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成為了那個唯一

第15章 第 15 章 她成為了那個唯一。……

白荔在晚秋的寒風中怔忡。沒有等她開口, 沈今延叫的代駕騎着折疊車過來,他更是沒有再理會她,拉開車門徑直上車。

黑色攬勝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留白荔一個人在原地糾結沈今延的話。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也不知道自己在原處發了多久呆, 直到一記含着醉意的煙嗓幽幽從身後傳來:“在風裏當望夫石?”

白荔恍然回神, 扭頭, 看見顧鏡靠在他那輛賓利車頭上。他嘴裏叼着煙,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都聽見了。”

白荔不明白:“聽見了什麽?”

本來以為他指的是, 她和沈今延剛才的對話。沒想到顧鏡卻挑了下眉, 說了三個字:“錄音筆。”

錄音筆。

白荔的腦子飛快一轉, 想到去洗手間的時候,被沈今延猝不及防地拽到安全通道裏。當時, 她的包掉落在地上, 錄音筆也從包中飛出。

難道說, 那時候的錄音筆不小心打開了開關。

“就是你想的那樣。”顧鏡沖她點點頭。

“……”白荔噎了一秒,“你是不是應該尊重他人隐私?偷聽錄音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顧鏡緩緩籲出一口煙, 不正經地道:“誰讓我天生就是個壞人?”

白荔不理他, 擡腳就往裏走。

“已經散場了。”顧鏡說,“他吻你的時候, 你沒有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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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荔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場對話。

顧鏡從賓利的車頭起身站好,他靠近白荔,緊緊盯着她的眼睛說:“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在那裏看見的,可不止你的包。”

——在他彎腰撿她零碎的物件時, 他一個擡眼,看見的是通道地上有一副銀絲邊的眼鏡。他當然知道眼鏡的主人是誰,因為下一秒, 他就透過安全門的縫隙中,看見糾纏在一起的兩雙腿,男人的西裝褲管,以及他熟悉的淺白色高跟鞋。

白荔一下子就覺得很尴尬。

原來顧鏡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她和沈今延藏在牆角接吻。

可是按照他的性格,不像是會忍氣吞聲離開。

“我之所以沒有打擾你們。”顧鏡的眼裏釀着酒意,“而是我想到有一次,我喝醉酒了想親你,你還記得嗎?”

“記得……”白荔說。

那次是公司的年會,陣仗搞得很大,副部長顧子呈親自給新聞評論部的人發精英獎。當時她初入央臺,沒朋友,沒任何職場社交,就只能縮在角落裏喝點酒吃點小零食。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

旁邊不知從哪竄出來個酒意熏天的公子哥,晃着高腳杯吊兒郎當地問她:“你就是我爸招進來的那個女記者?長得還不賴。

白荔可不願意搭理酒癫子,放下手裏的桂花糕直往角落裏躲。那人卻追着她問:“诶,你是進來當花瓶的還是真有兩把刷子?”

這人真的是好煩。

白荔轉身,鄭重地開口:“這位先生,請你自重。”

“自重?”顧鏡頭回聽到這個詞,笑着靠近,“來,我顧某就喜歡你這樣的,你跟我,我保你青雲直上。”

“……”

青雲直上到底是個什麽概念,白荔沒有去思考,更沒有任何的內心動搖。她那時的感受是只覺得冒犯,無比的冒犯。

她是來做新聞的,不是來受氣的。

接下來,就在顧鏡想要摟她的腰親她時,她在上千人的會場角落裏,狠狠打了個顧鏡一個耳光。

耳光響起的那一瞬間,正好喇叭裏傳來獲獎人激動的致辭。

聲音被掩蓋下去,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

就在白荔以為,顧鏡會大發雷霆地時候,他卻倏地笑了。像小說裏有着嚴重逆反心裏的霸總,她的反抗濃烈激起他的興趣。

她總覺得那時時的顧鏡的內心os大概是:看不上我?還打我?好,更喜歡了,女人我要定你了。

顧鏡吐出一口血沫,酒意都被打醒幾分。他伸手,一把扯過白荔吊在胸口的記者證,垂眸查看:“白荔,你等着。”

“……”

年會結束,白荔才聽人說那公子哥叫顧鏡,是副部長的兒子,一貫的恣意橫行,霸道不講理。還說今晚不曉得是誰惹到顧公子,讓他沉着一張臉離開。

沒想到那人這麽大的來頭。

白荔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天,從第二天開始,永遠有一束送到她工位上的新鮮藍玫瑰,送花人:顧鏡。

顧鏡就是從那個時候對她展開瘋狂追求的。

她越拒絕,他越興致勃勃。

……

顧鏡自嘲地笑笑:“我親你,你給我一巴掌。他親你,你就願意?”

白荔:“……”

她平靜地說:“你那是性騷擾。”

“那他就不是性騷擾了?”

“……”

就在白荔疲于應付時,其餘人從酒吧裏出來。江小芙手裏拿着白荔的包和手機,她如見救星,趕緊過去把東西接在手裏。

然後趁機換了個話題,問顧鏡:“你什麽回燕京?”

顧鏡:“趕我呢?”

“也不是。”白荔說,“你想在這多玩幾天當然可以。”

顧鏡蹬鼻子上臉地笑問:“那你陪我?”

白荔委婉拒絕:“我要上班。”頓了下,“還要帶孩子。”

顧鏡瞧出她的不情不願,不在意地笑了下,以輕松口吻說:“我還真就不走了。”

“……”

“我準備在這裏買套房子先住下,你什麽時候答應和我回去,我才走。”

白荔:“……”

-

已經是淩晨,白荔決定今晚住在江小芙家裏,正好桐桐也在她家裏。

兩人都坐在的士的後座。

江小芙脫力地靠在白荔的肩膀,搖頭感慨:“今晚真的是修羅場,我替人尴尬的毛病一晚上都沒好。”

白荔閉眼:“別說了……”

一想到今晚種種場景,她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話說。”江小芙突然擡臉,“沈今延沒結婚诶,還對你念念不忘,你什麽感覺?”

“我也不知道啊。”

發小間總是無話不談。

白荔把她和沈今延在安全通道裏接了吻,以及在停車場的對話都給江小芙說了。

“卧槽!!!”江小芙瞪大了眼,“沒想到沈今延看上去那麽禁欲斯文,居然能幹出這麽生猛的事情。”

“……”

“不管怎麽說,他就是還愛你的啊。”

沉默了很久。

“你也知道。”白荔聲息輕緩地開口,“我和他是絕對沒可能回去的。”

“也是。”江小芙的情緒卻就此冷卻。

“破鏡重圓的不少,但是你和沈今延,沒什麽可能性。”

“嗯。”

-

第二天早上開會,白荔把之前做好的黃牛選題上報,領導火速地閱覽後,通過了選題。

在臺裏吃過中飯後,白荔申請了一臺微型攝像機,然後準備外出采訪。老張和錢響都被臨時派到別的組幫忙,她只能一人前往。

她的目的地是明北醫院。

只有明北的黃牛最多,價格也最高。

到明北醫院後,白荔在下車前,已經将微型攝像機在領口別好,很小的一個黑點,她還戴着圍巾,很難被人發現。

下車後。白荔走進醫院大門的人群裏,露出焦急的神色。這樣的她很快吸引到一名中年男子的注意,男子兩只手揣在懷裏,縮着脖子靠近白荔。

“喂,小姐——”男子湊近,壓低聲音,“要不要票咯,什麽科室的票都有。”

白荔回頭,就看見男子從懷裏掏出來的手裏,拿着幾張明北的挂號票。

白荔看了眼,問:“什麽票都有嗎?”

男子:“都有咯。”

最難買的就是沈今延的票。

想到這裏,白荔問:“心外科的專家票有嗎?”

一聽是王牌科室,黃牛遲疑了下:“你要哪個專家的?”

“沈今延。”

“……”

黃牛眼睛一亮:“正好有一張明天下午的,一口價一萬二。”

白荔:“???”

她是真的有被震驚到:“怎麽這麽貴啊,可不可以少啊?”

黃牛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分不少,小姐,你是不曉得沈醫生的票好難搞的吧?”

白荔靈機一問:“那你怎麽搞到的?”

“……”

黃牛眼神一變,變得極其防備:“你問這個幹什麽?”

白荔笑着說:“就随便問問,因為這個票确實難搞。”

此時微型攝像機已經記錄下一切。

黃牛:“那你要還是不要?”

白荔掏出手機:“要。”

不知為何,黃牛又看了一眼她的臉後,立馬把票收起來,轉身就走。白荔趕緊追上去:“诶,我說我要,你走什麽啊?”

黃牛猝然轉頭,眼神變得兇神惡煞:“小姐,你這張臉可不适合當卧底記者,我在電視上見識過你。”

“……”

居然被識破了。

白荔索性把話攤明:“那請問你如何搞到這麽多麽的票,是采用的什麽違規手段,是在醫院內部有人嗎?”

這只黃牛精得很。一聽白荔這樣問,就知道她身上肯定帶着攝影設備,什麽也不說,伸手就要扯白荔脖子上那根紅圍巾。

白荔往後退,閃躲着。黃牛就一把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大力一甩,想把她甩到地上再搶攝影機。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

一只強有力的大手突然出現,摟住白荔的腰,她重重地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裏。氣息都還沒回穩,她回頭,看見一張熟悉的俊臉。

他正垂眸,眸光深沉地盯着她。

“今延!”

“……”

白荔萬萬沒想到,會是他在關鍵時刻出現,救了她一條小命。她的餘光注意到,那只黃牛飛快地在人群裏逃竄,便想要追上去。

一只大手扯住她的後領,将她拽回。沈今延涼聲說:“抓人是警察的事情,你不是都拍下來了?”

白荔吶吶:“你怎麽知道我拍下了?”

“……”

“你是從什麽時候看見我的。”

“從你頂着一張上過電視的臉出現在明北的大門開始。”他說。

“……”白荔噎住。

他這是在暗裏嘲諷她很笨。

好像總是這樣。

不管她在旁人的眼裏多麽優秀,只要在他面前,她就顯得智商很不夠用。他是真正的天才,而她的努力在他面前就顯得十分相形見绌。

白荔低下頭:“我只是想做個黃牛的采訪,沒想到他會直接動手。”

“下次接着這樣,不帶個人。”沈今延冷冷嘲諷,“正好這裏離醫院近,被打了直接就可以挂號送急診,很方便。”

“……”

白荔聽出他語氣中的關心,故意問:“今延,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他的眉頭皺了下。旋即,他說:“某知名記者因為要買我的黃牛票被打到住院,我不想我的名字以這樣的形式見諸電視。”

“……”

哦。

原來是這樣。

白荔撓撓頭,說:“你還要上班吧,那我不打擾耽誤你的時間了。”

說着她就要走。

卻又一把被沈今延拽住手腕:“你很急?”

白荔茫然:“我是怕耽誤你的時間。”

“你耽誤得的時間,還差這一時半刻?。”他又在嘲諷她,“跟我去個地方。”

“……啊?”

她還沒回過神,就稀裏糊塗地被他塞上了車。

一上車。

白荔剛系上安全帶,就見沈今延轉頭打量她。他掃視着她的着裝,淡淡問:“我給你買的衣服,怎麽不穿?”

他冷笑了下,“是看不上還是抵觸我買的東西?”

“……”

“不是的。”白荔緊張地攥了下衣角,“而是我經常在外面跑采訪,衣服容易弄髒,我想留着平時不跑采訪的時候穿。”

聽到這樣的回答,沈今延眼裏的冷郁才消散一些。

隔了會兒。

沈今延又問她:“他是孩子的爸爸?”

誰?

白荔反應了幾秒,才知道他在說顧鏡。

“不是。”她說。

沈今延沒有再追問孩子的父親,而是冷笑了下說:“你挺不簡單,和我分開七年,孩子都三歲了。”

他的語氣裏沒有憤怒,更多的是失望和諷刺。

白荔大氣都不敢出,她沒由來地又想道歉,但是又怕道歉會惹沈今延生氣。她只能沉默着,一個字也沒說。

不曾想,這樣的沉默也是罪。

“也不知道是哪個衰鬼,成為了第二個沈今延。”他的眼裏暗沉一片。

怎麽可能。

這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沈今延。

白荔還記得,她以前喜歡在他睡覺的時候搞偷襲。她會捧着他的臉,湊到他耳邊笑着說:“誰家男朋友這麽帥啊。”“哦~~原來是我家的,我家獨一無二的今延!”

他每次被弄醒都很無奈,但臉上是對她寵溺的笑,還會把她一把拉進被窩裏。

後來,白荔才從高以圍口中得知,原來他是個有嚴重起床氣的人,被吵醒的時候從來都臭着一張臉,誰說話都不理。

偏偏——

她成為了那個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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