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照片(下)
照片(下)
我不動聲色的看了白翌一眼,而他沒有說什麽,繼續問下去:“那麽你自殺是不是因為害怕她們會來找你?”
魯老師又把手心攤了出來。也就是說她并非是自願抹脖子的,但是現場和檢查傷口的樣子都表明她就是自己弄的呀?莫非是鬼使神差的給鬼附身了?我感覺事情又奇怪了起來。
白翌停了一下又問道:“你是不是撕了一張過去的老照片,那張照片裏就有那一對溺死的母子?”
魯老師握了握拳頭。
我知道他說的很可能就是那本發黃的老相冊。如果真的是那樣事情的确就可以串成一條線了。
白翌繼續問下去:“那兩個鬼是不是一直跟着你。”
我一聽白翌居然問的這麽直接,也不由得啊了一聲,魯老師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渾身都在顫抖,她默默的握緊了拳頭幾乎把關節都握出聲音來了。
白翌還想要再問下去,但此時魯老師出現了呼吸極度困難的情況,我們連忙叫來了醫生,最後被醫生一路趕出了病房。在醫院門口我看着白翌許久,他不說話只是抿着嘴巴想了半天,貌似在做一個很難的決定。我腦子也沒消停過,其實最讓我感覺到寒意的是白翌最後問的那句鬼就在她的身邊。說實在的她讓我聯想到岳蘭的話,岳蘭說我身邊也有那麽一個恐怖的存在。這種感覺就像身上多出了一個瘤子一樣,而且還是那種随時可能惡化的不安定腫瘤。不過我身邊的那個不安定因素還沒有現身,而魯老師可能天天都要面對這樣的恐懼折磨。
白翌張了一下嘴,想要問我些問題,但是還沒開口就聽到病房裏出來的護士說道:“真是奇怪,明明已經縫起來的傷口怎麽像又被人撕裂開來的樣子?再下去這個女的真的活不成了。”
我一聽馬上上去詢問道:“護士小姐,你前面說的那個病人什麽傷口被撕裂了?”
護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白翌一眼說:“哎,這事真怪,這個女人來的時候的确脖子被割了一刀,但是因為是她自己劃得都不是非常的深,應該不致命,但是縫起來後的第二天我們去給她換藥的時候就發現傷口又裂開了,感覺像是被人拉開的一樣,我們只有再縫起來。這樣都來回了好幾天了,再下去這個女人不是失血過多就是被活活的疼死。”
我摸着脖子,感覺自己的後脖子都有些隐約的刺疼。不免自言自語的說道:“哎……怎麽會這樣,魯老師一個人在醫院實在可憐現在還得受這份罪……”
那個護士一臉狐疑的看着我說:“不對啊,那女的有人守夜的,守她的還是兩個人,一個女的一個孩子。不過都不說話就是看着她,我們以為是她妹妹什麽的。夜裏守着她,白天就不見了。”
我一聽這句話馬上就想到了很可能就是二十多年前溺水的那對母子。白翌此時也像下了決心一樣,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走,去一次魯老師的家,我們有事要做。這事再拖下去魯老師恐怕活不過今晚!”
到了魯老師家,房子已經空關了一段時間,因為魯老師的家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所以鑰匙還在我們手裏。一進屋子一股黴臭味道直撲我的鼻腔,一瞬間一只碩大的老鼠從通道裏竄過,把我吓了一跳。房間裏還維持着我們最後一次離開的樣子,到處都是雜物,桌子上放置的飯菜已經長出了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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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拿起相冊吹掉上面的灰塵就塞進了包裏。我看着納悶,但是這個時候也不必多問,只好四處瞎逛,這時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便招呼白翌過來看,我指着水槽周邊大灘的血漬說:“你看這裏估計就是魯老師抹脖子自殺的地方,怎麽那麽多水啊。感覺被什麽堵了。”
白翌皺了皺眉頭說:“估計水管被什麽東西塞住了,咱們拿根筷子挑着看看。”
說完我們就拿了筷桶裏的一根筷子往水槽裏一搗,不搗還不要緊,這麽一攪和居然浮起了大量的頭發!我霎時喉嚨一緊。一種極度惡心的想要反胃的感覺湧了上來,本來水就非常的渾濁,上面還漂浮了好多老鼠屎和不知道什麽的蟲卵,此時再一下搗出那麽多的頭發實在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我皺着眉頭犯惡心道:“我操,太惡心了吧,魯老師理發也不用把頭發塞這裏啊!”
白翌搖了搖頭說:“這些頭發不是魯老師的,她的頭發染過是棕色的,你看這頭發黑的像碳一樣。感覺是一個年輕女人的頭發……”
白翌看了看我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閉上嘴巴沒有再說。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就讓他把話說下去,他才說:“不是我惡心你,我估計這頭發就是從魯老師脖子裏挖出來的。女鬼一直跟着魯老師,我可以說一開始她就待在她的脖子裏,當初魯老師不是要自殺而是要把這些頭發給拉出來……或者說……”
我還沒聽他說完,實在忍不住捂着嘴巴就去馬桶那裏狂吐,吐的差不多只剩下膽汁了才停下來,白翌馬上轉身拍着我的背後給我理氣,我此時的臉色估計都是慘綠色的,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下去了,否則膽汁也保不住。我們馬上走出房間,到了樓下我胃裏還止不住的有些翻滾。我捂着嘴巴問白翌:“接下去怎麽辦?如果再不處理,魯老師鐵定得挂了。”
白翌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仿佛覆蓋着一層霜似得。他沉默了片刻說道:“只有滅掉那兩只鬼,魯老師才有機會活下去。”
我低頭沉默了一下,因為我知道白翌是可憐那對母子,但是那對鬼母子确實是做的過火了點,就算魯老師過去真的害過他們,但是好歹只是魯老師本人而已,她們卻害了多少無辜的人,而且就算魯老師一萬個不是,現在她也得到了懲罰,再繼續下去就真的是造孽了。
我點了點頭,白翌一般認為人鬼殊途,人沒有必要非得把鬼怎麽着。但是到了這個份上也只有去做掉那兩個怨鬼了,這點白翌有白翌的辦法。我們回到住處,白翌整理了一堆東西。此刻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我也不去多說什麽,只有在一旁看着。
誰都說鬼很可怕,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鬼可憐,可怕之鬼必有可憐之處。但是人歸根究底還是向着人自己的。到了這個份上我們難道放着已經家破人亡的魯老師不管麽?一個下午我們都默默不語,白翌收拾了一個背包,我也不知道他塞了什麽東西在裏面,反正還有那本從魯老師家裏拿來的相冊。
到了夜裏,白翌招呼了我一聲我們便又來到了魯老師的病床前,這裏是重症加護室,現在只有魯老師一個人躺在那裏。因為白天的突然惡化,現在她的嘴上還扣着氧氣罩。因為疼痛她根本沒有入睡,很明顯她能感覺到我們進來了,手指頭動了一下。
我們蹑手蹑腳的走了進去,護士認識我們所以以為我們是來陪夜的,招呼了幾句就離開了。白翌走到櫃子邊拿起了一個臉盆給我。我以為他要我去打一盆水來給魯老師擦擦手什麽的。
白翌靠近魯老師的耳畔說了一些話便打開了背包,拿出了幾個瓶瓶罐罐的東西,又掏出了一根黑色的繩子。他指了指門口輕聲的對我說:“去打一盆涼水來。別太滿了。”
我拿着臉盆就去廁所,打完水回來被白翌的動作給吓了一大跳!這小子居然在重症看護室裏搭了一個簡易的簾子。動靜太大了吧!
我連忙低聲的詢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他瞥了我一眼,把門關上後輕聲的說:“小聲點,放心我有我的方法,而且效果最好。你別插嘴幫我去把風。”
我二話不說把臉盆塞給他就去守着門口,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盜竊保險箱,而我就是那個望風的小偷一樣。我時不時的回頭看着白翌,他此刻完全像是在布置一個微型暗房,因為關了燈四周除了一些儀器的燈光外黑的幾乎看不見東西。過了好一會我的眼睛才習慣了黑暗,此時看見白翌掏出一根繩子就準備挂在魯老師那受傷的脖子上。我看的脖子直流冷汗。但是此時又不能聲張,也不知道白翌到底是搞什麽。不過過去那麽多次的出生入死讓我對白翌産生了一種近乎是完全服從的信任感,反正他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多問還不如多做事來的實際。我突然意識到白翌一般不瘋狂,瘋狂起來真他媽的喪心病狂!
白翌看着我像做賊的樣子也哭笑不得,搖了搖頭繼續幹手頭的事。
我咂吧了下嘴,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有些太丢臉了,幹脆直了腰板看着白翌收拾東西。他小心翼翼的把黑色的繩子套在了魯老師的脖子上,而後者貌似因為碰到傷口嘴唇扭曲了一下。然後白翌把臉盆放在椅子上,倒入了藥水後就把黑色的繩子放進水裏。
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看走了眼魯老師就被白翌給弄斷氣了。此時白翌在魯老師的耳邊念叨了一些什麽,魯老師的臉上表現出極度的痛苦,我一看心裏更加慌亂,畢竟魯老師不是年輕人,沒有什麽好底子,現在被老白像栓牲口一樣的挂着繩子又不知道搞什麽名堂,真怕她就這樣死掉。
我捏着拳頭看着事态的發展,但是漸漸的魯老師貌似不感覺到疼痛了,但是從她的脖子裏好像溢出了一些不明的液體,絕對不是血液而像是一種棕綠色的東西,液體随着黑色的繩子一路滴到臉盆裏。此時臉盆已經像一汪墨汁一樣,好似一個黑色的洞。白翌用手比劃了一下,示意我去拿那本老相冊,他撕下了那張空白的頁面扔到了臉盆裏,頓時像是變魔術一般黑色得水變成了一種暗紅色。而且在我們的周圍傳出了女人的低語聲。那個女鬼,她來了……
我此時沒有什麽防身用的東西,下意識的靠近了白翌身邊,白翌攬住我的肩膀拍了拍叫我注意四周,就在我尋找那聲音的出處時。我冷不防的發現從魯老師的脖子裏伸出了大量的黑色頭發。但是還沒來得及表達我的驚恐之時,臉盆裏就冒出了半個女人的頭!我低聲的驚叫了一句,白翌馬上捂住了我的嘴巴。做了一個靜音的表示。我點了點頭拿開他的手示意我知道了,不過突如其來的腦袋幾乎讓我措不及防,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女人只露出了她的眼睛,但是這眼神是我看過最陰毒的一種。心想如果哪個女人天天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還不如瞎了算了。她死死的盯着我們,白翌此時輕聲的開口道:“為什麽要這樣對待魯老師?”
女人像是在水裏說話一樣的發出聲音來,這種聲音倒沒有我想象中那麽恐怖,但是十分的怨恨,連語調都走音了,不過依然聽得出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她說道:“因為她該死!”
白翌瞅了一眼已經吓的癱了的魯老師,然後說:“為什麽她該死?”
女人想要動一下,卻發現身體不能夠活動,她的脖子上也綁着黑色的繩子。因為身體受制她只有繼續說下去:“她是一個極端自私的女人,而且容易忘記過去!”
女人又把半個腦袋塞入了水裏,她開始講述二十年前的那一次事故。不過她說的時候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帶着氧氣罩的魯老師,仿佛這種聲音也是可以懲罰到她。
女人說道:“我本來并不認識這個女人,我帶着我的兒子來雲南旅游,那裏可以租小船,我兒子喜歡坐船。這個時侯來了一幫大學生,她們要求我把那條船讓給他們坐,讓她們可以和一些已經在船上的同學坐一起。我覺得這種事無所謂,于是抱着兒子去了前面的一艘船。我們的船先開,女大學生們跟着我們的船,但是沒想到我們的船居然遇到了暗流,翻船了!我第個一想到的就是向離我們不遠處的那艘船求救,但是那群女大學生們看到有暗流居然都不肯劃近一些,我慢慢的沉下去了!但是我想讓我兒子活下去!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把我的兒子托出水面,希望她們能夠行行好看在那麽小的孩子的份上救救他。但是讓我絕望的是這個女人居然阻止了原本想要劃船過來的船夫!而是要他把船劃回去!因為她怕暗流!最後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漸漸的我只能夠抱緊自己的孩子,我們慢慢的沉到了水下,但是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女人最後的樣子!我要報複!我不在乎她無視我的死活!我恨的是她居然不肯救我的兒子!我要讓她所有珍惜的人都死掉!讓她嘗嘗我的心痛!”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我的眼神有些動搖,果然是可憐到讓我覺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又看了看只剩下半口氣的魯老師,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個時侯我還是有些疑問,我納悶的輕聲問道:“既然你恨她恨到這個程度,為什麽要過了二十幾年才報複呢?”
女人惡毒的看了我一眼,白翌開口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不是你不想,而是不能吧。”
女人冷冷的道:“沒錯,因為那個女人的照片禁锢了我。她估計自己都不記得了,二十年前在河畔之時她在拍照,照到了我們母子。所以因為那張照片禁锢了我太多的怨氣,使得我想要出來都出不來。沒想到二十年後那個女人又去了那個地方,我靠着自己留在那裏的一個鐵盒子裏的最後一口殘留的怨氣附在了她的脖子上,并且千方百計的提醒她我的存在。果然!這個女人記起來了!她看到那張我死亡時的照片回想起來有那麽一對被她害死的母子。她回到家裏終于把禁锢了我二十年的照片給撕了!她愚蠢的認為再次忘記事情就可以結束了,她萬萬沒想到這樣才是讓我解放的唯一辦法,我這才能夠讓這個女人好好的嘗嘗我所受的苦難。”
白翌聽到鐵盒子的時候眼神閃過一絲異樣。沉默了良久後他低聲的說:“她已經……得到了懲罰。你肯放棄這種怨恨麽?放了這個可憐的女人?”
女人發出了一種尖銳的嘲笑聲,好像我們說了一個低俗的笑話一樣。她說道:“放下?不,我死了,她沒有!我也要她死!我要她全家都死!”
我一聽這樣的話就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麽狀況。其實我真的有些可憐那半張臉的女鬼,但是此時不是她消失就是魯老師斷氣,白翌嘆了一口氣他低着頭冷冷的說道:“那麽只有讓你徹底消失了。”
女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只是十分恐懼的看着他,但是因為繩子禁锢了她,她根本逃不走。白翌拿出一張空白的照片放進了臉盆裏,頓時女人像是被什麽燒起來一樣,發出了尖叫。暗紅色的液體像是血液一樣的溢出來,因為四周非常漆黑,只能夠模糊的感覺到水裏有什麽東西在拼命的掙紮。她害怕的想要從臉盆裏爬出來,但是她越是掙紮身體就越是虛弱。此時我好像還聽到水裏有小孩子的聲音,但是并沒有看到有小孩子的腦袋冒出來。
此時魯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自己的呼吸器給摘掉了,她捂着脖子居然移了過來,整個身體都挂在床邊,手想要伸出來撈什麽似得。她看着那個被紅色液體所侵蝕的女人眼神中突然閃出了一種難以言語的悲哀。她說道:“不是我不想要救你和你的孩子,當時是無論如何不能過去。你們的船已經翻了,暗流就在下面。我們如果再過去只有更多的人被卷進激流裏。我們的船上還有一個孕婦,我不能……再讓一船的人去送死……”
女人一半臉的開始腐蝕,她悻然的低語道:“你不能……你不能……真偉大!那麽我們的命呢!我和我兒子的命呢!不對,河裏那個盒子!我要去找回那個盒子!我不能現在就消失!我要出來,我要出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消失!”
女人瘋狂的搖着頭,此時我們發現她慢慢的沉了下去,感覺像是化進了水裏。四周都被染成了暗紅色,黑布頭周圍隐約的晃動着許多的人影子,仿佛是受到這裏的波動變得十分的不安定,不過都是一閃而過的就消失了。女人最後死命的瞪着一只眼睛,怨恨的向魯老師看去。漸漸的最後臉盆裏只剩下暗紅色的液體,女人像是沉入了一個異空間一樣的無影無蹤。
當我們都松了一口氣,以為這個女鬼徹底消失了的時候,突然臉盆裏又伸出了一只手,托着一個孩子,那孩子看樣子至少有7,8歲。但是卻要比正常孩子小很多,不過按照它的比例頭卻特別的大,奇醜無比。他貪婪的張大着嘴巴想要咬什麽似得。
那個小子拼命的掙紮,這個時侯魯老師居然做出了一個讓我和白翌都吃了一驚的舉動,她無視自己的傷口,一下子接住了那個孩子。而那只手胡亂的抓了幾下,就僵硬的沉入了水裏。魯老師的做法太讓我們驚訝了,這種事情我們沒想到,此時她居然救了那個小鬼?我們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魯老師手裏抱着那個非常小但是醜的驚人的小男孩,他渾身都是暗紅色的液體感覺像是剛剛從血水裏撈上來的怪物。但是魯老師死命的抱着那個鬼娃,嘴裏默默的念道:“我救了你的孩子了,你放過我吧……同樣也放過你自己吧……”
說完她就徹底的暈厥過去。白翌連忙過去,想要拉開這個小鬼。我不知道為什麽居然阻止了他,我無力的搖着頭說:“就這樣吧,咱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白翌瞪了我一眼說:“你快放手!我去看看魯老師還有沒有氣!否則我們兩個都麻煩了。”
我才想到魯老師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像話,脖子上還挂着一根繩子,手裏抱着那個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小怪物。臉盆裏的水溢得到處都是。還有擋住月光的黑布頭!我靠!如果被人看到了不把我們當變态殺人狂才怪。我連忙幫着白翌把魯老師脖子上的繩子解開,擡到床上去。這才發現她脖子的傷口居然開始愈合了,傷口的肉開始搭住了。再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雖然有些急促但是并沒有什麽大礙。于是我和白翌使了一個眼色,連忙迅速的把周圍的東西收拾幹淨,誰都沒有功夫去看着那個小鬼。當我們都理的差不多了,正巧護士小姐推門進病房來了。我們像幹了壞事的學生一樣心虛的看着護士,我撇了一眼病床,此時那個小鬼已經不見了。我們還沒時間考慮他跑哪裏去了,護士就發現了那只還沒來得及倒的臉盆。
我們自己都沒來得及看它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一下子心都提了起來。護士狐疑的看了我們一眼,瞅着臉盆說:“你們兩個搞什麽?來這裏沖照片?”
我們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白翌這小子居然在背後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踉跄向前,差點撞到人家護士小姐。我氣憤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面無表情的回看我,好像在問我怎麽了?護士盯着我看了半天,我想再不解釋就真的得喊保安了。我連忙找借口解釋道:“我們不是……我們是考慮長夜漫漫……看着病人有些無聊,就,就洗照片玩玩……”
剛說完我就看到身後的白翌懊惱的哎了一聲,其實話剛出口我就想要抽自己的嘴巴。哪有在看護室裏沖照片的!護士聽到我們這句話臉都抽了,她拿起臉盆裏的照片,驚慌的說:“你們是搞行為藝術的?這照片只有一張怪臉!我見過是驗屍照片。你們太可疑了,我得叫保安來。”
我一看那照片就知道壞事了,這個不就是那張魯老師一開始要找的多出來的照片麽!我回頭看着白翌,白翌捂着額頭給我裝傻。我連忙拉住人家小姐的手臂,一碰人家就以為我要耍流氓,一巴掌就往我臉上拍下來。我這輩子活了那麽大歲數第一次吃了女人的巴掌。有一種想要買豆腐撞死自己的沖動。就在氣氛僵的不能再僵的情況下,魯老師居然微弱的開口道:“護士……他們是我侄子……搞藝術的。咳咳不是壞人……你不要……不要見怪……”
護士馬上把注意力放在了魯老師身上,放下照片就去看她。白翌給我打了一個眼色,我連忙拿起照片,一路跟着白翌溜出了病房。出了醫院才算喘口氣,白翌看着我臉上的巴掌印,隐忍着笑意裝模作樣的摸了摸我的臉。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邊問候着白翌的祖宗,一邊怒目罵道:“你別小人得意,我操!怎麽就不抽你個罪魁禍首。”
白翌一邊勾着我的肩膀,一邊摸着我的臉笑意不減的說:“那不是我站的比較遠麽。回去我給你用熱毛巾捂一下,那小妞下手也太狠了,看把我給心疼的。”
我想到在關鍵的時候他那種猶如出賣戰友的行為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找一個棍子就往他頭上敲,于是馬上操起手裏的照片就往白翌的臉上貼去,白翌抓住我的手看着照片臉色的笑意突然全部消失了,他嘆了一口氣拿出打火機準備點燃照片。
我雖然還十分的生氣,但是這會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在這件事上真的已經無法去定義哪個是錯哪個是對了,如果我是當年的魯老師,或許也不會劃船去冒險救人吧。但是那對母子的确太可憐了。我阻止了白翌燒這張照片,問:“她最後說的鐵盒子會不會也是一種鬼器呢?感覺她之所以能夠保留最後一口怨氣二十多年應該和那只鐵盒子脫不了關系。燒了……會不會……?”
白翌搖了搖頭說:“這個已經很難确定了,而且我感覺這件事并不是那八局之一,因為事情沒有威脅到我們身上,其實當初我答應插手管這事也是想要試探一下,看看是不是八局,會不會引到我們身上,但是看來此事并沒有太多的牽扯。不過那個鐵盒子我想有可能是哪個東西……先不說這個了,照片裏已經沒有怨氣了,燒掉反而安全。”
我皺着眉頭想了又想,但是越想越亂只好甩了甩腦袋,既然沒危險就讓他快點燒了吧,別管那麽多了。這種照片看着就覺得恐怖。白翌點燃後一竄火苗迅速的把這張照片給燒着了,很快的照片化為了灰塵被風吹的無影無蹤。此時我心裏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後來魯老師康複的不錯,但是她的精神變得極其不穩定,時不時會對着空氣自言自語的說一些什麽。最後她向學校遞交了辭職報告書。帶着一些行李就離開了這個城市,臨走的時候她把房門鑰匙給了我和白翌,說希望我們能夠幫她看看房子。她說也許她會回來,也許她這輩子也不會再回來了。
她走的很匆忙,除了我們沒有人去送她,那天又下起了雨,在雨霧之中我們感覺到魯老師牽着一個小男孩的手。但是小男孩的眼神卻像他的母親一樣的怨毒,他像是看着獵物一樣的注視着魯老師。
再後來我聽說魯老師去大西北的農村當了義務教師,專門給農村裏的孩子教學。又過了很多年我聽說魯老師死了,死的時候身邊除了一只單反相機外就是一張只有模糊人影掐着魯老師的脖子的照片。不過那些都是謠言,我更加相信她在某一個大山裏教育着一批樸實的孩子。不過在那些孩子裏或許還有一個永遠只有7,8歲的鬼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個小故事完結了,鞠躬~~~~~~~~~~~~~
這故事可能寫的有些和前文不太搭調,不過呢我還是覺得不錯,寫出來玩玩也無妨~
為什麽設定為數學老師呢。。。因為……我和教過我的所有數學老師都可以說是死敵……遠目階級仇恨才是最難釋懷的呀……記得小學的時候那個該死的數學老師還打過我腦袋……淚奔……所以,我就那數學老師來當這次的悲劇人物了!!哼哼!
下一個故事……請和我一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