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坦誠
坦誠
親吻沒持續多久,陳啓慢慢和時雨分開。
他的衛衣領口在親吻間被蹭寬一些,露出銀色鏈子。時雨看到那枚刻着自己小名的項鏈,好奇問:“昨晚你特地對黎夢解釋項鏈的來由,是因為她誤會什麽了嗎?”
說起這個,陳啓頭又開始疼。
“夏天穿得少,項鏈直接挂在鎖骨下,黎夢看見還以為我暗戀她。小姑娘嘛,那會兒不到二十歲,容易多想。”
如此巧合的四個字母,換作時雨也會多想。
陳啓見她反應平平,不死心地問:“時雨,你對我剛才那句話沒什麽感覺嗎?”
時雨說:“什麽感覺?”
陳啓咬牙切齒:“我管黎夢叫小姑娘,還替她解釋,體諒她的自作多情。”
時雨:“她比你小五歲,不是小姑娘是什麽?還有,那不叫自作多情,叫合理推測,畢竟你身邊真沒有其他名字帶MENG的女性。”
陳啓:“你可以不那麽善解人意。”
時雨想了想,“忿忿不平”道:“渣男,你怎麽可以喊別的女孩小姑娘?我是你唯一的小姑娘。”
陳啓聽到“渣男”兩字,眉梢微挑,接着聽到後半句,眼睛和嘴唇一同彎起,笑成時雨最喜歡的模樣。
“好啊,”他手掌托着時雨的下巴,指腹溫柔摩挲她臉頰,“你是我唯一的小姑娘,哪怕我們七老八十了,也還是一樣。”
話說完了,他擡起時雨的臉,薄唇印上去,從臉頰吻到唇角,最後微張唇瓣,纏綿厮磨。
小木屋建給莊園主人呼吸新鮮空氣用,為了保持原生态,水電都不通。此時屋外寒風呼嘯,屋內滲進涼意,時雨不免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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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啓牽着她走回暖廊,盡頭是莊園的犬舍。
時雨問:“我們去犬舍幹什麽?”
陳啓說:“你喜歡小狗,我們養一條小狗吧。”
“這麽突然?”
“提前看看。”
時雨狐疑:“只是因為我喜歡小狗嗎?”
“不是,”陳啓坦然,“養了小狗,以後你要是想跟我離婚,我不給撫養權,你就不舍得跟我離婚。”
邏輯堪稱天衣無縫,時雨沒法反駁,于是就沒反駁。
陳啓臉一拉:“寶寶,你會和我離婚嗎?”
時雨:“不會啊。”
陳啓:“那你為什麽不說,即使沒有小狗,我也不會提離婚,不用争小狗撫養權。”
時雨被無語住,隔幾秒才說:“我要是連你都舍得,小狗算什麽?”
“你的意思是,我最重要。”
“嗯,你最重要。”
陳啓樂了。
時雨走進犬舍,大狗小狗們都是放養,有的懶洋洋趴在壁爐邊,有的在院子裏上蹿下跳,性格分明。
江雪說,這裏的所有狗,只要是時雨看上的,都可以帶走。
俨然展家女主人做派。
陳啓突然又不想要小狗了。
時雨一蹲下,懶洋洋睡覺的金毛跑過來蹭她,院外跑跳的邊牧和伯恩山犬也向她撲來。
犬舍管理人攔住過分熱情的狗狗,把時雨請到圍欄外休息。
陳啓說:“他們都很喜歡你。”
時雨看着被管理人抱在懷裏的小薩摩耶說:“我小時候養了一只小白狗,是孟英在路邊撿回來的,不太名貴,但很可愛。”
後來那只小白狗意外去世,時雨再也沒養過寵物。
陳啓知道後續,也就沒問。他說:“你想再養一只小白狗嗎?”
時雨思索一下說:“這裏的犬有吃有喝,還有廣闊的草地可以奔跑。”
陳啓了然:“所以,如果我們想養,最好還是像孟英一樣,收養流浪狗,給它一個家。”
時雨轉身,雙手挂到陳啓後頸上,踮腳親他一下。
“你懂我。”
她親完就要後撤,陳啓追上去加深這個吻。
小狗們嗚嗚嘤嘤,扒拉着木圍欄,想和時雨一起玩。時雨上半身被壓在圍欄上,親到腰軟,分開時臉頰紅潤,像熟透的水蜜桃。
大白天的,陳啓就很想吃,可惜時間地點都不對。
時雨手機響了,接起來聽,江雪說:“濛濛,要一起看電影嗎?”
私人影院在暖廊另一頭,時雨和陳啓走過去,十分鐘就到了。
江雪半躺在沙發床,左邊是未婚夫展朔,右邊是周展宇,沒有給時雨留位置。
時雨心說“fine”,和陳啓往側邊走,躺下才看到黎夢也在。
電影播的是96版羅密歐與朱麗葉,他們都看過很多遍,但仍然入迷。
陳啓沒看電影,顧着看時雨。
電影結束,絲滑切換到另一個影片。時雨定睛一看,竟然是高中時,她和陳啓的音樂劇演出。
“阿雪,這純業餘表演,不用放了吧?”
江雪說她想看,一衆朋友也都起哄說要看,時雨叫停無果,影片就這樣播放下去。
陳啓版羅密歐開腔第一句,周展宇笑了。陳啓瞪他,他說:“你們知道麽,阿啓這是零基礎,一個月速成法語和歌舞。”
展朔問:“怎麽回事兒?”
周展宇說:“他呀,打小被逼着學鋼琴,生平最恨上臺表演。上高中為了追時雨,他連夜回家找奶奶教聲樂,練到嗓子全啞,選拔前養了一星期才好。”
一位和他們不太相熟的女士說:“什麽,陳啓高中就追時雨了?那怎麽這麽多年都沒動靜。”
陳卓旁邊的人碰他肩膀,示意他倒幾句內幕出來,他說:“時雨哪是那麽好追的,陳啓追了十年,一言不合就回家哇哇哭,煩死人。”
陳啓反駁:“誰說的,我追了半年就追上了,我倆那是地下戀。”
陳卓:“是麽,好好的,為什麽要地下戀?”
陳啓:“你別管,反正我和時雨在一起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陳卓:“是,我知道,我還替你瞞着爸媽,在你分手痛苦的時候防着你跳什剎海。”
陳啓內心一片淩亂,想把他哥抓過來打一頓。
時雨趕緊把話題扯回:“到我的獨唱了,不好聽嗎?”
餘筱姍捧場:“特別好聽,都別說話了,欣賞濛濛的歌兒。”
時雨:“……”
高中的他們青澀懵懂,歌唱的還行,演技一般,全靠感情。所有看過演出的觀衆都說,只要對視一眼,就知道羅密歐與朱麗葉相愛。
但他們無從得知,飾演者也在偷偷相愛。
直到多年以後,這份愛公之于衆,陳啓恨不得買報紙頭版,投地廣宣傳:時雨,我老婆。
唱到“愛”那一首歌,影院裏的情侶們紛紛接吻,訂婚宴主角卻無動于衷。
黑暗遮掩下,周展宇和黎夢用餘光瞥向身邊的人。
—
下午,陳啓被展朔叫去打高爾夫,晚飯也在球場附近吃。
他心情一般,用餐禮儀都不管了,邊吃邊拿手機給時雨發消息。
朋友們笑他離不開未婚妻,他直接說:“是離不開,所以我們這邊幾點能結束?”
展朔的一個哥們兒給他遞煙:“別急啊二少,天天在女人身邊待着有什麽意思?”
陳啓說:“謝謝,不抽煙。”
那哥們兒面露尴尬:“上回見面你還是接了我的煙的。”
陳啓:“老婆管得嚴。”
陳卓:“又喊上老婆了。”
陳啓:“我樂意。”
吃過晚飯,展朔招待他們去喝酒,不知誰先提起的話題,一群人圍起來問陳啓。
“二少,你今兒落在草地上那玩意兒,是螺旋款的吧?”
陳啓愛炫耀時雨的一切,除了這種事。他看對方不懷好意,索性也懶得禮貌,唇角一撇,直說:“跟你有關系嗎?”
那人驚訝地看向陳卓,想讓他管教弟弟,然而成熟穩重的大哥也是一臉“關你屁事”的嫌棄表情。
事後,陳啓在微信上瘋狂給周展宇彈消息:“你沒事兒帶着套去扔飛盤幹嘛?知道你不是處男了,恭喜你破處,我悔恨,我為什麽要幫你解圍?”
周展宇回複:謝謝。
陳啓:今晚幫我擋酒,不謝。
都是成年人了,這話題在女朋友那裏也繞不過去。
晚飯後,大多客人都走了。江雪和兩個密友在自己房裏,爐子上咕嘟咕嘟煮着酒,沙發上一張毯子蓋三個人,擁擠而溫馨。
餘筱姍問:“阿雪,你真的接受展宇了?”
江雪說:“我們身體很契合,別的以後再說吧。”
聊着聊着,她們問時雨,喜歡什麽樣的sex模式。
時雨說不知道。
餘筱姍追問:“你之前跟陳啓複合,說前男友很好睡,很好睡是幾個意思?”
時雨說:“字面意思,他長得帥身材好,技術也還行。”
餘筱姍意味深長“噢”了一聲,跟江雪一起笑。
回房之前,時雨還在思考自己喜歡什麽樣的。想了想,她決定坦誠一把,給陳啓發微信。
時雨:和朋友聊天,她們問我喜歡什麽sex模式。
陳啓剛給周展宇灌下半杯酒,猛然看到這條消息,酒杯差點捏碎了。
他回複:你怎麽答的?
時雨:我不知道怎麽形容。
陳啓:慢慢想。
時雨:有時候,我說受不了,确實是受不了,但我感覺還沒到極限。
陳啓:繼續。
時雨:還有你比較兇的樣子,我不讨厭。
陳啓:懂了,喜歡強制,今晚回去試驗。
時雨:?!不要。
陳啓:寶寶,你同意的話,就不是強制了。
時雨“噌”地站起來,跟朋友們說再見,回到自己房間,把門反鎖。
半小時後,她又解開反鎖,随便拎了件睡衣走進浴室,企圖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沖掉。
可那水越沖越熱,時雨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重過一下。
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麽啊?陳啓要她坦誠,那也不至于坦誠至此。
好想穿越回去,把血氣上頭的自己給打昏。
陳啓今晚真的能回來嗎?他肯定喝了不少酒,每次喝完酒,他都不太會控制自己。平時七分重的力道,酒後能到十二分。
時雨焦躁壞了,感覺唇舌正在幹裂,急需補水。
她關掉淋浴,擦幹身體,穿上睡衣走出去,給自己倒了杯涼水。
猝不及防地,身後突然貼上一具堅硬的身體。她渾身一僵,水杯懸在半空中,被男人奪過去喝了。
不是,那給我倒的水,你要喝不會自己倒!
時雨來不及控訴,陳啓掐着她的下巴,讓她扭過頭來,用嘴把水喂給她。
慌亂的一吻結束,時雨說:“你回來了,怎麽都沒聲音。”
陳啓眼裏透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彎起唇角說:“時小姐,趁你未婚夫不在,先陪陪我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