,而這顯然是因為他要扶着我繼續走路,只能單手拿着盒子的關系。或許實在太吃力,他手抖得很厲害,我害怕把他的盒子推搡掉地上,沒再敢動。他看着我的臉,然後艱難的開口說:“別回頭,相信我,繼續走。”
我閉上眼睛,定了定神,心裏告訴自己:我不能回頭,不能害死白翌,他是為了我闖出的事情才來到這裏的,就算再難也要讓他活着回去。一人做事一人擔,絕對不能連累他!
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路上的臉已經不見了,依然是那個古道。白翌看了看我,他的眼神很溫和。在這個沒有溫度的環境下,突然我有一種想要沖他微笑的沖動,手上的盒子依然十分的沉重,但是至少我不是一個人,還有白翌在,至少他還在我身邊。
我艱難的歪了歪嘴,想笑着點點頭,可我知道我現在估計笑的比哭還難看。白翌沒收回手,依然一只手扶着我,只靠另外一個手臂抱着他的盒子,我知道他想支撐住我。我想推開他的,可手已将完全的僵硬了,冰冷得就連手指也是僵直的,費力地挪了挪手臂,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那種血液循環的感覺了,我身體裏仿佛已經沒有了血液流動。手臂不聽使喚,我舔了舔嘴唇,只能保持這個姿勢繼續向前。盒子依然越來越重,我們就這樣互相扶持的走着,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艱難,但是不能回頭,只有繼續走。
耳邊的鈴铛聲音,仿佛是為了不讓我們的意識散離,聲音更加清脆而響亮,回蕩在這古道之上。
我們漸漸的看見了幾點綠色的光亮,白翌在我的耳邊輕輕的說:“快到了,撐下去。”
我點了點頭,本來應該走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但是因為沒有心跳,我連呼吸也沒有,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有意識的死人。
光點越來越近了,我發現其實這是燈籠的燭光,但是卻是綠色的,它們連成兩串從一個牌坊上挂下來,周圍沒有風,那兩串燈籠卻兀自晃悠着。牌坊是用紅漆刷過的,紅得發黑,上面雕刻着一些古裏古怪的東西,盡是些青面獠牙的鬼怪,而牌坊的正上方不偏不倚寫着幽冥鬼市這四個朱紅大字。
前方視線依然很差,四周氲繞着青白色的霧氣,但是能感覺到裏面都是人,路也不是泥地了,而是青石板鋪成的。周圍的建築看不清楚,只隐約辨得出是灰白的牆壁,徽派建築風格十分的明顯,但是柱子和窗戶全部都是紅黑色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明清時期的建築。
我知道,我們已經到了所謂的鬼市了。穿過牌坊的一瞬間,霧氣突然淡了,只剩下極淡的青灰色絲縷帶着水氣在周圍彌漫。耳邊突然充斥着喧鬧的聲音,有吆喝,有說話,但是卻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只覺得聲調平淡,連一絲起伏也沒有。那種感覺很奇怪,四周的寂靜雖然在瞬間一掃而空,可依然覺得安靜得壓抑。
周圍熙熙攘攘,就如同真正的集市。只是人們都穿着壽衣,拖着長長的兜帽鬥篷,帶着緞子做的壽帽。他們和活着的時候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沒有表情,他們無論做什麽都是面無表情,沒有喜怒哀樂。我就像在看一場怪誕的戲劇一樣。
白翌沒有理會周圍的人,只是走在道路的中間,左右找尋着那借壽婆。我跟着他,發現那些集市裏賣的東西全部都是死人用的,比如說他們只賣壽衣,壽褲。就連床鋪和枕頭也全部都是死人用的那種,兩邊凸起,當中凹下的。而他們交換的貨幣就是我們活人疊出來的錫箔元寶,和黃色紙錢,但是明顯錫箔比較昂貴,而紙錢顯得面值比較低了。
我感覺這裏俨然像是喪葬一條街,但是卻比活人時間的喪葬街道更加的鬼氣森森,果然是名副其實的鬼魂集市。
蠟燭已經燒得過了半,我有些緊張地緊了緊手裏的骨灰盒子,因為抓的太緊,黑布頭被蹭得皺起了一截,我的照片正好露了出來。我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吓得腿都哆嗦了,這哪裏還是我的照片,照片裏只有一個人臉的輪廓,除了黑色的五個窟窿可以知道那是五官之外,其他一切都是白糊糊的,我的照片怎麽變成這樣了。我看了看白翌,他并沒有表現出慌張,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說:“因為我們現在是死人,只有七魄。而這盒子裏才是我們的三魂,如果你放下了它,那麽三魂馬上就會被這土地吸收,那麽我們也就成了真正的死人,再也回不去了。”
我馬上把盒子又摟緊了幾分,這個盒子就是我的命啊,難怪白翌再三強調一定要拿住盒子,否則就回不去了。這麽說我的三魂就是照片裏的樣子了?想到這裏我頓時打了個冷顫,幹巴巴地咽了咽唾沫,心想就算這個盒子猶如灌鉛一樣重,我也不能放手……就算死也不能放手,放手了就真的得死了==
周圍依然不時地掠過僵硬的身影,剛才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他們的臉白得吓人,就像是石膏做的一樣,有些女人那大圓臉上只有臉的兩側和嘴唇是血紅色的,其他的一切都白的要死,而且最奇怪的是,他們的眼珠是往上翻的,所有走在街上的人都只露出了眼白,把眼珠子硬生生的翻了上去。
我頓時吓得不敢再看他們了,這些畫着死人妝穿着壽衣的鬼魂,就直挺挺的從我身邊走過,我脊梁骨就像背着一塊冰一樣寒。嘴唇止不住得哆嗦,我重重地咬了咬嘴唇,已期能制止這種有規律的顫動,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疼痛的感覺了,難道因為我是死人,所以沒感覺?那麽為什麽依然可以感覺到骨灰盒的重量?不明白……
我就這樣一路胡思亂想地跟着白翌走在這條喧鬧卻恐怖的街道上,在一張張怪誕詭異的臉孔中尋找着那個老太的身影。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處隐約傳來了熟悉的木車輪滾動聲音,我激動的看着白翌,白翌點了點頭,意思是已經找到她了。
車輪的聲音越來越響,一個蹒跚的人影子也出現在了薄霧中,漸漸的她向我們這裏靠近了,我定神看了看老太,她依然是我前幾天遇見她時的打扮,但是就是少了那塊白色壽字手絹。我們走了過去,白翌從背包裏把手絹掏了出來,遞給老太。
老太依然笑的像個老猿猴一樣,樂呵呵地說:“沒想到你們找到這裏來了,白少爺,許久不見了。”
我詫異地看着白翌,原來他認識這個鬼婆子。白翌看了看我,不動聲色地說:“婆婆把手絹留給這小子,無非就是想要我帶他來這裏吧。”
我一聽,腦袋像是被炸了雷一般,什麽?借壽婆要我來這個鬼市?老太接過手絹,又把它別到了自己的衣襟上笑着說:“我的确想要兩位幫我個忙。”
“我不會帶他來第二次了。”白翌看了老太一眼,攬在我腰間的手臂略微收緊了幾分。
老太咯咯地笑着說:“不,不需要再來了,至少現在不是時候,我只是希望你們幫我去為一個老朋友掃墓。”
我聽得一頭霧水,一個鬼老太要我們為她去掃墓?怪事年年有,今年還真是特別多。
“答應幫你辦完這事,可以,但是你要答應以後永遠不會來打擾我們,并且……”白翌停頓了片刻,輕笑着扭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閃爍着往日那種精明算計的神色,然後繼續說:“并且,你得把你的碗給我們。”
我莫名了,我們要碗做什麽?老太卻突然陷入了沉思,她好像很不舍得,皺着眉頭思量了許久,滿臉的皺紋就象是個風幹的橘子。最後才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惡狠狠的看着白翌,哆嗦着那皺紋滿布的腮幫說:“白少爺依然那麽精啊,好吧,碗給你們,但是你們一定要去那裏。否則我還會再來找你們的。”
白翌點了點頭,老太像是把孫子賣給我們一樣把她手裏的一個青花瓷碗交給了我們。碗很普通,就是一般的瓷碗,底下有紅色的壽字。白翌挪開扶着我的手臂,伸手接了那個碗,然後老不客氣的随手就擱在我摟的骨灰盒子上。
老太則從自己的衣兜裏拿出了一張紙條,告訴我們說:“上面是地址,你們只要按照這個地兒找就能找到。”
白翌又接下紙頭,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發現這紙頭上描寫的是一個地圖,上面寫着幾行字。大概能看明白是在一個湖上,有一個小島,島上有山有水,還有小亭子。反正感覺很像觀光景點,一點也不像是掃墓的地方。
我看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不能在這裏久留,于是努了努嘴示意白翌把紙條收起來。白翌點了點頭,把紙條揣進了兜裏,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剩一小截的蠟燭,對着借壽婆笑道“婆婆,你看這時間也不早了。”
借壽婆看了我們一眼,也沒說什麽,只是拉着拖車轉身往回走了。這次她沒有大方地給我們糕點,我有些失望,估計是白翌态度成問題,惹得老太不高興了。
我搖頭嘆了口氣“可惜了,如果她肯再給我們些糕點,也是好事。”
白翌笑着說:“我要那些小恩小惠做什麽,那碗可是個寶貝,以後你就知道了。”
“這是什麽碗,借壽婆那麽寶貝?”聽到寶貝,我的眼睛頓時亮了,來了精神開始刨根問底。
白翌依然樂呵呵地笑道:“當然是壽碗,呵呵好東西啊。”
我瞥了他一眼,心裏想那好處也沒我的份,我這次算是傻乎乎地被騙了。原來那老太是有意要我們來這鬼市,根本就是故意留着那手絹就是要我們帶來的,還假裝好心的給我們糕點,現在想來就算那天我什麽也不幹,她也會随便找個借口塞點糕點給我,然後丢塊手帕過來……呸~真是個摳門的小氣鬼。
白翌估計出了我心裏的想法,略帶些無奈地開口道:“別再計較了,反正這碗是我們兩個人的,我用你也能用啊。”
我一聽又來勁了,湊過去就問“這碗怎麽用?”
白翌看了我一眼,然後非常認真的說了句:“吃飯用的!”
我好險沒一口血噴出去,正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白翌卻輕輕巧巧地來了句“回去再說。”然後示意我看看蠟燭,我一看那蠟燭差不多只剩3、4厘米了。當下心裏一驚,面如死灰地看着白翌“完蛋了……剛才來的時候花那麽多時間。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手上的東西分量一直沒有輕下來過,現在心一冷,它似乎又沉了幾分,我哆哆嗦嗦地抱着盒子,就像抱着救命稻草,開始六神無主地念叨:“我不要留在這個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現在本來就不是人。”白翌惡劣地笑了笑,然後大概是看我實在哆嗦得厲害,這才眯眼笑着說了句“安心。”顯然他的心情比來的時候要好很多,然後也不知他從哪裏掏出了那個雄雞頭,向牌坊處用力丢了過去。
我呆呆地看着那個雞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在就要碰到牌坊的時候,像是被什麽擋住了一樣,掉在了遠處迷霧之中,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回走。我看着他笑得鎮定自若點了點頭,想來是沒什麽問題了,于是也定了心跟着他往前。
當我們踏出牌坊的時候,感覺又是一陣的暈眩,只一瞬間盒子變得不再沉重了,自己又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我摸了摸心髒,居然還在跳,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額頭上居然滿是汗水,這種感覺就像還陽了一般。我眯了眯眼睛,發現依然是那個肮髒的小巷子,我們的身後根本沒有什麽牌坊,而是一面青石灰面的牆。在牆角下,滾動着我們前面扔過去的雞頭,蠟燭已經即将燒到盡頭了,火焰顯得非常的微弱。
我激動的握着白翌的手,興奮地說:“老白,我們回來了!我們還活着!”
“小心點那個碗。”白翌見我大有蹦噠着慶祝一番的味道,眼明手快地從我盒子上取過了那個碗,然後伸手擦了擦汗。這個時候蠟燭剛好熄滅了,泛起一縷青煙來。而東方已經泛白,旭日已經漸漸的升起。夜晚過去了,我們走出了鬼市。
白翌拍了拍我的手,對着我笑了笑說:“好了,現在把盒子放下吧。”我立馬蹲下松手,盒子砸在地上發出不大不小的嘭地一聲。說實在的,我抱的手已經僵得無法伸直了,哪裏還有力氣輕拿輕放。
“砸壞了你就完蛋了。”白翌看了我一眼,突然壓低聲音陰側側地來了一句。我大驚之下忙去檢查那盒子裂了沒有。
那邊廂白翌卻輕笑了數聲,于是我知道我又被耍了,媽的!擡頭沒好氣地丢過去一個白眼,發現白翌正放下了自己手裏的盒子,明顯他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那雙手哆嗦的很厲害。
把那個碗塞進了背包裏後,白翌便抽出照片收了起來,然後找了一個角落,點燃了兩個箱子,順手撿起了雞頭,一起扔進了火堆。火焰燒的噼啪作響,燃燒的時候一股難聞的焦味撲面而來,我皺了皺鼻子,等火焰燃燒的差不多的時候,白翌跨過了火堆,在對面沖我招了招手,示意也要我跟他一樣做,于是我也跨了過去。
頓時感覺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一掃前面那種陰冷死氣,如果說前面是還陽,那麽現在完全回複了精氣神。白翌笑了笑說:“好了,現在是真的安全了。”
我點了點頭,和白翌一起離開了這條小巷子,巷子外面早起的人們已經開始為早晨忙活了起來,馬路上車子的發動聲音和喇叭的聲音,這是屬于人間的喧鬧。因為大家有屬于自己的心情,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