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躲避 她不回我任何消息

第5章 躲避 她不回我任何消息。

梁成舟将車停在自家小院,見父母都站在門口盯着遠處瞧,疑惑地順着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到處都黑咕隆咚的,什麽也看不清。

收回視線降下車窗,喊人:“爸,媽。”

“你怎麽回來了?”許芳華又驚喜又驚訝,她已經許久沒見他回來了,梁成舟工作忙,一年也沒見他回家幾次。

梁成舟推開車門下車,把後備箱裏的東西全拿出來,低聲解釋:“回來看看你們,你不老說我不着家?”

看見兒子手裏提着各種果籃和營養品,梁定都的臉立馬就黑了,直接一巴掌呼他頭上,語氣很兇:“臭小子,跟你說過多少次,家裏就我跟你媽兩個人,讓你別買這些沒用的,買了也是浪費,老子長了十張嘴還是十個胃?能吃得完?你在家吃?”

“我買東西孝順你們還錯了?”梁成舟被他老爹打習慣了,并不在意,将東西拿進屋。

“你說話就說話,打兒子幹什麽?”許芳華看不慣梁定都對兒子動手,嫌他脾氣差,忿忿地瞪他。

攔住正欲進屋的梁成舟,交代他說:“買都買了,我跟你爸也吃不完。別往屋裏拿了,你給院裏的幾個叔叔阿姨送去。”

“對了,清竹回來了,家裏有你向叔叔家早上送來的橙子,她小時候最愛吃的,你順帶給她送些過去。”許芳華進屋拿了兩箱皇帝柑交給梁成舟,輕嘆口氣:“那孩子出國幾年,大概過的不好,瘦得只剩皮包骨了,看着怪叫人心疼的。”

梁定都也拿了盒茶葉出來,“給你許叔的,他明早要去南市,你一并帶去給他。”

梁成舟頓了頓,冷不丁地開口問:“你們怎麽知道清竹回來了?看見她了?”

梁定都手指着許家小院的方向,大聲說道:“剛就在這,跟我們說了幾句話,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說有事要回家去,然後就跑了。”

梁成舟看着他爸手指的方向,眸色沉沉,眼底跟夜色一樣黑,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十分鐘後。

梁成舟提着東西出現在許家,許國強熱情地招呼他快坐,“成舟,怎麽帶這麽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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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叔,我爸讓我給您帶的茶葉。”梁成舟打從進屋開始眼神就快速地掃了一圈,沒見着人,直截了當地問谷秋:“阿姨,我媽說清竹回來了,叫我給她送橙子來,她人呢?怎麽沒看見她?”

谷秋每次見到梁成舟都有種看小輩兒很滿意的歡喜,說話嗓音溫柔又和氣:“剛回來,在樓上。”

說着拍了拍沙發上看電視的許知意,示意她過去挨着梁成舟坐,“知意,給成舟倒水喝,果盤也端過去,你倆聊聊天。”

許知意撇了撇嘴,沒有一點要挪動的打算,啃了口手裏的蘋果,随即仰頭對着二樓大聲喊:“清竹,成舟哥來了,讓你下來。”

二樓沒動靜。

“死丫頭,你吼什麽?”許國強拍了下許知意,又推了推她,沒好氣道:“上去看看,萬一清竹睡了,就別叫她。”

“哪有這麽早睡?”許知意回嘴,“我去叫她下來。”

谷秋站了起來,按住許知意,“我去叫,你跟成舟難得見一面,多說說話。”

許知意抽出自己的胳膊,立馬站起身,攔住打算上樓的谷秋,踩着拖鞋自己上二樓去叫人。

她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邊走邊想:她爸這媳婦是不是有毛病?亂點什麽鴛鴦譜?自己親閨女的事一點不關心,反倒操心起她這個繼女來,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來到林清竹房間外面,許知意沒着急敲門,先是耳朵貼着門牆,仔細聽裏面的動靜。

她不信林清竹睡了,也不信剛才樓下的喊聲她沒聽見,她家這房子,只要不是悄悄話,聲音稍微大點,全屋都能聽見。

聽了好一陣沒聽見任何動靜,這才伸手輕輕敲了兩下門,“清竹?”

沒人應。

過了幾秒,又敲了兩下,還是沒人應。

“我開門了哦!”許知意捏着門把鎖輕輕将門打開,腦袋瓜兒探進去。

房間沒開燈,黑漆漆的,窗外的路燈沒什麽照明效果,只能透過玻璃照進一點點亮光,她看見林清竹蜷縮在床上,蓋着被子背對她,像是睡着了。

許知意瞬間明白了什麽,又把門關上。

下樓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梁成舟一眼,口吻遲疑,“清竹睡着了。”

梁成舟表情瞬間變得僵硬,黑睫垂下阖了阖。他早該猜到的,她不想見他,不然也不會看見他的車就跑。

在英國不見他?回國了也還是不肯見他嗎?

“我去叫她。”谷秋眉頭皺了一下,起身要往樓上去,她覺得林清竹這樣很不禮貌。

許知意伸手攔住人,不讓她上去,“清竹剛回來,時差肯定還沒倒過來,別叫了,她這會兒睡得很熟,我剛叫了好幾聲都沒叫醒。”

“阿姨,讓她睡吧!她都回來了,早晚能見上,不着急,我改天再來找她。”梁成舟勉強扯着嘴角笑了笑,起身整理衣服,“我還得去趟秦叔家,先走了。”

他都這麽說了,許國強和谷秋也不好再挽留,只說讓他有空多來家裏玩。

谷秋給許知意使眼色,讓她送梁成舟出去。

許知意很無語,開始當沒看見,後來想了想,還是跟着走到了大門外。

她盯着梁成舟的側臉看了半天,若有所思。明明他冷着一張臉,看不出任何情緒,卻莫名讓人覺得他此刻很低落。

眨了眨眼,停下腳步喊他:“成舟哥?”

“嗯?”梁成舟也停下腳步。

許知意思索着該怎麽說,想了想,不打算跟他兜圈子,直接了當地問:“你跟清竹怎麽了?她為什麽要躲着你?”

“剛才很明顯她是故意裝睡的,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你們……是發生了什麽嗎?”

梁成舟愣了很久,他不知道怎麽回答,胸口悶着疼,搖了搖頭,“沒怎麽。”

嗓音很淡,冷冽寒涼:“你回去吧!”

“你惹她生氣了?”許知意追問。

嘴角勾起一絲苦笑,梁成舟“嗯”了一聲,夜裏風大,他清淡的嗓音裹挾着夜半的冷意溢出來:“我幹了混蛋事。”

“有多混蛋?”許知意聲音不大:“她還會原諒你嗎?”

梁成舟沒回答她前一個問題,後一個問題他也沒有答案,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他确實不知道。

“她在倫敦的這幾年,你們有聯系嗎?”

“沒有。”梁成舟低下頭,輕嘆口氣:“她不回我任何消息,也不讓我知道她的事。”

以梁成舟的人品,許知意相信他不會做什麽有違原則的事,所以很認真地看着他:“成舟哥,你一定要把清竹哄好,我聽說陳阿姨生病了,很嚴重的病,如果陳阿姨不在了,她肯定還會走。”

“可如果她連你都不見,不打算往來,那走了就……”她說着嗓音有些發哽,停頓了幾秒,深吸一口氣後才繼續說:“她不會留在渝市的。”

許知意的話,讓梁成舟的心髒直直往下墜,下午在辦公室的那種心慌再次席卷而來,原來不止他一個人有這種擔心。

猛的擡頭看向許家二樓右邊的那扇窗,屋裏沒開燈,窗戶也緊閉着,就好像那裏面根本沒住人。

心裏突然空落落的,沒說話,轉身走了。

許知意回家後直竄二樓,進了林清竹的房間,把燈打開,一言不發地盯着床上裝睡的人看了很久。

她就想看林清竹能裝睡到什麽時候。

直到瞧見林清竹睫毛抖了下,才慢悠悠地說:“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人早走了。”

既然被看穿了,林清竹索性也就不裝了,睜開眼眼睛從床上爬起來,靠坐在床頭,抽紙巾擦了擦眼角。

随即對許知意笑了笑,臉上絲毫沒有疲倦和困頓:“謝了。”

“謝什麽?”許知意明知故問。

知道她意想問什麽,林清竹沉默良久後直言:“我不想見他。”

不是不想,是不敢,她沒臉面對他。

也知道自己還是喜歡他,忘不掉,也放不下。

既然克制不了自己的心,那唯一的辦法,只能躲着,不看見他,就不會難過。

“為什麽?”許知意很疑惑,清竹當初出國的時候她就有疑惑,“你跟成舟哥怎麽了?”

林清竹搖頭,不願多說:“沒怎麽。”

許知意試探性地問:“你們分手了?”

“我們都沒在一起過,分什麽手?”林清竹哭笑不得,心底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那到底發生什麽了?連我都不能說?”許知意想不通,明明關系最好的兩人,為什麽會弄成這樣?

他們不是相互喜歡嗎?

林清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苦笑一下:“不是不能說,是沒什麽好說的。”

說什麽呢?說梁成舟不喜歡她,她親耳聽見後都不死心,還死皮賴臉硬貼上去的事?

她說不出口,那是她心裏緊繃着的一根弦,碰不得,碰一下就疼。

……

林清竹一夜沒睡,怎麽都睡不着,睜着眼睛盯着頭頂的天花板,在黑暗中想了許多以前的事情。

小時候的,長大後的。

出國前的,在國外的。

許知意睡在旁邊,鼻息發出平穩的呼吸,她昨晚怎麽都不肯回自己房間,非要跟林清竹擠一張床,說她房間的空調壞了。

知道她是好意想陪陪自己,林清竹沒拒絕。

早上五點多。

許國強的司機來接他去機場,林清竹聽見汽車開進院子又開出去的聲音,等樓下的動靜徹底消失後,她翻身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背着包下樓。

怕吵醒許知意和谷秋,她腳步放得很輕。沒成想,剛走到樓梯拐角就發現一樓客廳亮着燈,谷秋坐在沙發上,可能是聽見有人下樓的聲響,正擡眸看過來。

林清竹愣了愣,停下腳步,輕聲喊她:“媽。”

“要走?”谷秋應了一聲,看了眼外面,又回過頭來看向她,“天還沒亮。”

“嗯。”林清竹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假裝打哈欠,低頭避開她的視線。

走到門口穿鞋,快速在腦子裏想了個不像借口的借口,反正谷秋并不會在意她說的話,更不會在意話的真假。

蹲下身,低頭系鞋帶:“有點事要去辦。”

她知道谷秋是送許國強出門,假裝随意地問:“許叔走了?”

林清竹聽見谷秋“嗯”了一聲,不知道接什麽話,就沒再開口,安靜穿鞋。

慢條斯理地将兩只鞋都穿好後,餘光發現沙發上的人還沒走,深吸一口氣,起身看着她,小聲道:“媽,我走了。”

谷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從沙發上站起來,腳剛踏上樓梯,突然想起昨晚許國強叮囑她的話,說孩子剛回國,讓她多關心些。

就停下腳步叮囑林清竹一句:“注意安全。”

林清竹身形一頓,搭在門把手上的幾根手指瞬間捏緊,幾秒後才輕聲回應:“知道了。”

出了許家小院,林清竹沒車,只能步行。

初冬的空氣陰冷又潮濕,特別是早晨,霧氣很重,到處都霧蒙蒙的,什麽也看不清。

她裹緊身上的外套,将下巴縮進毛衣領口,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在黑暗的夜色中低頭前行。

林清竹沒發現,她身後不遠處,一直跟着一輛黑色賓利。

梁成舟也一夜沒睡,在車裏坐了一晚上。

他猜到林清竹肯定會早走,昨晚他等爸媽睡下後,就将車開到許家小院外圍右側的那顆大樹下等着,那裏位置隐蔽,又沒燈,不仔細看就不會被發現。

果然,他沒猜錯。

不到五點,許家院子裏的燈就亮了。

五點一刻,許國強的車一走,沒幾分鐘林清竹就出來了,她一個人,穿着黑色的薄外套,長卷發披散着搭在後背,孤獨地行走在大院的馬路上。

天還沒亮,周圍到處又都被乳白色的霧氣籠罩,能見度非常低,他不敢離她太近,太遠又看不清,梁成舟将車速放得很慢,眉間微微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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