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追啊追啊他的驕傲放縱
追啊追啊他的驕傲放縱
宿念回想來[三大]的路。
他記得翻過一座高索橋,就是一處三教九流的混合之地。
那裏雜亂,猶如混搭的衣櫥。他隔着老遠,都見到了迷亂的光彩,一定很多黑戶紮堆亂跑,能找到他所栖身之處。
但他首要的事,不是逃命,而是勾上王庭。
他背着一只手,藏着大剪刀,穿過亂飛撲克牌的紅頭發虛拟假人,靠近一位舉着甜筒,等待空中出租車的男B。
大剪子帶着草木氣,唰的架到男B的脖子上,宿念繞到正面,姿勢閑适,輕松的招呼道:“嗨,大兄弟,問個事,怎麽聯系王庭?”
甜筒男B的甜筒掉了,他只是男B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只有皇太子的投訴渠道。”
“勞駕,給我。”宿念勾了勾手指。
男B驚恐的躲着大剪子,昂着頭問:“這個……遠一點可以嗎?”
“可以。”宿念體貼男B,挪了挪大剪子。
男B捋捋袖子,智能柔性手環拆下來,展出晶藍色的顯示屏。
在顯示屏上翻找了四五下,調出一面對話框,右上角寫着:皇太子意見平臺。
宿念單手在對話框內敲出一行字:[我是Z136,我在炜岸城……]
他再問男B:“別的方式還有嗎?”
男B搖搖頭,作難道:“王庭都是老古板,我不知道。”
宿念沒把信息直接發出去,再把智能柔性手環還給男B,他豎起大剪子,威脅說:“幫我個忙,加一千個傻逼,再發過去。”
“樂意服務。”男B神情愉悅道。
告訴皇太子他是傻逼,炜岸城的每一位居民,都百分之百樂意做。
“多謝。”
*
叮——景霖那邊傳來通訊:“老大,宿念在梧桐街區第三十七號路口。”
“繼續監控,有所變動,及時通知我。”景霖驅動棺材機甲,慢吞吞地往宿念所在拐去。
“老大,是否要支援?”
“遛彎消個食,要什麽支援。”景霖近乎是放任宿念,懶懶散散地說。
宿念準備再找第二個人問一問,突然,身後沖來一架機甲。
“靠,棺材。飛了,飛了。”
宿念認出了棺材機甲,拔腿就跑,身姿靈巧的跳躍,沖上第一座高索橋,在陸地跑車之間穿行着。
“宿念!!”景霖爆炸般的聲音,刺穿車鳴聲沖來。
宿念掏掏耳朵,側着身嘟囔着:“吵死了。喊那麽大聲做什麽,又不是聽不到。”
“宿念,寶貝,我喊你呢,能不能吱個聲。”
景霖的話傳來,與此同時,棺材機甲來到身後了,轉着手臂的滾齒,快壓到他的後背。
“抱歉啊,不能。”宿念摸了摸緊實的腰腹,真遺憾,他是小廢物,只摸到肉肉,沒能摸出來一枚手榴彈。
“拜拜。”宿念旋身翻過防護欄,滑行在高索橋的正中心。
查看着後方,宿念在拐角猛然一轉身停頓,前方沖來的一輛馬力十足的跑車,轟的朝棺材機甲上撞!
火星迸濺!
幸虧棺材機甲反應及時,推進器噴射出幽藍色的火焰,極速跳躍,只蹭了下跑車的車燈。
跑車沒有反應過來,就跑走了,沒有釀成一系列的追尾事故。
宿念的手操技巧,有一大半都是景霖教的。
而景霖的手操技巧,那是按個喇叭都仿佛是在炫技的。
他沒追上宿念,純屬是在放海。
“咻——哥,厲害啊。”宿念吹了個口哨,雙眸潋滟彩光,回頭瞥了眼。
快被追上了。
他極速從高架橋的一側躍下,抓住了一根路燈杆,借着慣性,蕩向廢棄的矮樓,再俯着身,從臺階扶手滑向街道。
三百米處,就是一條長街,他跑到人群中,沒帶配軍的棺材機甲,絕對拿他沒招。
耳根子突然清靜,宿念回頭望了望,棺材機甲不見蹤影,貌似是甩開了?
不管了,先跑。
宿念加速奔跑。
還有五十多米,可棺材機甲還是拖着一道長長的光尾,飛動着追來了。
快了,快了。
宿念咬緊牙狂沖。
棺材機甲沒有急速追,它猛然落地,機械腳掌劃出深深的溝壑,舉起右臂,電子眼捕捉着宿念的身影。
“念念快跑。送你枚子彈玩。”
景霖笑眯眯的說完,轉換炮口,朝奔跑的宿念發射一枚3mm的手.槍子彈。
砰!
好準頭,正打中肩膀纖骨骼的一顆旋鈕。
纖骨骼沒散架,像風筝一樣,抖抖還能用,宿念張張嘴,想罵,忍住了,繼續奔跑。
“呀,一枚不夠,我大方,多再送幾枚。念念,加油哦。”
砰砰砰!
瞄準,射擊,棺材機甲連連發射子彈,全射中了纖骨骼的旋鈕。
景霖了解纖骨骼,知曉旋鈕一折損,纖骨骼就會散架。
但一般人只會選擇射主人,可不會選擇射微不可見的旋鈕!
宿念:“……”
好騷的眼力。
這傻逼是更變态的厲害了,還是不怕打死他呢?
二者皆有吧。
宿念雖然沒被打殘,但被打的東倒西歪,好幾次都踉跄着要倒地。
纖骨骼已散了一大半,完全幫不了他,他奔跑的速度降了一大半。
快了,快了,快鑽進人群堆了。
宿念正想抓個人,景霖到了,棺材機甲的大腳往他頭上蓋,似要把他碾了。
眼前一暗,他趕忙收回抓人的手,縮着身子,像個球往前滾了滾。滾的頭腦暈眩,還差點滾進下水道。
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繼續跑,棺材機甲的另一只大腳踢來,把他踹到牆角!
“咳咳咳……”他頹喪無力的靠在牆壁上,痙攣的攥攥劃破一塊肉的手心,發白的嘴角咳出了幾滴血,雙眼發黑的眺着高大的機甲。
他就知道,跟景霖見面,好說歹說,也得被虐出點血。
景霖的目光從宿念身上挪開,看向聚集來的人。
鬧出的動靜不小,幾家報社都在暗中藏着。
他低聲傳訊一直通着的作戰室:“封鎖宿念的消息。”
作戰室:“野獸出籠,鎖不住啊,老大。”
“換個消息壓,混淆視聽,建議……跟臭雞蛋有關。”景霖跟宿念的默契。
作戰室:“得。”
宿念緩過勁兒來了,歪着頭,眺望棺材機甲的眼,想着景霖的樣子,他的心內發酸,冒酸水,不太是滋味。
這傻逼真狠,居然拿真子彈夯他,還拿機甲踢他。
呵,那也別怪他心狠了。
宿念陰暗地垂垂細長的眼,藏起來可怕的大剪子。
再擡起頭,宿念換了另一張面孔,潸然欲泣,驚恐萬狀,化身粉色小嬌O,抱頭大喊:“非禮啊,非禮啊。當街非禮啊!”
景霖樂了,看起了宿念的熱鬧,玩笑着問:“你滴?小弱O?”
圍過來的鬧哄人群,啃着無形的瓜:“……細說。”
宿念擦了擦嘴角的血,扶着牆站起來,豎起一根細白的食指,指着棺材機甲說:“裸/身男子駕駛機甲,妄圖當街對我非禮。”
景霖啊了聲,晃了晃還在滴水的灰發,喊:“我哪裏裸了?”
然後,景霖低頭一看,嗯……好鳥。
Nice。
啊,不對!他真裸了!
靠,浴巾掉了。順着宿念手指的方向,景霖在顯示屏上定位一看:在棺材機甲的左耳,挂着他繡着“小念念”三個字的白浴巾。
飄啊飄,飄的那叫個純潔無瑕,光芒萬丈。
真TM的牢固,飄了半天都沒丢。
雖然人們看不到他的果體,但能通過那條放蕩的浴巾,臆想啊。
“會玩。”
“高調。”
“咦……”四面八方傳來嘲諷聲和唾棄聲,唾沫星子快把棺材機甲淹了,這是把宿念話信了大半。
雖然景霖的确是裸.身駕駛機甲,也确實想對宿念非禮,但連起來說“他是裸.身男子駕駛機甲,妄圖當街對宿念非禮”,可就不太對勁了。
“宿念,你別跑……混球!你給我站住。”
景霖急着找着軍方的證件,棺材機甲也都被捍衛年輕貌美小O的正義之士,圍堵住了,他完全抽不來身來逮宿念。
作戰室:“……”
呵。
“念念在加油呢,霖霖也要加油哦。”宿念挑釁的拜拜手,漆黑的雙眼帶笑。
矯揉造作的說完,他低着腰背,罵了句傻逼,敏捷一斜滑,從人群中跑出,朝前沖刺。
他來到中心路口,比一位搭車的乘客,更快鑽進一輛出租飛車內。
“先到先得。”宿念坐在車座上,虛弱的咳着血,臉色蒼白如鬼,語調卻蠻橫。
被搶的乘客傻愣了一瞬,一方面是被美的,另一方面是被吓的。
乘客禮讓病殘道:“你比起更需要它,它是你的了。”
“多謝。”宿念鎖緊自動車門,目視前方,命令連連看後視鏡的司機:“別光看我,開你的車。”
司機賠笑道:“您需要人臉檢測。”
“這個?”宿念轉轉頭,指向豎在擋風玻璃前,一對黃銅色的大眼睛。
“是的。”
宿念正視檢測大眼睛,耐心等待了一秒鐘,大眼睛呲呲的播報:“身份未能識別,深度檢測,三、二,一,調查顯示,通緝令曾出現過此位顧客的信息,具體情況,需請示……”
轟!宿念弓起修長的身子,一拳打爆了檢測大眼睛,舉起大剪子,咔嚓兩下,陰冷的吊起漂亮的眼,對向戰戰兢兢的司機說:“先生,它壞了。你不走,你也要壞了。”
司機扶了扶還安在脖子上的腦袋,無奈地問:“您要去哪?”
宿念報地址:“王庭特使館。”
司機頓時坐直,驚喜的問:“您是新來的吧?”
宿念懶得搭腔,催促道:“走你的。”
“那個,小兄弟,你聽我的,您要是找王庭特使,在另一個地方,更能找到。”司機給出他的建議。
宿念馬上敏銳的意識到,司機是誤會了,以為他是去刺殺王庭特使的。
宿念表情一變,套近乎拍了下司機的肩膀,說:“你真好心。”
司機得意的眨眼,說:“嘿嘿,王庭走狗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為你點贊。”
炜岸城不愧是軍區的陣營,連平民都敵對王庭。
諾瓦帝國的軍方和王庭兩大派,矛盾真是越演越烈了。
星河沒分崩瓦解,真多虧了諾瓦帝國和垃圾星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他還是促進星河團結穩定的“大功臣”。
宿念斜着受傷的後背,放松靠在車椅上,烏黑的柔發裹了白脖子一圈兒,說:“聽你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