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過床嗎?知道要做避孕措施嗎? 談戀……
第41章 上過床嗎?知道要做避孕措施嗎? 談戀……
黎琢瑾說完後, 就笑吟吟地看着虞梓。
虞梓沉默片刻,然後擡眸看着黎琢瑾:“……你不會覺得這個話題說得太突然了嗎?”
黎琢瑾想了想:“好像是有點,但之前你在我親你的時候反胃幹嘔, 也挺突然的。”
虞梓困惑:“這兩件事哪兒一樣?”
“一樣在于,很多看似突然的反應, 其實都發自肺腑, 就像剛才在候機室裏你突然親我,而且沒有因此再度反胃。”黎琢瑾自有一套邏輯。
虞梓不由得笑了下。
黎琢瑾還是看着虞梓:“所以, 你的回答?”
虞梓眨了眨眼,慢條斯理地開口:“關于你喜歡我,突然跟我表白這件事,其實我也不是很意外,畢竟我的确很有魅力。”
黎琢瑾:“……在自戀這件事上我倆的病情真是不相上下。”
“別打岔。”虞梓輕啧了聲,“但是, 我們倆談戀愛?你不覺得這種關系出現在我們之間……都不是離譜了,是很離奇嗎?”
黎琢瑾納悶:“離奇在哪兒?又不是亂--倫。”
虞梓:“……我想象不出來那畫面, 挺吓人的, 我覺得我們就這樣互掐着挺好的。”
黎琢瑾當即表示:“你難道以為我在指望我們談戀愛之後就一起轉性, 再也不怼對方了嗎?談戀愛又不影響吵架。”
虞梓木然。
黎琢瑾在虞梓一言難盡的表情中, 回味了下自己剛說出口的話:“嗯……好像是有點詭異。但反正我還挺喜歡你的,你要是也喜歡我, 我們就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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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梓歪了下頭。
黎琢瑾接着道:“你要是不讨厭我,我們也能談戀愛。你要是讨厭我,那我就開始追你。”
虞梓:“……賴定我了?”
黎琢瑾笑了聲。
這時空姐過來提醒, 說飛機馬上要起飛了,讓黎琢瑾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帶。
黎琢瑾訂的是頭等艙機票,兩人的位子隔了一個過道。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側頭對虞梓說:“我覺得你也是喜歡我的,不然離婚那天你不會跟我上床,這段時間也不會越來越習慣跟我接吻。”
歐洲人長相、剛才說的是英語的空姐還沒離開,聽到黎琢瑾說話後,她臉上公式化的微笑加重了,甚至有點憋笑的意思了。
虞梓注意到空姐的表情變化,懷疑對方可能聽得懂中文……畢竟是飛羅馬回A市這條航線的,能聽懂中文也屬常事。
于是,不想被人吃瓜的虞梓心力交瘁地拿過面前的眼罩,回黎琢瑾道:“行吧行吧,我正兒八經考慮下好吧?不過我現在要先睡覺。”
然後把眼罩戴上了。
黎琢瑾愉快地想,虞梓沒拒絕,就是很有戲。
以虞梓的性格,真要是一點都不動心,別說“考慮”,早在剛才就一巴掌糊到黎琢瑾額頭上看看他是發燒、還是單純在發--騷了。
……
虞梓和黎琢瑾回到A市,又從機場趕到虞風所在的療養院,時間已經是國內新的一天的淩晨一點了。
虞梓的經紀人穆語喬還守在這裏。畢竟虞風剛醒,總怕情況不穩定,虞梓又在趕回來的路上,她幫忙守着能應付萬一的突發情況,也能讓虞梓安心些。
在虞風病房外的走廊上見到穆語喬,虞梓看着她滿臉的疲憊,抱歉又感謝道:“辛苦穆姐了……”
穆語喬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我是你經紀人,咱們這行公私時間本來就難分,你的私事也在我職責範圍內,沒必要說這麽多。”
“而且今天也不光是我一個人在這裏,何禾他也過來過,說身為你的助理過來看看有什麽幫得上忙的,直到天黑了我才讓他回去了,反正多他一個守在這裏也用處不大,我等你回來了我也要走的。”
穆語喬指了指虞風病房的房門:“還是說說你父親的情況吧。”
虞梓有點提起了心:“我爸他白天還醒過嗎?”
穆語喬點了點頭:“淩晨那會兒在急救室醒了,一直睡到了下午,又醒了一次,下午那次清醒的時間比較長,差不多有一個小時,醫生和護士給他又做了一次檢查,然後說可以跟他交流交流。”
虞梓松了口氣。
穆語喬說:“他下午那會兒,還是說不出話,也不太能動用肢體,眨眼睛和動動手指倒還算靈活,醫生說外力觸碰、挪動他的身體他也都感知得到,相信接下來會慢慢好起來,不過身體要恢複到從前的狀态,少不了受累複健。”
“我跟你父親自我介紹了說我是你的經紀人,你現在是娛樂圈裏的藝人,正在中止國外的工作趕回來。其他的話我就沒說了。”
“再之後你父親又睡着了,一直到現在都還睡着呢,我問過護士,護士說他現在身體各方面機能都在配合恢複到能支撐人清醒的狀态,還是比較疲憊的,開頭每天只醒一兩個小時都是正常的,不用擔心。”
聽穆語喬說完,虞梓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穆姐,之後我爸這邊的事我自己來可以了,你不用再幫忙這麽累。你現在……這邊有專門提供給病人家屬的單獨休息間,現在時間太晚了,你又這麽累,要不先在療養院裏休息一晚上,早上再走?”
穆語喬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既然你回來了,這邊我可以放心了,那我現在就回我自己家去了,回家洗個澡再休息更舒服。”
“現在時間也還好,我白天也沒有一直幹坐着,有休息過的,而且我也沒做什麽,就是在這裏待了一整天而已,正事都有醫生護士呢,我沒累到開不了車,我車就在外面呢。”
既然穆語喬堅持,虞梓也沒再勸。
他站在走廊裏,小心打開病房的房門往裏面看了看,見虞風閉着眼睡得正沉,便又把房門關上了,然後送穆語喬出療養院。
黎琢瑾自然也跟着虞梓一起送。
穆語喬這才忍不住打量着黎琢瑾:“黎老師您好,辛苦您陪阿虞回來……你倆現在到底什麽情況?好歹跟我這經紀人透個底,我有個心理準備。”
虞梓微微一頓。
黎琢瑾聳了下肩,笑道:“我倆具體什麽情況,得看虞梓怎麽決定。但他現在還沒考慮好,我又不方便逼得太緊,穆姐作為他經紀人,正好幫我催一催?”
穆語喬:“……”
她看了看不見外的黎琢瑾,又看了看裝“死”的虞梓,心累地懂了。
——她該做好藝人官宣戀情的公關預案了。
出門來到療養院的停車場,穆語喬上了自己的車,離開前又對虞梓叮囑:“節目組那邊我會和法務對接,後續會及時跟你溝通。你父親這邊要是有事,你忙不過來的話,就找我和何禾,別顧着客氣。”
虞梓笑道:“好,我知道了,放心吧穆姐,我出去錄節目這段時間都把我爸這邊的緊急聯系人寫成你了,我還能客氣?”
穆語喬擺擺手,又對虞梓身邊的黎琢瑾一點頭,然後開車走了。
停車場裏還有其他車,應該是療養院裏今晚值班沒走的醫生、護士和其他職工的。
說起來,當初黎琢瑾幫忙選的這家療養院,除了護理水平高之外,裏面的醫療團隊水準也極佳,和尋常頂個門面裝裝樣子的不一樣,醫生和護士的人數占比在療養院裏不低。
送走了穆語喬,虞梓和黎琢瑾轉身想要折返回室內,走出停車場之前,他們發現停在其中的一輛車車內的頂燈此刻還亮着。
剛才送穆語喬出來時,那輛車就亮着燈在那邊了,不過虞梓他們都沒在意,只當是療養院裏的醫護職工結束了值班工作要回家。
但現在後出來的穆語喬都開車走了,那部車子怎麽還是沒有動靜?
虞梓和黎琢瑾不由得都多看了兩眼。
然後就看出來了不對勁——那車裏駕駛座上的人居然還挺眼熟!
之前他們還在游輪上錄節目時,淩宋白自爆過往,趙致誠為了膈應他拿出了從他日記本裏得到的祝懸的照片,扔出來正好讓虞梓和黎琢瑾都看到過。
當下,這會兒療養院停車場那唯一一部開着燈沒動的車裏,駕駛座上的人長得幾乎和那張照片裏一樣,只是在過往歲月和車內光線的影響下,有些年紀上的差異感,但還是挺好認的。
而同車內副駕駛座上也還有一個人,仔細一看就發現副駕駛座上的人和駕駛座上不出意外是祝懸的人,長得還挺像。
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這麽巧合地遇到了不久前才聽人說起過的陌生人,确實讓人難免意外。
但虞梓和黎琢瑾覺得不對勁,還因為那車裏的兩個人正在看他們這邊——具體分辨一下,應該說是在看虞梓。
被虞梓發現後,車內的兩人都不約而同先回避了視線,但緊跟着又看了回來。
深更半夜,還挺吓人。
虞梓低聲對黎琢瑾說:“怎麽看起來像是準備綁架的……難道來找我麻煩,給淩宋白出氣的?祝懸和淩宋白分手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早就忘記了白月光,真的愛上了淩宋白,但由于各種原因沒再回去找淩宋白,不過私下裏還是想要保護他?”
虞梓這麽胡說八道一通,把自己惡心得夠嗆,他輕嘶一聲:“就算真這麽犯狗血病,也不該來找我啊,再怎麽都該去找趙致誠吧?這幾個人有沒有個腦子正常的?還是我認錯了,那不是祝懸?”
“應該沒認錯,我也覺得駕駛座那人就是那個祝懸。”黎琢瑾攬着虞梓的肩膀快步往療養院內走。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但回到室內總歸安全些,小心為上。
回到了虞風的病房外,虞梓突然想起來:“對了,上次在游輪上看到祝懸的照片時,我就想到一件事……我好像在我爸的老相冊裏,看到過更年輕的祝懸。”
“還有剛才坐在副駕駛座那個人,我沒記錯的話似乎也看到過。我當時翻老相冊,就是因為他們長得挺像,所以雖然我主要在看照片裏的我爸,但還是對他們留了點更深的印象。”
黎琢瑾聞言有點意外:“如果你沒記錯的話,這樣說起來,他們可能和你爸認識,是聽說了你爸的消息才會出現在這裏?”
虞梓納悶:“雖然我也不能保證說,我爸的朋友我都認識,但我覺得他們或許不是。他們要真是我爸的朋友,都特意來了,剛才還特意盯着我看,應該不至于不下車來吧?我覺得他們古裏古怪的,給我的感覺不像好人,至少不像正常人。”
黎琢瑾又思索了下,說:“其實,按之前淩宋白對祝懸能力的描述,我在想我可能知道那個祝懸的家世背景?”
聞言,虞梓愣了下,不過想想倒也談不上驚訝,畢竟黎琢瑾有黎氏,那祝懸財勢雄厚,如果都是商界的,那黎琢瑾聽說過對方也很合理。
“不是A市的,Y市那邊有個祝家。”黎琢瑾說,“不過我也沒太深入了解,只是聽說過,祝家目前的掌權人自二十年前接班後,就不太上心家族生意,但又時不時喜歡插手一下,結果尤其是近五年,祝家形勢在不斷往下走。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十年前那會兒捧一個歌手的手筆不算什麽。”
虞梓若有所思:“我爸大學就是在Y市讀的……”
黎琢瑾道:“我直接讓人去查查吧,這種淺層的身份信息甚至都不用多麻煩,就能确認。即便還不知道他們的來意,但好歹弄清楚他們的來歷?”
虞梓想了想,點頭:“行,那這件事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他們出現得太古怪,不确定下來歷我總覺得不太安心,要是我爸現在能交流,我就直接問他确認一下了,但偏偏他現在清醒的時間少,又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語言功能……”
“人都醒了,康複是遲早的事。”黎琢瑾揉了揉虞梓的頭發,安慰道。
随即他又想到:“會不會和你生母有關?說實話,長相上,你和剛才那兩人的确有部分神似的地方,如果他們都是祝家人,相貌上相似的點是祝家特色,那或許你母親也出身祝家?你知道你生母的情況嗎?”
虞梓搖了搖頭:“我小時候問過我爸,我爸沒跟我細說過,我本來覺得這也不重要,但如果他們真是因為這個才找上門的,那就有點煩人了,我爸才剛醒呢。”
總之,黎琢瑾先給他在黎氏的助理之一發了信息,讓對方早上起床看到信息之後馬上去調查一下Y市那個祝家的基本情況,以及淩宋白之前提過的祝懸到底和祝家有沒有關系。
見黎琢瑾發完信息收了手機,虞梓接着對他說:“我打算今晚在我爸病房裏将就睡,你去療養院給病人家屬安排的休息室休息會兒吧?”
這家兼私人醫院和高級護理為一體的療養院收費高昂,與之配套的是各方面服務也都很周到。
像虞風這樣“消費水平”屬于最高一級的病患,療養院裏有專門為他的家屬準備一間單獨的休息室,雖然平時基本都是空着的,但彰顯一下療養院這邊的服務提供有多細致入微嘛,需要的時候也确實能用上。
但黎琢瑾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這兒本質也是醫院,醫院裏鬼氣重,我得跟着你一起行動,你知道我怕鬼的。”
虞梓啞然:“……黎老師,你現在在我面前已經自暴自棄到這種……用我之前拿來埋汰你的‘弱點’,來黏着我的地步了嗎?”
黎琢瑾煞有介事地一嘆氣:“那我不是得給你個臺階下嗎,我不這樣說,你怎麽好意思同意我陪你守夜?我現在其實是做什麽都好意思的,我連對你告白這種事都做了,還有什麽能更‘自暴自棄’?”
虞梓被黎琢瑾給的“臺階”噎住了,他沉默片刻,突然忍不住笑了聲。
黎琢瑾也跟着揚起唇角。
……
療養院停車場內——
副駕駛座的祝确說:“看吧,你把虞梓那孩子吓到了。”
駕駛座的祝懸皺起眉:“非要說也是我們倆一起把他吓到了。”
祝确沒有接這話,他透過車前玻璃看向療養院大樓的門:“沒想到虞梓真的是虞風的孩子,沒想到虞風這些年原來一直在A市,你之前不是說他和祝晴出國去了嗎,怎麽查到的資料說他這些年一直在當單親爸爸……沒想到他三年前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虞梓那孩子當時一定很無助,可沒有人幫他……他就是當時和黎家現在的當家人結婚的,說不定是被逼的……”
祝懸聽着祝确的喃喃自語,無奈道:“你不是都看過他們前面這段時間在那個離婚節目上的相處了嗎,虞梓不像是被黎琢瑾逼着結婚受了委屈的,你別想這麽多行不行?虞風當年就是煩你這麽神經兮兮的……”
“黎琢瑾看起來挺在乎虞梓這孩子的,剛才都還護着他呢。而且,黎琢瑾手裏是黎家,三年前就算我倆出現,也不一定能做得比他對虞風和虞梓父子好。單論這件事上,虞梓身邊有黎琢瑾,不是挺好的嗎?”
祝确冷笑:“我神經兮兮?比你神經大條好吧?确實,你不該出現,你沒出現都間接害了虞梓了,你要是出現了還得了。”
祝懸不滿:“我知道你剛得知虞風的消息,情緒不好,我也是,但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讓我來遷就你,你也體諒體諒我的情緒?”
祝确偏頭看他:“我說錯了嗎?那個淩宋白,是不是因為看到虞梓就想到你,才針對了虞梓幾年的?他哪來機會接近虞梓,哪來底氣不占理還老是氣虞梓,不就是你當年養出來的本事嗎?”
“還有那個趙致誠,哈哈,你捧上去的木偶自己也養了個會反咬的惡寵,就那麽個寵物也敢對虞風的孩子叫嚣,你還不反省一下?”
“你——!”祝懸咬牙,“夠了!你不要再提他們了,我會讓人解決掉這個麻煩的,以後他們不會有機會再在娛樂圈裏礙虞梓的眼了。”
“但做事總要瞻前顧後是不是,虞梓後面還要回那個節目去,現在反正那兩個人在節目裏傷不到虞梓,那自然是讓他們把節目錄完,再悄無聲息地退圈,引起的動靜最小,也最沒有輿論波及虞梓的風險,是不是?”
“是是是,大哥做事最周到了。”祝确陰陽怪氣地回,又問,“那周到的大哥,您來說說現在我們要怎麽決定呗,到底下不下車、要不要出現在虞風面前?”
祝懸沉默了。
祝确也安靜了一陣,然後又喃喃自語似的開口:“虞梓那孩子剛才看到我們了,他會不會認得我們?虞風有沒有跟他說過年輕時候的事?”
“這孩子的長相真是好,我覺得就把他當我和虞風的孩子吧,眼緣比血緣重要嘛,再說他媽是祝晴,祝晴是我同父異母的私生女妹妹,虞梓怎麽不算和我有血緣關系呢?大哥你說呢?”
祝懸臉色有些難看。
祝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也想要這個名頭。不過幸好,反正只能自嗨,別說不敢見虞風,就算見到了,也不敢拿這種話對他說啊,他會以為這麽多年過去我終于得了真的精神病的……”
“你說祝晴到底上哪去了,虞風怎麽會是單親爸爸呢,祝晴是不是死了?她死了的話,虞梓就不會知道她其實不喜歡祝家了,我們可以以舅舅的名義把虞梓帶回祝家嗎?”
祝懸趴到了方向盤上:“祝确,你要不還是去精神病院看看吧。”
祝确:“大哥的精神狀态也沒見比我更像正常人吧?”
……
黎琢瑾陪着虞梓一起,在虞風病房裏的沙發上擠了一晚。
兩人長手長腳,沙發顯得窄小,他們都睡得不太舒展得開肢體,于是不知不覺摟抱在了一起,像纏繞難分的藤蔓。
沙發就在病床側面靠牆的地方,虞風在清晨的陽光中再度睜開眼,率先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好消息,他看到他兒子虞梓了。
不知道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他兒子好像找了個男人談戀愛……
虞梓談戀愛的對象是什麽性別不要緊,讓虞風緊接着陷入發愁狀态的關鍵問題是……這倆年輕人上過床嗎?知道要做避孕措施嗎?
愁死他算了。
虞風現在就是後悔,早知道他會那麽突然一出意外就睡三年多時間,他當年就不該覺得虞梓年紀還小,沒有把身體上的風險問題跟他說過!
其實虞梓上了大學、成年之後,虞風就問過他有關性取向的問題,但虞梓那時候對感情方面的事完全沒有開竅,問就是“無所謂吧”。
虞風不想影響他的性取向選擇,又覺得反正自己會一直陪着虞梓,以虞梓不會瞞着他的性格,如果有了感情問題上的發展,肯定會告訴他的,那他到時候再把身體上可能存在的風險告訴虞梓就是了。
但虞風沒想到他自己會突然出事,出事前虞梓都一直沒動過談戀愛的想法,他也就一直沒跟虞梓打過預防針。
然後一覺醒來三載光陰過去,現在再打預防針會不會有點晚了?
而且植物人三年的爸爸一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提醒兒子和男性戀人上床要小心……虞梓會懷疑他這爸爸把腦子睡傻了吧?
虞風嘆了聲氣。
然後他試着張了張嘴,得了,語言功能還是沒恢複,一時半會兒說不了話,擡手的動作也還是有點勉強,看來就算他想馬上語出驚人,也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病床上細微的動靜,讓沒有睡得太熟的黎琢瑾睜開了眼。
看到虞風已經醒了,黎琢瑾一愣。
又看到對方臉上帶着複雜的慈愛,黎琢瑾低頭看看自己和虞梓當下緊密纏繞的姿勢……看來虞風的表情已經很克制了。
黎琢瑾充滿孝意地對虞風笑了笑,然後低頭叫虞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一整天的情緒都太緊繃,累着了,虞梓居然現在都還睡得挺熟,被黎琢瑾的聲音吵醒,他睜開眼的時候都還覺得眼皮子重得慌。
“虞梓,你爸醒了。”黎琢瑾又說。
聽到這話,虞梓沉沉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不少,他連忙坐起身,沒顧上在意自己和黎琢瑾過分親密的姿勢,看向病床上。
見虞風睜着眼對他笑,虞梓也喜出望外地笑起來,連忙下了沙發走到病床前,握住虞風的手:“爸?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還認識我吧?”
虞風眨了一下眼睛。
“還是不能說話嗎?”虞梓按了床頭的呼叫鈴,又對虞風說,“不過醫生也說過了不能着急,能醒過來就很好了,其他的都慢慢恢複。現在還是讓醫生再過來給爸你做個檢查……”
黎琢瑾也走到了病床邊,站到虞梓的身旁。
虞風的目光移向他,現在離得近了,又看到完整的正臉,虞風才察覺,這年輕人好像有點眼熟……
虞梓見他爸在看黎琢瑾,便問道:“爸,你還記得他嗎?黎琢瑾——你以前還在高中當思政老師的時候,他當過你的學生,你還把他帶回我們家裏過。”
被虞梓這麽一提醒,虞風想起來了,于是又眨了一下眼睛。
黎琢瑾禮貌開口:“虞老師您好,很高興看到您醒過來。”
這官腔打得,虞梓瞅了他一眼,有點想笑。
醫生護士過來給虞風又做了一次檢查,表示當下的情況比昨天下午醒過來那次又稍微有了一點好轉,至少虞風臉上能做表情了,昨天可是笑都扯不出來。
醫生護士檢查完離開之後,虞風的目光繼續在虞梓和黎琢瑾之間來回打轉。
黎琢瑾注意到了,問虞梓:“你爸好像想說什麽?”
虞梓抿了下唇,用他和他爸相依為命無話不談多年的默契,領略到了:“我爸應該是想問……我和你之間的關系?”
虞風重重眨了一下眼睛——是!沒錯!
虞梓輕咳了聲。
他爸現在剛醒沒多久,語言功能還沒恢複,所以虞梓暫時不想把和黎琢瑾協議結婚過的事說出來,免得交流不暢、刺激到他爸。
而且,“協議結婚過的前夫”,這個關系完全解釋不了黎琢瑾為什麽現在也會在這裏,剛才還和他躺在一張沙發上湊合睡覺,摟摟抱抱的……
“朋友”這詞顯然也不大說得過去。
“戀人”的話……虞梓心頭一跳,突然覺得這個詞,也沒有剛聽到黎琢瑾表白時那麽拗口了。
可如果現在說出來,黎琢瑾會不會覺得他是為了應付他爸,才勉強接受的?
好像不夠正經啊。
見虞梓猶豫不決,黎琢瑾莞爾,對虞風說:“虞叔叔您好,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黎琢瑾,目前您兒子虞梓在考慮要不要和我交往。我表白了,他沒拒絕,所以我想我将來和您成為一家人的機會很大。”
虞梓挑了下眉。
虞風則松了口氣——還沒正式在一起,那就還沒做過更親密的事,他應該暫時不用着急了,等語言功能恢複之後再提醒虞梓,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