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禮

回禮

“等着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木慈嘴硬到。

趙增把頭撇開,不讓她看見自己拼命忍住笑的樣子。真是個天真的傻姑娘。

木慈的肚子适宜地咕咕叫了,她這才記起自己已經非常餓了。

“趙增,做飯我吃吧,我餓了。”她拉着他的袖子撒嬌道。

“你剛剛不吃了我的嗎?”他故意說得很暧昧,“沒吃飽嗎?你的胃口真大。”

木慈拉長了臉。

“做也可以,不過你也知道,我是個商人。”

趙增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吻落在他的嘴唇上。

“這個可以嗎。”

趙增笑了,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明明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我太吃虧了吧!”

木慈閉上眼睛踮着腳尖,嘟着嘴唇

“那我就給你占便宜,送給你親一下。”

趙增搖着頭笑了。

“真是賴皮。”木慈掙開了眼睛,這一刻她開始感受到世界的奇妙,她若是害羞,趙增會變換着各種法子調戲她;可若是她大膽,趙增反而老實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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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她快要能控制趙增了。

“我要吃豬肘子,紅燒的。”

“喲,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還點菜。”趙增語氣裏沒有諷刺,取而代之的是寵溺。木慈愛死這種寵溺了,她仿佛又看到了前世的趙增。

“嘿嘿,大小姐還要吃冰糖葫蘆。”

趙增用手點着她的額頭,假裝生氣,

“在菜窯裏,自己找,拿了趕緊回來燒火,你的廚子要為你燒豬肘子。”

“好的,馬上回來。”

木慈看着熟悉的糖葫蘆,嘴角的笑容滿滿地溢了出來。那裏還如同小時候那樣幹淨、香甜。

趙增的母親生下他就死了,他的父親在他六歲的時候因為意外落水也不在人世。幸而趙增早熟,學到了父親傳下來的制作糖葫蘆的手藝才免遭餓死。

小時候木慈喜歡跟趙增一起玩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趙增會将賣剩下的糖葫蘆分給她吃,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伴随了她的整個童年。

木慈拿了兩串糖葫蘆,慢慢咬了其中的一串,還是原來的味道,讓人快樂的味道。

趙增正在洗米的時候,兩串糖葫蘆突兀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趙增,求求我我就讓你嘗一口。”

趙增将手從瓢裏拿出來,濕漉漉的手一下貼到了木慈的臉上。

“大小姐,去燒火。”

“哼,”木慈一口将兩顆山楂吃進嘴裏,“你要吃我還不給呢。”

趙增看着她,用舌頭偷走了她口中的山楂。

“真好吃。”他的眼睛裏閃着光,漂亮極了。

木慈悔恨極了,男色真正不是什麽好東西,讓人放松了警惕。

“還愣着做什麽,燒火。”趙增一聲令下,木慈乖乖地坐下來,拿起一把稻草點着了,放進竈爐中。

“你再這麽兇,我都要成第二個李明麗了。”

李明麗在村裏出了名的倒黴。她婆家本來就不是什麽大戶人家,嫁的男人更是窮。窮也就算了,還不争氣,吃喝賭樣樣占全不算,成天還游手好閑。有一年村裏水稻豐收,恰巧碰上朝廷征收購買糧食,每家每戶的人留足一年的口糧,便将稻谷賣與朝廷。

李明麗的男人将糧食賣掉後,立刻拿到鎮上饒幹淨了,分文不剩。第二天又想将家裏剩餘的糧食賣掉換錢。

李明麗當然不願意,那可是家裏的口糧,賣了一年都沒吃的。李明麗的拒絕換來了她男人的一頓暴打,那次她的整個左手被打骨折了。村裏的婦人去探望她,她卻一個勁兒替她男人掩飾,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村裏人表面上勸她以後小心,事實上都知道她是給她男人面子。

從此以後,李明麗成了婦人教訓女兒的反面例子:嫁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否則變成第二個李明麗。

木慈拿李明麗的丈夫來擠兌趙增,誰知又被那人反将一軍。

“你是在暗示讓我娶你然後好好對你嗎?”

“我沒有。”木慈心想,他趙增可真會聯想,她是這個意思嗎?明明好像不是。

“別光顧着講話,火都快熄了,”趙增一邊炒着肘子一邊說道,“不好吃全賴你。”

木慈才不背那個黑鍋,她添了幾把柴火,讓竈爐中的火燒得旺旺的。

“火大了,肘子糊了。”

木慈拿火鉗壓住火。

“就你事多。”

“一個連飯都做不好的女人恐怕沒資格嫌啰嗦。”趙增有條不紊地做着菜,“話說回來,做你的丈夫可真不是件享福的事。”

木慈懊惱,前世她因為廚藝不佳,不知道被田坤的娘嫌棄了多少次,起初田坤總是幫她說話,久而久之,田坤也慢慢有些怨言。

“貪圖享福不是件好事。”

趙增嗤笑。

“對絕大多數男人來說是件好事。”

“你也是絕大多數男人?”木慈不甘心。

“當然。”

“打一輩子的光棍吧你!”木慈又向竈爐中舔了幾把柴火,“男人真不是好東西。”

趙增走到她身邊,親自拿火鉗重新壓制住火苗,若有似無地在她耳邊說道。

“對于其他男人來說,吃飯是享福的事,可對于我來說,是另外的一件事,所以,木慈,你還是有機會的。”

“亂說什麽?”木慈用腦袋撞了一下他靠近的額頭。

趙增順勢用右手繞過木慈的脖子,扣住她的頭。

就在竈爐裏火快要熄滅的時候,趙增才停手。

“老實點”

是你老實點才對。

木慈低頭,專心地燒着火,思考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和趙增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麽。

她左糾結,右冥想,也沒得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她把這個問題抛給了對方。

“趙增,你說我們算不算在處對象。”

正在用鍋鏟嘗鹹淡的趙增嗆得直咳嗽,木慈立刻起身,幫他順着後背。

“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沒考慮過,”木慈撅嘴說道,“你不會真是玩玩我吧!只想貪圖我的美色而不想負責。”

趙增咳得更厲害了,他以前是被求不得蒙蔽了眼睛,不然怎麽一直沒發現她想法很古怪。

“你看看你的樣子,說別人貪圖你的美色也太離譜了。”

這話木慈聽了可不高興,這人是故意氣她的吧!

“怎麽離譜,你不是總喜歡占我便宜,這就是貪圖我的美色。”

“我那是,”趙增卡住,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你就是怎樣?”木慈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說啊!”

趙增不言語。

“不是貪圖我的美色,難道是看中了我善良的內心。”木慈猜着,若真是這樣,她以前可小看了他,原來他是個有深度的人。

“說話啊!”

趙增沒說話,堵住了木慈喋喋不休的嘴。

趙增為什麽會喜歡木慈,這個問題趙增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她的樣貌嗎?不,絕不可能,比木慈漂亮的女孩一大堆。因為她善良純真嗎,那就更加不可能。木慈并不是傳統的好女孩,她雖然不邪惡,但也絕對算不上善良。有些虛榮,有些欺軟怕硬,還有些糊塗。可就是這個看起來就不美好,事實上也真算不上美好的一個人,深深地占據着他的心。

從有記憶開始,他唯一的玩伴就是木慈,村裏的孩子都不願意理會他這個掃把星。只有木慈常常偷偷地來跟他一起玩,雖然每次都會念叨着“壞運千萬別纏上我”這種話,即使每次總是對着其他小朋友撒謊,說她讨厭跟他玩,都是他纏着她的謊話,他依舊還是喜歡上了她。

她是他孤獨歲月裏唯一的笑容,是他漫長黑夜裏的璀璨星光。他怎麽可能讓她離開,若她真走了,生命還有什麽意思。

他愛木慈嗎?回答是肯定的。愛得純粹幹淨嗎?當然不是。他清楚自己的心意,他對她的愛夾雜着許許多多的東西,比如說,親情,又如,友情,還有更多的,控制欲。

純粹的愛情從來不會永世長存,幸運的話,愛情轉化成親情,兩個人還可以風雨同路地過一輩子。但若是不幸,愛情沒有變成親情,相愛的兩人最終分道揚镳。

趙增很确定,他對木慈的那份本不純粹的情,永遠不會變質。木慈是他的,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他若得不到回報,便就毀掉,如同前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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