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與将

王與将

炜岸城的王庭特使出身于老派的貴族之家,他年輕時是個不錯的B,參加了游騎兵,靠自己的實力,成為了一名頂尖的狙擊手。

之後,出于政治聯姻,他和軍方的“五虎上将”之一的吳家的B結合,沒想到先婚後愛,他與他的伴侶如膠似漆,生活甜蜜。

但婚後第四年,伴侶去世了,特使傷心至極,雙眼哭成了近視眼。

從此,他一蹶不振,染了一身的壞毛病,變成了個腐爛惡俗的老爺。

不過,很多他的熟人卻認為,失去伴侶而堕落,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是被家庭、被伴侶束縛,特使早就堕落了。

特使述職的長官,正是王庭軍防部的副部長。

特使來得巧了,一到王庭,下了飛行艇,正趕上副部長約人去“騙子酒吧”開牌局。

“來來來,老兄,一邊打,一邊說。幹大事的,就得玩樂辦事兩不誤。”副部長熱情的邀請特使。

特使知道他玩不過號稱“牌聖”的副部長,他也不能玩過,但他也不能不玩。

不過,他也愛玩兩把。正巧他囊了點錢,撒完不心疼,手也癢癢了,就上了藍白格子的牌桌。

“騙子酒吧”是一所高檔的會館,走的是十九世紀左右的複古風,故意取了這麽個不入流的招牌名。

布置都帶着華麗又落後的情調:流蘇大簾子浮動之處,煙酒和信息素奔放的氣息,噴湧而出;

低到快聽不到的樂曲流轉着,幾位穿着裹胸長裙的豔麗舞娘,站在電話亭舞臺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扭腰晃動。

“怎麽像垃圾星的小酒館?”特使坐在舒服的皮椅子上,有些驚恐,又怪舒服的問。

特使去過垃圾星,那是在垃圾星還是星河地盤的時候,他執行逮捕越獄囚犯的任務。

那一次的經歷,吓了特使大半輩子,他見識到了什麽才叫做暴徒,什麽叫做生不如狗,到現在仍記憶猶新。

副部長眼裏只有牌,只有牌桌,只有牌起牌落間夾雜的熱鬧。

他催促着說:“像嗎?不知道。來來來,起牌。”

起了牌,思索該如何出牌的閑當兒,副部長的胖手攥着牌使勁看,兩眼成了鬥雞眼,才抽空問了問特使有關炜岸城的情況。

“沒有大事,只有丢了幾個游戲機的小事發生……”

特使也鬥着雞眼,概括性的談論了兩句財政上的事,就扯起來了炜岸城的吃吃喝喝。

他熱情的邀請副部長來訪,安排在萬葉酒店下榻,成個左右鄰居。

副部長越打牌,越像喝醉了。他像個灌滿酒的大酒桶,昏昏糊糊總結道:“沒出大問題,但要扣細節,多觀察,多動腦……”

特使賣個巧:“也要健康;牌是有益身心健康的寶貝!”

“是這個理!”

錢撒的快沒了,特使急上心頭。

他不能再玩下去了,但主動提出離開,那是冷場、那是不顧上下級的情誼!

他急的滿頭是汗,這時,他的信箱裏收到了一封短信。

只有簡短的話:親愛的XX先生、尊敬的炜岸城監察官,我有些事要找您商量,請來一趟王庭珍珠宮?

長公主發來的。

特使特意設置了特別提醒,即使玩着牌局,他也不會錯過對最高上級的谄媚的。

長公主是特使的救星,他像舉起星河旗幟一樣,驕傲的舉起了通訊器,聲嘶力竭地喊:“長公主找我,我得先告辭了!”

副部長沒有留他,因為他把輸掉的錢都付了,還額外多給了幾張,算是他把皮椅子捂熱的賠償費。

*

特使在“騙子酒吧”購買了一大筐子精致的熱點心,作為拜見長公主的粗淺禮物,極快地趕到王庭的珍珠宮。

“這邊請。”陳莉接過熱點心,随手放置在圓桌上。

特使摘下帽子,向長公主問好:“您好,夫人,讓您久等了。”

長公主很急,也懶得跟特使這種人寒暄,一上來就問:“炜岸城有什麽情況?”

特使搓着打牌打腫的手,假裝是凍腫的,說:“夫人,您看,天氣變冷了。我也不愛外出了,要不是重任在肩,我就窩在屋內一整個冬季。炜岸城比不了王庭舒服,您這裏真熱……”

長公主擡起一只手打斷,說:“別的呢?別跟我聊天氣。人,我要有關人的消息。”

“人?”特使絞盡腦汁想,忽然想到了,說:“我的老寒腿犯了。多謝關心。”

這個傻冒根本聽不懂隐藏之言。

長公主沒辦法,就算被軍方監聽,她也得直白的問。

她輕輕碰了碰白金色的短發,傾了點身,低聲問:“宿念有沒有去找景霖?”

特使:“啊?我不知道,我是管公事的,私事不是我的職責。”

長公主低下頭,在智能屏敲擊一行字吐槽:“我想換個人了。”

陳莉攤開手心看到後,貼近長公主耳邊,直言不諱道:“暫時沒有比他更出色的。”

長公主:“……”

王庭就是廢物大本營是吧?

是的吧?

是的!

她真驚喜得到這個真相,更驚喜她就是王庭一員。

長公主端莊的笑,對熱的擦汗的特使說:“我想請您,為我辦一件事。”

特使驚得坐直:“啊,樂意為您效勞!”

長公主:“請您返回炜岸城之後,調查宿念的消息。”

“冒昧問一句,您是看上他了嗎?”特使用他幹巴巴的腦幹思索之後,喜不自勝的問,他以為他要當媒人。

當長公主的媒人,即使做不成,只要消息透露出去,他的身價都會水漲船高的!

長公主皺起了眉頭,淡金色眼影浮動冷豔的光亮,說:“我都沒見過他。”

特使從他自身的遭遇出發,感慨無限地說:“我認為只用知道他是個O,就行了。結婚就是這樣,未知的比已知的更好。任何兩個人同居一室,待上一段時間,都會發現對方的可愛和世界的美好……”

長公主是不婚主義者,她當衆發過宣言,請所有人稱呼她為夫人。

陛下深愛他的小妹妹,完全無條件支持她的做法。

但總有特使這類的人,不把她的宣言當一回事。

長公主覺得她受得了吃屎一般的冒犯,不僅是對她的,還有對宿念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唯性別生物。

陳莉的小臉瞬間陰沉,毫不客氣的對特使說:“大人,你只需要執行。”

特使吃軟不吃硬。雖然長公主無權命令他做事,但強硬的态度能命令他做事。

他當即恭敬道:“好好好,遵命,夫人。”

“我的頭有些疼,想要休息休息。您可以離開了。”長公主了下逐客令。

一位仆人領着特使朝門邊走,走到門框處,特使機靈的一回頭,貼心備至地說:“糕點趁早吃,要不然會涼的……”

他還想說出不菲的價格和美好的口感,讓長公主感受感受他對來訪的重視,他常常對他的大寶和二寶這麽做,他倆都很喜歡,但仆人把他行動打斷了,對他說:“還請快點。”

門一合起來,長公主一踢長腿,把糕點盒子踹了三米遠。

*

炜岸城的天色已黑透,波動的克萊因藍之光,猶如液态的科技能量,流淌進每個可探的角落。

人為力量的偉大,和人類眼睛的渺小,使浩瀚的星雲的流轉,都淪為地上光的配角。

景霖穿着整齊的軍裝,灰發半紮着,戴着大軍帽和遮光眼鏡,坐在絕密觀光電梯的座椅上,跟軍方的國土安全部通話。

景霖撥了撥手指,問:“諾瓦N3行星還沒有消息?”

“未得到彙報。”

一位記錄的軍士上線,回答道:

“除了宿念,暫時未有一人逃出;諾瓦N3的通訊系統依舊全面癱瘓,軍方發布的上百條聞訊,皆石沉大海。諾瓦N3,像是一夜之間死了。”

景霖:“癱瘓的原因,有何猜測?”

軍士:“生物武器封鎖。”

景霖垂着眼皮笑,肯定地說:“精神力。”

“是。恐怖的精神力。”

“什麽程度?”

“一百位您聯手發動——根本不可能。”軍士打了個寒噤,難以相信多麽龐大的精神力,才能把一整顆行星的通訊都卡斷了!

景霖不多意外,轉了轉指尖的筆,換個角度問:“在諾瓦N3被攻占之前,可有消息傳出?”

軍士:“有關政局方面的,只有諾瓦總理與王庭的通訊。”

“請求結盟?”

“是的,應該是有所感覺,馬上聯系了星河。但我想不通,為什麽聯系王庭,而不是我們軍方,這又不是找活寶開馬戲團!”軍士有些氣憤的說。

景霖解釋道:“很好理解,因為有所感覺的人是宿念,他看不慣軍方。”

“為什麽?”軍士覺得軍方沒有太招惹宿念。

“因為我。宿念恨我,恨到能無視國家問題。”

景霖挂起倦怠的笑,軍裝讓他更英俊和冰冷,與柔和的語氣形成鮮明對比,“沒辦法,他就這樣,鬧脾氣的小孩子。”

軍士:“……”

沒有絲毫的問題。

景霖一撥手,似是把對宿念的想法撥了遠,他再問:“餘下有什麽安排?”

“目前已與諾瓦N5主星聯絡,我方已派遣艦隊,飛往諾瓦N3打探情況,但接近諾瓦N3衛星時,艦隊失去了聯絡。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艦隊方面傳送消息,等待從諾瓦N3逃出來的人,帶來消息。”

軍士絕望的攤開了手。

景霖輕輕的咬了咬牙,左眼閃動着波瀾壯闊的數據和圖像,問:“垃圾星的情況。”

“垃圾星未回話,可能在開超級爽的派對?我們正在與隐藏在垃圾星的中間人聯絡,希望能得到确切的軍事消息。”

“感謝,您辛苦了。”景霖的聲音低沉,擡手點了點幽暗的帽檐。

軍士望了眼牆壁上浮動的景肅畫像,擔憂的提醒道:“景少将,諾瓦N3的信息渠道被封鎖的徹底,宿念的重要性進一步上升。考慮到垃圾星或許還會發動襲擊,為保國家安全,必須足夠了解諾瓦N3的情況。我私人認為,特殊時期,特殊對待,O5不是擺設品。”

軍士是Omega,了解O5能做很多逼O的事。

景霖起身,摘下眼鏡,澎湃的藍光把灰眸染得多彩,說:“我知道。我正在努力,把他變成我們的人。”

“祝您好運。”軍士敬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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