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守湖(一)
守湖(一)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故事有點和前面的荒冢撞山了,不過完全屬于兩種性質的,內容也完全不一樣,因為和朋友說好通過一首歌來寫一篇文。青小丘是一個對于華麗文字無能的人,說白了,文筆不行……只能說故事,于是就說了一個關于守湖的故事~~~~ 游戲它不需要有太多的代價,就可以在虛拟的世界中體會一下笑傲江湖的興奮。雖然在游戲裏我們是馳騁沙場武功高強的英雄豪傑,但在現實中我們也只不過是一群在副本中刷裝備經驗的傻蛋罷了。
我組織了一個專門刷游戲副本的小隊,是工會裏專門去搞裝備的工蜂團。為了工會中那些女王蜂玩命的刷副本,六子這小子最近和我們走的很近,居然也來參加了。而且和我不同的是,我的號是一級一級苦熬上去的,他幹脆去網上買了一個號,就連最初級的東西都不懂,還在那裏沒事就去砍高等級的玩家逞英雄。害得我只能一個一個去給他賠禮道歉,把老臉都丢盡了。實在不能放着這個殺人暴力狂到處瞎轉悠了,于是工蜂團因為缺少了一個戰士,而六子練的就是這個,理所當然的就被我揪來了。
但是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這個錯誤害得我差點氣得砸了白翌的電腦,我腸子都悔青了。六子這個小子蠢到了一個境界,那個二百五居然在打完最後大怪後,不去撿武器,眼看一把英雄級別的寶劍就那麽從我眼前消失了。任憑我們怎麽催,他都站在邊上,保持着一個最後敲怪的姿勢,就是不去撿。我一個勁的對着電腦嘶吼,白翌被我吓得沖了過來,以為我出了什麽事。
我抱着頭,眼看着那把極品武器依然留在副本,而我們只有退了出去。我都懶得看對話欄中罵六子的話了,立刻沖到電話前,撥了號就是一陣狂吼:“我靠!你小子來消遣我們的啊,那麽極品的武器是幾個月的副本都不一定出來一個的呀。你以後別再指望老子我帶你下副本!”
六子在電話一頭聽了半天最後居然擠出了一句:“我以為打完就可以了,沒人告訴我要拿包啊。然後我突然內急,去廁所啦……”
我的眼睛也要瞪出來了,一把英雄級別的武器啊,那是多少玩家做夢都想要的終極武器啊。我現在突然能夠理解那些為了一把武器在現實生活中群毆的事了,實在是氣的我氣血翻騰,就差沒噴血了。
白翌看着我的樣子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血別噴牆上,否則你去粉刷。”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電話那頭傳來了六子的說話聲:“哎,哥們何必呢,一個虛拟的東西罷了,要對吧,我掏錢買不就是了。哪裏有賣,錢不是問題。”
我咬着牙對着電話說道:“買?有錢你沒處買!”
電話那頭六子沉默了半響,最後心虛的說:“這樣吧,我手頭有兩張守月湖休閑度假中心的套票,包吃包住,可免費釣魚、免費吃河鮮,而且那個湖周圍還是有人文景觀的。據說是春秋吳國的護城河啊,歷史十分悠久。我白送你和白翌兩張。算是我賠罪了,行了不?”
我現在正在氣頭上,兩張小票子就想謝罪了?我對着電話吼道:“你小子以為這是一個人的事麽,這是集體的利益,你到底有沒有集體榮譽感?你知道不知道為了這把武器,有多少人死在副本裏,就眼巴巴的看着我們最後能夠拿到!兩張守月湖的票子就想打發了啊?”
在我準備挂電話的時候,白翌走了過來,接過電話對着六子低聲說了幾句。我氣的癱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看着系統提示其他的社團拿到了這把武器,馬上就把電腦給關了。
我搭着腦袋看着白翌說:“那蠢貨和你說了些什麽?”
白翌淡淡的說:“我告訴他,票子我們要了,雙休日就去那裏看看。”
我一聽,暴跳如雷對着白翌說:“你怎麽就答應了,要去你去,我是不去的。看到那蠢蛋的樣子就想起了我可憐的英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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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任憑我似哭似吼,最後來了句:“一把虛拟武器,值得麽。去那裏我可以給咱們釣些魚來,下個禮拜就有魚頭煲吃了。”
我揉了揉鼓脹的太陽穴,聽到吃,我的火氣消了不少。我對着白翌說:“你會釣魚麽?”
他微微的笑着點了點頭說:“略懂。”
嘿,剛看的電影這小子就給我賣弄上了,我心說,行,我就看看你怎麽略懂。
周六這天,天氣居然特別的好,天空就飄着幾絲雲彩。守月湖很大,水面清澈,遠遠的可以看見水鳥在湖面上飛過。這裏算是大型淡水湖泊,魚量十分之大,完全屬于那種“八百裏湖川,魚蝦捉不盡”的魚米之鄉。
這裏祖祖輩輩都是靠湖吃飯,養魚養蟹一直都是這裏最主要的行當,旅游只不過是副業。我不知道白翌原來喜歡釣魚,這小子的興趣愛好怎麽都那麽古怪。不過既然他說他有本事釣到下禮拜的食材我也拭目以待,反正如果不成也可以借機嘲笑他一番。
沒有想到六子居然也來了,我一看到他就沒好氣,在我眼裏他早就成了千古罪人,他賠笑的向我走來,我是恨不得拿起魚竿抽他。但是既然這裏是他請的我也只能忍了。于是拿着魚竿和魚桶就跟着白翌去釣魚了,看也不看那小子,反正午飯也得算他的。
其實釣魚是一項十分鍛煉涵養的休閑活動,适合那種能夠花上半天蹲河邊一動不動的人。據說,春秋時期的伍子胥就特別喜歡釣魚,從中領悟了不少由釣魚引申出來的兵法謀略。即使如此過去釣魚主要還是為了生計,是看老天爺吃飯的一個行當,完全得由天注定……
這就是我一上午下來的心情,我無聊的蹲在一個小得只能容下我一半屁股的手搭凳子上,揣着魚竿,眼神早就已經呆滞了。到後來就連魚竿動了還是沒動也感覺不出來了。反正我一上午那麽傻坐下來,除了釣上來幾條只夠貓吃的小魚米外,一點像樣的收獲也沒有。
我撐着下巴,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随意間就看到旁邊白翌的魚桶,馬上就明白為什麽自己只有那幾條微型小魚了,因為大個的都進他那桶裏了。我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他側過頭,看了看我的魚桶,嘴角劃出一絲嘲笑來,一副自大狂的嘴臉就展現在我的面前。
我頓時就失去了釣魚的興致,估計我坐一天也就是那幾條小貓魚。難道要我和六子那傻大款一樣去隔壁的魚池裏買比農貿市場貴五倍的鲫魚回去充場面?
說到六子,那小子根本不是來釣魚的,而是來釣馬子的。短短的半小時已經勾搭上一個前凸後翹的美女坐在河畔聊天了,魚竿直接被他架在欄杆上,桶裏比我還可憐,連一條貓魚也沒撈到。反正這休閑區的門票是他給的,我也無所謂,既然也不想釣魚了,擱下魚竿,站了起來就準備到湖邊走走。現在正好是雨水前後,雖然大多數的樹木依然沒有發芽,但是一些早春的植物已經長出了細嫩的新芽,空氣中散發出早春特有的清新冷氣。冷歸冷,卻讓人感覺十分的清爽,這種感覺類似嚼薄荷,多吸幾口還有些上瘾。
白翌看我站了起來,擡頭笑着問道:“不釣了?”
我捶了捶麻木的膝蓋,對着他擺手說道:“魚都已經進你筐了,我還釣什麽?你繼續當漁夫,我走走逛逛去。”
白翌點了點頭,又專心去拉魚竿了,就在我剛說完,他居然又釣上了一條花鳜魚。他那麽一拉鈎,就連旁邊的老釣手也看的目瞪口呆,轉而就捂着自己的魚桶往別處走去了。我臉一黑,心裏納悶道:釣神再世?
當我合上了嘴巴,轉身準備走的時候,白翌又開口說道:“走的時候不要太靠近湖,這裏……不是很幹淨。”
我回頭看了看他,又向着湖面瞅了兩眼,這裏的生态環境很好,四面有景觀的垂柳,四周是農家房舍,炊煙袅繞。水面波光粼粼十分的清澈。簡直就是微風徐來,水波不興啊!這樣詩情畫意的休閑區那裏來的不幹淨?
但是因為相處了那麽些日子,我對白翌的話總歸有些顧忌,因為他說有古怪的東西,很大的可能并不是什麽科學理論可以解釋的,而是那種玄乎怪誕的事件,這種事情在我們身上沒少發生過。于是我不自覺的就往這一方面去思考了,心也虛了下來。
我走回到他身邊,蹲下來問道:“老白,你覺得這裏有……有怪東西?”
他身體保持着一種最放松的垂釣姿勢,眼睛一直盯着魚竿,只有嘴巴動着說:“不好說,不過我總感覺這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怨氣。雖然很淡,但是……我也說不準。”
我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既然說不出原因來,那麽看來這次白翌是有些杞人憂天了。估計潘禿子要白翌去帶新班做班主任,讓他郁悶了好長段時間,心态有些不好。看什麽都帶着股怨氣……
他歪頭看着我有些懷疑和忌憚,笑着說道:“你去逛逛吧,現在是白天,應該不會發生什麽怪事。我再釣些,我們這一禮拜的菜算是有着落了。”
叫他那麽一說,我心裏也舒坦了些,擺了擺手也不說什麽就往湖的西邊走去。
我插着衣兜,沿着湖岸漫無目的的閑逛着,自從大學之後就再也沒有那麽閑暇的散步過了。本來以為這裏會是那種商業味道很濃的度假村,一來才發現,原來這裏就是一個村子自己搞起來的農家樂。村子本來是靠釣魚,養蟹為業的。但是因為現在這樣的度假村十分的火,村幹部也帶頭發動全村的人一起搞起了資源旅游業。好多地方其實都是這個村子本身的樣子,甚至還有幾塊田地,種着一些大白菜。那裏的人除了提供給我們食宿和一些釣魚的娛樂項目外,一切照舊。屬于開發的不是很完善的那種,自然價格也比那些純商業開發的大型休閑園區來的便宜。
話雖那麽說,但是因為保留了相當一部分鄉土氣息,再配合這種早春二月的新鮮感,反而讓我感覺有一種“二月湖水清,家家春鳥鳴”的情調來。我吸了吸鼻子,擡頭看着河畔的垂柳,燕子估計快要回來了,想到燕子就回想起了老洋房裏那個孫大爺來,不知道他和小少爺的靈魂有沒有能夠看見今年的燕子呢?
當我慢慢的走到了旅游區域的盡頭,看到前面其實還有路的,就是用幾塊塑料板給攔住了。我心裏有些好奇,于是眯起眼睛,透過層層的梓樹看到在其中有一個類似碑石的東西,灰白色的石頭在斑駁的樹蔭中顯得十分隐蔽,如果不是我視力好,根本不會看見。突然就想到了六子說這裏其實有人文景觀的。于是抱着好奇心我便違反了規則,跨過了欄杆,往林子的深處走去。
我吃力地貓着腰,鑽進樹林子之後。發現這石碑已經極其殘破了,除了隐約可以看見刻着幾個字外。其他連頂部雕刻的神獸也辨認不出什麽模樣來。我擦了擦碑,上面的字是篆刻的,文字根本看不懂。而且只有寥寥數筆,心想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經過那麽多歲月,早就連姓氏也給後人忘記了吧。雖然有些悲涼,但是這即是事實,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當我走到這無名石碑的後面,發現上面有許多類似野獸的抓痕,好像是靈長類動物,痕跡很深,像是很多的動物來這裏磨爪子一樣。看着道道的抓痕,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想:難道說這裏還有野獸出沒?那麽還搞什麽休閑區啊?萬一出事請了,別人難道算是花錢來找死的?
就在我對這裏的旅游安全頗有擔憂的時候, 突然我的背後就傳來了一聲喊叫,随後就聽見一陣陣哭聲傳來,聲音是來自前方不遠處岸口的。我皺着眉頭,心裏想難道真的被我說準了,這裏安全措施是一個盲區,真的有人落水了?于是快步向傳出哭聲的下岸走去。我拉着柳樹杆子,一點點滑到了淺灘口,發現圍着好多村民,有幾個人拖着一個哭的眼淚口水都流出來的中年婦人,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就是她發出的。我好奇的朝人群裏擠過去,估計大家都很慌亂,沒有注意我這個外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攔住我。
我低頭一看,大驚失色,原來是一個溺水身亡的屍體,居然還只是一個孩子。不知道這孩子活着的時候是什麽模樣,但是現在他的頭脹的有兩個人的頭那麽大,皮膚呈現出駭人的紫黑,五官全都辨認不出原來的樣子了,感覺死的時候十分的難受和驚恐,他的表情非常猙獰,感覺想要拼命的呼吸。雙拳像是緊緊的拽着什麽東西似得,手腳都拱了起來。他的身體也脹的和水發肉皮一樣,衣服已經快要被他的軀體給撐破了。估計死了有些時間了,整個屍體感覺就像是吸足水分的海綿,散發出陣陣惡臭的屍味來。
畢竟我不是法醫,在閑暇的散步中看見那麽一具死狀恐怖的屍體,根本沒有心理準備,一下子胃液就翻滾了起來,我驚恐的捂着嘴巴,盡量往後退去,心裏雖然也有些可惜這那麽年輕就早殇的孩子,但是也不免感覺有些晦氣,怎麽度個周末也可以遇見這種事情。就在我慌張的倒退的時候,突然一個趔趄,感覺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我連忙扶着旁邊的樹木,低頭撿起地上的東西,這東西十分的奇怪,感覺是一個有弧度的長方石器,非常的舊了,只能模糊的看到上面的一些卷雲紋,看上去是一個有年頭的古物。但是這樣的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湖邊的呢?難道和這個孩子的死有關系?我拿在手上,用大拇指擦掉上面的泥沙,稍微能夠在石頭的頂端看到類似篆體的兩個字。但是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就把那東西揣在兜裏準備帶回去給白翌和六子他們看看。一個是歷史老師,一個是搞文物字畫的,應該知道這是啥玩意。
就在我準備離開,無意間側臉看向那湖面,猛的發現在蘆葦蕩那裏有一個東西在晃,因為剛剛有些被吓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揉了揉眼睛再往湖水中看去,居然在蘆葦蕩中看見了一個紅眼睛,黑毛臉的怪東西,它冷冷地看着我,随着波浪上下的浮動着,感覺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霎時我又是一陣驚吓,我依然有些不肯定,于是走向離我最近的那幾個人那裏,對這他們說:“你們看,這蘆葦蕩裏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晃?”
衆人擡頭朝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但是就那麽一會功夫,那怪物就憑空消失了,仿佛我前面看到的真的只是幻覺,于是大家用一種被我捉弄的憎惡眼神看着我,估計剛剛死掉的孩子是他們的親戚,悲恸之餘突然又被我一個外人瞎胡鬧,那種無法釋放的怨氣就全沖我發來了,幾個人的眼睛已經紅了,我看不好,如果再不解釋,估計這幫子哀傷過頭的村民就要把我痛揍一頓了。
我連忙對這自己的臉比劃着,告訴他們我前面看到的東西的模樣,被我那麽一說,他們的眼神突然又起了變化,從剛才的悲憤變成了一種驚恐和擔憂。我慢慢的停下了手來,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些人,心裏想:這裏人怎麽個個的面部表情都那麽豐富啊,都趕上金凱瑞了。于是我心虛的開口問道:“我……我那裏說錯了?”
其中那個哭的一塌糊塗的婦女突然沖了上來拉住了我的胳膊就激動的喊道:“你快走!不要來這裏了!快走!否則你就會被水猴子給拖走的!就……就像我兒子一樣……守國爺爺啊!你行行好吧……別再拖人下水了啊!”說完她掙脫開了拉住她的村民,指着他們的臉就罵道:“你們這幫子被錢蒙了眼的,守國爺不讓人來湖西的,你們非要來這裏開發什麽狗屁旅游,現在好了,守國爺爺發怒了,早晚把你們統統都拖下湖,去當水猴子去!”
說完捶胸頓足的又嚎啕大哭起來,我連退幾步,莫名其妙的看着這個婦人,很快的一群人又把她拉了回去,在我滿心疑惑和不安的時候,一個戴眼鏡,貌似村幹部模樣的老頭走到我面前,擦着汗對我說:“小夥子,別害怕啊,張二嫂是剛剛死了孩子,精神受了刺激。”
我看着那個女人,她依然盯着那具屍體把腦袋搖晃的好似撥浪鼓,我又回想起前面蘆葦蕩裏的那張怪臉,看着這孩子的屍體。突然感覺心裏十分不踏實,我試探的開口問道:“這孩子是怎麽會掉湖裏的,你們這裏安全措施太成問題了吧。”
他一看提到了安全問題,突然就緊張了起來,看了我兩眼,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本村是靠湖吃飯的,我們搞的旅游區域都是有專門的防護欄的,而這裏是我們漁民停泊漁船的地方。”說着說着他就看了看我,然後心虛的問道:“小夥子不會是記者同志吧……”
我一聽,原來這位村幹部是怕我是記者,把他們這裏有人溺水的事登報紙上才那麽慌張的,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是什麽記者,只是來這裏旅游的游客。”
他安心的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其實這裏的孩子都會游水,按照我們的說法就是在湖邊出生的孩子,其實是都是養在湖裏的。所以這裏的娃個個從小就熟悉水性,特別是二嫂他的兒子,水性特別好,我們都叫他浪裏白條小張順。但是前幾天夜裏,他幫着他爹去收拾漁網,就再也沒回來過。沒想到居然就那麽給淹死了,今天才剛剛在岸上發現了他。估計是退潮的時候給撂這裏的。”
我依然有些忌憚那個所謂的水猴子,于是我問道:“那麽那個張二嫂說的水猴子和守國爺爺是怎麽回事?”
他嗤之以鼻的說:“這都是湖邊漁民的一種迷信!說什麽溺死的人所化的一種水鬼,必須要去拖另一個人來當替死鬼才能夠投胎什麽的,至于守國爺也只是一個傳說罷了,說什麽是統領這裏所有水鬼的大妖怪。呵呵,小夥子是城裏人,不會相信這種東西吧。”
我也跟着傻笑着點了點頭,但心裏不禁有些發毛了。其實水猴子我聽說過,是水鬼在民間的俗稱,也有叫做水鈎子的。中國人不喜歡把鬼字一直挂嘴邊。他們寧可把這些東西取一個最形象的名字,的确,這水猴子外貌就類似于黑毛猴,但是其實是淹死的靈魂所化,根據《幽明錄》上的記載,這種東西古時候叫做“水蟲”又叫做“水精”。它們會幻化出各種東西,誘騙沒有防備的人下水,然後抓住人的腳脖子往下拽,力大無比,被它們在湖裏勾到後,很難有脫身的機會。但是一上岸,它們就完全沒有了力氣,和死猴子一樣。一個孩子都可以對付的了。可是在水裏,他們就是那最恐怖的幽魂厲鬼。我心想不會真的是被我看見了,然後會來勾我的魂,拖我去當替死鬼吧……
村幹部看我也不是記者,更不像是公安,反正我的死活和他沒關系,而且明顯他是那種不相信有鬼的老式知識分子。于是也懶得搭理我,轉身去安撫其他人了,我又看了一眼張二嫂,她居然用一種非常恐懼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很快就會和那躺着的孩子一樣了。我被這種眼神看的心裏發毛,渾身不自在。低聲連罵晦氣,就匆匆地離開了這個淺灘,心裏萬分後悔來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