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曦和莊驗門杠 江牧野和李琀趕回去……

第8章 曦和莊驗門杠 江牧野和李琀趕回去……

江牧野和李琀趕回去時,大家正圍在出事地點——衛生間。

王小興一邊抖成鹌鹑,一邊用驚恐語調努力為江牧野他們還原:“就、就你們走了,我、趙司機、呂司機、錢司機想上廁所,我師父要看着後廚,張、張先生和孫先生帶我們來的副樓。”

說是副樓,其實跟後廚就隔着條連廊,張仲帶着王小興他們走過連廊時一切都還正常。

廁所裏也跟往常沒什麽兩樣,王小興因為害怕,是第一個上完廁所的,他一出來就看見了守在門口的張仲,沒一會兒,孫豐年也出來了。

他們三個又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剩下三個人毫無動靜。

“然後、然後我喊了幾聲,沒人回應,張先生提議進去看看。”王小興試圖還原當時情形,“張先生先進來的,我是第二個,我進來的時候就看、看見...”

順着王小興手指的方向,江牧野看見了幾個手掌印。

成年人半個手掌大,整體通紅,跟當時栗元民宿裏栗婆婆印出來的有點兒類似,但這次的手印明顯不是用油漆印的,要說顏料或者血又不太像,江牧野嗅了嗅,隐約有點兒植物的清香。

手印分布得也挺均勻,趙濤、呂福、錢健洪的隔間門裏門外各一個,王小興用的那個隔間門倒是幹幹淨淨的。

“有血手印的人沒了,沒血手印的人還在,這、這...”即使鄭天原再不想提神神鬼鬼,也找不出第二個緣由,“難道真有鬼?”

“對,鬼!肯定是鬼!它知道我開了天眼,特意等我離開才現行。”王小興哀嚎着朝鐘士有身後藏,“鬼,有鬼啊,師傅、師傅,真有鬼啊,嗚嗚。”

江牧野:“你不就是來抓鬼的麽?有鬼多正常。”

“...也、也對哦。”王小興噎了一下,不叫了。

他不叫了,其他人也沒開口,衛生間陷入沉寂。

“就這麽看着不頂用。”張仲率先打破沉寂,“聽說李先生尋方位問吉兇最拿手,不如李先生問問?”

“行。”李琀點頭,朝着洗手池走。

在江牧野驚奇地注視下,李琀壓了兩泵洗手液,慢條斯理開始洗手。

“尋方位問吉兇的方法是洗手?”江牧野湊近洗手池,小聲問,“是看泡沫形狀還是看水流方向?”

“都不是。”李琀洗完手,認認真真擦幹,又一根根手指檢查完,最後選中左手食指。

咬指尖、滴血、畫形一氣呵成,在江牧野反應過來的時候,洗手池臺面上已經多了個鮮紅色的小圓圈。

緊接着,江牧野聽見窗邊傳來細碎的嗡嗡聲,沒一會兒,就有不少小蟲子飛進衛生間。

繞着小圓圈飛舞幾圈後,小蟲子們紛紛圍着小圓圈落下,有的緊趴在圓圈上,有的伸出口器,竟然都是在喝血。

“這?”江牧野看看小圓圈,又看看李琀,“佛祖以肉飼鷹,你以血喂蟲?”

李琀沒搭理江牧野,只是靜靜看着那些蟲子。

等小圓圈的血徹底被吸光,李琀才輕輕說了串什麽,于是小蟲子們展開翅膀,飛舞着排出了幾條線——上下各一根長線,中間則是隔開一個空隙的兩條斷線。

這形狀江牧野曾在書上見過,是八卦中生門的标示。

“人還活着。”李琀說完,繼續盯着蟲子。排完線條後,小蟲子們又飛舞了一小會兒,仿佛想排什麽形狀,但左一只右一只總排不成,最終維持着亂糟糟的模樣從窗子飛走了。

李琀輕輕蹙了下眉心:“方位測不出。”

“人還活着就好。”鐘士有道了聲辛苦。

“我還當李先生多厲害,原來就只是個半吊子。”張仲嗤笑。

“你厲害你自己測啊。”沒等李琀有反應,江牧野先不願意了,“看人看不住、測吉兇測不出,現在還好意思在這張嘴?”

張仲:“你...”

江牧野:“你什麽你?有能耐你也咬手指頭喂蟲子,我就怕你手皮跟臉皮一樣厚,咬到牙都蹦了還咬不破。”

張仲梗着脖子還想說什麽,李琀先噗呲一聲笑了。邊笑邊拍拍江牧野肩膀,李琀示意江牧野朝衛生間外走:“過了這麽半天,也該去看看魚了。”

其他人見狀也跟着回了後廚。

後廚跟大家離開時沒什麽兩樣,冰櫃四周的粉末都沒被觸碰,冰櫃裏被丢掉的魚也沒憑空歸位。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麽鬼不想來,要麽鬼不敢來。

之前每次丢掉的魚都被送回來,可見鬼是想的,所以就只剩下不敢這個可能。至于不敢的原因?

大家大致分析完,一致認定是因為捉鬼師在場。

“沒想到這鬼膽子這麽小。”鐘士有提議,“引不出來就硬拼。”

“硬拼倒也行。”李琀撚着指尖,“只不過有人質在它手上,我怕它鬼急跳牆。”

“也是。”鐘士有點點頭,“那就只剩下引鬼入夢這個辦法了。”

引鬼入夢,直白地說就是把鬼引進夢裏,在夢這種半虛半實的空間跟鬼溝通,問清它的訴求和執念,再想辦法或消滅或送走。

這個辦法對于大部分鬼都奏效,唯一的問題是誰來引。

鄭天原那幾個酒店員工肯定不合适,他們本來就不是局裏人,又沒開天眼,就算引來了鬼也很可能看不見;

鐘士有、張仲和李琀三個倒是能引,就怕鬼不敢來;

王小興也不行,估計剛把鬼引來他就能吓醒,排除來排除去,也就只剩下江牧野和孫豐年兩個。

“牧野年紀太輕,沒法擔此重任。”李琀搶在張仲開口前一錘定音,“這事兒就麻煩孫先生了。”

确定了人選,剩下的就是準備工作。

鐘士有先去園區切了塊芭蕉杆皮,又回後廚捏了面人卷進去,再找了酸甜苦辣四位調料,最後囑咐兩位大廚準備晚餐時順手蒸一鍋白米飯一鍋黑米飯。

晚飯做好,兩鍋米飯也蒸出來了。

火速吃完飯,趁着天擦黑,鐘士有把調料混着兩種米飯放在竹篾上,又用青草撮成繩,把這些東西和孫豐年圍成個圈,只在最末端留了個豁口。

“今晚我和張先生、小興守着孫先生,鄭先生他們就麻煩李先生照看了。”準備好所有東西後,鐘士有看向李琀。

李琀颔首,帶着江牧野和鄭天原他們離開後廚。

房間是不敢回的,最後鄭天原一合計,幹脆開了個最頂層的行政套房,所有人擠在套房客廳湊合睡一晚。

只不過經歷了一整天的三觀颠覆,大家都沒什麽睡意,大眼瞪小眼熬到了十點多,陳輝提議鬥地主。江牧野對這個活動沒什麽興趣,看着那五個人鬥了會兒地主,他打了個哈欠,偏頭看李琀。

自從進了套房,李琀就窩在沙發上開始睡,這都睡了三四個小時了,連姿勢都沒變過。

“貓都沒你能睡。”吐槽完,江牧野目光下滑,落在李琀指尖。

白淨的指尖上一小片紅色,和江牧野早上見到的很像,當時李琀懶洋洋說是捏死了小蟲子,現在想想,很可能李琀當時也滴血占蔔過,會是占蔔什麽呢?

想了一小會兒,江牧野又記起昨晚的夢。

可能是白天經歷的事兒太多,這會兒回憶夢境,江牧野竟然隐約冒出點兒恍若隔世的錯覺。先是風雨聲,然後是敲門聲,最後是門外站着的“李琀”。

想到“李琀”,江牧野又把目光挪回李琀臉上。

明明是同一張臉,但夢裏的“李琀”滿臉詭谲,而現在睡在沙發裏的人則懶洋洋暖融融的,像只貪睡的貓。

估計是被盯久了,李琀皺了下眉,緩緩掀開眼皮。對上江牧野的目光,他挑眉,慢吞吞打了個哈欠:“看夠了嗎?”

“謝謝。”江牧野說。

“什麽?”李琀沒理解。

“謝謝你沒讓我當引夢人。”好奇歸好奇,畢竟頭一次碰上這種事兒,在夢裏困住鬼順便再問問什麽的,江牧野光是想想就覺得過于刺激了。

“不用謝。”李琀這次理解了,“我主要是怕你太倒黴了,再引出點兒別的問題。”

江牧野:“...還能有別的問題?什麽問題?”

李琀沒解釋,只是從褲包裏摸出個小鏡子。把鏡子扔給江牧野,李琀叮囑:“你要是困了就把它攥手裏。”

“攥手裏就不困了?”江牧野驚奇。

“攥手裏就不迷路了。”李琀又打了個哈欠,再次閉上眼睛。任憑江牧野怎麽問,他眼皮都沒再動一下。

問不出答案覺還是得照常睡,入睡前,江牧野捏了捏掌心裏的鏡子。不知道是鏡子的功勞還是心理暗示起了效果,整晚江牧野都沒再做夢,天蒙蒙亮時,他伸個懶醒過來,只感覺神清氣爽。

跟神清氣爽的江牧野相反,陳輝、孔皓幾個抖了一晚上地主,各個頂着黑眼圈。

後廚那幾個也沒好哪去,江牧野他們趕過去時,鐘士有和張仲眼睛都熬得通紅,王小興斜靠着牆頭一點一點的,眼看着就要睡過去。

孫豐年情況相對好一些,但表情木讷,看見江牧野他們只會直愣愣點頭。

“他這是怎麽了?”江牧野小聲問李琀。

“鬼入夢的後遺症。”李琀指指那圈枯黃的草繩,“草繩合攏,說明鬼已入夢,草繩被劈開叫斷鬼路,說明鬼被送出去了。”

江牧野順着李琀指的方向看過去,的确原本留豁口的位置合攏了,而本來圍成圈的地方有利器劈開的痕跡。

“引鬼入夢問出了什麽?”李琀問鐘士有。

鐘士有搖頭。

江牧野:“什麽都沒問出來?”

“不應該啊。”李琀也說,“是入夢流程出了問題?還是入夢後出了什麽問題?”

“倒是也沒出問題。”鐘士有嘆了口氣,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只是這個鬼...他不會說普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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