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些尖銳的問題 “我想和季先生說幾句……

第66章 有些尖銳的問題 “我想和季先生說幾句……

伴随着但丁這一句話, 會議室裏瞬間又炸開了鍋。

意大利派來的外交官是個普通人,臉上帶着無法忽視的棕紅色,此時看上去下一秒就能暈倒,在助理們的攙扶之下捂着心口說出了一長串的意大利語, 最後終于想起他要控訴的是英國, 幾乎是撕心裂肺地用英語喊道:“是不是你們!你們拐走了我們國家的超越者!”

柯南.道爾明顯也沒預料到還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但他并沒有失去分寸, 而是冷靜地反駁道:“如果是我們英國已經将卡洛.科洛迪策反, 你覺得今天這場會議還能召開?再退一步說,依照你的假設, 我們當然也有召開這場會議來騙取賠償的可能性, 但對于我來說,我不可能設置這種過于愚蠢的欺詐方案, 還在會議室之中就讓卡洛.科洛迪與衆目睽睽之下離開。”

“再者,卡洛.科洛迪今天用于逃脫的能力沒有被任何一方的檔案所記錄過——你們應當也不知道吧?是什麽讓你們覺得卡洛.科洛迪一個俘虜, 在短短的不到七天的時間內便會告訴我們就連自己的祖國也不知情的秘密?”

來自英國的老紳士那雙深灰色的眼睛此時正盛滿了名為智慧的光彩, 那鋒利的眼神讓意大利的外交官都忍不住躲閃。

安妮.勃朗特順勢接管了局面,拿起手中的文件夾在桌上敲了敲, 吸引全場人的目光,也讓方才還在不斷響起的竊竊私語聲終止。

“柯南.道爾先生說的非常正确, 我們英國沒有任何理由會做出這種事來。而我自己也有一個十分淺顯的猜測——卡洛.科洛迪是自行離開的, 而想必這也不是臨時做出的決定。”

紅發少女擡起眼睛, 銳利的目光劃過會議桌對面的所有人, 裏頭所含有的冷意讓人遍體生寒,但仔細望過去,就會發現那張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意。

“這背後的原因,意大利方應當很清楚吧?”

意大利外交官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但并沒有直接承認,而是在平定了自己過快的心跳後反駁道:“是他自行離開?根本就不合理!在場有三個超越者,居然都察覺不到他動用異能?”

說完之後,他還将目光投向了依然站在那具木偶身邊的但丁,企圖獲得自家超越者的認可。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但丁非常平靜的擡起頭來與他對視,緊接着說出了差點讓他徹底失态的話語。

“卡洛.科洛迪在前天晚上向我遞交了辭職信,我批準了。”

意大利外交官頓時張了大嘴,差點懷疑自己聽不懂英文,切換成意大利語又問了一遍,得到了但丁同樣用意大利語重複的答案,頓時眼前一黑,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直到方才都默不作聲的莎士比亞發出了譏諷的笑,雙手環胸往椅背上一靠,嘲諷道:“看來這位外交官先生不應當急着來問責我們,而是該肅清一下內部才對。”

說完這帶有極強指代性的話語後,他意味深長地看向了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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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接受着周圍人視線的洗禮,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平靜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面對自己國家中少數不多的超越者,權限并不高的外交官沒有問責的資格,最後也只能翁動着嘴唇,半晌擠出來一句:“阿利吉耶裏先生,希望您待會能給我一個解釋。”

但丁淡淡颔首:“我會的。”

這平靜的反應将外交官接下來的長篇大論給堵了回去,讓那張本就泛紅的臉更加漲紅一片,幾乎要成豬肝色。

為了避免場面鬧到無法挽回的局面,柯南.道爾結束了看戲狀态,站出來打圓場:“好了,我們也會協助你們尋找卡洛.科洛迪的下落,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

他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有關卡洛.科洛迪離開之事,我們會隐瞞。”

意大利的外交官聞言臉色終于好了些,強行擠出一抹微笑來致謝:“多謝貴方的諒解。”

說完後,他轉過身,臉上的笑容立即便維持不住,急匆匆地離開了會議室。鐘塔侍從的成員們沒有動作,而是目送着意大利的團隊離去。

不過,倒是有個例外——

“阿利吉耶裏先生,您不與一同使團出去嗎?”

穿着亞麻布黑袍的男人轉過頭來,蒙在雙眼上的布料仿佛已經與他的皮膚緊密貼合在一起,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神聖感。

季言秋僵了一瞬,感受到了對方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分明看不到眼睛,可他還是能感受到但丁在“看”着他。

“我想和季先生說幾句話,可以嗎?”

柯南.道爾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抹思索,随後攤了攤手:“這就要問本人的意見了。言秋,你願意嗎?”

季言秋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去與柯南.道爾對視,得到對方愛莫能助的眼神後糾結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就在這裏嗎?”

但丁颔首:“只是簡單的說些事情。”

柯南.道爾拿起了自己的大衣,主動朝着門走去:“那我們就先出去了,為你們騰出私人空間。”

“多謝。”

會議室的門緩緩合攏,季言秋将視線移到但丁身上,有點忐忑。

這位哪怕是在現實世界裏也甚少出現在他視線裏的頂級文豪放到了異世界中依舊神秘,鐘塔侍從的資料庫裏對方的記錄也僅僅是意大利政府的公開資料,以及國際任務時的模糊任務記錄。意大利政府沒有這麽強大的保密能力,那麽,也就是說——但丁有他自己的方法來讓自己的資料不被洩露。

這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只要參與到各國的事務之中,哪怕是從不離開倫敦的喬治.奧威爾都有了一整套全備的資料。單單從這點也能看出……但丁并沒有他所表現的那樣淡然随和。

而他與但丁唯一的聯系似乎就只有匹諾曹與卡洛.科洛迪先生了。想起那天在昏暗的船艙中看見的黑紅火焰,季言秋的心不由得沉了三分,被勾起了幾縷悲哀。

“但丁先生,您有什麽想要和我說的嗎?”

季言秋收斂好自己內心的情緒,率先開口說道。

“你看起來有點傷心,為什麽?”

出乎他意料的是,但丁并沒有開門見山的抛出自己要說的話題,而是微微側過腦袋來注視着他的雙眼,用有些疑惑的語氣說道。

季言秋被這與他設想中并不一樣的問題給砸的暈頭轉向,一時之間甚至組織不起自己的語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沒有,您應該是看錯了。”

一般人聽到這一句話都會非常識時務的順水推舟轉移話題,可但丁卻是更加疑惑地說道:“可你的表情看上去就是這樣的,就像是看到了值得惋惜的東西。”

那雙深棕色的眼瞳之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太過明顯,但丁非常篤定他不可能看錯。于是,他非常耐心的等待着東方人的回答,卻只等到了對方有些無奈的一聲輕笑。

“但丁先生,我現在是知道為什麽卡洛.科洛迪先生會說您不擅長外交了。”

并不是說但丁不懂得人情世故以及外交上的禮儀,事實上,在整場談判之中,但丁的表現都相當完美,沒有一點疏漏。可問題就在于……對方似乎不太會說謊。又或者說,任何違背了他心中準則的事他都不會選擇去做,而那些又恰恰好是名利場上最需要的元素。

因為不參與世間的惡,因此也被外交場隔絕在外……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您想要跟我說的是卡洛.科洛迪先生的事嗎?抱歉,我也并不知道他的下落。”季言秋心中的感慨也只是僅僅停留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很快便轉回了正題。

但丁也像終于回過神來般将話題拐回正軌之上,先是搖了搖頭,回答了季言秋的問題:“不,我并不是來向你詢問卡洛.科洛迪的下落,事實上,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現在在哪。”

季言秋有些懷疑自己所聽到的話,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反問了一句:“您說的是真的?”

但丁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樣子:“是,我從不說謊。”

“可……這是為什麽?”季言秋有些語無倫次,“卡洛.科洛迪先生現在所做的一切在意大利政府的規定裏已經可以被視為叛逃了吧?”

他迫切的想要尋找一個答案,雖說他也不清楚自己尋找這個答案到底是為了什麽。但讓他失望的是,但丁看上去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浪費過多的時間:“他的離開理所應當——我們應該回到原來的話題。”

“季先生,我想問,你認為人類的罪是什麽?”

罪?季言秋愣了一下,有些沒想到對方會問出一個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完全無關的問題,甚至還有些哲理。

罪是什麽?這個問題似乎很簡單,但又非常困難。他曾經在醫院之中見識過許許多多的人與事,看過愛與恨交織,也看過善意與惡意能在一瞬之間切換,在死神的門前,一切的惡意都會被無限放大。可哪怕是這樣,他都無法輕而易舉的去為什麽是“罪”下定論。

“人類的罪……應當就是作為人類而活着吧。”

重病監護室裏從住院開始便一直沒有露面的家屬在病人死去那一刻終于匆匆趕到現場,哭着喊着求着病人不要離開;一起抗擊病情的病友在前一天還在溫柔的互相鼓勵,但在第二天早上得知對方病情好轉後又會嫉妒到在背後惡毒的詛咒。

只要人還擁有着生與死,財富與貧窮,那麽罪孽便會一直背負在人類的身上,永遠無法解脫。

當然了,他也不是在經過了大量研究之後得出真理的哲學家,他也只是根據自己所看過的東西,做出淺顯的見解罷了。

在聽到這個答案後,但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随即又問出了一個問題。只不過,這個問題對比起上一個來說,就要更加尖銳的多——

“那你認為,意大利有罪嗎?”

成為超越者從寫小說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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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有些尖銳的問題 “我想和季先生說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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