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5
十萬大山中的果園 5
“苦杏！你快去把園長叫過來！跑着去！”張姐帶着女工，開始圍着果樹又擠又掐。眼看着還是毫無反應，急急忙忙的吩咐謝安安去跑腿。
被喊的謝安安回過神應了一聲，松開一直牽着酸枳的手。不受控制的轉身，往溫室外跑去。
不要怕。
謝安安邊跑邊咬住下唇安慰自己：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冷靜點謝安安，這是探索園長辦公室找線索的好機會，不要怕，不要怕。
她剛一跑出溫室，就在門口與正和隊友一起，邊聊天邊巡邏的夏嶺南對上了視線。
“溫室裏有棵樹在結果，不太順利。張姐讓我喊園長來幫忙。”面對巡邏的兩人疑惑的目光，謝安安快速解釋道，并着重了園長兩個字的發音。
夏嶺南聞言輕輕點了下頭，繼續和身側的隊友笑的讨巧說了些什麽，轉身往保安休息室去了。
謝安安看着眼前，無比正常交談着的兩個人。才從溫室裏那種，古怪場景裏反過勁來。一直照在身上的陽光，也好像終于有了溫度，頓感心裏一松。
我可是你的最佳隊友。
她記得昨晚夏嶺南是這樣說的，她也想要相信這一點。
“園長，62號果樹采摘不順利，張女士想請你去看看。”謝安安敲了門後，發現園長辦公室裏沒人。就大着膽子，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邊說着邊關上門走了進去，目光快速掃視着室內陳設。
園長辦公室是非常簡潔的裝修。很符合大衆對一般辦公室的刻板印象，幹淨整潔幾乎看不到什麽私人風格的東西。
一直走到辦公室內側，謝安安轉過身後，才發現了一點異常。辦公桌正對方向的牆角，有一盆被懸挂起的綠蘿，綠蘿的長勢很不錯，茂密的藤蔓蜿蜒垂下，在綠蘿肥厚葉片的後方，貼着一張——
校級長跑第一名的獎狀？
謝安安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走近了去看。确實是獎狀，而且獲獎者她也認識，就是她本人，謝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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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長，在她的辦公室牆上，在外人進來看不到、但她自己平時辦公，一擡頭就能看見的地方，貼了一張不屬于本人的獎狀？而且，并不是歧視等級低什麽的。照張姐說的這個果園，一單好幾萬的規模，領頭人辦公室貼個校級榮譽，怎麽想都很奇怪吧？
謝安安正想着，要不要揭下來獎狀看一眼背面，眼前的牆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她根本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她的身後，無聲無息的站了個人。
謝安安緊盯着牆上的黑影，輕咬了下舌尖，快速調整好面部表情才轉過身。穿着一身黑袍的園長，安靜的站在身後盯着她，頭上依舊頂着那個奇怪的鳥巢。
【嘀——檢測到人設tag：冷血拜金的果園園長。】謝安安腦子裏響起系統播報的聲音。
“園長......62號果樹采摘不順利，張女士想請你去看看。”謝安安聽着系統播報的人設，雖然有冷血兩個字，卻意外的讓她冷靜了下來。對還在盯着她看的園長，重複了進門時說過的話。
那道影子......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園長站在她身後有多久了？她剛剛看桌上文件的動作，也被看到了嗎？怎麽會一點聲音都沒有呢？
【嘀——檢測到人設tag：冷血拜金的果園園長。】系統的第二遍播報。
“是嗎？我去看看。”園長聞言冷淡的點了下頭，轉身準備出辦公室門。等她讓開身的時候，謝安安才看到側面，有個很隐蔽的暗門。所以剛剛......園長應該是在那裏面。
走到門口的園長，看向謝安安注視的方向，僵硬的轉了下脖子：“啊，差點忘了。”
她後退兩步走回去，慢吞吞的把暗門關上，又用個老式的轉動密碼鎖鎖起來。站在原地的謝安安眼尖的，隔着綠蘿葉片看到了三位數的密碼，在園長看向她之前，就裝作很社恐的低下頭，跟在園長身後出了辦公室。
在路過暗門時，謝安安偷偷在門口扔下了，今早因為帶着面巾不方便吃飯，又着急去溫室，所以直接揣兜裏的半塊自制三明治。
希望夏嶺南能看懂她的提示啊。謝安安正這樣祈禱着，走在前面的園長，突然止住腳步回過頭看她。
“園長？”謝安安被看的心裏直發毛，難道三明治扔的太明顯被發現了？
面前幹瘦的黑衣老太太，伸出手撫摸上謝安安被面巾包住的側臉。頓了片刻，又把面巾解下來，盯着謝安安仔細看。
“每天還要用面巾擋臉...很麻煩吧？吃飯也很不方便吧？”園長那近兩米的身高壓下來，和謝安安離得極近。
為什麽要提吃飯？果然發現她把吃的，丢到辦公室裏了？
“園長！園長！62號果樹要不好了！”遠遠跑過來的女工，沖着她們倆揮手。
被喊的園長沒有搭理女工，自顧自的又撫摸了一下謝安安的側臉，才轉身向着溫室走去：“沒事，等我把果樹的事解決完，再幫你......以後都不用再遮臉了。”
【嘀——嘀——嘀——！！檢測到幼苗活動氣息，請注意，檢測到幼苗活動氣息。】
第二次通知了，謝安安臉上還一直持續着，被｜幹枯樹木撫摸過的觸感。她在系統的嗡鳴聲中，努力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繼續正常工作。
系統所說的幼苗是什麽，她想她已經有眉目了。接下來就是，園長所說的，讓她感到毛骨悚然的‘不用再遮臉’這句話。還有對她态度奇特的原因，她覺得這會是破局的關鍵。
“不要停下思考！”正跟在園長身後的謝安安，恍惚間聽到誰曾經這樣教導過她。
等她們趕到的時候，62號果樹的狀态已經是，謝安安這個不懂行的都能看出來的差勁了。她的葉子幾乎，全部都幹枯的縮在一起，整個枝幹向下低垂着，就那樣死寂的站在原地。連最開始那種，偶爾的輕微顫動都沒有了。
張姐搓着手轉來轉去，看着園長仔細的靠近檢查，樹幹上開出的孔洞。發現對方輕微的搖了下頭，才獻寶似的搭話：“園長，依我看呀！這棵樹救不回來了，現在咱們還是最好，直接砍了樹取果子！至少有果子，咱還不至于賠太多。”
話說完，張姐示意身邊的女工，向園長展示了她剛剛準備好的電鋸：“62號還是第一次結果呢！就這樣，哪怕救回來也估計廢了。請您來就是讓您拿個主意，這白養着不是那麽回事啊。”
站在果樹旁的園長，露出個懷念什麽的神色，伸手撫摸上樹幹的同時，卻又蹙起了眉。看到她準備點頭的時刻，本就對果樹，有些于心不忍的謝安安意識到，這也許是一個......她試探的好機會。
“張女士，您剛剛說這棵果樹憋住了，我剛來也不太懂。意思是不是果子太大，從樹幹的那個洞裏擠不出來呀？”
“是啊！”張姐肯定的點了下頭，“可不能再拖咯，萬一果子在裏面也憋死了，那咱們不是白忙活嗎？”
“那咱們不砍樹幹，只是稍微把那個孔洞，再擴大點不行嗎？比如從孔的一側再切開點之類的，再伸手把果子掏出來？”
“這...倒是也可以，但是，”張姐被謝安安問的猶豫了片刻，才一拍大腿接着說，“诶呀苦杏，你新來的！還什麽都不懂。這樣搞是能活，但是完事，那個樹狀态差的喲......還得專門安排人看顧着。救回來之後，能不能再結果還不一定呢！”
“那起碼也是個方法吧，如果說需要人照顧的話，我願意幫忙照顧她。”謝安安邊思考着，慢慢回答。
“還有我，我也可以幫忙！”一直站在後面的酸枳，出人意料的站了出來。舉起的手臂哆嗦着，看着就是被今天的場面吓得不輕。
謝安安很是意外的看了酸枳一眼，才收回目光繼續盯着園長：“園長咱們再嘗試一下呗，萬一這棵樹她想活呢？”
【嘀——嘀——嘀——！！檢測到幼苗活動氣息，請注意，檢測到幼苗活動氣息。】
【嘀——嘀——嘀——！！檢測到幼苗活動氣息，請注意，檢測到幼苗活動氣息。】
系統連續播報了兩聲。
......猜對了，甚至還有意外之喜。
謝安安證明了自己的想法後，就不再打溫情牌，轉而開始盯着，園長的拜金人設勸說：“而且張姐不是說，這棵樹是第一次結果嗎？那應該很年輕吧？恢複的一般也比較快。只要能長好了，果期就還有好幾年呢！一年一顆果子那得多少錢啊——再說，養大一顆果樹也不容易，咱們前期的消耗總得賺回來再說呀？園長您說呢？”
站在原地的園長并沒有馬上回話，只是擡手輕扶了一下頭頂的鳥巢，又很仔細的，看了一動不動的果樹一會。才對張姐吩咐：“照她說的辦吧。”
收到命令的張姐唉了一聲，揮手安排幾個女工上前，幫忙擴大孔洞取果。一群人的動作看上去，很不熟練的樣子。
看着收獲果實的進程往前推進了，旁邊圍着的女工們，也熟練的繼續充當氣氛組。重新“綠果綠果”的齊刷刷喊起來。
剛剛站出來的酸枳，也摸回了謝安安身後，別扭的重新拉住她的下擺：“我...就是看那棵樹可憐，也不是為了感謝你什麽的。”
說完又被女工們整齊的鼓掌聲，吓得抖了一下，伸手牽住謝安安的手。整個溫室裏，沒有鼓掌的變成了她們和園長三個人。
“哎呀，出來了！”
