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雄子他得知真相
第33章 雄子他得知真相
從未響起的光腦忽然打來了陌生號碼,電話那頭嘈雜響起救護車警笛的聲音:“你好,病蟲受到撞擊,頭部出血,緊急聯系蟲顯示是你,請速速前來澤西醫院急救……”
坎特斯已經忘記了自己收到消息時做了什麽,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了醫院的病房內,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醫生朝他投來隐含譴責的目光。
“你就是他的雄主?”
在澤西,雌蟲和雄蟲之間的地位并沒有顯著差異,斥責雄蟲并非是一項罪名。
醫生視線掃過坎特斯,見他盯着病床上的蘭瑟,更加确定坎特斯就是對方的雄主:“他身上有被X虐待過的痕跡,手腕上有很多傷疤,有新有舊,估計有自殘傾向,他撞到了頭,腦部有淤血,清醒後可能會出現失憶或者失明的情況。”
“病蟲醒了!”
說話間,病床上昏睡的亞雌睫毛猛地一抖後醒了過來,一側的拿着藥水的護士驚喜出聲,可前者聽見他的聲音猛地一抖,忽然掙紮了起來。
“欸欸,別亂動啊!”
剛紮進手背的針頭歪了,溢出了血珠,蓋在蘭瑟身上的被單在掙紮間落了大半,露出蘭瑟尚留着淤青的手腕和大腿,坎特斯的視線猛地一凝,雙腿控制不住上前幾步。
醫生意有所指解釋了一句,旁敲側擊責備坎特斯的無情:“這些勒痕應該有段時間了,但現在都沒有消退,可見下手很重。”
視線掃過蘭瑟的身體,坎特斯的臉色難看至極,他總算知道醫生為什麽說蘭瑟被X虐待了,可他不記得自己有在蘭瑟身上留下過這些傷。
坎特斯控制不住地想這些傷痕到底是誰留下的,他想起他們不歡而散前蘭瑟最後說的話,難道蘭瑟真的去賣了?為什麽?雄父不是說結束協議後蘭瑟拿了錢很樂意地離開了嗎?是錢不夠?
七千萬不夠?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唯一可以行得通的解釋就是蘭瑟并非不願出賣自己,而是不願意賣給他!七千萬足夠買下好幾間實驗室,七千萬足夠治療布朗尼的病,蘭瑟為什麽要去賣?到底是什麽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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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特斯咬緊了牙,他猛地上前抓住了蘭瑟的手腕。
“诶诶,你幹什麽,這裏是醫院,打蟲是犯法的!”
“告訴我為什麽,我明明給你打了錢,你明明不缺錢,你身上這些是誰留下的!”
坎特斯緊緊握着蘭瑟的手腕,此刻的他已經在暴怒的邊緣,醫生見狀不妙,示意護士趕緊聯系安保。坎特斯此刻眼中只有蘭瑟,他抓着對方的手,質問道:“你說啊!”
醫生擋在坎特斯和蘭瑟之間,從坎特斯的話語中他聽出了些許端倪,但身為醫生怎麽能看病蟲在自己面前受到傷害,他試圖安撫:“冷靜,這位先生你先冷靜一下!”
坎特斯死死瞪着被醫生護在身後的蘭瑟,他聽見了胸膛劇烈震動的聲音,他聽見了自己的喘氣聲。他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蘭瑟要這樣對他,明明他已經努力嘗試忘記他,可為什麽蘭瑟又一次出現在他眼前,還是以這樣一種面目。
醫生盡量拖延時間,他試圖确保坎特斯無法接觸蘭瑟,視線頻頻朝門口望去,他等待着護士帶來安保支援,他沒有注意到被他護在身後的蘭瑟朝坎特斯伸出了手,那是索要擁抱的動作。
他的動作很快,像是一只受驚了的小貓,猛地一下鑽進了最信任的懷抱。
醫生愣住了。按道來說,受害者面對加害者會不受控制地露出恐懼,可如今這場面,面前這兩位怎麽都不像是加害者和被害者的關系。
與此同時,護士帶着安保沖了進來,看見如此溫馨的一幕也愣住了,幾秒後面面相觑:“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唯一參觀了全過程的醫生攤手,表示他也摸不着頭腦。
“這是怎麽回事?我家雄崽子犯事了?”
門口響起一道雄渾的聲音,亞歷山大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去交個錢的功夫自家雄崽子就遇見了麻煩。醫生護士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自家的王,趕緊行禮問好,亞歷山大揮了揮手,視線落在病床前相擁的小情侶身上,眉頭微挑。
懷中的身體止不住的發抖,像是害怕被抛棄般,細瘦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腰,坎特斯渾身一僵,他忍住胸腔中的悸動,口中忍不住質問:“你又要玩什麽花招?!”
坎特斯将懷中的蘭瑟扯了出來,迫使蘭瑟擡起頭,他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你別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
坎特斯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清了蘭瑟的臉,這張向來冷冰冰的臉此刻寫滿了委屈,被迫離開了坎特斯的懷抱,他瘦削的肩膀瑟縮一瞬,淺色的眼瞳懵懂,朝他露出一個讨好般的笑容,他捧着坎特斯的手落下了一個吻。
嗡的一聲。
胸中所有的怒火在此刻凝固,只一眼坎特斯就意識到有什麽東西出錯了。
蘭瑟的腦子壞掉了。
……
坎特斯只覺得老天再跟他開玩笑,在過年後的第三天,蘭瑟奇跡般地出現在萬裏之外的澤西,頭部受了重擊失了憶,更諷刺的是,此刻的蘭瑟不認蟲,他抗拒所有蟲的接觸,唯獨想要親近自己。
坎特斯坐在玻璃門外,玻璃門內蘭瑟正在接受進一步的檢查,蘭瑟拒絕任何蟲的接近,醫生護士怕傷到他也不敢用強,最後的結果就是讓坎特斯坐在玻璃門外守着,做檢查的蘭瑟能夠時刻看見坎特斯,這才乖乖配和他們的檢查。
“王,我們不知道,是您和您的雄子,我們……”
“好了,就是誤會一場,小情侶之間……”
因為蘭瑟身上的傷和坎特斯過于激烈的反應,醫院報了警,澤西的巡衛軍剛好在醫院附近,收到了報警後就趕來了,沒想打是一場烏龍,如今數十個軍雌站在亞歷山大面前解釋,像是做錯事了的孩子。
“王,這是坎特斯雄子的……雌,”巡衛軍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蘭瑟,讷讷閉上嘴直接用行為表示,他将本來要當作物證的光腦遞給亞歷山大,敬了個軍禮之後告退了。
亞歷山大瞥了眼手中的光腦,他記得坎特斯接到電話時的表情,他可從來沒見過自家雄崽子露出那種表情,心急如焚,慌亂無措,幾乎懇求地讓他帶他去醫院。
這是亞歷山大第一次見到坎特斯向他低頭,請求他的幫助,由此足以見得對方在他家雄崽子心裏的分量。
亞歷山大看着密封袋裏頭沾了血的光腦,他按了按按鍵,彈出撥號界面,亞歷山大挑眉,他想起醫生說的話,這個光腦的緊急聯系蟲是坎特斯,他朝着玻璃門前沉默的坎特斯走去。
“這是他的。”
視野中忽然多出了一個光腦,沾了血被裝在透明的密封袋裏,坎特斯慢半拍地擡起頭。黑色的光腦,并非他送給蘭瑟的銀色情侶款。
亞歷山大見他半天不接,直接把光腦丢盡坎特斯的懷中,他往坎特斯身邊大馬金刀一坐,手臂下意識往坎特斯肩膀上一搭。
“想什麽呢?”
坎特斯沒說話,他拿起亞歷山大丢在他懷裏的光腦,看了許久,幾秒後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光腦,銀色的情侶款光腦屏幕碎裂。
亞歷山大挑眉,他導師沒想到自家雄子如此節儉:“這光腦屏幕都裂了,怎麽不換一個?”
坎特斯低頭看着掌心的銀色光腦,他曾在憤怒至極中捏碎過它,又偷偷将它修複随身攜帶,他曾一度等待它會響起,可如今它響起來了,它的那頭卻不是他等待的蟲。
原來,蘭瑟早就換了光腦。
舊光腦去哪了?被丢掉了嗎?這個新光腦是蘭瑟自己買的嗎?還是說是誰送給他的?
亞歷山大的視線落在坎特斯緊握光腦的手上,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擡頭看了眼玻璃門內的蘭瑟,心下有了猜測,他家雄崽子這哪裏是節儉,明明就是戀舊。
一黑一白?情侶款嗎?
亞歷山大瞥了眼坎特斯因為用力發青的手指上,他不知道自家雄崽子為什麽這麽沉默,他開口打開沉默,就見坎特斯忽然打開密封袋,掏出黑色光腦,指尖帶着細微的顫抖,像是忍受着巨大的情緒,他點開了撥號界面,緊急聯系號碼欄,他看見了一串號碼。
亞歷山大湊近瞥了一眼:“嗯哼,你自己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麽?”
掌心的銀色光腦沒有響起,長久的靜默,亞歷山大臉色微變,坎特斯猛地擡起頭,他對亞歷山大道:“雌父,借我光腦一用!”
亞歷山大顯然猜到了什麽,他二話不說掏出光腦遞給坎特斯,後者接過光腦輸入號碼,點擊撥通,一秒後光腦的鈴聲響起。
“……”
坎特斯眼眶發紅,他握着黑色光腦想要點開通話界面,不只是因為指尖上沾染了血,還是因為手指顫抖,他嘗試了好多次才得以成功,他看見了通話界面一連串的紅色的號碼,那是一連串未撥通的號碼,那是他的號碼。
亞歷山大眼中閃過一絲暗芒,他對着坎特斯的銀色光腦咔咔一頓操作,果然不出所料,坎特斯的光腦被做了手腳,特意被排除在外正是蘭瑟的號碼。光腦這種私密的東西,必須是極其親近的關系才能接觸,對坎特斯光腦動手的是誰顯而易見。
亞歷山大啧了一聲,暗罵了一句老古板一肚子壞水。
扭頭,他的視線落在死死握着光腦的坎特斯身上,一言不發的沉默越發顯得氣氛可怕,平靜之下是暗潮湧動,仿佛下一刻就會掀起滔天大浪。
亞歷山大捂住了頭疼的腦袋,他想,這下真是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