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是在引誘她,便是在毀……

第53章 第 53 章 不是在引誘她,便是在毀……

客廳裏無光, 周遭朝暗色裏陷落,落地窗前的雙層紗簾半攏半合,将月光拉扯成朦胧暧昧的形樣。

空氣中浮動着的暗香, 獨屬于沈今延。

清冽烏龍, 混着柑橘的鮮甜, 絞殺着鼻息和思考能力。

比環境還要幽暗的, 是沈今延的眼,他正仰頭看着她。他鮮少有這樣看她的時候, 除非是他把她抵在牆上, 又将她抱離地面, 讓她所有力量都放在他身上。

纖瘦兩條腿顫巍巍地環挂在他的腰上。

有難以細數的欲.念自他眼底爬出,抽絲剝繭般連綿不絕。

他開口, 嗓音早已變得喑啞難捱, “上次這麽看你, 已經是七年之前。”

這是沈今延最喜歡的姿勢。

或許是白荔曾經對他說過一句話,是在某次情/事過後, 她趴在他的胸口, 疲恹地說:“沈今延,我怎麽總是在仰望你呢, 我也想試試被你仰望是什麽感覺。”

“嗯?”他似懂非懂。

“……”白荔有點害羞地解釋,“你看,就連做這種事情,你都一直在上面。”

那時,沈今延偏過臉對她笑, 眉眼生輝,英俊得不像話。他故意逗她:“哪種事?”

她被逗得說不出話,支吾兩聲把臉埋進他的胸口。

他可壞, 一個勁兒要把她的臉擡起來。

白荔只知道在那次過後,沈今延就總喜歡把她抱起來,讓她挂在身上,然後揚起臉說:“看,我在仰望你。”

嗯。

沈今延在仰望我。

白荔表面什麽都沒說,心裏卻甜得像被炒化的棉花糖。

月亮在窗外挂着,白荔轉頭,只覺得自己與月亮同高。偷溜進來的月光把她鎖骨照得好白好白,男人的唇覆上去,生出別樣的缱绻,似乎什麽也不及他在此時此刻的溫柔。

他閉着眼,很投入,很動情。

白荔看着他,心中生出萬千感慨,她真的沒有想過竟然還能有這一天。

她竟然真的和沈今延複合了。

不知不覺間,感性竟然壓低欲望的天平,讓她有點想哭。白荔竭力控制着,卻難掩有異樣的重吸氣聲。

沈今延察覺到不對勁,自她頸間擡頭,眸色沉沉。他看着她的臉,觀察兩秒,啞聲問:“弄疼你了?”

她的手還環着他的脖子,“沒有。”

她只是有點感慨而已。

男人額角有着清晰可見的青筋,在隐忍的盡頭崩懸,他問:“……要繼續麽?”

白荔抿抿唇,什麽都沒有回答,主動低臉,将唇送上去,輕輕吻上他的唇。

這個行動仿佛如一個信號。

不,準确來說是導火線,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渴望。

夜色在瞬間變得更加深濃,月亮靜靜看着發生的一切。

他像是一道暗色,肆意侵占她的領地。那暗色無處不在,充滿惑人心弦的魔力,不是在引誘她,便是在毀滅她。

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白荔意識回籠時,身體正深陷進沙發裏。

沙發塌陷的程度,剛好是兩個人的重量。

沙發太軟了。

要不然她的骨頭怎麽也輕飄飄的?

滅頂的東西有兩樣,要麽是災難,要麽是快感。

沈今延當然不舍得讓她體會前者,他想到十八歲的白荔,不谙世事,和他一樣的沒經驗。

她卻有着他時常欠缺的莽撞勇敢。

她送給他二十歲的生日禮物,是她自己。

那樣的莽撞。

那樣的相信他。

當他摘下那朵花的蕊心時,內心曾經升起過強烈的負罪感,她真的是個傻子,再怎麽疼也不要他停。

那時候的沈今延就知道,白荔說以後想要和他結婚,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沈今延動作很利落,一把将白荔從沙發中撈起,帶着她翻了個身,改為他靠在沙發裏。

讓她處在一個可以俯視他的姿勢。

她說過,喜歡讓他仰望她。

沈今延溫柔地摸摸她的臉,“這樣行不行?”

他當然清楚這樣會讓她很滿意。

白荔一個字也說不出,眼神卻告訴了她的答案,默契在兩人指間湧動,下一秒,她死死地咬住了唇。

這一瞬間,白荔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她想到某部電影中,水上摩托飛馳的畫面,摩托破浪前行。

她就好像兩岸的浪,高高掀動。

七年的思念,封存許久的欲望全部釋放。

沈今延發揮得淋漓盡致,就算是他在仰望她,但卻硬是沒讓她出一分力。

可是為什麽。

精疲力竭的卻是白荔。

結束後,白荔只能由沈今延抱着去洗澡,去之前沈今延拿來抽紙幫她擦,她也只能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白荔有些不滿,“剛下飛機的人精力這麽好嗎?”

沈今延用衛生紙幫她擦着,沒擡頭,目光落在正在擦的地方,同她開玩笑,“吃的藍色小藥丸。”

白荔笑出聲。

她看着他把抽紙盒放回原位的背影。他現在只穿一條黑色平角內褲,翹臀緊致,腰很瘦很窄,但很有力……在思緒抛錨前,白荔緊急剎停。

言歸正傳,沈今延的身材是真好,不愧是平時有健身習慣的人。

她向他提出無理請求,“你以後在家可以不穿衣服嗎?”

沈今延身形一頓。

旋即,他轉過身看她,運動過後的腹肌更加緊致,“你确定要我這樣在家裏走來走去?”

沈今延和她談條件,再來一次就答應。在白荔渾身酸痛的情況下,她當然是拒絕。

沈今延也不較真,抱她去洗澡。

他對她真的很溫柔,洗澡都是他幫她洗的。以及頭發是他吹的,身體乳是他擦的。

只是在擦身體乳的時候,避免不了他的手和她身體有接觸。

一個沒把持住,他又要了她一次。

五十分鐘後,白荔困倦地窩在他懷裏,說話都有點模糊不清:“不是說事後一支煙,勝似活神仙嗎?”

“……”

“你怎麽不抽煙呢?”

沈今延的手搭在她腰上,有意無意地輕捏着,手感很好,“你想我抽煙嗎?”

其實沈今延抽煙真的好帥,西裝革履,修長的手指夾着煙,英俊的臉模糊在煙霧裏,看山去深沉無比。

白荔沒在嘴上誇他,“可我真的好讨厭煙味哦。”

“所以我戒煙了。”

他的語氣是那麽平靜,平靜到會讓聽的人覺得戒煙似乎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也隐藏了每次犯煙瘾時的焦躁煩悶之感。

白荔從他懷裏擡頭,很驚訝:“你戒煙了?”

“不願意?”

“不是。”她說,“就是覺得很奇怪。”

白荔突然意識到什麽,沉默了。

沈今延對她的情緒有着高度敏銳,立馬去看她眼睛,“怎麽了?”

白荔的表情變得嚴肅,語氣很輕,“沈今延,你戒煙是不是為了備孕,可我不想要孩子。”

沈今延一愣。

他很快反應過來,“戒煙是因為你讨厭煙味。”

啊?

原來是她誤會了。

“不過,”沈今延頓了下,“你不想要孩子,我完全同意。”

他不會忘記,那次在白荔在他診室外等待采訪他時,曾經說過的話。她說,她對婚姻沒有期待,還說不想圍着家務和孩子打轉。

她不想的,他通通不會勉強。

白荔很訝然:“你竟然同意嗎?我還以為,你會想要生個孩子繼承一下天才基因什麽的……”

“生育代價太大,婦産科每周都有人死于羊水塞栓。”沈今延承認自己有時候很自私,“我不想你去冒這樣的險,我也沒有其他的精力和愛來分割。”

白荔被他的言論感動到,這個社會正常男人真是不可多得。

這場深夜的談話非常融洽,前面的情/事也非常合拍,所以讓白荔對第二天爆發的争吵非常不知所措。

也算不上是争吵,更像是觀念的碰撞和争執。

事情是這樣的。

第二天,起床後沈今延做好了早餐,他還特意給桐桐做了兒童早餐,mini三明治和小杯牛奶。

白荔還沒下樓,門鈴響了。

白枝站在門外,看見開門的是沈今延,有些局促,“…姐夫,我姐有沒有給你說過,寒假我住這裏的事情。”

“說過。”

沈今延紳士地接過行李箱,“進來。”

白荔之前和他提過,白枝放假無處可去,不想妹妹也像她一樣打工住在外面。

他當然沒意見,房間多的是。

沈今延關上門,“吃過沒,我正在做早餐。”

“還沒呢。”

沈今延便又加做了一份早餐,做好時,穿着家居服的白荔下樓。

白荔允許桐桐一周有一次可以看電視吃飯的時間。桐桐今天早上想要一邊看動畫片一邊吃早飯,白荔同意了。

白枝卻反對,“怎麽能讓孩子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早飯呢?對胃不好,養成習慣更不好。”

“不會啊。”白荔解釋,“一周一次而已。”

白枝卻完全不同意,非要讓桐桐回到島臺的吧臺上吃飯,還強行關掉了電視,讓吃完飯再看。

桐桐一下就哭了,嚷“這是媽媽同意的”!

也許是這句話有些刺激到白枝作為親生母親的自尊,白枝說:“不行就是不行!”

聽着桐桐的哭聲,白荔很是心疼,也有些惱火,便重新把電視機打開。

姐妹倆意見不合,你一言我一語地争論起來。

當白枝在氣頭上說出那句“我更有資格做教育孩子的決定”後,一直默不作聲的沈今延終于有了反應。

他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又喝了口熱美式,“白枝,你是不是有點過火?”

輕飄飄一句話,讓白枝瞬間啞了火。

沈今延沖白荔招招手,“過來,吃完早餐再說。”

這時候的姐妹倆都面紅耳赤,白荔毫無胃口,“我先不吃了。”

說完就上樓回房間了。

白荔被氣得有點頭疼,盤腿坐在卧室沙發上生悶氣。

沒一會兒,沈今延開門進來,手裏端着早餐。他把早餐放在她的面前,冷靜地說:“這就是你要過的生活?”

白荔疑惑地擡眸。

沈今延坐在她旁邊的沙發扶手上,掌心搭在她肩上,“放棄央臺的工作,回到這裏,得到的只有這樣?為了幫你妹帶孩子放棄前程,你妹卻并不認同你的教育理念。”

白荔神色凝重,沒說話。

沈今延繼續說:“同時你還要面對刁鑽的領導,被領導逼到辭職,哪一件事是如意的?”

白荔揉了下眉心,“可我沒有選擇。”

“這就是你選擇的。”沈今延愛看事情的本質,“只不過你的選擇是錯誤的。”

和妹妹吵架後本來就煩,聽見沈今延這樣說,或許他說的沒錯,但白荔這一瞬間情緒上頭,說話很嗆人,“連你也不理解我?”

“我不是不理解你。”

沈今延長長嘆了口氣,“只是想告訴你,介入別人的因果是要付出代價的。”

白荔胸口憋着氣,“我自作自受好吧?”

女人生氣的時候不講道理。

沈今延伸手抱她,“好了好了,不說了。”

白荔一點都不領情,把他的手重重推開,“你別碰我,你就是不理解我,那現在是怎麽樣,讓我把桐桐送走嗎?”

“不是……”

她沒給沈今延說話的機會,更嗆人的話脫口而出,“我是付出代價了,和你結婚就是最大的代價。”

這句話有多傷人,白荔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沈今延懸在半空的手緩緩收了回去,他從沙發扶手上站了起來,“你自己冷靜一下。”

他朝門口走去,帶上門之前開口:“今晚鐘思量攢了局,不知道幾點回來,不用等我。”

意思很明顯,不用等他,他有可能直接不回家。

白荔欲言又止,想要叫住他,卻又沒叫出聲,只聽到一聲冰冷的關門聲。

還有面前逐漸冷掉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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