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照片(中)

照片(中)

我們走進屋子,這裏亂的出奇,地上攤着許多的舊相冊,桌子上到處都是吃完的碗筷。衣服什麽的就扔在沙發上也沒去整理,她神經質的指了指椅子讓我們自己揀空位子坐。她在大廳裏來回的跺說要給我們倒茶,我們看她這樣子也就攔住她,讓她也坐下,其實我都覺得她說不定就給我們直接喝自來水。

本來我們來還想要問出點什麽,不過看她這樣子也知道沒希望了。地上堆了好幾本相冊,看得出魯老師很喜歡攝影。魯老師坐在我們身邊一直摸着自己的後脖子,可能是因為身邊有熟人她的情緒稍微放松了一些,感覺不像前面那麽誇張,但是絕對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魯老師了。

紀天因為穿着一身的警服顯得有點紮眼,魯老師有些忌諱,多次想要開口都顧忌到紀天沒有說下去。我連忙說:“魯老師,這位是我們的朋友,放心吧,我們來是為了你中午要我們幫的忙。”

此時她才稍微放松了心态,她嘆了一口氣說:“我并不是介意一個警察來聽,只是我怕你們認為我已經瘋了,其實……或許我真的是瘋了。”說完她捂着額頭,慢慢的敘述了一段幾乎荒誕至極的事情。

魯老師因為精神不穩定的關系,說話斷斷續續的,我們很費力才算把事情的大概給聽明白了。

魯老師是一個喜歡旅游的人,每年都要去外地好幾次,這點我們都知道,有的時候還可以拿到一些土特産什麽的。就在半個多月前魯老師特地調整休假,趕在五月長假前出去旅游。這是老旅者的經驗之談,趕在五月長假去旅游看的不是風景,而是一個個人腦袋,連景點費也比一般的時候要貴許多。所以很多真的喜歡旅游的都會提前或者延後,這樣可以錯開高峰期,車票也好買。

魯老師有一幫自己的驢友,他們準備去雲南臨滄,那裏瀕臨瀾滄江。除了魯老師還去了四個人,這四個人都是魯老師大學時期的同窗好友,幾十年的交情讓這幾個愛旅游的中年人相處的十分融洽,每次出去都會拍許多照片。中年人出去玩也不會拍什麽風光大片,就是拍他們站在景點前的旅游紀念照,魯老師對此可謂十分熱衷。

他們一行人去了阿佤山的滄源崖畫,後來還到瀾滄江拍了許多的照片。可以說游玩的十分暢快。但是此後發生的一件事讓此次愉快的游程變得有些怪異。

他們幾乎每人都帶了相機,但是那天到了耿馬傣族佤族自治縣境內的南汀河時,不知怎麽就只剩下魯老師的一臺單反可以用,大家一開始也沒有什麽奇怪的,能拍照片就好了,于是滑着一葉小舟沿着河川順流而下。兩岸風光秀美,時不時的魯老師就要對着河畔照相。船行半路,就在魯老師又拿起相機再次對準焦距的時候看到河裏好像漂浮着一個黑色的物體,感覺像是人的頭發,頭發下面居然還有半張人臉。她連忙放下照相機,招呼大家去看,但是此時河面水波不興,一片寧靜,根本沒有什麽黑色頭發。于是大家都嘲笑魯老師老花眼了,魯老師也搖了搖頭認為是自己太過疲勞。但是她突然感覺脖子後面好像被人給抓了一下,有一種濕漉漉的好像被水草掃過一樣的感覺。她一回頭,卻什麽都沒有看到,可是用手一抹後脖子的确有一灘水,此時她就有些不好的預感,覺得那裏可能不幹淨,便叫船家快點開走。

回到賓館,魯老師感覺脖子那裏總是濕漉漉的,但是水漬已經幹了。她不放心又用幹毛巾擦了很多遍,但是依然可以隐約的感覺到後脖子冰冷又潮濕。因為這件事發生在旅行快要結束之時,魯老師還沒來得及多想,旅程就結束了。回來後因為瀾滄江那天的照片只有魯老師拍到了,所以她就負責去打印照片分給大家。

照片拍的十分不錯,不過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他們發現在照片中多出一張只有臉的照片。這張照片非常的怪異,因為據魯老師說整張照片只有五官,就是一個盤子般的臉,五官都有些臃腫,嘴巴卻裂開來像是在笑,人又醜又怪異。當時魯老師就說這不是她的照片不知道是哪個人混進來的。便把照片還給了營業員。有人還嘲笑道那麽醜還拍照片,實在是浪費膠卷。但是在魯老師心裏卻覺得有些疙瘩。自從雲南一行回來之後,她的脖子後面就感覺特別的毛糙,而且非常的癢,好幾次她都癢的把自己的後脖子給抓破皮了,去醫院檢查醫生只是說皮膚有些幹燥沒什麽大礙,開了幾支藥膏魯老師就回來了。

沒有多久魯老師的老父親突然腦血栓去世了,魯老師還沒有從喪父之痛中緩解過來,她的丈夫和女兒也因為車禍而亡。這些事我們都是知道的,學校都建議魯老師休假半年,好好的緩緩。但是這個時侯越空越悲。所以魯老師忍着悲恸還是來上課,即使如此魯老師身邊依然發生了一連串的噩耗,據她說那次一起去的老同學中也有兩個人應為種種事故過世了。

這個時侯魯老師實在有些害怕了,她感覺一切都和那次看到的黑色頭發有關系,好像自從看到那頭發之後怪事就發生了,而且都來的毫無預兆。此時她害怕早晚她會是下一個冤死鬼,便開始到處想辦法,此時她突然想到那張多出來的怪臉照片。于是便有我上午遇到的那件事。

她緊緊的抱着雙臂,時不時的摸着自己的後脖子撓幾下,說完這些後仿佛又勾回了她的痛苦記憶,她歇斯底裏的說:“為什麽會是我呀,我做錯了什麽招惹上這些東西,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很有前途的呀,數學題目做的多好,我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呀。”

紀天抽着煙不說話,白翌抱着手臂看着地上的相冊簿,而我則完全覺得這件事就是光怪陸離的怪談一樣。我摸了摸頭發湊到白翌邊上低聲的詢問:“老白,這件事和那個什麽鬼咒有關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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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沒有回答,搖了搖頭後對魯老師說:“你能不能給我們看看那天你們拍的照片?”

魯老師努了努嘴,意思就在沙發上那堆照片裏。我們坐下來把那些照片看了一遍,都是一些十分正常的照片。

此時紀天的手機響了,是他們的大隊長找他回局裏,我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白翌開口道:“魯老師我們可以把你雲南之行的照片帶回去麽?”

魯老師從地上一大堆的照片中揀出一沓照片給我們說:“就是這些了。”

白翌拿過照片大致的翻了一下,然後就示意我們可以走了。我還有些不放心魯老師,不過我發現此時的她已經從驚恐化為木讷,只有偶爾摸一摸脖頸證明她還有知覺。我搖了搖頭心裏感嘆道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給整成這副模樣了呢。

紀天走的很急,貌似隊裏有什麽大案子要他去,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警察的那些事情,就和白翌回到宿舍。他拌了一盆蔥油拌面我們就應付的吃了,狼吞虎咽的吃光之後我去泡了一壺茶,此時白翌已經開始研究那些照片了,正在一張張拿出來比對。

我把茶杯推到他邊上,然後搬着椅子和他一塊琢磨。我問道:“怎麽樣?看出什麽東西來了麽?”

他把照片放在桌子上敲了半天問我道:“你感覺這些照片中有什麽古怪?”

我拿起來瞅了一下,說實話這些照片非常的普通,攝影技術也只能說一般,大夥都是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我搖了搖頭說真的看不出,白翌抱着雙臂靠近我提醒道:“那個時侯旅游是淡季。沒什麽游客。”

我按照他給我的思路再一張張的翻看,突然的感覺到了一股不對勁,這種不對勁幾乎讓我渾身冒起了一股冷汗,我發現了一個非常怪異的地方。這不是那種什麽恐怖片裏多出來的模糊人臉,也不是什麽詭異光點,如果是那些東西我第一眼就會發現,那些東西說實話用軟件都可以做出來,就像一些自稱發現UFO的照片一樣。正因為模糊所以作假才更加的容易。

但是這些照片中的怪異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後期作假的,因為在這照片中出現了合理的駁論!

白翌進一步的解釋道:“很多人都會認為照片裏出現的鬼怪是那種模糊的影子,或者是多出來的人臉,一開始我也是按照這種模式去查但是發現照片非常幹淨,沒有什麽曝光過度或者奇怪的光點。但是反複看照片之後我就發現有一種奇怪的不合理之處,這種不合理是要把整套照片合在一起看才會發現的。”

白翌的心思十分緊密,可以說如果不是像他那樣心思缜密的人根本不會想到這一點。當初魯老師就是為了避開高峰期,特別提早去旅游,所以旅游區裏基本上沒什麽游客,照片中也反映出周圍沒有幾個人。但是照片卻一直出現一個很古怪的“人”。

我說他是人是因為他在每一張照片只會出現在角落裏,而且只是人的一部分,比如說這張在河畔樹下拍的照片這個人只出現了一個後腦勺,如果不是衣服一模一樣我幾乎不會去注意到。要說他是合理的駁論是因為每一張在湖邊照的照片都會出現他的一部□體,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除非這個人一直跟着魯老師他們,但是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個人,魯老師他們絕對會發現。而他們卻像沒有看見他一樣的拍照游玩,這一點就是非常的不可思議。而且他的每一個部分都不會重複,比如說出現了左半部分的臉就不會在另外一張出現同樣的左邊臉。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令人乍舌的巧合。

白翌看着照片就說:“你有辦法把這些人的一部分給組合起來麽?”

我飛快的把照片又掃視了一遍,然後點頭說:“沒問題,這個還是可以辦到的。但是合起來後我還真的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東西……”

說完我拍了拍白翌的肩膀讓他看我的,我把照片掃入電腦,導入PHOTOSHOP之後,我把這個人都摳下來,再放到一個新建的圖層拼起來,這不是非常的困難,只要有基礎的制圖能力都可以辦到。唯一麻煩的就是怎麽把這些零散的部件拼成同一個人,我反複的整理就像是在玩一副奇怪的拼圖。我發現這些人體不止一個人,因該說是由一個大人和一個孩子組成的。

過了一個多小時我終于把這幅奇怪的拼圖給完成了,拼出來之後我們都傻眼了,這是一個女人蹲着抱着孩子的樣子。眼睛翻着白眼像是在往上看,神情十分的可憐像是在乞求什麽似得。我擦了下額頭的汗說:“老白,這個就是魯老師所謂的照片中的鬼吧……”

他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說:“能不能再仔細點,最好能夠看清楚那個人的五官。”

這點實在有些困難,因為她的五官每次出現都是在焦距最模糊的地方,我只能銳化一下但是效果依然不理想。在我們準備放棄的時候,白翌的手機響了,是紀天打來的,白翌嗯了幾聲,最後說了一句:你确定麽?過了一會就把手機關了。他回過頭對我說:“紀天來電話了,他說白天魯老師形容的那張臉部特寫照片很有可能是一張溺死死者的驗屍報告特寫照。”

我啊了半天,白翌解釋道:“的确,這樣的特寫照片很少出現,而按照魯老師的描繪對此方面比較熟悉的紀天就會認為是驗屍照片也很正常,而且我也那麽認為,否則誰願意拍那樣的照片?”

我聽着有理,又看了看那組拼湊起來的兩個人,白翌靠在桌子邊上想了半天最後要我把這兩個人的拼圖照片給拷貝出來,然後去打印。我們兩個人跑到那個複印店裏把我保存在U盤裏的圖打印出來。拿出照片的時候老板娘湊過來一看驚道:“這個女人……我好想在那裏看過!”

我和白翌都有些錯愕,因為在我們心裏這個人必然是已經死了,這個印刷店的老板娘怎麽會看見過她呢?我連忙問道:“阿姨,你想想這個女人你在哪裏見過?”

她皺着眉頭接過我複印圖片看了老半天,最後還是她一旁做作業的女兒擡頭提醒道:“媽你不記得啦,這個女人前幾天不是一直在隔壁照相館周圍走啊,還帶着一個小孩子呢。”

我連忙再問:“你還看見什麽麽?”

女孩子在做作業,她擡頭看着我們說:“嗯……那個女人很胖的,樣子好難看,而且她的小孩也好醜。感覺一家子是胖子,頭特別的大。而且感覺身上濕溚溚的一股臭味。”

白翌皺着眉頭,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沒有出聲,我心頭也有些線索但是畢竟不如白翌。我拿過複印件,把它放在一個信封裏。謝過老板娘就和白翌往回走,路上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也覺得奇怪,那兩個人到底是人是鬼?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魯老師的照片裏?這和魯老師又有什麽關系呢?她倒黴到這個程度是不是那兩個東西害的?

我突然想到什麽,停下來說道:“你說……這張拼圖和那張驗屍一樣的照片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白翌頓了一頓,他笑着說:“你覺得這件事情中最奇怪的一點是什麽?”

我搔了搔頭發,心裏有些埋怨白翌,這種引導性解題方法不适合用在我這樣的人身上,每次都是莫名其妙的提問,就這樣我頭發不知道給抓掉多少。我努着嘴道:“這事從頭到底都怪!要說最奇怪的那點我覺得可能就是為什麽非得是魯老師遭殃呢?而且這和照片又有什麽關系? ”

白翌拍了下我後腦勺,欣賞的說:“不錯啊,小子雖然沒什麽分析能力,但是直覺倒是很準。”

我悻然的看着他冷笑,順手拍了拍他腦袋說:“你小子的腦袋被門板夾啦?裝什麽啊。有話快說,搞什麽偵探片裏的對話橋段。”

他指了指路旁的兩個空位子說去那裏坐着說,他掏出一包煙點了一根,這點我有些詫異,本來以為他不抽煙,不過既然有的抽也問他要了一根,兩個人叼着煙,我這才發現這包煙還是我藏在書架上的,搞了半天被這小子順手牽羊了。他也不介意,說随手拿的用來提精神。然後說了他自己的猜測。

白翌思考的方式其實十分的簡單,這種事的确沒必要考慮多複雜,整件事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魯老師隐瞞了一些重要的細節。

他吐了一口煙看着我說:“別這麽瞪着我,你小子心裏也感覺到了這點,只不過不去想罷了,因為這樣很可能就證明魯老師在某種事情上撒謊了。”

我低下頭抽了一大口,腦子裏被他那麽一點撥,的确是有了一些門道,一開始我還認為是什麽普通的髒東西,但是自從照片出來後我就覺得魯老師在某些事情上沒把事給說清楚。不過說她故意撒謊這點就太過頭了,偏激了點。

我讓白翌繼續說下去,自己腦子裏再判斷一下。白翌裹了下外套說:“這事我覺得有幾種可能性,一種是老師遇鬼了,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因為只有鬼怪才能讓人的運氣差到這種喝涼水都嗆死的份上。但是要說鬼,這樣的能力也太強大了些,我覺得更像是……”

我彈了下煙灰捏着太陽穴說:“像是怨鬼……”

我這句話剛說完,白翌的手機又響了,接起來一聽果然又是紀天。我真想要說這小子有完沒完,能不能把話說全,動不動就來一個電話以為這裏是刑偵大隊啊。但是這次白翌的臉色明顯凝固了,他嗯了幾聲後扭過頭對我說:“魯老師自殺被發現,現在在醫院裏。”

我一下子愣住了,直到煙灰落到手上才被燙醒,此時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随手攔了一輛車就往醫院奔去。

到了醫院,魯老師還在手術臺,我們只有在門口候着,紀天也在那裏,看到我們就說:“靠,這樣的自殺方式估計只有武俠劇裏才有啊,她直接拿菜刀割了脖子上的血管,如果不是鄰居聽到洗手間的水溢出來的聲音的話,那女的絕對死定了。”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白翌嘴巴裏嘀咕了一句:“又是脖子……”

過了将近一個多小時手術才結束,魯老師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本來我們還想着能夠和魯老師說幾句話,不過醫生說她現在連哼哈幾聲都非常困難,更別說詢問了,于是也只有回去再說。紀天突然想到什麽說:“那個女人在還沒暈死前給了我她家房門鑰匙,說什麽如果白翌他們又回來就叫你們一定要去她家一次。”

我和白翌都十分愕然,但是很快我就覺得魯老師真的瞞着我們一些事情,可能她現在改變主意了,想要說出來。不過現在這樣子她是說不成了,只有靠我們去自己看。我和白翌眼對眼的看了一會,我摸了下颚說道:“要不……咱們去看看?”

他沒有說話,拿過鑰匙就往外走,顯然他是準備去魯老師的家了。我嘿嘿兩聲也跟上去,心裏想白翌這小子口口聲聲的說不管閑事,不過到了這種一半的時候自己也是放不下的。想着每次對我說教時拽的二五八萬似得,如果不是魯老師這事真的很嚴重我都忍不住想要去擠兌他幾句。

當我們再進入魯老師的房子時已經很晚了,因為紀天在我們也不算是私闖民宅,這點我們底氣都很足。進了屋子四周一片漆黑,浴室裏的水龍頭沒擰緊,一直在滴水,聲音非常的有規律。這個時侯有人把燈給打開了,四周十分的明亮,此時可以在地板上看到血跡,馬上我就想到魯老師抹脖子自殺血滴得到處都是的情景,頓時脖子一緊感覺頸部的肌肉特別的酸疼。

到了客廳我們都有些局促,因為不知道接下去該幹什麽。我們各自撿了空位子坐下,又開始沒頭沒尾的分析情況,但是這次白翌卻沒有參與我們的分析,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攤在地上的相冊上。這種相冊我家也有幾本,又厚又大,小時候我老娘還有個惡趣味喜歡把我打扮成女孩子帶到公園去玩,還拍了些照片。小時候不知道這種事有多丢人,還對着照相機傻笑,現在看到那個時侯的照片死都不想承認那個綁着蝴蝶結的丫頭片子就是我。

白翌打開相冊,最初幾本都是彩色的,後來的基本就是黑白和一些很老式的彩色照片,那個時侯的魯老師還十分年輕,剪了一個當時很流行的短發,羊毛衫也是那種流行的蝙蝠杉。翻了幾張也沒發現有什麽特殊的。紀天看了看手表對我們說:“我不能待太長時間,我還得回局子裏值班呢,看看有什麽能給你們啓示的?”

白翌放下相冊說:“魯老師的原話是什麽?”

紀天想了一下說:“她說如果白翌他們來找我,就讓他們去屋子裏找,有東西要給你們看。”

白翌皺着眉頭看着我說:“你認為她要給我們看什麽?”

我也十分的詫異,本來她讓我們回來這就讓我十分的意外,我一點頭緒也摸不到,不過有一點我很在意,開口說道:“我具體的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心裏總覺得十分的疙瘩,那就是魯老師的脖子自從被那個類似水草什麽的東西掃過後就變得很奇怪,而且她自殺的方式也是抹脖子……”

白翌點了點頭,但是并沒有什麽動作,而是向我們招了招手,攤開了一本比較老舊的相冊。他指着一個空擋說:“這本相冊當初我記得沒錯的話,是唯一一本整齊的放在沙發上的,而現在它卻是胡亂的扔在了通道口。還有不知道你們過去是什麽情況的,但是我小時候那會兒照片都會按照順序擺下來。你們看,這裏少了一塊地方,這個地方如果按照前後順序推算,應該是魯老師還在大學時候拍的照片。因為後面幾張就是她的畢業照片。”

我們幹脆坐在地上,示意白翌繼續說下去,他說:“這幾張照片背後的紙張沒有其他地方那麽舊,我只能說出一種可能,就是魯老師近期把照片給拿下來了,整個房子都亂七八糟的,她要我們查東西肯定不可能是很隐蔽的。所以線索一定很好找,其次我們對魯老師事件的了解最大的怪異點就是照片。”

白翌這麽一說我感覺找到了點門道,但是仔細往下想之後發現也是一個死胡同。我啧着牙花說:“老白……就算我們知道了這幾張照片沒了有什麽用?現在魯老師躺在病床上睜眼都難,還怎麽去問她?”

白翌放下相冊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對着紀天說:“咱們不是有一個刑警哥們麽?不利用現成的資源還花錢去請偵探?”

紀天掏出一包根煙,夾在手裏沒有點着,皺着眉頭說:“哎……這事我倒是有點聽明白了,白翌的意思是讓我去查查在二十多年前,魯老師在大學那個時期的事?雖然是有些棘手……不過硬是翻老底還真沒準能翻着。”

白翌聳了聳肩膀搖頭道:“單單查她學校沒有用,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她還能安穩的當老師當到這把年紀?”

我突然被這句話一下子擊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連忙說道:“還得查瀾滄江!”

紀天啊了一聲轉過頭來納悶的看着我,我看了看白翌,然後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我說:“很簡單,當初我和白翌就覺得這個鬼不會是普通的鬼,怎麽都讓我感覺像是……怨鬼!所以我大膽的猜測,是不是魯老師當年在瀾滄江做了什麽事。然後着了這個東西的道,經過二十多年她是忘得一幹二淨,但是那鬼可是天天眼巴巴的等着她再回去。于是一來二去的……”

紀天點了點頭說:“你這樣的說法也有道理,但是瀾滄江啊!那一年發生的命案的檔案整理就夠咱們忙活好幾個月了。”

我搖頭,然後從口袋裏掏出魯老師給我的那幾張有怪人的照片,然後又給了他那張有些模糊的女人抱孩子照片道:“就是那塊地方,而且應該就是這兩個人,你看你能查到什麽。”

紀天把照片塞進口袋。此時夜深人靜,我們實在不便待着,于是把這事先按下後各自回各自的住處。離開屋子的時候我特別注意了一下洗手間,突然納悶了一下,白翌以為我身體不舒服問我怎麽了,我搖了搖頭回答道:“前面我們進來的時候水龍頭還一直在滴水,現在怎麽沒聲音了?”

白翌頓了頓,但是因為已經走出房門,我們也實在不想再回去。于是只有抱着怪異的心情離開了魯老師的公寓。

過了好幾天,紀天才查到資料,我還抱怨他搞東西的速度太慢,他說手頭有一個流氓團夥的大案子,剛剛才抽出時間給我們搞這些東西。我們拿過資料,果然在那個時候有過幾次溺水事件,而且都是在同一個地方,因為那個地方有暗流,很容易出事。不過紀天作為刑偵大隊的未來棟梁還是很有工作效率的,很快他就在好幾個事故中找到一個和我照片非常相似的。

他給标了出來,上面寫道:女,34歲,湖南人,1985年于臨滄縣耿馬傣族佤族自治縣境內的南汀河溺水身亡,其年僅6歲的幼子也一同溺水而亡。

紀天點了一支煙補充道:“別說還真奇怪,你們給我的那張圖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和那女人的照片居然有9分的相似,當我同行幫我把照片調出來的時候我差點沒把煙屁股給吞下去。”

果然紀天還附了一張黑白的照片,那照片的女人無論是體型還是五官相貌都十分酷似那張詭異的照片,只是那時候她長得還算清瘦,我一下子就意識到那張胖頭臉其實就是溺水人的一個特征,頭會特別的大。于是事情的大體我們算是給搞清楚了,問題是如果真的是鬼魂作祟,那麽那個鬼現在在哪裏?她還會不會繼續害人?我瞟了一眼白翌,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心想是時候你這個僞道士出馬了。

當我們再次跑到醫院,魯老師終于可以稍微的開口說說話了。看她的時候她正用根吸管在喝流質食物,看到我們突然十分的激動,但是稍微一擡頭馬上就疼的臉都白了。我們一看她這樣也真的替她捏了一把汗,這樣居然也能活下來了不得不說她真的是運氣好。

魯老師說話聲音很輕,我們幾乎要湊到她嘴邊上才能聽到一些,她看着天花板想要使勁的說什麽,但是我們只能斷斷續續的聽到幾個零散的詞。她虛弱的說到:“船……船……照片……她們來了……她們來找我了……”

白翌皺着眉頭說:“這樣問話根本沒用,再說下去你的傷口又得裂開,這樣吧,我們問一句如果猜對了你就捏一下拳頭,如果猜錯了,你就把手心朝上。”

魯老師此時頭上已經溢出黃豆大小的汗水,她捏了捏拳頭表示明白我們的意思。

白翌問道:“你說的船是不是二十年前在瀾滄江的南汀河翻船的那艘?”

魯老師的手握了一下,我都感覺她渾身在顫抖。

我一看有門,事情朝着明朗的方向發展了,白翌也接着下一個推測問道:“那麽是不是有一對溺水的母子?而所有的事情都跟這對母子有關系?”

魯老師虛弱的握了握手。

白翌繼續問道:“那她們溺水是你造成的?你害死了她們?”

魯老師的手在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她顫抖的把手心攤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我得說說我的暧昧情節,其實呢我覺得白翌和安蹤真的不适合幹柴熱火的那種激情。有的真的就是待久了就是比哥們要高一層側,類似于親人的感覺。這種感覺說是愛情還不如說事真的就是習慣了彼此。就象我老爹和我老媽……

當然這樣的比喻不是很确切,安蹤連一個女朋友也沒談過,他能夠判斷的只是一些很細微的感情變化。也就是說讓一個爺們一下子變得感情稍微細膩點。我覺得你愛我,我愛你還真的……俗了……而且不适合啊不适合~至于白翌他的想法大家顯而易見,只是像這樣性格的人其實很溫柔,溫柔到不會來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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