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周一

周一

時雨咽了咽唾沫:“不行,我很愛我的未婚夫。”

陳啓抵着她,已經很明顯。

“你很愛他,但我也很愛你啊。看着我,我有哪裏不如他?”

時雨頭皮發麻,甚至腿軟,快要站不穩了。

“我說不,我不要和你。”

陳啓雙手緊緊扣着她的腰,聽到接二連三的拒絕,終于忍不住了似的,把她抱起來扔在床上。

時雨只覺一座山壓了下來,陳啓能籠罩她的全部,她根本無處遁逃。

“別這樣,我還沒準備好。”

她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還沒準備好,陳啓就把她弄疼了,胸口一片火辣辣的。

這次完全沒有服務,陳啓直來直往,侵略性極強。

“我說過了,等你準備好,那就不叫強制。”

時雨驀地一疼,眼尾被淚水洇濕。

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鼻息間全是陳啓的氣味,清冽又幹淨,帶有淡淡的木質香。

熱度從唇舌覆蓋的地方攀升,陳啓吻她,或可以說是啃咬,她被動承受,掙紮可以忽略不計。

當她沉醉其中,陳啓說:“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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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什麽?”

陳啓在她耳邊低沉地笑,敲動耳膜:“你很愛你的未婚夫,不願意背叛他,卻為什麽不拒絕我?”

他還在想那該死的強制。

時雨惱羞成怒,擡腿踹他,這就剛好回到了劇本裏。

陳啓收斂笑意,眼神一下變得很兇,就像時雨真的惹惱了他。他不再憐香惜玉,直抵核心,疼得時雨叫出聲,眼淚流了滿臉。

由于他的不溫柔,時雨生氣,說什麽都不來第二次,他非得來。

事後,陳啓揉着自己手臂說:“時雨,你快把我掐死了。”

時雨眼裏的淚還沒退,她望着天花板,感覺世界還在随着陳啓的節奏晃動。

過了很久,她說:“你活該。”

不只是手臂,陳啓還被時雨扇了一耳光,那是她最後的力氣。

陳啓牽起時雨的手,摸着自己被打疼的臉:“寶貝,你看看我。”

時雨轉了轉眼珠子,看向他泛紅的臉頰,又心疼又很解氣。

他問:“不生氣了吧?”

時雨“嗯”了一聲,他轉過去,展示滿背抓痕,再轉回來說:“你撓人的力氣好大,展宇約我明早去游泳。”

長久沉默後,時雨問:“明早你不上班?”

陳啓說:“我想不上就不上。”

正好時雨也想請假,但,陳啓這樣怎麽游泳?!

“你別去了,”時雨看着他脖子上的吻痕說,“這樣怎麽好意思去?”

陳啓說:“怎麽不好意思?我今兒丢Durex在草地上,都好意思。”

時雨騰地坐起來,雙手掐住他的脖子:“你要不要臉?”

他懶懶地把人擁進懷裏,笑說:“我什麽都不要,只要時雨。”

時雨沒力氣了,下巴搭在他寬闊的肩,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随你,”時雨悶沉地說,“反正你丢臉也不是一兩回了。”

陳啓用手指梳着她的長發,說:“不丢臉,這很正常的事兒。”

時雨沒好氣:“很正常嗎?別的情侶睡一覺,也會到處是淤青、抓痕,像打了一架。”

陳啓:“是你要的模式。”

時雨:“不是。”

陳啓:“好吧,不是,但我看你還挺享——嘶,幹嘛又打我?”

時雨把自己卷進被子,背對着陳啓,任陳啓怎麽哄都不說話。她太累了,漸漸睡着了。

“還沒洗呢……”陳啓無奈地看着她睡顏,“明早起來可別生我的氣,不是我不讓你洗的啊。”

說完,他躺在時雨身邊,摟着她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時雨從睡夢中醒來,感覺身上黏膩得難受。

陳啓已經起床了,剛好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白天光線好,那一身痕跡比昨晚看到的更明顯。

時雨艱難地爬起來,遲疑問:“你真要去游泳?”

陳啓說:“本來也要晨練,游泳就當晨練了。放心,展宇只約了我一個人,不會有別人看到。”

周展宇只約了陳啓一個人,結果好巧不巧,今早好幾個閑的沒事兒的也去泳池泡水。

其中一個說:“啓哥,你被家暴了啊?”

陳啓“啧”了聲:“這倆字是能用來開玩笑的?”

黎夢有早上游泳的習慣,昨天和今天都來了。看到池子裏一群男的,她扭頭就走,偏偏走之前看到陳啓,那模樣只能用餍足來形容。

陳啓跟她說“早”,她回一句“早上好”,随後匆忙離開泳池。

周展宇說:“你把人吓跑了。”

陳啓輕松入水,沒理這句話。

從泳池離開,黎夢漫無目的地在暖廊上逛,一路遇到好幾撥晨起運動的人,但都和她不熟。

北京太大了,離她從小的交際圈太遠。當時父母極力勸她出國留學,她不肯去。後來父母妥協,要求她去上海讀書,她還是不肯去。

“非要去北京?”

“非要去。”

陳啓說得對,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根本怨不得別人。

一直走到網球場邊,時雨見她獨自一人,問她要不要來打球。

她局促說:“我不會。”

時雨把球拍遞給她:“我教你。”

晨起運動從游泳變成網球,黎夢奮力揮拍,看着綠色小球向太陽飛去,又被一拍攔回。

像她自以為是的戀慕,無法在對方心上降落,只能砸在自己一側場地,然後裁判宣布她丢分。

時雨得分。

陳啓游完泳,時雨打完球,周末就結束了。

說着要請假,結果陳啓還是把車往公司開,遲到而不缺席。

時雨的同事們在議論周末那場盛大的訂婚宴,說網上新聞多麽詳細,兩家財力多麽雄厚。

見時雨來了,同事紛紛轉身,問她有沒有出席訂婚宴。

時雨還沒說話,一位年輕女孩說:“有啊!這張照片拍的不就是我們公主嗎?”

同事們又紛紛湊過去看。照片裏,時雨半邊身子被陳啓擋住,身邊的人觥籌交錯,只有陳啓手裏端一碟切好的水果,給時雨充當人形高桌。

那女孩說:“我剛想問,像這種婚姻,是利益聯合更多一些,還是情投意合多一些。看到時雨姐和小陳總的相處才敢相信,原來還是有真愛的嘛。”

“麻煩你把這張照片發給我,”時雨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還有,我和陳啓是幸存者偏差。”

照片很快傳到時雨手機上,時雨又發給陳啓。

陳啓跟周展宇聊完重建實驗室的事,低頭看手機,不禁揚眉微笑。

午間休息時,陳啓給時雨打視頻電話。時雨邊吃飯邊說話,身後有男同事給她遞咖啡。

陳啓問:“那誰啊?”

時雨說:“同事。”

陳啓把手放在桌上,手指敲着桌面:“絡通財經樓附近有家咖啡店,店主是我朋友,以後我請他每天給你送咖啡。”

“不用,”時雨下意識拒絕,“共享中心有提供咖啡,都是很好的豆子,咖啡師還不錯。”

陳啓:“我這是助人為樂,給朋友找外快賺錢,你知道的,我付傭金很大方。”

時雨:“那你要不要把我午飯也包了?”

陳啓思忖:“好提議。你先讓我看看,今天中午吃的什麽?”

時雨調低視頻角度,讓陳啓能看見自己的午餐。

白瓷碟子上,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孤零零擺着,旁邊玻璃小碗裝綠色聖女果,再加一杯意式濃縮,午餐就沒了。

陳啓頓住一會兒說:“你是美國待久了,對吃的都沒追求了嗎?”

這讓陳啓怎麽忍住給她送飯的沖動。

時雨說:“公司餐廳有熱飯,只是我懶得去吃。”

陳啓拍板決定:“從明兒起讓人給你送飯,想吃什麽跟我說。”

時雨沒拒絕,抿一口咖啡,若有所思。

陳啓心裏咯噔一下,問:“怎麽了?如果覺得我管太多,還可以再商量。”

“不是,”時雨有些恍惚地說,“吃什麽都一樣,反正,不和你一起吃飯就是沒意思。”

陳啓敲桌面的手指停了下來,默然許久問:“想和我一起吃飯?”

時雨說:“嗯,別的時候只是為了吃飽而已。”

陳啓另一部手機擺在桌面,他一邊給周展宇發微信,一邊跟時雨說:“寶寶,這是你第一次跟我明确提要求。”

時雨不解:“我提要求了嗎?”

陳啓:“你說要和我一起吃飯。”

時雨:“說說而已,你要工作,我也要工作,一起吃晚餐吧。”

與此同時,周展宇收到陳啓天馬行空的提問:咱公司整體搬遷去絡通財經樓附近的可行性是?

周展宇:是零。

陳啓:幫我留意寫字樓招租。

周展宇:錢多燒得慌,從你賬戶上扣,別動公賬。

……

陳啓還真打算搬遷,當晚接時雨去吃法餐,路上就跟她說了自己的計劃,被時雨堅定否決。

“雖然兩個地址之間只有十五分鐘車程,你開車上班,多開十五分鐘的車對你來說不算什麽,但對于你公司的其他人,可能會極大增加通勤成本。”

“比如說,你的下屬租房在公司附近,公司搬走了,他就得多走一段路,或者重新找房子租。阿啓,你得考慮他們。”

陳啓在等紅燈的間隙轉臉看時雨,她分析問題時條理清晰,悲憫心腸似乎是天生的。

被家世寵愛,卻沒被寵壞。

“我知道了,”陳啓嘴角向上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以後我開十五分鐘的車去陪你吃午飯。”

“也不是這個意思……”

“你沒有這個意思,我有,我就要陪你吃午飯,不然吃不下。”

陳啓一副要耍賴皮的樣子,把時雨逗樂了,她說:“好啊,從明天開始,我等小陳總來陪我共進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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