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返京
返京
當晚回孟宅,關上門終于有二人空間。
時雨很認真地告訴陳啓,我願意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要說明一點,那必須是你真的想去,而不是跟誰置氣。
“是你說的,我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探索世界。你想去北歐,可惜後來畢業旅行不能成行。那麽,我們蜜月就去北歐,好不好?”
“都會去的,”陳啓斂睫,“不管是哪裏,總會一起去一次。”
說着低頭吻時雨,“探索世界之前可不可以,先探索你?”
助理買的精裝每盒兩片,共有三盒。他們早上只用了一盒,剩下的扔在桌上,即使被打掃房間的傭人看到也理直氣壯。
時雨慢條斯理撕開包裝,攥着陳啓的襯衫,把他胸前那一片揉成皺巴巴,而後步步往後退,直到碰到床邊。
午夜前港島下起小雨,淅淅瀝瀝,落在窗外紅玫瑰上。
陳啓只做了一次,事後用紙巾包着東西往地上一扔,身上還濕濕黏黏的,抱時雨睡覺。
餍足的夜晚總是格外好眠,他們睡得很沉,早晨七點半在生物鐘的控制下醒來。
何廷恩已經回他自己家了,時雨下樓陪外婆吃早飯,跟一屋子傭人道早安。沒在樓下待多久,她接到同事打來的電話。
“我需要遠程開個會,”她對外婆說,“等下來陪阿嫲。”
本來計劃今天帶陳啓去逛街,現在不知還有沒有空。
時雨上樓回房,在小廳的封閉陽臺打開電腦,等待加入會議。陳啓端着水果碗走進來,戴藍牙耳機接電話,也準備開會。
“寶寶,吃不吃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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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還沒開始,時雨轉頭,正好陳啓走到跟前,給她喂了一顆剝好皮的葡萄。
味道很甜,時雨喜歡。
陳啓又喂了一顆,在時雨沒來得及咀嚼時,俯身親吻她。時雨有些無措,葡萄汁液在口腔迸濺,咽不下去的被陳啓吃掉。
時雨問:“甜嗎?”
陳啓捧着她的臉:“沒你甜。”
這時電腦裏突然傳出一聲“噗嗤”的笑,時雨猛地回頭,看見會議已經開始了,視頻和麥都開着。
“你快走,”時雨把陳啓往外推,“我要開會了。”
陳啓不疾不徐地擡步子,沒有着急走的意思。
時雨關掉視頻,解釋說:“抱歉,我不知道會議開始了。”
會議主持人連忙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注意,強制開了所有人的視頻,我應該先跟大家打個招呼。”
陳啓走進卧室,把關門上,時雨松了一口氣。
同事們連上麥,時雨能聽出有些人的聲音含着笑意,切到工作群的界面,裏頭正刷屏。
“誰跟我說的他倆只是聯姻關系,這不處得挺好的?”
“我都看臉紅了。”
“當面議論人家,公主給你們慣的。”
“啊啊啊啊啊——”
時雨發了個死亡微笑的表情,群裏立即噤聲。
早會進行不到一小時就結束了,時雨合上電腦,回想剛才陳啓鎮定自若的表情,有點氣。
他早就知道視頻被打開,還是允許她回吻。
此時卧室裏也在開視頻會議,時雨走進去,反鎖房門,輕手輕腳地來到陳啓身邊。
陳啓背後挂着落地窗簾子,身前一張簡約書桌,桌下是空的。
時雨想,以牙還牙并不能讓陳啓難堪,甚至還可能讓他爽到。
陳啓見時雨進來,眼簾微微上挑,把她的全部裝進自己視野。那神情顯然在問:“有事嗎?”
時雨不說話,走到桌前忽然跪了下去。然後,陳啓腿上多了一雙白皙的手,緩緩向上攀延。
電腦裏持續響着下屬的彙報聲,陳啓猶豫要不要關掉視頻。
家居褲沒拉鏈,時雨輕而易舉讓陳啓暴露在空氣中。她聽到陳啓倒吸一口涼氣,大手推着她的肩膀,讓她退出去。
不出三分鐘,她就開始後悔。
“吃不下。”她用口型一字一字地描。
陳啓卻反而掐住她下颌,示意她繼續。她擡起通紅的眸,撞見陳啓同樣沉溺的神色,猛然驚住一瞬。
這是能讓下屬看的表情嗎?
她不願繼續了,可陳啓變被動為主動,弄得她想哭。
結束的時候陳啓叫出了聲,時雨渾身僵硬,急切地想捂他嘴,又不敢出鏡。
陳啓用手抹去她唇角的濕潤,眼眸幽深,含着笑意說:“視頻和麥都關了,別怕。”
時雨非但沒達成目的,還把自己搞那麽卑微,氣得大半天不肯跟陳啓說話。
下午去逛時雨童年愛去的街巷,安德烈和她并肩走,相談甚歡。
陳啓跟在他倆身後,像大小姐的跟班,而大小姐身旁的英俊外國男人才是她的伴侶。
難得陳啓不嫉妒,甚至心情很好。
三人路過一家咖啡店,時雨和安德烈去臺前點單,陳啓無所事事地站在門外。
他那身高走哪都顯眼,偏偏臉也長得帥,站那兩分鐘的功夫就有女生上前搭讪。
時雨出來問他要喝什麽,他看一眼時雨,對搭讪的女孩明示:“我太太,這位。”
女孩尴尬地笑笑,轉身走了。時雨不明所以,問他在聊什麽。
“沒什麽,就是,她誇我像明星,還想要我聯系方式。”
“那你給了嗎?”
“給了啊,連郵箱地址都給了,讓她有空聯系我。”
時雨不信他滿嘴跑火車,他很傷心似的說:“你看你,總是這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什麽時候能為我吃一次醋?”
“冬至沒到吃什麽醋,”時雨拉着他去點單,“請你喝咖啡,快說喝什麽。”
他随口道:“和你一樣。”
時雨給他點同款澳白,把燕麥奶換成牛奶。
—
逛完街,他們又去一趟醫院,跟孟英道別。
孟家準備了盛大的宴席,幾乎每一道菜都是時雨愛吃的。燒鵝端上來時,琳達親自分餐,把最好的部位遞給時雨。
時雨有點想哭,低着頭吃飯不說話。
安德烈晚上的航班,直飛波士頓。時雨和陳啓送他到門口,約定婚禮再見面。
第二天早晨,阿明跟時雨說,那天開車故意撞上來的司機已經被逮捕了,但他死活不肯說出幕後主使者,堅稱只是意外。
“先生同太太叫我們注意林家人,請小姐放心,我會查清楚的。”
時雨點頭說:“辛苦了。”
一個多小時後,阿明送他們到機場,樹樁般肅立,看到那對身影平安走進登機口,才放心離開。
短短幾天香港行,時雨和陳啓都積壓了不少待辦事項。
想到還得拜訪陳啓的父母,時雨又緊張起來,問陳啓打算安排在什麽時候。
“你休息幾天,周末再說。”
時雨點開日歷看行程,這周六有大事,江雪和展朔的訂婚宴。
“阿啓,我們明晚回你家吧,剩下幾天你得陪陪展宇。”
陳啓貌似也很頭疼,翻着微信上周展宇發來的文字,感覺對面已經到情緒崩潰的邊緣。
“展宇說他想出國,”陳啓漫無目的地轉着手機,“可周家那邊不可能放他走。”
時雨明白,這裏說的“想出國”多半是一去不回的意思。
他不能接受現實,只能逃避。然而他連逃避的資格都沒有,只能面對。
“我有時覺得,江雪對展宇過于……”
殘忍。
陳啓沒說完這句話,顧及江雪是時雨最好的朋友。
時雨點開和江雪的聊天框,最後一條是江雪今早發的:“我又夢到溫林了,我們接吻擁抱,和以前一樣。然而做到一半,我卻發現床上人不是溫林,是周展宇。我沒有厭惡,依然享受這場荒唐的美好。”
“濛濛,我變心了嗎?”
“我怎麽能夢到展宇呢……”
時雨心頭突突狂跳,晦澀道:“我覺得,事情還有轉圜之地。但我不敢跟展宇說,怕他沖動,這些事還得他們自己解決。”
陳啓聽出深意,追問:“真的?”
時雨說:“真的。”
陳啓替周展宇高興,末了卻又想:只剩幾天時間,江雪有再大的能耐,也很難讓兩家長輩收回成命。
說到底,還是困難重重。
時雨沉默一會兒,突然問:“如果是我和你,遇到這種困境,你會怎麽做?”
陳啓想都不用想:“怎麽做?搶婚啊。我哥要是非得娶你,他就不是我哥了,我倆一刀兩斷。”
時雨:“那你的繼承權是真沒了。”
陳啓:“你養我好麽,到你家我跟你姓。”
時雨:“時啓?”
陳啓:“嗯。”
時雨失笑:“我才不要。”
陳啓嚴肅說:“你得要,我特別特別喜歡你。還有,我會努力讓你過上很好的生活,不管家裏能給我多少,反正最後都是你的。就算家裏給不了,我也會給你掙來。”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時雨鬧了個臉紅,她把下巴尖埋進衣領,甕聲甕氣說:“好吧,誰讓我也特別特別喜歡你。”
陳啓伸手扯下衣領,托起她的下巴,作勢要吻。
“這在飛機上,”時雨推開他,“你要幹嘛?看看場合。”
陳啓用指腹擦她的唇角,壞笑說:“這好像有髒東西,乳色的,我給你擦擦。”
時雨頓時臉紅到不行,狠狠瞪他一眼,轉過頭不再說話。
過兩分鐘,時雨讓空姐幫忙拿一條毯子,蓋在自己臉上,完全隔絕陳啓灼熱的目光。
不誇張地說,她覺得陳啓在用眼睛侵入她。
“時雨,你在睡覺?”
“嗯,你別打擾我睡覺。”
“可我不想睡,你陪我聊天。”
“我想睡。”
陳啓靜默片刻,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比較想和你睡。”
時雨揪緊蓋在臉上的毛毯,恨不得把它塞進陳啓的嘴裏。這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是了,闫佳楷老早就告訴過她,陳啓不要臉。
那時她怎麽說的來着?
是麽,我覺得還挺可愛的。
闫佳楷氣得眼圈通紅,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在她面前哭了。
……
她好偏心,陳啓也是真的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