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雙喜鬼煞(上)

雙喜鬼煞(上)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這篇故事最為我給大家的新年禮物,希望大家能夠喜歡,也許故事裏的這個情景大家可能過去聽到過。我也是中學的時候聽同學們說起的,現在想想也滿恐怖的,于是就創作出現在這個故事了~~希望大家繼續支持鬼話系列~

年關将至,即使天氣再陰冷,大家都風風火火的準備着過個新年。樂和的勁頭逼退了三九寒冬。很多人都把喜事趕在這個日子辦,我們辦公室裏的女老師就好幾個準備這時候結婚的。前段日子她們天天守着那本臺歷希望大喜日子快些到。

但也真奇怪,這個時候除了喜事特別多之外,喪事也很頻繁。估計是天氣太冷了,好多體弱多病,本來就風燭殘年的老人家熬不過年底這道坎。出門看到好多的人袖子上都帶着黑色的布,臉色蒼白,一點也沒有過年的喜氣。

過去的人都說人生來有兩大喜事,一自然是結婚,可以組成家庭,開枝散葉。另外的就是死亡,并稱紅白雙囍。我一直不明白死人了還能叫喜事?難道是恭喜他早生極樂?終于可以擺脫人世苦難?

我盯着屏幕,無聊地刷着游戲,腦子卻在漫無邊際地思考着亂七八雜的事情,好像這都已經成習慣了。上次去了那次芊慕湖之後,我休息了好多日子。本來該奔回家過年也因為這一身的傷而作罷,否則回去讓父母看到了,還以為我去阿富汗打仗了。

白翌也沒回家,照他的說法是現在過年已經沒有過去的年味了,過不過都無所謂。而且留我一個人在他也不太放心,于是咱們兩個大光棍,還得在一起過年……其實也十分的冷清……

就在我即将完成任務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我匆匆的把游戲畫面最小化,然後蹬着拖鞋就去開門了。

我以為是白翌忘記拿錢包了,他說要去買些年貨來,雖然只有兩個人過年,但是該有的東西還是需要的。我對這些不講究,也懶得大冬天的出門,就獨自一個人貓在家裏折騰起自己的網絡游戲。

搔着有些長了的頭發,我邊拉門就邊說:“你煩不煩啊,我這裏正……關鍵呢……”

然而開了門才發現,那裏站的根本不是白翌,而是一個女孩子,清瘦得很,穿着黑色的呢絨大衣,一頭齊肩的長發,圍着白色的圍巾,看着挺秀氣,就是臉色蒼白了些,感覺沒什麽生氣。

我一看是一個陌生女孩子,連忙改口道:“哎喲,不好意思。這不,我以為是我朋友,你找誰?”

我很确定她不是來找我的,因為長那麽大,還沒有哪個姑娘家主動來找過我。果然,她開口說:“我是來找白翌的,聽說他就住這裏……”

姑娘的聲音很好聽,但是一聽是找白翌的,我心裏怎麽就那麽不是個滋味,我把這個歸結為我眼紅。但是人家都找上門了總歸要答應下,于是我也就笑了笑說:“白翌他出門買東西去了,現在不在。”

她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為難。剛才就說這姑娘很秀氣,眉頭一皺,感覺有一種病态的美,好比那林妹妹。我心頭一軟,立馬接着說到:“要不,你進來等等他?他估計快回來了。”

“我叫趙芸芸,是越劇學院的學生,聽說了白翌對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特別在行,所以來找他幫忙。”她看了我一眼,細聲細氣地解釋着,眉頭倒是漸漸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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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學唱戲的!難怪聲音那麽軟綿綿的。怎麽白翌就認識那麽多學戲劇的女孩子呢?這小子,不是成心氣我麽!我哦了一聲,側過身子,示意她先進來再說。外面天寒地凍的,一個姑娘家冷得直哈冷氣,我也不能讓她一直待在門口。

我笑着點了點頭說:“我叫安蹤,是白翌的同事和室友,你先進來坐坐,他估計很快就回來了。”

趙芸芸抿了抿嘴,也沒推脫什麽就進了屋子。屋子裏開了空調,她進屋後自然把圍巾和大衣放一邊了。我在後面覺得納悶,這姑娘看着也沒什麽奇怪的,怎麽就又是為了那檔子莫名其妙的事找過來的呢?

不過她的圍巾解開時,我一眼看過去時發現這個姑娘的脖子上隐約有條紅色的東西,但是再仔細看的時候高高的毛衣領子把她的脖子給遮住了。我也不能一直盯着人家姑娘家的脖子看,非得被人罵流氓不可。當然,也許這是人家挂着的玉佩穿線,是我疑神疑鬼也說不定。

她看了看屋子,笑着開口說道:“沒想到男生的房間,其實也挺整潔的。”

我給她沖了一杯茶,尴尬地摸了摸腦袋:“其實全是白翌整理的,他有些潔癖。”感情着您心中的男生屋子就該和狗窩一樣,襪子挂在門梁上的?我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我把茶遞給她,她伸手來接時,我又發現她的手腕上也有紅色的東西。我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但再想要仔細看的時候她已經把手臂縮進了黑色毛衣中。奇怪了,這姑娘本命年麽?挂那麽多紅繩。

趙芸芸秀氣地抿了一口茶,感覺少許暖和了之後又開口說:“我是經我們的老師白月靈介紹的,她是白翌的姑姑。聽說白翌對一些……”她壓低了聲音,握杯子的手緊了緊,然後咬着嘴唇,半晌才說道:“聽說他能夠驅鬼辟邪。我正好遇到了一個大麻煩,如果不來求他的話,我怕……我……”

就在這個時候,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女孩子突然像受到什麽驚吓一樣,恐懼地回頭看着門。直到白翌大包小包地提着東西進來,她才舒了一口氣。我倒是沒有被吓到,猜到了是他。

白翌拎着很多東西,頭也不擡就對着我喊道:“過來搭把手,重死我了,叫你一起去,你就知道玩游戲。”

我走過去,接過兩個袋子一邊往裏面走,一邊說:“靠,你看見過兩男人一起逛街買年貨的麽。人家都是媳婦挽着老公,女兒挽着父親。哪有兩個大男人走一起的?”

白翌瞥了我一眼,冷笑了兩聲:“你要是我媳婦,攤上你,我也算是八字倒黴到家了。”

我想要繼續嗆聲,坐在裏面的趙芸芸咳嗽了幾聲,估計聽到了我們這種無厘頭的對話。白翌探着腦袋問我:“屋裏的是誰啊?怎麽像是個女的。”

這個時候趙芸芸走了過來,看着白翌低着頭小聲說:“我叫趙芸芸,是月靈老師介紹來的,希望白先生能幫幫我。”

白翌挑了下眉毛,然後立馬就恢複了以前的那張撲克臉,只有我在他旁邊聽到他低聲的嘀咕:“又來了,上次的那個周鈴還不夠我黑的。她就那麽想給我找麻煩麽。”

然後就見他點了點頭,也不說什麽,只管自己先去卸手上的年貨了。我白了他一眼,趕忙招呼趙芸芸回去坐着。心下卻暗道:白翌你小子擺譜給誰看啊?

過了一會兒,白翌才過來坐到了位子上。我們這裏地方太小,我只能靠着臺子挨着白翌站在邊上。女孩子看了我們倆一眼,又喝了口茶,而我們都在等她說下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此時屋子裏變得很安靜,只有鐘的滴答聲音,過了足足有兩分多鐘,女孩子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很害怕,我懷疑我快要死了。求求你,你們能來幫幫我麽,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是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明年!”

我們都被她那麽一說給弄懵了,啥?快要死了?不是看上去挺正常的麽。我和白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白翌咳嗽了兩聲說:“趙同學對麽,那個……你能不能說具體點,你怎麽就要死了呢?”

趙芸芸皺着眉頭,眼神中蔓延開了一種絕望的神色,嘴唇略微有些顫抖,但是依然倔強的抿着。她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麽,但又不知從和說起,于是猛的喝了好幾口水,嗆得直咳嗽。

我看着她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別着急,慢慢說。”

“我有一個男朋友,但是就在前段日子,他出車禍死了……”說着女孩子的眼眶就紅了。“我們整整好了三年,本來打算我畢業後就去登記結婚。雙方父母都也見過面了。但是……” 趙芸芸低着頭,聲音很低很緩,虧得屋子裏靜才聽得清。

她頓了頓,抽了下鼻子繼續說:“我參加了他的追悼會,來得人很多,大家都一直哭一直哭,聽得我撕心裂肺。可是他聽不到,他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透明玻璃的棺材裏,再也不會有任何反應。我仔細看着他的臉,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可他的臉已經完全走形了,腫得比他生前大了兩圈,不是蒼白的那種,而是一種青紅的顏色。白色的腦髓從耳朵裏流出來沾在他的頭發上,黑色的西裝包裹在他的身體上,感覺就像是裹着巨大的蠟像,大紅大綠的織錦緞子棉被就蓋在他胸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我甚至想象不出來躺着的那個人就是他。我當時只有一種反胃的沖動,但畢竟這是我最愛的人的遺體,我忍着幹嘔了幾下,就不敢再看着他了。他的家人圍着棺材哭得仿佛要把他叫活過來一樣,但是沒有幾個真正看着他的人,大家都有意的把目光避開屍體。整個靈堂彌漫着一股濃烈的百合花香,那種糜爛的味道讓我仿佛看到自己也有一天會躺在裏面,所有的人都在周圍哭天喊地,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正面看着我。”

趙芸芸身體有些顫抖,雙手抱着身體。她閉着眼睛繼續說下去:“我漸漸遠離了棺材,我真的無法忍受了。他的照片被擺放在棺材前,笑得那麽的熟悉而陌生,感覺看着照片,就像是看着他的靈魂,隐約透着一絲的鬼氣。他在笑,卻好似在嘲笑,嘲笑為什麽我還活着一般。

我慢慢的靠在了牆壁上,沒有哭,雖然我同他們一樣的傷心,但是眼淚就是流不出。他的母親喊得撕心裂肺,我聽着渾身就像浸在冰水裏一樣。突然我很迫切地希望快點結束,離開這裏,離開他,離開死亡。我回頭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在門口站着一個女人,她表情很愉快,分明是在微笑。她穿着火紅的旗袍,紅色的繡花鞋,梳着一個光潔的發髻,她對靈堂裏他的照片微笑着,仿佛可以聽見她的笑聲。

這個時候我意識到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我無法容忍一個女人穿成這樣,如此不尊重我的男友。我告訴了我身邊的一個朋友,他是我男朋友生前的同學,我指着門外的那個女人就對他說:‘怎麽有這樣的人,穿成這樣了還來參加傑的葬禮!’

他也看到了那個女人,很生氣,于是沖過去就準備趕她走,女人看着我們走過來,我們這才發現她的臉蒼白得就像是石膏塗上去的,嘴巴和臉頰兩旁的腮紅,感覺就像是三點紅點。她穿的是老式的短袖襖,下面是旗袍的裙子,完全是一副民國時期新娘子的打扮,她無視我們的存在依然在那裏笑着,像是即将要結婚的女人一般幸福微笑。

突然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我沒有繼續靠近,我覺得這個女人不太對勁。但是我朋友徑直過去對着那個女的大吼:“你幹嘛呢。在這裏發什麽瘋!”

女人突然不笑了,她木讷的轉過臉來,把眼珠子往上轉着,裂開了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齒。她又笑了出來,但是一改前面的微笑,這樣的笑容太詭異了。從她嘴巴中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臭味道,我和我朋友撇開了頭,再回頭看的時候女人已經消失了。我看着我朋友,他也十分駭然。後來我們兩人誰也沒有提起那個女人的事。”

白翌托了托眼鏡,他的臉色明顯比先前要嚴肅許多,看來這個女孩子遇上的不是普通的麻煩。女孩子整理了下情緒繼續說:“本來我們以為事情就結束了,我們把傑的骨灰盒安葬了下去。我以為我可以調整心态,獨自面對今後的人生了。但是……但是這只是一系列恐怖的開端!”

她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淚不停地往下落,我心裏暗暗的想“她這樣紅着眼出門不會讓人覺得我們怎麽了她吧……”。為了平複她的心态,我只能安慰着說:“沒關系,你不是現在還好好的麽,說下去。白翌一定會幫你忙的。”話剛說完我的背後就感覺到白翌那小子捶了一拳頭。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當做沒看見,繼續等她說下去。

她擦了擦眼睛繼續說道:“嗯,在那之後我和我的朋友都出現了些奇怪的現象,比如我們身上莫名的出現紅色的痕跡,有時候可以聽到耳邊有女人在哭泣的聲音之類的。我本來以為那只是我的錯覺。也許是我傷心過度了,但是直到我朋友把我約出來後,我才發現事情并非我所想的那麽簡單!那個時候我看見我朋友真的吓了一跳,他本來是一個很精神的小夥子,但是現在瘦的皮包骨頭,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完全像是一副會走路的骨架子。他眼神很驚恐,而且充滿了絕望。他看到了我,我發現他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顫抖的向我招了招手。我一坐下,他就抓住我的手,我感覺他的手冰冷的要命,他說:“完了,我們都要死了。那個女人,她一直在我身邊。我,我怕我活不長了。”他激動的顫抖着嘴唇,我當時還安慰他說道:“沒有什麽的,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鬼,你不要太大驚小怪。”

他甩開了我的手,雙手顫抖着歇斯底裏地大喊:“你不知道,她一直在看着我,我知道她沒有走,我睡覺的時候看到她就坐在我的床邊,我喝水的時候可以看見她在我杯子裏。她無時無刻不在我身邊,直到我死為止。”

說完他就撩起了袖子,他的手上有一道道紅色的勒痕,而且勒的很深,周圍都已經青筋暴起了。我看着皺了皺眉頭,他繼續說:“很快,她也會來找你,我死了,接下去就是你了。你為什麽讓我看見她,我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他惡毒的看着我,然後匆匆的就走出了餐廳。我一個人留在了那裏,回頭看的時候發現在他的身邊的确跟着一個人影,紅色的衣服……沒過多久我的朋友就死了,醫生說他是死于呼吸衰弱,但是我知道他是被活活的勒死的!我這下害怕極了,因為他說過下一個就是我,在那之後,我也随時都感覺到身邊還有一個人,她無時無刻不在跟着我。她就在那裏……”

說着她顫抖的指着窗戶外面,我們側臉一看,只見一個紅影子瞬間飄了過去。我咽了下口水,渾身像是被冷水從頭澆到底一樣,然後心虛的對着她說:“那麽你怎麽确定你也會像你朋友一樣的死去呢?”

她撩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後我們看到她的手腕上都是一條條的紅色勒痕。她顫抖的說:“我的身上布滿了紅色的勒痕,一天比一天的多。我最後也會死得和他一樣的慘!”說完就捂着臉哭了起來。

白翌皺了皺眉頭,看着我說:“你看怎麽辦?”

我心想你怎麽就問我了,我怎麽會知道這個該怎麽處理,于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我怎麽知道該怎麽辦!”

白翌搖頭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嘆了口氣:“這事很麻煩,趙同學你先回去,這幾天都不要洗澡。盡量讓自己保持幹燥。還有如果可以,也不要再去其他人的家裏,安靜的待在自己家裏,我們會盡快想辦法的。”說完他走到自己的櫃子那裏翻出了一捆香,繼續對着趙芸芸說:“這香你到了晚上就點上。然後睡覺,雖然不能治本,但是可以緩解下你目前的狀況。”

女孩子接過了香,就像是接過救命稻草一樣,激動地感謝白翌,然後離開了。出門的時候還不忘給我們鞠躬請我們一定要救救她,我可以感覺到這個女孩子有多麽的害怕。

把她送了出去,關上了門。還沒等我開口白翌就先嗆聲了:“你小子以後別什麽都沒問清楚就答應下來。你哪裏來的本事幫她啊?”

我心想,一個姑娘家哭哭啼啼的來找你幫忙,你還推說自己無能為力,那還是個男人麽?但是因為的确是我魯莽了,也只能憤憤的哼了一聲。

白翌看了看我,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知道那女孩惹到的是什麽說實在的,我沒有把握真的能夠幫助她,也許她的死會是注定的。”

我心頭一冷,白翌很少說那麽沒有把握的事情,難道這件事情真的如此詭異危險?

想到這裏我口氣也虛了起來:“老白,難道真的有那麽邪門?你不是很有能耐麽?”

他向我白了一眼說道:“她遇上的東西是囍鬼,如果真的那樣,90%的可能就是她被那鬼給害死。”

我一聽急了,連忙追問 “那麽就真的沒得救了?看着她等死?”

白翌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對着我說:“既然答應下來了也只能幫忙了,否則她死了,下一個估計就是咱們了。這種鬼其實是一種煞,死的時候正好是它們大婚之日,因為怨氣太重無法消散,所以就形成了這種厲鬼。其實它們不常見,只有在大喜和大悲的場合下才會出現。見到的人沒幾個能活下來的。所以……我們需要個很特殊的方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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