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雄子他支楞起來了?

第34章 雄子他支楞起來了?

蘭瑟的光腦裏頭很幹淨,除了他的號碼只剩下另一個號碼,并且都是對方號碼撥入,時間固定為七點半,連續撥入十一天,那段時間正好是新包|養協議履行的時間。

亞歷山大見坎特斯臉色難看卻一言不發,心裏竟然有些發怵,他正要說些什麽,就見坎特斯拿着自己的光腦輸入了新的號碼。

“嘟嘟——”

“叮鈴鈴——”

鈴聲從醫院走廊盡頭響起,循聲望去,坎特斯看見匆匆趕來的布雷蒙德大公和戴維,響起的鈴聲正是從戴維身上傳來的。

坎特斯握緊了手中的光腦。

坎特斯的行蹤一直被監管着,他求助亞歷山大前往醫院的事情發生沒多久就傳到了布雷蒙德大公的耳中,後者消息匆匆趕來,堪堪趕到地方話沒說話,一陣自身側鈴聲響起,他看見朝自己望來的坎特斯,還有坎特斯身側好像眼睛在抽筋的亞歷山大。

“叮鈴鈴——”

戴維匆匆挂斷光腦電話,然而下一刻掌心的光腦又一次響起,他再一次挂斷,又一次響起,他看見了朝他走來的坎特斯。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布雷蒙德大公神色不悅,坎特斯的問題沒頭沒尾,他對坎特斯被一個關于蘭瑟的電話就弄得手足無措,還違反他的命令私自出府的行動很不高興。他更不高興的是,蘭瑟陰魂不散,竟然追來了澤西。這段時間坎特斯已經漸漸收攏心神,眼看着一切都往好的方面發展,如今一個電話,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篑,他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一側使眼色的亞歷山大眼睛都要抽筋了,父子倆都是暴脾氣,一見面就掐,害怕鬧出血光之災,他趕緊出來做打哈哈:“你不是說今天有要務嗎?這點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坎特斯這裏有……”

布雷蒙德大公不高興坎特斯的行為,對幫着坎特斯違反他命令的亞歷山大也沒有好臉色,他揮開亞歷山大的手:“小事?你以為這是小事?你雄子為了這個亞雌都要把命丢了,這是小事?!”

醫院不許高聲喧嘩,布雷蒙德大公刻意壓低了聲音,可壓不住他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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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心道一聲糟糕,果然,下一刻他身後響起坎特斯同樣裹着怒火的聲音:“這當然不是小事!”

戴維認出了坎特斯手中的光腦,黑色的光腦是他親自拿給蘭瑟的那部,冷汗猛地爬滿後背,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真相已然呼之欲出。

“大公……”

戴維喉嚨艱澀,他想要提醒布雷蒙德大公,可已經晚了。

“為什麽要對我的光腦做手腳?”

布雷蒙德大公神色微變,坎特斯逼近了他。

“至始至終我從未收到過一次短信也沒有收到過一次電話,我以為是我真心錯付,可我沒想到原來是你們對我的光腦做了手腳。”

坎特斯沒有給布雷蒙德大公回答的時間,他繼續逼問:“不是說我高熱期間沒有見任何蟲嗎?為什麽會有第十一次通話記錄?為什麽三天後你們給蘭瑟打了錢?”

“總有蟲撒了謊,”坎特斯盯着布雷蒙德大公,聲音冷沉:“他來了,對吧?”

饒是布雷蒙德大公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地道,但是被自己的孩子當面質問,父親的威嚴不許他承認自己的錯誤,坎特斯的質問讓他更加怒火中燒:“是!他來了!你陷入高熱就是他害的,他來償還有什麽問題?!”

“怎麽了,知道真相很高興?又開始春心萌動了?”布雷蒙德大公冷冷一笑:“就算他給你打電話了,就算他在你高熱期來了,那又能說明什麽?你敢肯定他會在電話裏說甜言蜜語,說他對不起你求你別分手?你覺得這些話有幾分出自真心?他幾句軟話就能把你耍得團團轉,讓你乖乖掏錢,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一切都是為了錢而已!”

坎特斯咬緊了牙。

布雷蒙德大公嗤笑一聲:“你沒忘記我們的賭約吧,三日之內他給你打了電話就足以說明一切,他就是為了你的錢,沒錢的時候就想到你了,你可得知道,那時候你的光腦可還沒有被做任何手腳!”

掌心被磕得生疼,坎特斯低下頭,他看見了掌心的黑色光腦,忽然出聲:“既然你們對我的光腦做了手腳,何必多此一舉,給蘭瑟也換了新的光腦?”

此言一出,布雷蒙德大公眉頭皺得更緊,他不過是命令發布者,具體到光腦這種小細節,他并不知曉,坎特斯和蘭瑟之間的事情具體是由戴維去執行,一時間全場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到了戴維身上。

戴維猛地跪下了,他明白此刻他必須得說出真相:“雄子,此事不怪大公,是我的過錯,大公對光腦的事情一概不知。”

此言一出,在場的蟲自然品出了些端倪。

戴維咬了咬牙,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宴會那日,賭約結束後,大公派我去找蘭瑟,我趕到現場才發現蘭瑟遭遇了搶劫,我将他送到了醫院,舊的光腦碎了,所以我就擅自做主給他換了一個新光腦。”

布雷蒙德大公神色微變,他并不知曉那天竟然還發生了這事,他尚未說話,就聽見坎特斯自行腦補了真相:“所以說他不是打電話向我借錢,他是遇到了危險才打的電話。”

“不成器的東西!”布雷蒙德大公罵了一句,他指着坎特斯道:“這些不過是你的猜想!你怎麽知道他會說什麽,他就這麽确信他不會向你要錢?!”

坎特斯沒搭怒氣中燒的布雷蒙德大公,他朝戴維道:“舊的光腦在哪裏?”

戴維的頭死死抵在冰涼的地板上:“在首都……”

因為光腦損壞的很嚴重,專業蟲看過說修好的可能性不太大,他就随手放在某處,他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把光腦丢到哪裏去了。

坎特斯蹲下身:“不管在哪,你去把它拿給我……”

布雷蒙德大公打斷了坎特斯的話:“你要個破光腦做什麽,一個破光腦能說明什麽,又能代表什麽?愛嗎?”

坎特斯想起蘭瑟最後那次和他說的話,他對他說了喜歡,只是喜歡不是愛。

愛是什麽東西,他也不知道,他沒見過。

坎特斯沒說話,他想起這些天他的煎熬,這些天他聽到的斥責和所謂的教導,他曾一度懷疑自己,以為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為自己一次次犯賤感到惡心痛苦。現在真相擺在他眼前,他被圈在了籠子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布雷蒙德大公給他安排好的,所謂的真相是半真半假的謊言。

這輩子是,上輩子難道也是,是他太蠢了,到了現在才發現。

見坎特省不說話,布雷蒙德大公神色更加難看,幾乎咬牙切齒道:“他抛下重病的雌父,跑到這裏,你以為他是安的是什麽心?你以為他喜歡你,愛你?別做夢了,他就是為了你的錢!”

“可能之前是,但這一次不是。”坎特斯冷不丁道:“我給他打了七千萬。”

“什麽?!”

布雷蒙德大公聲音都高了幾度,顯然非常震驚,他震驚坎特斯竟然在他管控的這段時間內偷偷給蘭瑟彙了這麽一大筆錢,坎特斯記性不好,賬戶上的錢一向是由戴維幫忙管,坎特斯神不知鬼不覺花了這麽大一筆錢出去,其中絕對有貓膩!

戴維猛地擡,迎着布雷蒙德大公的視線瘋狂搖頭:“大公,此事我一概不知。”

布雷蒙德大公臉色沉沉:“不是你?你的意思是坎特斯他突飛猛進,記住了一長串賬戶號碼?”

坎特斯沒反駁,因為布雷蒙德大公說的是對的,他的記性一向很差,他花了很多力氣記住了蘭瑟的賬戶號碼。

七千萬是他早就為蘭瑟準備好的錢,早在告白之前他就準備好了。這些錢包括布朗尼治病的費用,蘭瑟實驗室研發的經費,還有後續他的項目經費,他本想着和南洋之心一起當作告白禮物送上,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的告白是趕鴨子上架,他的禮物也沒有送出去。

“你真是昏了頭了,我以為你這些天頭腦清醒了,沒想到你竟然……!”

布雷蒙德大公是在說不下去,他猛地甩了甩手。

坎特斯看着布雷蒙德大公,他想起上輩子他們之間好似無休止的争吵,倏忽間,他看見後者鬓角一縷冒出來的白發,像是被澆上一盆冷冰,心底的怒火忽然就湮滅了。

坎特斯的聲音忽然弱了下去,像是被抽空了力氣:“在您看來,我做的一切很幼稚,甚至是自甘下|賤,我明白您是想保護我,可是我總有知情權吧?如果我知道這一切還一頭往裏撞,哪怕頭破血流都是我自作自受,可現在的我看起來像一個笑話。”

“我還能相信誰?”

“這不是為我好,”坎特斯眼眶酸澀,熱淚流下,這一次他沒有倔強地仰着頭,他盯着布雷蒙德大公,淚花模糊了對方的臉,他一字一句道:“雄父,傷我最深的不是他,是您。”

坎特斯的話仿佛擲地驚雷,布雷蒙德大公看着熱淚滿面的坎特斯,許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坎特斯那句“他還能相信誰”觸及了他的內心,那句“傷他最深的是他”更是刺痛了他的心髒。

“雄崽子,醫生叫你!”

長廊驟然安靜下去,直到一聲招呼打破死寂。父子倆吵得激烈,沒注意到亞歷山大悄然離開又悄然出現,如今這場面必須得有蟲來結束,他不着痕跡地攔住了想要前去阻攔坎特斯的布雷蒙德大公:“小年輕的事情我們就別摻和了。”

布雷蒙德大公神色難看:“讓開!”

亞歷山大分毫不讓,使着巧勁制轄了布雷蒙德大公,他的視線落在後者發顫的嘴唇上,伸手輕輕拍撫對方的背,低聲道:“氣大傷身,讓他去吧,雄崽子長大了。”

這些天,亞歷山大觀察了坎特斯許久,他能感受到坎特斯的成長,如今再把坎特斯小心翼翼當眼珠子護着,為他操勞安排一切并非良策。

“你說的輕巧,也是,你當年也是拍拍屁|股甩手就走了,你行,我不行!”

布雷蒙德大公眼眶發紅:“他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看着他往火坑裏跳,他為了那個亞雌自殘自傷,郁郁寡歡,這些你難道都沒看見?你以為我為什麽帶他來澤西,眼看着一切都在變好,那個亞雌又陰魂不散地出現了,他會毀了坎特斯!那是我的孩子,我親手養大的孩子,我怎麽忍心!我不像你,能狠心丢下自己的孩子,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面對布雷蒙德大公的痛罵,亞歷山大沒反駁,他護在布雷蒙德大公背後的手收緊了力道,他抱緊了對方,亞歷山大知道對方最要強,從不願将軟弱展現,哪怕是将身體裏的血流盡了他也不願掉一滴眼淚,即使是在他的面前,在宿敵面前展露軟弱只會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亞歷山大右腿上前一步抵住了布雷蒙德大公的腿,一手摟着背,一手撫頭,迫使後者埋在他的肩窩中,低沉的聲音在耳畔落下噓聲:“瑞克瑞克,是我對不起你們,這些年你辛苦了,好了好了……”

一扇玻璃門隔開了兩對相擁的伴侶,他們都在探索相愛的路,牽就和包容是愛的表達。

當言語無法成效,此時的他們需要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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