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食肉(四)
食肉(四)
連永郝聽到動靜,嘲笑的看着我,冷冷的說:“你別咬了,這個繩子是專門的攀岩繩,你認為靠你的牙齒能咬斷?”
我喘着粗氣,感覺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中午,不是兩點,也是一點。總之離太陽下山估計沒多少個小時了。我的生機越來越少,我也越來越絕望。他玩味的看着我垂死掙紮的眼神,冷酷的說:“反正要死的,幹嗎那麽看不開。放心,難得你長的不錯,到時候我也把你的頭做下防腐處理,不會讓你爛的那麽快。”
我不禁破口大罵,反正要死了,也沒有什麽可怕的,我罵道:“你這個王八蛋,你認為你能成仙?你為了自己活下去,為了自己不死。就無視其他人的生命,你和畜生有什麽區別!我告訴你,你成不了仙,老子死了也會在黃泉路上等着你,所有被你害死的人都會等着你,到時候咬也要咬死你。”
我忿恨的顫抖着肩膀,但是我罵的話他只是笑着聽,仿佛這些他都不擔心。他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我,搖着頭仿佛我前面說的話是三歲小屁孩說的。他笑了一陣子,低頭看着手上的表說:“現在是二點四十五分,還有三個多小時,你慢慢的罵吧,不過我勸你還是安靜點,這樣我可以考慮殺你的時候給你喝口酒,呵呵,你前一個人就是在臨死前還要抽最後一根煙的。哈哈,放心這點要求我會滿足你的。”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時間每過一秒,我心裏就像被刮了一刀。連永郝時不時的繞着水缸畫些什麽鬼東西,然後又坐下開始念叨着。仿佛真的像是開壇作法的道士。此時他突然開口說道:“九僰噬魂棘是不會吸收人頭的,人頭中有微電波,所以我會事先把你腦袋剁了,然後直接把你的屍體扔進去,你不用害怕有多痛苦。”
他說的好像剁的是豬腦袋一樣輕描淡寫,我腦中突然想到一句話:當人類喪失了對他人死亡的恐懼感的時候,惡魔就誕生了。的确如此啊,這小子根本已經喪失人性了。他做完了前序工作後走到了我的身邊,蹲下身體嘆了一口氣,扔給我一根煙幫我點上後說:“抽吧。”說完也掏出一根點着抽了起來,他蹲在我旁邊感覺就像是和一個多年的老朋友抽煙閑聊,我心中感嘆,這家夥的個性怎麽那麽鬼怪乖張呢。
他吐了一口煙搔了搔頭說:“那邊的那個腦袋是我最好的朋友的,他叫楚磊,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混。本來我們的目标就是發展中國的植物學,填補中國遠古植物的空白。”
他點掉點煙灰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他的,可能真的托夢給你了吧,不過殺他是一個意外,原本我只是想要困住他,沒想到他身上有傷口,噬魂棘聞道血味就會攻擊人,然後第二天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成了一灘肉了,只有腦袋死死的盯着我。這是我第二次感覺死亡的恐怖,第一次是我媽。所以我必須要等到它最後結出血靈芝,然後一來我可以成仙,二來我得讓所裏的那群吃幹飯的看看,什麽才是理論實踐。”
他說完沉默了許久,只是低頭抽煙,最後他掐滅了煙頭。起身做最後的準備,這個時候鐵門的鐵鏈子拉開了。我一驚,果然最後進來的還是那個矮胖子,并沒有我等待的救兵。他帶了好幾瓶白酒,這次他穿着殺豬時候穿的藍色工作服,臉色十分的嚴肅,從塑料袋裏拿出那把锃亮的大剁刀。我心中一凜,明白自己算是要活到頭了。
連永郝起身看了看矮胖子,矮胖子臉上表現出一種哀默的神情,他先給自己灌了一瓶白幹,喝的臉通紅的好似豬肝,随後塞了一瓶給我道:“小夥子,喝吧,喝了就不會感覺害怕。到了閻王那裏就說是我連大民殺的你,到時候下油鍋上刀山,壓在十八層地獄的都是我連大民,和我兒子沒關系!”
連永郝聽到這個話,肩膀顫了一下,随後馬上說:“說那麽多廢話做什麽,快點把這小子拉過來。儀式的時間到了。”
說完他恭恭敬敬的給佛龛上了一炷香,低頭默念,然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那包紅色的東西。他一拿起那東西,那個東西就開始扭動。連永郝打開紅布,裏面居然是一塊類似鴨血石的石板子,感覺有些像玉,一打開就彌漫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他把那塊東西拿在手裏,朝着東南西北各拜了一下。看到我緊張的看着他,微笑着說:“這是九僰噬魂棘果實的最初形态——血玉,靠它,我才能完成儀式。”
連永郝把四周的蠟燭都點亮了,給佛龛上了一株檀香,他自己穿上一件黃色的衣服,上面全都是用朱砂畫的符咒。他點了點下巴,意思讓矮胖子把我拎過去。
我因為喝了好多的白酒,辣的喉嚨都冒了煙。于是被硬拖到水缸邊,我渾身抖如篩子,沒出息的眼淚也流下來。連永郝一看我哭了出來,大聲喝道:“別給我把符咒給哭糊了,否則我把你剁碎了再扔進去!”
說完他用力的移開了水缸上的大石頭,裏面攪拌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同時竟然飄出一個奇異的香味,這種味道甜美的讓人毛骨悚然,渾身顫抖。當連永郝把石頭全部移開的時候,他慢慢的打開蓋子,一瞬間我終于明白一直聽到的聲音是怎麽回事了,那攪拌的聲音其實就是植物之間互相摩擦的聲音,在一團團紫綠的藤蔓之中可以看見些許的白骨,而上面連一丁點的肉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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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大民猛的踢了下我的膝蓋,我一吃疼整個人跪了下來,他就大喝着擡起手上的剁刀,準備往我脖子砍。我閉着眼睛,吓得人整個僵直了,連最後的反抗也沒有,完全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樣。
就在這節骨眼上,我聽見一聲巨響,大門給推開了。突然就沖進來好幾個人,帶頭的就是白翌和六子!我一看是他們兩人,頓時感覺由死轉生,眼淚更是嘩啦啦的下來了,我沖着他們大喊救命。
他們看到這架勢也被吓了一跳,就在這遲疑的短短幾秒鐘,連大民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把那把剁刀架在我脖子上。身後的連永郝則一臉的驚惶失措,喪失了之前的氣勢只有躲在連大民的身後。連大民大喊道:“別過來!過來我就宰了這個小子!”
白翌二話不說就從手上彈出一顆東西,直接打在連大民的手腕上,他一下子手腕就給打麻了,刀移開了,抓着我的手也一松。我一看脖子上的刀沒了,少許的松了一口氣,立刻往前撲,但是雙手和雙腳依然被綁着,整個人屬于趴在地上,要跑也不跑不掉。連永郝見狀,立馬掏出懷裏的匕首,二話不說就朝我身上紮來。我雙手握住他的手,抵住匕首,但因為被捆綁着的關系,力氣根本使不上來。不過連永郝也只是一介書生,就算如此情況他也紮不到我身上,就看見匕首離我胸口兩寸的地方不停地抖。
我歪頭費力的沖着白翌他們喊道:“快!快!快救命啊!我頂不住了!”
白翌看我快被活活的紮死了,一閃身就沖了過來,沒想到卻被連大民擋住去路,六子和其他兩個人也沖了上來。只見連大名根本就已經徹底紅了眼,用左手揮着剁刀就朝他們劈去。此時的連大民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個人都陷入了瘋狂的境界,眼神猶如修羅惡鬼。
就那麽一走神,連永郝朝着我的面門就是一拳直拳,打得我頓時鼻子一酸,失去了抵抗的力氣。見他就要把匕首紮進我的胸口了,突然白翌朝着我又踢起一顆什麽東西,好小子,居然有這樣的絕活?它不偏不倚的直接打在連永郝的腰上,我順勢勾起了胳膊,朝他下巴上狠狠的甩了一擊。我們兩個就像是羅馬競技場的角鬥士一樣,互相扭打,我還被捆着,如果來一個練家子我現在早就去仙山賣鹹鴨蛋了。
此時我也不顧他們那裏的局面,只感覺連大民喊的好似殺豬叫,任憑白翌再怎麽能耐也沒有辦法靠過來,倒是連大民一點點的朝我這裏挪了。我心裏焦急萬分,我對付一個弱書生已經多處挂彩了,再來一個猶如鬼神附身的連大民還了得?就在此刻,我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蠢動,凝神一看:我的媽,身邊的樹藤子都已經從缸子裏爬了出來,一根一根貪婪的死盯着我們。我這下就徹底的處在前有狼後有虎的處境了。不禁起了殺意,大喝一聲捏住連永郝的手,把匕首硬是翻轉的對着他。我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力氣,這個時候就連連永郝也吃驚萬分,他蒼白着臉扭曲的看着匕首。
連大名看到自己的兒子有危險,突然不再和其他人糾纏,一個箭步就揮着刀向我身上砍來,我吓得連忙順勢一個側身,但還是給劃了一個口子,血就那麽飙了出來,有幾滴血噴進了那口水缸。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特別是白翌,他臉色大變,煞白的臉喊道:“快跑!”
我心想:你以為我不想啊,我手腳都被綁着,你要我怎麽逃?像兔子一樣蹦過去?就在我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那些缸裏的藤蔓感覺到我身上的血腥氣,就像是被驚醒的眼鏡蛇一樣,“嗖”的蹿了出來,死死的勒住我的胳膊,而我的胳膊猶如被噴濺到硫酸一樣,冒起了白煙,手上的繩子立馬就被溶斷了。我一下子疼的撕心裂肺,感覺有千萬把刀在刮我的肉。那種仿佛被火烤,被刀割的痛楚,使我瘋狂的掙紮。
我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拉斷藤蔓,但是馬上另一只手也被纏住。我慌亂的大喊大叫,這個時候恐懼是唯一的思維。我扭動着身體,那些藤蔓感覺到我的血液,興奮的都扭動了出來,盤根錯節的糾纏在一起,快速的伸向我,将我全身都纏繞住,但是唯獨不纏住我的頭。我以為死很恐怖,不過現在感覺還不如先把我宰了的好,這種被活活吞噬的感覺實在猶如煉獄。
我身上幾乎都是藤蔓,疼已經成了麻木的感覺,那種攪拌聲猶如鬼泣一般恐怖。就在我只差最後一口氣已經放棄掙紮的時候,身上的藤蔓居然自動退開了,我感覺有東西滴在我的身上,同時我也被人一下子拽了出來。我努力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已經根本聽不清聲音了,所有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都是變音的,只有那鬼魅似的攪拌聲。
過了将近一分鐘,我的意識才算回歸,渾身像是被刀刮了一樣的疼,我身上到處都是傷口,特別是脖子頸動脈這裏,我擡頭看了一眼,發現拽着我的不是別人正是白翌。他的表情非常憤怒,手臂上有一條非常深的口子,不停的往外淌血,我感覺他渾身都在顫抖。他咬着牙齒,眼神居然透着一股殺氣,如果說他現在去殺人,沒人會懷疑。
我側頭一看,六子還有那兩個我不認識的人正在和連家父子對峙着,連大民力氣驚人,居然一個人擋住三個人,而連永郝驚愕的看着我們,眼神中盡是不甘心和疑惑。
連永郝顫抖的問:“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的血居然……居然可以驅散噬魂草?”
白翌冷哼了一聲,指着那缸子說:“就你那麽點噬魂棘還想要結出最後的血靈芝來?當初僰族人最後怎麽滅族的?他們幾乎用盡所有族人的血肉也就結出一個血靈芝來。最後還被秦始皇給拿走煉丹了,可最後秦始皇卻并沒有得道長生。這個根本就不是什麽神草,而是徹徹底底的殺人工具。”
連家父子渾身一顫,好像這句話給予他們莫大的打擊。
我感覺到白翌的身體有些變化,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我覺得我看四周的景象都有了些變化。我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因為脖子傷的太重開口就會牽動傷口。疼的我搖晃了幾下,被白翌撐住胳膊才算穩住重心。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感覺白翌的神情有些異樣,他好像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白翌了,連永郝也十分忌憚,直直的盯着他。
白翌身上散發出一種非常冷冽的壓迫感,就連六子他們也覺得害怕,停下手來。連大民用身體擋着連永郝,後者則看着白翌臉色發白。 我拉着白翌,渾身直顫,其實害怕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因為渾身的疼痛。白翌冷冰冰的說:“想要長生不死,哼,你們認為你們有這個本事麽?”
連永郝已經徹底懵了,貌似白翌給了他巨大的打擊,讓他根深蒂固的信念被擊的粉碎。他最後虛弱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白翌厭惡的瞥了他一眼 ,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白翌沒有回答,只是抱着我示意六子他們先退出去。六子他們也感覺事情不妙,馬上退了出去。白翌用下巴點了點那個水缸說:“你還不配知道,本來你們有更好的死法,不過既然這小子的血碰到了噬魂棘,那麽……”
當白翌還沒有說完,就感覺缸子起了劇烈的變化,噬魂棘吸收了我的血液後,仿佛變得十分的狂躁,那些藤蔓都瘋狂的扭動了起來,我害怕的抓緊白翌,我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麽的恐怖,這玩意就是一顆巨型硫酸噴濺器,活活的把人給融化分解了!
還沒等我想喊危險的時候,藤蔓就全部湧向了連家父子,那些植物全部都沖向了他們,雖然有些想要來攻擊我們,但是聞到白翌身上的血就瘋狂的扭動着後退,轉而攻擊連家父子。
植物連帶着好幾副骸骨,一起甩了出來。有些葉子上還有少許沒被消化的人肉,那些葉子就在攪着肉,使它們快速分解。連永郝捏着手裏的血玉,但是根本沒有作用,那些東西一點也不畏懼他手裏的東西。
連大民看此情景,大喝着一把推開連永郝,那些藤蔓很快的就纏住了他,他撕心裂肺的吼叫着,連永郝呆呆的看着連大民生不如死的掙紮着,還死命的抓着想要沖向連永郝的藤蔓。連永郝吓的渾身發抖,他對着已經渾身是血的連大民低聲喊道:“阿爸!”
連大民聽到這句話,大笑了起來,從嘴裏嘔出了大量的血液,最後擠出一句:“快跑!兒子!”剛喊完他就淹沒在植物之中,連一點回音也沒有,只有陣陣刺耳的攪拌聲。連永郝淚流滿面,吓得六神無主,他顫抖的看着自己的父親最後的下場,突然轉身就想跑,但是卻被什麽絆倒了,他定眼一看居然是那個做過防腐處理的腦袋。從頭顱上居然浮現出一個奇怪的笑容,本來抿着的嘴巴,裂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露出黑乎乎的口腔。一瞬間從裏面彈出了一根九僰噬魂棘的藤子,一下子就纏住了連永郝的脖子,這時後面的植物也湧了上來,吞沒了他的下半身,連永郝驚恐的的看着那個頭顱,他死命的想要爬出去。但是這個時候我感覺在他身後拖住他的不是那些植物,而是那些被他殺害的人的鬼魂,他們黑乎乎的影子嘶吼的死拽着連永郝的身體,連永郝擡起了他的臉想要向我們求救,還沒有說出一個字,那些九僰噬魂棘一下子像是被子一樣蓋在了他的身上,頓時只聽見一陣刺耳的攪拌聲。
我看的目瞪口呆,呆滞的拉着白翌,白翌看我抖的不成樣子,嘆了一口氣說:“沒有辦法,這也是他們咎由自取。人是不能奢求不可得的東西的。”
我想到最後那一根從頭顱中伸出的噬魂棘,突然喉嚨一哽,我艱難的說:“不對啊,連永郝說過,人頭裏有微電波,九僰噬魂棘是不吞噬人頭的!”
白翌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搖着頭說:“看來這個家夥真的是只知道非常局限的東西。的确,噬魂棘是不會吞噬人頭,那是因為它們會把種子植入人腦之中,把人腦當做溫床,最後發展出新的一株九僰噬魂棘來。”說完就攙扶着我走了出去,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在那堆惡魔般的綠色之中有一朵鮮紅色的果子,但是轉瞬之間,它就消失在一層層糾結的藤蔓之中。我們快速的走出了地下室,白翌馬上鎖上門,就聽見植物的撞擊聲。白翌用手上血液在鐵門口畫上一個奇怪的符咒,頓時植物安靜了下來,只是剩下了猶如鬼魅一般的攪拌聲。
白翌脫下外套給我蓋在身上,我這個時候狼狽得自己都看的心疼,光着膀子,渾身上下沒有一出好肉,好幾處地方還在滲血,還有半根繩子挂在腳上。六子看我這樣連忙跑過來說:“老白,我已經打了110和120了,等會直接把小安送醫院,你說那兩個人怎麽辦?靠,居然把小安整成這幅樣子,送局子我也要找人敲死他們。”
白翌看了看我,擡頭說:“等下警察來的時候告訴他們裏面有古代變異的食肉植物,帶好石灰粉。至于那兩個人,已經自食惡果了。估計警察只能找到他們的肉塊和腦袋。”說完,他低頭輕聲的問我:“你還能撐住麽?”
點了點頭,看了看他的手臂,用眼神詢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白翌懊惱的看了我一會說:“這事我該猜到,當初看到那爛肉的時候我就想可能是九僰噬魂棘這東西,但是這種東西只能存在雲南一代,它們對溫度的要求很高。而且只食用年輕男性的肉,這種東西早就随着僰族一起消失在雲南深處。沒想到居然給他們在溫室裏培養了那麽了一株……”話還沒說完就咳嗽了起來。
六子和他的兄弟說了幾句後,那幾個人看了看我,點了點頭就走了。于是他罵罵咧咧的跑過來說:“天殺的,居然做這種人祀的事。喲,老白,手上的傷也得快點處理,否則失血過多就麻煩了。小安我可告訴你,你這兄弟絕對夠意思,你一晚上沒回來他就找了你一晚上,最後還是白翌猜你熬不住吃素和挂面跑菜場來了,他可是轉悠了一夜,最後居然在自行車棚裏找到了你開了鎖的自行車,鑰匙掉在地上,我們這才感覺事情可能很不妙。我連忙找了幾個道上的兄弟一起找,直到看到你掉的挂件才沖進來。再晚一步,老子就要永遠失去你這個兄弟了。”說完居然也激動的滿眶的眼淚,我一聽心頭一熱,感動的看着白翌和六子,眼淚就下來了,抽了幾下鼻子,沙啞着喉嚨說:“老白……真幸苦你了,還有六子,如果不是靠哥們幾個,我就得身首異處,連具屍體也沒了。”
很快警車和救護車都來了,把這條菜場邊的小弄堂圍了一個水洩不通。幾個醫護人員沖來,把我四平八穩的放在擔架上後迅速的運上救護車。白翌一路的跟了上車,一邊和醫生簡單的交代了我的傷勢和大概情況,聽的醫生一陣驚嘆,好似在聽玄幻小說。
六子給警察做着筆錄,沒跟上來。那小子十分會說話,他知道哪些東西該說,哪些東西說了別人也不會信。但是即使如此這件事肯定也要登上明天早報的頭條了,城市地下室驚現古代滅絕食肉植物,幾青年永鬥歹徒什麽的……
醫生在救護車上給我做着簡單的消毒和包紮,另外一個護士也在為白翌包紮手臂上的傷,估計傷口太深,白翌得留下傷疤了,我不禁心裏十分的過意不去。他們告訴我:“還好傷的都只是皮膚表面,但是奇怪的是,你身體好像特別能夠忍受這種灼傷一樣。居然只是一些表皮損傷,如果讓另外一個人來估計現在就得開病危通知了。”
我眨巴着眼睛,白翌在一旁看着我,眼神若有所思,我想到最後我本該被活活的絞死在噬魂棘之中,但是顯然白翌的血讓它們發生了變化,逃過了一劫,可是随後那些植物的發狂又是怎麽回事?難道我真的有什麽特殊功能?我思量着得改天找個機會好好的問問白翌,總覺得他肯定知道些什麽東西,但是現在還是好好的安靜養傷,我已經沒有體力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我閉上眼睛,腦子裏一直翻轉着最後一幕,連永郝最後還是被那群冤死的鬼魂給拖走了,或許他樣樣都猜錯了,只有一點他沒有說錯,那就是被九僰噬魂棘所殺的靈魂,會永遠的依附在這殺人藤之上。所以我才會幾次三番的在那家店門口看到奇怪的景象和聲音,而那個夢則是那群枉死之人給我的最後訊息。但是為什麽連永郝會得到那株噬魂棘呢?他從哪裏聽來這歪曲了的培植方法,難道說他是僰族的後裔?他的祖先是僰族的祭祀?
太多的疑問随着連家父子的死亡而失去了答案,但是最後那一聲兒子,卻真真切切的表達了一個父親最後最絕望的呼喊。而連永郝他扭曲的人性能不能在地獄中得到救贖呢?誰都不好說。但是有的時候人就不能去貪求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比如永生不死。
作者有話要說:呼呼……結束了,這個故事有些小小的惡心,比如屍蟲啦,肉啦,人頭啦,但是這也是一種元素,我更加想要表現的是一種扭曲了的人形,人都怕死,都想要能夠活下去。但是如果沒了原則和人性,最後還是得被吞噬。就像吃肉,人吃肉是為了生存,那麽依靠人肉而活下去的生物也只是為了生存這個最基本的緣故,還有就是那BT的爸爸,他也被扭曲了,他疼愛自己的孩子,但是卻用最原始的方法,不顧一切的護着他,這反而毀了自己也毀了自己的孩子。
好了,故事結束了~~~我可以休息會會再想新故事了吧~~~嗯嗯,然後喜歡大家能夠喜歡這個關于吞噬的故事。一起等待下一個故事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