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阿朝吃醋了?

第39章 第 39 章 阿朝吃醋了?

悉星河自然也認出了今歌白, 剛要同梨渺說話,卻看見身邊這二人相異的臉色,頓時思緒飄飄眼珠亂飛, 彎着月牙眼閉緊了嘴。

靳無常瞧見今歌白,只愣了一瞬便移開目光,不動聲色地走上前向鐘家夫婦拱手問好。

“鐘道友, 李道友,靳某攜弟子前來赴約,這廂有禮了。”

梨渺不禁觀察起李凝玉身邊的華服男子, 原來這位便是鐘家家主鐘瑄, 鐘家現任的領頭人, 竟還不足金丹期圓滿,無怪鐘家事務多由主母操持。

李凝玉掃視了一眼唯我派衆人,“比起約定的人數還多上一倍, 看來靳掌門十分看重這次合作, 有心了。”

靳無常淡定道:“尚未在前廳歇腳便直入鐘府腹地, 看來李道友對這秘境之行亦是十分急迫。”

李凝玉毫無感情地冷笑一聲, 家主鐘瑄當即賠笑道:“秘境開啓在即, 實在怠慢諸位, 待此行結束, 鐘某定設宴款待諸位。”

靳無常目光在鐘瑄臉上停留了少焉, 淡笑道:“我等本就為賠罪而來,倒是不必讓貴府大費周章, 我等聽從二位安排便是。”

談及此處, 鐘瑄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悲色,他低聲哀嘆道:“鐘渠那孩子性情乖僻,我早便教養過他, 結果還是……唉……”

靳無常低下眸若有所思,旋即轉了話題,似是故意才發現夫婦二人身後的今歌白一般,道:“這位道友莫非也是二位找來的幫手?”

李凝玉微昂頭顱,“這位白公子是我二人之友,此外還有鐘家六名家仆,也會随我等一同進入秘境。”

“噢……”道人目珠輕轉,自然地将精明藏在眼底。

“白公子”,究竟是這位今兄對他等用了化名,還是對鐘家之人做了隐瞞呢?

身份莫測的阿渺姑娘,連朋友也是如此神秘。

但既然今歌白占着鐘家家主之友的名頭,便可以确定,他不會像他們一樣白幹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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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坦然處事的道人,忽然感到遺憾起來。

“夫君,事不宜遲,盡快出發罷。”李凝玉對鐘瑄說道。

鐘瑄點點頭,從袖袋中取出一支半尺長的鑰匙,剛要作法,忽然一名青年跑了進來,呼喊道:“父親!母親!孩兒也要去!”

衆人一見聽到這呼聲便知,這位當是鐘家大公子了。

李凝玉轉過身來,眉間現出一分和色。“人手已然足夠,煜兒留下便是。”

鐘煜一臉板正:“孩兒自記事以來,便從未踏足過鐘家秘境,從前我修為淺薄,母親憂我安危便罷了,如今孩兒已是築基後期,有資格前去秘境一探。”

“孩兒想為父親母親分憂,亦想鍛煉自身闖上一闖,還請母親應允!”

話說到這份上,任誰聽了也不願拒絕,靳無常也順水推舟道:“大公子一片赤誠,二位不妨遂了他的心願,在場人數衆多,又不乏似閣下這般的高手,定不會讓大公子落入險境。”

聞言,鐘家家主移着眼眸若有所思,李凝玉卻不為所動,冷靜對鐘煜說道:“五十年彈指一瞬,煜兒以後還多的是機會,只是眼下,鐘家無人做主,尚需你來操持。”

女子的手穩穩落在年輕人的肩頭,語氣終于褪去些許冰冷。

“煜兒,辛苦你了。”

青年斂眉抿唇,滿不情願,最終還是颔首應道:“孩兒知道了……”

安撫了一腔熱血的長子,鐘瑄手握那刻滿靈符的長鑰匙走到院中的五石陣前,左手掐訣,石中頓沖出五股靈力,互相連接,頃刻磨滅了多年的沉苔,在陣中形成一道虛影大門。

随後,鐘瑄将鑰匙插入虛門中心,靈符亮起,揭開了門後流淌不明的混沌。

鐘家衆人依次穿入混沌中,靳無常跟上前,卻對旁邊的今歌白彎了彎眸,“兄臺先請。”

今歌白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聲未應,走進了門。

隊伍中的人似飛蛾撲火般依次被那混沌淹沒,梨渺心中也難免泛出些許新鮮感。

“這是我第一次見識秘境……天,我都快抑制不住想去大闖一番了。”悉星河右拳握在胸口,緊張又興奮。

“我也是。”梨渺雙目直直望着前方,點頭應和道。

穆忘朝移眸看向梨渺,透出一分訝然。

沒想到,她也是第一次。

走入混沌中,虛幻難捉的景象在眼前飛速流轉,瞬息過後天地展現,頓時耳清目明。

梨渺扶了扶微眩的腦袋,擡眸眺望,天高雲闊、地廣而繁,近處群青如帶,遠方則陡峽入雲,目光所及之處,都能望見數種迥然不同的地貌,渾然一方小世界。

“這便是秘境……像是将天南地北的景色都融到了一塊兒,果然奇妙!”悉星河欣喜發出感慨,周圍的年輕弟子也嘆聲連連。

鐘瑄:“靳掌門,這是鐘家秘境的輿圖,請過目。”

靳無常接來鐘瑄手中的羊皮紙,觀看片刻,道:“家主有何計劃?”

“這圖中标記的六處地點資源各異,險峻程度也各不相同,像一些珍貴藥草便只生在那荊棘崖壁上,再說那迷霧平原……”

鐘瑄一一介紹着不同地點的特性,衆人聽得認真,而後鐘家家仆們将采集清單交到了他們手中。

鐘瑄:“此乃諸位所需獲取的材料清單,分布地及所需數量皆列明其中,諸位道友可分別前往各地勘探,采集到的藥草、礦石以及獵獸獲得的材料,請于每日日落前存放至圖中旗标所在的地點,由我鐘家修士運輸。”

“秘境開啓時間僅有一個月,第三十日日落前,請諸位務必回到此處,鐘某将帶諸位撤離,切記,秘境關閉并非人定,若錯過了時候,便只能在這秘境中再待上五十年……”

說罷,鐘瑄對靳無常微笑道:“靳掌門,如何安排貴派子弟,便交由閣下決定了。”

靳無常将輿圖交與弟子傳看,自己抱着雙臂含笑看着鐘瑄和李凝玉,“二位特意将鐘某喚來,總不會只叫我做個事外人吧?這秘境中還有什麽險惡之處,還請莫要隐瞞。”

鐘瑄剛要說話,李凝玉冰冷的聲音橫插而入:“确有一險事,還需靳掌門相助。秘境之中有四處迷宮隐于地下,其內妖獸兇惡,獸王修為堪比元嬰,希望靳掌門能去往北方迷宮,帶來妖王皮毛利齒與十枚金丹期妖獸內丹。”

“難得的金丹期妖獸,卻要斬殺十只來取丹……鐘家果然豪橫。”靳無常挑眉道。

李凝玉:“此地妖獸依賴秘境而生,本就無法将活體帶離。秘境內妖獸相殘,适者生存演化,今日少了十只中階妖獸,百年後又會拼殺長出十只,閣下不必憐惜。”

“既然是二位的意願,靳某這照做便是。”靳無常語氣悠然,眼底卻藏着分別樣意味。

他走到弟子中,一一劃分組別,指定地點。

“玉清河谷……正是藥草群集之地,阿渺讀過的書這下能派上用場了。”聽到靳無常的安排,悉星河笑着對梨渺說道。

梨渺輕彎眼角,“掌門自有其道理。”

若有機會,她自然想與師尊獨處,但這必定不會是靳無常的選擇。

分配均衡,方不會引人注目。

悉星河與她相熟,加上她,倒也沒什麽不好。

李凝玉不禁把目光在梨渺三人身上停留了少焉,靳無常分出的六組弟子,唯有此組弱得可憐,甚至都無一名築基期參與,也不知他打的什麽算盤。

“星河,你作為師姐,可要好好照顧他二人,時刻機敏,若遇危險,便為他們抵擋一二。”靳無常語重心長地對悉星河說道。

悉星河愣愣應下,心中卻在納悶,掌門明知穆師弟劍術遠在她之上,為何要特意有此一說?

梨渺默默動了動眼眸,靳無常明面上叮囑悉星河,實則卻在沖着她說。

他要她眼觀八方,不止要照看悉星河的安危,還需關注其他區域的同門子弟。

靳無常會如此委托于她,看來……那鐘家夫婦對這秘境的險惡程度仍有所保留。

梨渺略微癟癟唇,這狡猾的道人還真會物盡其用。

安排完畢,靳無常走到鐘家夫婦與今歌白身前,悠哉拱手:“我等先行一步。”

鐘瑄回之以禮,唯我派衆人四散而去,鐘家六命家仆也依李凝玉之命,前往各地暗中監看。

周圍再無了旁人,鐘李二人轉身向今歌白恭敬行了一禮。

“讓尊使久等了。”李凝玉平聲靜氣道。

今歌白雙臂環胸,慢悠悠道:“唯我派,秘境……二位挑選祭品的方式還真是謹慎。”

李凝玉:“一群江湖潑皮罷了,即便整個唯我派都滅亡得悄無聲息,又有何人會在意。”

鐘瑄面色消沉,喃喃念道:“只可惜我的渠兒……”

今歌白輕勾唇角,眼眸涼薄似潭水。

“令郎以命換來鐘家前程,家主該為他驕傲才是。”

“扳倒主家,取而代之,于三大世家搏得一席之地,日後掌管曲州乃至金州商業的……未必不能是二位。”

家主敦厚的臉上浮現一絲陰狠,他捏緊了拳狠狠說道:“不錯,不錯……”

李凝玉鎮定微笑,眼底滿是野心。“待這些驢頭開采結束,我等願将此行收獲盡數獻給尊使。”

今歌白緩緩展開折扇,神色毫無波動。

“這不重要,本君此番前來,只是替尊主觀測二位……是否有使用那東西的資格罷了。”

李凝玉:“定不負魔尊她老人家期待。”

今歌白極輕地冷笑了一聲,雙瞳深邃莫測。

若只是區區唯我派便罷了,偏偏有個不該在的人出現在了此處。

事情會變成哪般,可就拿捏不準了。

如此……才更加有趣。

見今歌白移步欲離,鐘瑄驀地朗聲道:“尊使可是要去秘境深處看看?不妨由我二人引路……”

“不必跟來。”白衣青年冷淡回絕,身影頃刻消失在虛空中。

-

行走途中,梨渺望着遠處迥異的景色與天邊行雲,久久出神。

“渺渺,你在想什麽?”身旁的少年輕聲問她,語氣柔和似雲水。

梨渺略一眨眼,眸裏映着青天明朗的色澤。

“我在想,修真界為何會有這些秘境存在,它們隐匿于世,遵循與外界相異的法則,如此奇妙之跡,究竟是應運天地而生,還是出自誰人之手?”

少年聞言露出些許訝異,他微垂眼眉,仿佛也在琢磨。

悉星河讷讷看着梨渺,感慨道:“我從小便聽說各種秘境轶事,只當它是尋常,從未思考過這些……怎麽你一張嘴,就能道出如此高深的問題?”

“可能……”梨渺眼眸輕轉,微笑道:“可能因為我生在凡界,在此之前,從未聽說過這些修真界獨有的事物,突然身處其中,難免多了幾分好奇心。”

“幹想可想不出答案,等日後見識廣了,或許便能知道結果了!”悉星河輕揚腦袋,笑得肆意。

梨渺牽唇不語,幹想,也并非全然無用,至少她自夢中得到的白星神女指引,便是空想多日的結果。

“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今前輩。”穆忘朝聲音低淺如同喃語。

梨渺突然聽他轉了話題,詫然看向他時,還在他臉上瞧見了一分不自然,仿佛這句話是他深思熟慮說出的。

“是啊,我原以為會許久都見不到他,不料重逢來得如此之快。”

穆忘朝抿着唇,不知該如何談論下去。

先前分別之時,他在客棧房門邊看到的情境仍歷歷在目,此刻每一分思緒,都在重現那高深莫測的男子親吻梨渺時的危險神色。

彼時的渺渺錯愕慌亂,卻并未及時将他推開。

讓渺渺與今前輩同修共好,放他自由,本是他曾經所期望的走向。

可那日他沒有得償所願的喜悅,如今想起,胸中更是濁氣郁積,快要讓他喘不過氣。

“阿渺此前不知今前輩與鐘家交好?”悉星河清脆的聲音兀地打碎這詭異的氣氛。

梨渺輕輕歪頭,“不知道。”

悉星河撫颏沉思,“方才他也未來打個招呼,好似故意撇開關系一般,真是奇怪。”

梨渺:“白哥哥有自己的打算,我從不過問。”

悉星河:“你還真是信任他啊……”

梨渺:“自然。”

說罷,她轉向穆忘朝,糯生生道:“就和信任阿朝一樣。”

少年眼眶略微動了動,面色複雜難辨。

悉星河想起今日初逢今歌白時穆忘朝的眼神,眼睛倏地彎成月牙,狡猾又戲谑。

“穆師弟,你該不是不開心了吧?”

穆忘朝遲疑看她兩眼,鎮定反問:“身臨歷練之地,我為何會不開心?”

悉星河:“阿渺拿你與今前輩比較,吃醋了不是?”

少年目光略沉,面不改色。“師姐勿要信口開河。”

梨渺亮了眼眸,狡黠湊上前看向穆忘朝。“阿朝當真吃醋了?”

穆忘朝在她耀眼的目光中恍惚了一瞬,他沉聲輕嘆,正經道:“我只是在猜想今前輩的用意,表情肅了一分罷了。”

梨渺百轉千回地發出一聲嗚吟,盯得穆忘朝終是忍不住回避了眼神。

“穆師弟就是不坦誠,男孩子別別扭扭的,難不成還讓姑娘家哄着你?”悉星河笑盈盈道,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穆忘朝:“……”

“阿渺這樣溫柔漂亮的小美人兒,誰見了不喜歡,總是猶猶豫豫,有你後悔的時候。”悉星河說得毫不留情。

梨渺眼波熠熠地看向悉星河,被她說得心中喜一陣羞一陣。

穆忘朝神色平靜:“渺渺出塵絕豔,日後追求者再多都不為怪,師姐就莫拿忘朝打趣了。”

梨渺輕輕癟唇,“你這是真心誇贊,還是随口說的場面話?”

穆忘朝看到她透徹純淨的眼珠,一時扼言。

悉星河:“我喜歡阿渺!我就不說場面話!”

聞聲,梨渺詫異轉頭,看見綠衣少女雄赳赳氣昂昂叉着腰,一臉自信。

“阿渺!和我住一塊兒吧!我買糖糕養你!”

這一嗓子吼得二人措手不及,穆忘朝兀的看向梨渺,無意屏住了呼吸。

梨渺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雙手握在身前清甜道:“謝謝星河師姐,但比起糖糕,我更想和阿朝在一塊兒。”

少年緩緩呼吸了一口氣,悉星河癟着嘴環起雙臂,咂舌道:“無可救藥了。”

行走三十裏,三人來到了輿圖上所示的玉清河谷。

此處風景愈發秀麗,山青水碧、露氣氤氲,銀瀑自幾方山巒墜下,彙聚成蜿蜒水流,潺潺悅耳。

“诶,阿渺你瞧,這是否便是清單裏所寫的冰露果?”悉星河半蹲在濕地旁,指着一株挂着圓潤小藍果的草植問道。

梨渺瞧了一眼,“不錯,是它。”

悉星河喜滋滋笑了,“運氣真好,這麽快便找到一株。”

她一邊說着,一邊将那草藥連根挖起,小心撣去了泥土。

梨渺随意掃視着四周,入眼的确有不少藥草,但比起鐘家所要求的的數量只是九牛一毛。

鐘家在玉清河谷的采集清單上列了二十種材料,除了草藥之外,還有幾種獸類髒器,每種材料都要求數十乃至上百例,怕是要将這方圓數十裏挖個底朝天才可湊齊。

那夫妻倆使喚起人來,還真是毫不客氣,恐怕從一開始,他們便未打算給衆人留下喘息的時間。

“分開行動更為迅速,渺渺,我去對岸采藥。”

穆忘朝走過梨渺身側,梨渺驀地抓住了他的手,下意識挽留。

少年安靜看向她,她抿了抿唇,可憐兮兮道:“別走太遠,看不見你,我不開心。”

穆忘朝眼眸微微動了動,看着少女惹人憐的模樣,心中竟生了撫摸她的沖動。

他忍住沒有擡起手,淺淺微笑:“不會的。”

少年聲如潤雨清風,拂進了梨渺心裏,她望着他俊美無雙的面容,不經意便看得癡迷。

她含羞在他掌心輕撓了兩下,“去罷。”

酥癢之感驀地自手心流入經脈,穆忘朝恍了會兒神,踏水離開時,那份微妙感受依舊留存,叫他不忍大動,仿佛一移開注意力,它便會散去了。

梨渺走到河邊,淺水處清澈見底,石子與游魚在暢流的水波下來回擺動,漾着天光。

她脫下鞋襪置在岸邊的石塊上,提裙邁入水裏,清流漫得腳踝冰涼,少焉習慣了溫度,又覺沁人身心。

玉清河谷中生長的貝類外殼亦是清單中的藥材,梨渺緩步淌着水,悄然用神識感知河床上的靈氣,靈氣感應稍強之處,便有可能藏着所尋之物。

“星河師姐,今晚烤魚吃怎麽樣?”梨渺看到被自己的身影驚動游竄的魚兒,轉身沖岸上的少女呼喚道。

悉星河噌地直起身子,蘆葦蕩中驀然出現半截翠綠。

“好啊好啊!你烤魚的手藝如何?”

梨渺想了想小時候打野為生的日子,當即定論:“十分差勁!”

悉星河明媚的笑顏頓時更加開朗,“太好了,我也一樣!”

穆忘朝遠遠聽見二人脆亮的聲音,忍俊不禁。

他起身回望,只見粉衣少女提着裙擺走在淺水中,天光渡在她的烏發,照得她輪廓聖潔明亮,玉足撩起水花蕩漾,靈動非常。

若非生在山水間的精靈,又怎會如此和諧美妙。

少年一不留神,便注目了良久。

直到梨渺那雙無邪的眼望了過來,他才倏然回神,佯裝四下找尋,将面容掩在了草葉後。

梨渺眸中光華流轉,透出谑然,心中竊喜,看她便看她,怎麽他自己倒害羞起來了。

臨近傍晚,三人聚到一塊,将采集的物品清點了一番。

悉星河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了該交貨的時候了。”

梨渺以目光丈量周圍,道:“标記地離此處當有七八裏,三人同行着實費事。阿朝,你和星河師姐先尋一處落腳,我去去就回。”

“等等!阿渺,這秘境裏指不定會出現什麽野獸,你是醫師,一人出行,若是遇上危險怎麽辦?還是我去!”悉星河當即攔道。

梨渺:“我會毒術,也略通一些拳腳功夫,師姐不必擔心。”

悉星河擰起了小臉,滿不認可。

梨渺看見她寫滿憂慮的雙眼,一本正經道:“我還會躲會跑。”

放悉星河與阿朝任何一人獨行,她才不放心呢。

只要走出悉星河的視線,八裏遠的距離她一個來回,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這附近并無兇獸,他二人待着也算安全,她還有時間去外緣探查一番,掌握此地狀況。

“放心,渺渺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能護好自己。”穆忘朝溫聲對悉星河說道。

悉星河偏頭露出古怪的眼神,嘟哝道:“你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

“我相信渺渺。”少年語氣平常,透着悉星河看不懂的篤定。

“好吧……我們便在這附近尋找休憩之所,若是一個時辰你還不回來,我便要去找你了。”悉星河悶了口氣說道。

梨渺輕彎眼眸,“那便勞煩師姐先将魚烤上,我尋着味兒便回來了。”

悉星河癟癟嘴,将搜刮來的物資集中裝到儲物袋中交給梨渺。“路上小心。”

梨渺迅速離開了原地,于半空飛躍俯瞰,神識掃蕩大地。

玉清河谷周圍有幾處獸類巢穴,其中不乏群居的築基、金丹期妖獸,正适合給阿朝當劍靶。

梨渺一飛百裏,甚至将臨近的其他弟子所在之地都探了一番,這才掐着時間去了輿圖标記的交貨地。

土地上一處旗幟高揚,一位鐘家家仆已站在旗旁等候,那是個白白淨淨的圓臉少年,看樣子剛滿築基期。

見到梨渺走來,對方彬彬有禮地拱手打了聲招呼。

“道友今日辛苦了。”

梨渺打量他兩眼,這乖巧溫順的模樣,跟他家主母的氣質簡直天差地別。

她将乾坤袋內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圓臉少年仔細清點,向梨渺報了數目,帶着東西臨走時也不忘禮數。

梨渺返回河谷,天色已然昏暗,她正要凝神探查那二人所在,忽然一股幽香襲來,她驀然緊繃的大腦頓時放空,随即上身向後傾倒,被一只手臂穩穩箍進了懷中。

“我想你了,阿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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