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一來就髒了

他一來就髒了

“切!屎!”

宿念冷漠的抱怨,憑什麽他狼狽的如喪家犬,而這逼卻光鮮亮麗,仿佛能把世界踩在腳下?!

老情人兼老敵人見面,是要比較比較的,這樣搞,會顯得他很沒面子的。

為什麽不能是,景霖正好在悠閑的喂鴿子,他和小貓蛋一降落,正好把景霖砸成肉餅?

老大都上前了,副官不能沒有眼色的躲起來,吳大海和韓裏一左一右,來到景霖身後。

韓裏背着兩只手,低聲問:“老大,您親自上啊。”

景霖的關注點都落在小狗蛋機甲上,薄唇懶懶的動,随口說:“嗯。自家人,得接接。”

啥?!

景老大什麽時候跟宿念成自家人了?!

自家人又不是阿貓阿狗,景霖唯一介紹自家人的,還是他那位抛夫的渣O白月光。

而景老大,苦守寒窯多載,深情永不變,有事沒事就去大屏幕前哭訴一場,煩一煩人。

韓裏最愛八卦,他來勁了,一甩長發,貼近吳大海問:“吳大,咋回事啊?老大咋叫宿念自家人?”

都是A,貼太近味道犯沖,吳大海往側邊挪了挪,痛心疾首地解釋說:“嗯……老大和宿念有過一段甜痛交織的愛恨往事。”

韓裏微妙的前進一步:“……”

爆了哦。

吳大海發覺言辭有點問題,老成的老實人摸額頭,頭疼的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宿念的養父宿白,跟景家有些關系,所以宿念也跟景家沾親帶故。而且,老大還當過……宿念半分鐘的老師。兩人——其實很親,但該是敵人還得是敵人,兩人磁場不合,每一次見面免不了幹架。”

韓裏比了個懂了的手勢,卻覺得不止如此。

他掉轉頭,試探地問景霖:“老大,見自家人還穿舊西裝?”

景霖不耐煩的低頭,瘋瘋癫癫的說:“你不懂,他誇我穿的好看。他誇我的話很少,每一句我都記在心裏。從他對我的誇贊中,我第一次發現,人的語言是多麽美麗,一個人是多麽美麗,整個世界是多麽美麗!”

韓裏:“……”

這倆人,肯定有更勁爆的關系吧?

韓裏想看兩人掐起來,對六臺機甲的駕駛員命令:“攻擊。咱們的如來佛來了,好好打,給宿念感受感受炜岸城的熱情!”

宿念也準備起來,颀長的手指活動兩下,低聲說:“小貓蛋,他們動了,我們要認真了。”

小貓蛋機甲:“……”

它一直都很認真,不認真的是你,我的主兒。

傳來駕駛員的挑釁:“呵,淘汰的機甲,撐不住太久的。”

宿念不落下風,冷冷地豎起中指,倨傲的喊:“請你感受感受,被瞧不上的機甲打爆的滋味!記住,我的機甲大名——小貓蛋!”

六位駕駛員:“……哈哈哈哈……”

想笑,又覺得一笑,就跟宿念一樣憨了。

小貓蛋機甲:“……”

算了,宿念不覺得小貓蛋羞恥就行了,它不好說什麽,也說不了什麽。

吳大海和韓裏見打起來了,登上直升機規避,高空錄像觀察。

景霖不怕死,仍撐着黑傘,待在地面。像是好不容易與宿念見面,他不想再與宿念分開了。

嗯……生則同衾,死則共穴!

*

小貓蛋是半自主駕駛艙手動操控式,簡稱半手操,兼小部分的精神力配合。

細小的動作,交由精神力鏈接中樞操控,可忽略不計。而大開大合的躲避與閃擊,則由宿念雙手駕駛操控。

對面的六臺機甲則是新一代的外骨骼精神力操控式,簡稱精操,難聽的一批,一群老色A瞎起的。

精操機甲相當于人類的巨大外骨骼,全靠精神力輸送放大的腦波,與機甲核心建鏈,達成駕駛者與機甲肢體動作同步的效果。

從機甲的整體性能來說,精操機甲完勝小貓蛋。小貓蛋在全新閃耀的新式機甲面前,它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但要是單從操作方式來說,優缺點倒是相對平等的。

手操機甲要求高,必須手腦要合一,操作麻煩,訓練更需長久,但頗為穩定,一時掌握,終生夠用;

而精操機甲,動作倒是流暢,但駕駛員容易精神力不穩定,還易受對陣方的精神力攻擊。

要是對陣雙方都是精操式機甲,都靠精神力鏈接起效,雙方都沒有太多的精神力分出攻擊。

但要是一方是手操的,可就比較麻煩了。

手操機甲完全能騰出精神力,去攻擊精操機甲的駕駛員,雖然也有一定的危險性,可能會遇到精神力過于強悍的獸,反被對方的精神力鎖定。

不過,目前與宿念的對陣形勢,六臺精操駕駛員倒是不擔心,因為他們有六臺。

人多的優勢這就體現出來了。

就算宿念用精神力攻擊,那也不可能一下子攻擊六臺!反而是宿念在攻擊某一臺,或者是某兩臺時,他的動作稍微一遲緩,就可能被擊殺。

但,出乎六臺精操駕駛員的預料,宿念沒用精神力攻擊。

他硬上。

莽的像個餓極了的獵食者。

“靠!他搞什麽,就這麽沖來?”

“防禦,防禦,低估了他的敏捷性!”

恐怖的一幕來臨了。

小貓蛋猶如一道王霸狂風,掃落葉般,率先亮出光刀,朝左側的兩部機甲沖擊。

宿念只用薄弱的精神力作為鏈接樞紐,也就說,他的行動,他都沒有太反應過來。

快,他只能快。

廢機甲先廢腰,猶如打蛇打七寸。

唰!

亂光飄閃,碎石飛濺,兩架機甲被小貓蛋攔腰斬了。

宿念的手動操控,比一對一的精操還精準!

“他是手操嗎?!精操都沒見過這麽準的!”

“後撤!防禦!”

小貓蛋飛不起來,燃料不夠,宿念只能在陸地上過過瘾。

幸好這六臺機甲的駕駛員,被提前告知要活捉宿念,也認為他們有碾壓宿念的實力,并沒有率先進行天空打擊。

而他們一看這種要死的情況,再想天空對敵,已經遲了。

四臺機甲準備升空,數枚導彈和激光束掩護性發出,拖着長長的尾焰,縱橫交錯飛來。

宿念深深地喘出一口氣,下令:“加速。”

‘能量所剩5%。’

“虐菜足夠。”

宿念拼着快散架的力,讓小貓蛋閃躲着炮彈,如鬼魅般向前。

根本不給四臺機甲騰飛的機會,小貓蛋猛地蹲下,半藏着身子,鋒銳的光刀一甩,換成一條光鞭子,帶起一陣強勁的蔚藍色氣流,朝四架機甲狂抽!

準頭精準的過了頭,宿念更是過于了解機甲的構造,完美擊碎了藏在咽喉處的顯示系統。

“靠!他怎麽發現了‘眼睛’?”

“瞎了,瞎了。不打了。”駕駛員陷入漆黑的駕駛艙中,大口喘着氣,沒太反應過來。

光鞭子閃爍着寒光,再出手一勾,四臺機甲被齊齊絆倒,再被一起砍斷了腰。

宿念沒有傷一位駕駛員,他怕引起額外的沖突,這也是他沒用精神力攻擊的原因。

他的精神力……那是專門用來殺人的。

小貓蛋提示:‘能量所剩2%’

“噓,小點聲,別被他們聽到了。”宿念慌張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大眼瞪的圓溜溜的。

小貓蛋乖巧懂事,用氣音說:‘能量所剩2%’

宿念也用氣音交流,小小聲回複:“明白。”

炜岸城的一夥人:“……”

擴音器開着,都聽到了哦。

韓裏掐斷秒表,瞠目結舌地沖吳大海說:“三十五秒鐘。怎麽做到的?”

好像是自個兒被表揚一樣,吳大海激動的漲紅臉,揮舞着拳頭喊:“我就說嘛,牛人就是牛人!咱倆上都不一定行。好小夥!撿到寶了!!”

宿念掉轉視線,俯瞰三架直升機上的兩位副官,大聲吶喊:“我的身份——宿念!在座的垃圾們,承認我!”

宿念也不想喊這中二的詞,但他孤身一人深入敵軍,而且大多數人都是像狗一樣需要馴服的A,他要是不橫沖直撞,那容易被拿捏的死死的。

他的蠻橫和發瘋,是他的支撐。

然而,證明身份之後,吳大海和韓裏卻又是另一幅嘴臉。

韓裏完全罪證确鑿的宣布:“宿念,擅自攻擊軍方,你已被列入罪犯名列。”

宿念想打人了,奈何剛打過,再打會顯得他很智障。

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不要太暴躁了為好。

嗯……換個角度想,最起碼他們是承認他是宿念了。Yes!

“讓景什麽東西的來見我。”宿念張望着問。

景霖不知道跑哪裏了,是不是被砸死了?

熾熱明亮的陽光出來了,粉碎了大霧的屏障,慶祝他的勝利,與景霖的死去?

默哀三秒,然後,狂歡!

“好啊,景什麽東西的來見你了。宿什麽東西的,你好。”

宿念的期待落空,景霖沒死,他從一座倒塌的機甲身後站出來,沒沾染任何灰塵,還是那副狗嫌的帥樣子。

他晃着钛鋼的傘柄,仰望着小貓蛋機甲,感嘆道:“乖乖,你坐的有點高了,我不太喜歡。”

哐!

小貓蛋倒地,跟貓咪撒嬌似的,四仰八叉的往後倒的。

景霖滿意了:“順眼多了。”

宿念:“……”

小貓蛋,你不争氣哦。景霖又不是神,只能算抛棄你的前主人,你這麽聽話做什麽?!

景霖旋着黑傘,三連跳,跳到胸前的駕駛位,望着縮在駕駛艙的宿念,低柔地說:“小念,我給你的小驢蛋,你還留着呢。我喜歡你戀舊物的這一點。”

宿念生着氣,嚴肅道:“它現在叫小貓蛋,白癡,請你尊重我僅有的命名權。”

“好的好的,別動怒。”

景霖擡起長腿,鞋尖掃了一下小貓蛋。他這一掃的夠有力的,塗料都刮掉了一層。

他微微彎腰,手掌放在下巴邊擺了擺,招呼道:“小貓蛋,你好。你的主人還是一樣的特別會取名字,當然,也是一樣的菜。”

小貓蛋:“……”

要是它能自由行動,它擰掉所有人的蛋蛋!

說他菜不能忍,宿念火大,操控着小貓蛋要爬起來,叫嚣着:“讓我喘口氣,我摁死你。”

景霖爽朗的笑,假裝很包容的說:“哎呀呀,你真是牛的不行了。你控制不了它,因為它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TMD,景傻逼,你裝什麽裝,還不是沒燃料了。”

不全是,小貓蛋機甲倒地的緣故,一方面是能量耗盡,另一方面是景霖的指令。對小貓蛋來說,景霖的指令是第一指令,而宿念的指令,只能是第二指令。

景霖是個吝啬到可恥的人,他贈給宿念的東西,都染着他的底色,就連他送宿念的戒指,他都事先紋好了景霖二字。

“出來。”景霖遞出一只手臂。

宿念本想視而不見,再在駕駛艙裏耗一耗,但景霖輕輕吐了兩個字:“王庭。”

啧,他被輕松拿捏了。

咚——駕駛艙開啓,涼氣襲來,他打了個寒噤,逆着水沉沉的風,沉默地握住景霖的手。

可還沒握緊,就被景霖強勢地拽出駕駛艙。

嘶——傷口撕裂了,他痛的龇牙咧嘴,踉跄地跟着景霖向前拐。

這該死的老混蛋,動作就不能輕點嘛。

他又不會跑了,至于這麽火急火燎的嗎?

在圍過來的外人看來,宿念宛若一只骨骼感很強的帶毒蝴蝶,出了籠。

他亮眼的匪夷所思,正好踩中偏好于又美又辣的炜岸城抖M們的審美點。

宿念很美也很強,屬于omega的身姿,纖長漂亮,貴氣精貴,蓬勃的力量感會在舉手投足間展露。

凄冷的風抖着來,額前烏黑的發絲淩亂飛揚,皮膚透出冰一樣的白。

他的外表很有迷惑性,像是一位嬌養的闊小少爺,清冷又傲氣的,還有不谙世事的驚人純态。

克萊因之光如碎顆粒,把宿念身子的一半裹了起來,仿佛他的一半,已經屬于了炜岸城。

他穿着簡單的白色底的作戰服,勾勒幾道銀色紋路,腰間束着一條寬大的黑皮腰裝,挂着一把槍與一系列的修理工具。

帶褶子的褲子包着他筆直的雙腿,褲子本是純淨的雪色,但不知道随着他穿越了多少段的火線,早成活化石的鬼顏色了。

念念不忘,必得念念。

景霖心情愉悅且微妙,每次見宿念,他都震驚老天居然能把一個人塑造的那麽黑!

有好幾次,他真的都想脫口而出‘小黑蛋’這一可喜愛稱。

黑,單指宿念的頭發和眼珠子黑,可能是宿念皮膚過于白了,才襯的黑發和黑眸黑的都要發壞了。

而宿念的期待落空,他沒變成臭雞蛋,他還是那個宿念。

清雅的檀木香氣,幽幽勾着席卷而來清冽的冷杉氣。

他與景霖,信息素與信息素交融,手心貼着手心,溫度與溫度糾纏。

兩人表面穩如老狗,嫌棄的呼吸都帶刺,但在心內,都稀罕對方的信息素不能自拔,嘶哈嘶哈的狂吸。

宿念仰起頭,淡漠的眸子明亮依舊,微微抿起的淡紅色唇,帶着狂妄和倔強的姿态,不遮不掩對景霖的嘲笑,怪裏怪氣地問:“傻逼,找我幹嘛?”

“呵。”景霖對宿念這種耍性子的眼神,早已司空見慣了。

不生氣。

“哇!!活的宿念嗎?”湊熱鬧的人壓低聲音喊,宿念那張臉太有迷惑性了,過來的人以為是見到了脆弱的天使,都低低的驚嘆,恐驚碎了他。

機甲打鬥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畢竟是軍區,民風也彪悍。

更不怕死的,幾位大漢張牙舞爪的要沖上來,要不是有防衛兵攔着,早跟宿念較量較量了。

還有人想拍攝一段宿念和景霖的世紀性會面,腦子裏彎彎繞繞走一圈,連标題都想好了:《王·寇》;或者《送上門來的小O,俺們的了!》,《二神戲王庭》。

然而,除了做夢,做什麽都不行,不管什麽電子設備,都被磁場訊號屏蔽了,無法使用。

并有幾層的護衛兵,對圍聚過來的民衆,進行登記和限制離開。

*

景霖還握着宿念的手,遲遲不肯松開,桃花眼都笑成了眯眯眼,跟癡漢臉只差流哈喇子一步。

他目視宿念,吐出糾纏的呼吸聲,說:“鬧出的轟動不小啊,你還是那麽的迷人和……欠揍。找你是來迎接你的,宿念,我代表星河問候你,順便——代表我自己,親吻你。”

他斂了笑,認真多了,深情款款地低頭,放下黑傘,摘下宿念的髒手套,親吻宿念白皙的手背。

他的灼熱氣灑在涼潤的手面,宿念情不自禁的抖了下尾指。

啊啊啊啊!他也髒了。

不要啊!!

景霖溫柔道:“歡迎。”

歡迎來到星河,歡迎來到……我的地盤。

我的懷抱!

宿念撇撇嘴,忍住了反手抽景霖嘴巴子的美好念想:“……”

這混蛋還是老樣子。

生不如死的滋味,這不來了。

宿念的槍裏有子彈,這麽近的距離,即使他有傷,要是景霖還是五年前的景霖,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把景霖辦了。

但他不能意氣行事。

景霖一定不是五年前的景霖了,現在的景霖,一定更是個怪物。

不。

他是來辦大事的,不能意氣用事,不是他怕了景霖,也不是他舍不得景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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